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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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莫牙拉了拉刺墨的衣袖,“我和程渲已經成親了,你走的那天,她還拉著我對你拜了幾拜,您是我們的高堂吶?!?/br> ——“我又沒死,拜我做什么?”刺墨還是沒好氣,瞪了眼程渲又道,“你哄得牙牙心里只有你,連我的話都不聽,當真卦師有巫術,可以迷人心智么?” 程渲擼起衣袖遞向還是一臉怒容的刺墨,“您是教授莫牙的神醫(yī),不如您替我診脈,看我是凡人,還是巫女?” ——“程渲。”莫牙對她使了個眼色,“別對老爹無禮?!?/br> “刺墨神醫(yī)喝口熱茶吧?!蹦铝暌娗樾谓┏?,笑了聲打破尷尬,“入夜才到岳陽,一定累壞了?!?/br> 見刺墨動也不動,莫牙咬唇道:“我是不會現(xiàn)在就走的,您要再拉我上船,除非捆著我,只要松開,我就跳海...您試試?” 刺墨對著莫牙的犟氣無可奈何的嘆了聲,扶著案桌緩緩坐下,端著穆陵斟滿的茶盞喝下一大口,神色略微松馳,“我知道帶不走你,你放心,老爹不會強了你的意思?!?/br> 莫牙驚喜,偷笑著輕捶刺墨的后背,嘻嘻道:“遲早得走,也就是過了冬的事。往后給您生幾個孫子孫女,老爹也不會覺得悶?!?/br> 刺墨干笑了幾聲,又看向站著的程渲,“拜我?我可沒看見?不作數(shù)的?!?/br> ——“額?...”程渲有些懵逼。 莫牙頓悟,拉著程渲噗通跪在刺墨身前,磕了幾個響頭,“牙牙和程渲無父無母,老爹就是我們的高堂,我倆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爹,作數(shù)不?” 刺墨低哼了聲:“我要說不作數(shù),你還能棄了這位夫人?男大不中留,寒了老爹的心?!?/br> “牙牙才不會離開您?!蹦琅榔鹕斫庖恍?,又趕忙把程渲扶了起來,還撣了撣她褂裙上的灰。 穆陵提起茶壺又給刺墨添了些茶水,“您...回岳陽做什么?既然不是來帶走莫大夫...回來實在太危險。我穆陵惶恐,為了我的事,要豁出這么多人的安危。” 刺墨拂袖端坐,毫不客氣,“你想多了,我只求牙牙平安,其余的人,我管不了,也沒法管?!闭f著還不忘瞥了眼程渲,一把年紀的刺墨,竟有些和程渲爭寵的孩子氣。 穆陵對她的冷淡也沒有不喜,仍是謙順道:“唐曉眼前,您冒險救我,這樣的恩情我穆陵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夠了?!贝棠茸〉溃皠e把恩情放在嘴邊,別逢人就說是我救你,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br> 莫牙熟知老爹的性子,趕忙把穆陵拉走,笑嘻嘻道:“老爹也真是聰明,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進了岳陽立刻就來這里安頓。牙牙不愧是你帶大的,這地方,也是我?guī)麄儊淼摹!?/br> 刺墨環(huán)顧舊宅,起身走近唐曉扣押自己的那處角落,痕跡仍在,血跡斑斑,刺墨倒吸冷氣,不寒而栗,“權勢面前,善惡輪轉,這我知道。但險惡如唐曉的,卻是罕見。我冒死帶他出宮,他竟說我讓他生不如死...早知這樣,當初就應該讓人掐死一了百了,也不會再有今日的情景?!?/br> ——“真是老爹救走雙生長子?”程渲忍不住發(fā)問。 刺墨傲嬌瞥看程渲,眉眼仍有些怨念,但口吻卻帶著得意,“普天之下,還有誰可以做到?司天監(jiān)第一卦師怕也是沒這個能耐吧。” 穆陵懇切道:“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說給我們聽聽,宮廷內院,外人進出都難過登天,那么多宮人看著,能換走被賜死的皇子...” 刺墨揚起枯唇,示意莫牙在自己身邊坐下,不急不慢道:“是難,但絕不是做不到。換作老爹的牙牙,一定也可以想出法子...” ——“牙牙帶著一副金針踏入岳陽,當年的我,身上也只有一副銀針,醫(yī)者一技旁身,在哪里都可以青云直上,因為,咱們是有大本事的人?!?/br> “初入岳陽,首要的就是安頓下來,皇都樣樣都要許多錢銀,我身形奇特,人人繞著我走,擺攤多日也沒人光顧,直到有天,我看見了賢王府門口的告示——賢王許以重酬,招賢納士。門客不論出身,不限本事,只要出類拔萃都可以為賢王府所用。我囊中見底,總要混口飯吃,于是,我就帶著銀針進了賢王府...”刺墨幽幽回憶著往日景象,“賢王看著仁厚,見我長相也沒有絲毫嫌棄之態(tài),他說,奇人有奇術,我敢踏入王府,一定有驚人的本事。” ——“老爹如何露了一手?”莫牙好奇。 “他府上姓錢的管事染肺癆多日,奄奄一息,我少許施針,又用上奇藥,不過七日錢管事就恢復如初。肺癆是致死的病,我這都能治好,賢王還不把我當作寶貝?”刺墨得意一笑。 莫牙低笑:“我也會治,你教我的。” ——“可我身形樣貌畢竟和常人不同,我也不愿意和其他門客一起寄宿王府,王爺看出,就主動提出讓我做他的暗客。我想想倒也不壞,便答應下來?!?/br> “老爹隨心慣了,能甘愿做一個門客,也是另有他想,是為了守護心上那位故友才對?”莫牙擠眉,“就像...我做什么都是為了程渲一樣?!?/br> “娶了妻越發(fā)管不住了,都敢逗趣老爹了?”刺墨皺眉。 莫牙吐了吐舌頭,做望天狀。 ——“一日,我去賢王府診脈,見一個穿司天監(jiān)官服的男子從偏僻處出來,神色憂慮,心事重重。那人我認得,是和我差不多時候做門客的,好像,姓魏...” ——“是我義父,魏玉?!背啼值驼Z。 刺墨也沒理她,繼續(xù)道:“姓魏的看著憨厚老實,聽說也有些本事,賢王給他在司天監(jiān)謀了差事,還時常請他論卦談事,看著很是得志,卻滿面愁容,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我與魏玉不過點頭之交,自然也不會傻到去問他什么。直到...” ——“宮中故人鴻燕傳書?”莫牙嘴快,忍不住搶道。 刺墨沒有責備莫牙亂說,眉間涌出苦澀,“她...都告訴你們了?” ——“一對雛燕,暗示雙生,一顆明星,寓意占卜,是不是?”莫牙急道。 “是。”刺墨艱難吐出,“原本不過想守著故人就好,誰知道...宮廷之路遠比我們想的要兇險...兇險到,幾乎要搭上性命,斷了一生的安穩(wěn)?!?/br> ——“星星寓意司天監(jiān)占卜,我想到了那天偶遇的魏玉,他步履倉促,神色驚慌,朝中安穩(wěn)無事,有什么可以讓他這樣無措?我悄悄打聽了雙胞胎在皇族的意味——龍鳳呈祥是大吉,如果是大吉,魏玉也犯不著如此;雙子是大兇...雙生子...除非,魏玉已經卜出了,非煙懷著的是雙生子。” ——非煙...三人對視了眼,沒有打斷刺墨。 “那時,賢王妃宋瑜也懷著孩子,王妃體弱多病,胎像時好時壞,我也經常進出王府替她安胎療養(yǎng)。我說過——我治好了錢管事的肺癆,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錢管事眼睛朝天,幾百門客里也就和我親厚些。他是賢王親信,做事麻利妥當,王府內外大小事宜都在他手里,魏玉卜卦的事,錢管事一定知道些?!?/br> ——“那天,我借口自己生辰,請他去永熙酒樓吃酒,還特意訂了一份悶肘子候著...” ——“肘子...”莫牙吞了下喉嚨,可有陣子沒吃了。 “這等禮遇,錢管事也是受寵若驚,幾杯酒下肚,我倆也就聊開。我提到賢王近日為王妃胎像擔憂,錢管事惆悵道——主子萬事順心,唯獨子孫福薄了些。不似宮里的武帝,都已經有個三個兒子,而且,又要添丁...”刺墨繼續(xù)道,“錢管事那陣子也殫精竭力,不用幾杯酒就喝了個半醉,但人是醉了,口風卻還是緊得很,問不出個道道。于是...”刺墨挑眉看向聽的入神的莫牙。 莫牙會意,坐直道:“老爹帶著銀針呢。銀針在手,一切皆有?!?/br> 刺墨大笑,“不愧是老爹一手帶大的好牙牙,不錯,人的后腦勺有一處xue道...鬼枕xue。此xue刺下,可以讓人暫時失去意識,你問什么,他若是知道,也會盡數(shù)說出。我假借扶他,暗藏銀針刺了他的鬼枕xue。我猜的沒錯,錢管事,果然什么都知道?!?/br> ——“魏玉果然已經卜出,御出雙生,龍骨男盡。武帝震驚,下密旨賜死長子,只有一子...非煙的預感沒有錯,她留不住所有的孩子?!贝棠曇舻拖?,“但她既然有求于我,我拼了命也要達成她的心愿,懷胎不易,如果一子夭折,非煙后面的日子將會沒有一天的快活...我,一定要幫她?!?/br> 昏暗燈火下的刺墨,丑陋的臉龐溢出神圣的光輝,穆陵深望著這張臉,心中一陣感懷。 ——“刺墨,母妃要是知道她的孩子都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 也是自己的這句話,觸動了無路可走的刺墨,他牢記著故人的期望,救下了自己。 刺墨嘆了聲,又道:“武帝平庸軟弱,他不敢親自去做,就讓賢王去謀劃。也正是因為一切都在賢王手里,我才有了機會。賢王讓錢管事悄悄找來可靠的產婆,宮里一位太醫(yī)也開始頻繁被召入賢王府...我記下這倆人,能派去著手殺死皇子的人,是一定不能再活在世上的。既然是兩個知道自己必死的人,我要行事也方便的多。” ——“要說服兩個必死的人為自己所用?!蹦廊粲兴迹安煌夂蹂X銀,情意。錢銀?賢王該是給足,但情意,他給不了?!?/br> ☆、第135章 父子情 “賢王讓錢管事悄悄找來可靠的產婆,宮里一位太醫(yī)也開始頻繁被召入賢王府...我記下這倆人,能派去著手殺死皇子的人,是一定不能再活在世上的。既然是兩個知道自己必死的人,我要行事也方便的多。” ——“要說服兩個必死的人為自己所用。”莫牙若有所思,“不外乎錢銀,情意。錢銀?賢王該是給足,但情意,他給不了?!?/br> 刺墨點頭,“也許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們,產婆和太醫(yī)家中,都有重病難愈的親人,我施針救下他們的至親,便求他們幫我一個忙。殺人畢竟是人心里過不去的坎,我提議救下皇子,他們稍加躊躇,最后答應了我——孩子生出,產婆便會把孩子悶暈,再放到太醫(yī)的藥匣帶出皇宮。產婆日日接生,會準備好一個死胎讓太醫(yī)帶去給賢王,活著的皇子...就會交到我的手里?!?/br> ——“真是□□無縫!”穆陵驚嘆,“好縝密的計策?!?/br> “那天是個雷雨夜。”刺墨耳邊回蕩著那日的驚雷炸響,嘩啦啦的雨水濕透了他的灰袍,他在約定好的地方等著帶走孩子的太醫(yī),他就要看見那個可憐的皇子——非煙的孩子,“藥匣里,是一個健康的男嬰。太醫(yī)帶著準備好的死嬰去見賢王...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你把孩子送去了蜀中?”程渲問道。 “我告假賢王,說自己要去西域尋一種奇藥,要離開岳陽些日子?!贝棠?,“我?guī)е⒆忧那幕氐椒菬熇霞遥押⒆铀徒o她的母親,叮囑她要簡稱這是抱養(yǎng)的孤兒,要是泄露出去,蕭氏一族都會沒命。其實...”刺墨嘆了口氣,“那個孩子,并不叫唐曉,非煙給他起好了名字——瑭,他名一個瑭字。蕭瑭,他該叫蕭瑭才對?!?/br> ——“瑭璧堅韌,猶可雕琢,以成大器”穆陵冷笑了聲,“他倒是爭氣,沒有辜負這個名字?!?/br> 刺墨像是沒聽見穆陵的話,繼續(xù)道:“我安置好一切,又回去岳陽,原本也該歸于平靜,但...我隱約有一種害怕,說不出的害怕,這件□□無縫的事...怎么像是有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破綻...我苦思無數(shù)遍,思考過每一個細節(jié),但...恐慌卻如影隨形。” ——“因為我的義父?!背啼值溃澳幌矚g卦師,連帶著莫牙也看不起卜卦之術。一切都源于,您自以為沒有破綻的謀劃,似乎...被魏玉看出來什么?我說的對不?” 程渲冰雪聰明,刺墨雖然還是對她抱著敵意,但卻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算你說對,就是那個姓魏的卦師。回去岳陽,我又遇見過他幾次,他看我的神情,很是怪異...似乎要從我身上看出什么...又好像...他知道什么...” ——“做了這樣的大事,人難免會有不安,□□無縫也會難安,別人多看你一眼,你就如坐針氈。常人求卦,老練的卦師只需要觀他面相神情,再閑聊幾句,就可以窺見一二。”程渲自若道,“也許真是你多心了,義父根本沒有看出。” “不。”刺墨搖頭,“魏玉,他真的看出來什么?!?/br> ——“程渲,我問你?!贝棠寄克浪蓝⒅啼殖味ǖ哪槪澳愫臀河?,都擅焚骨。但除了焚骨,你們還會觀相,是不是?” “是。”程渲應道,“義父精通卦術,焚骨,爻幣,測字,觀相...無所不通,當然,最擅長的是焚骨?!?/br> “有天?!贝棠貞浿?,“我在城里偶遇魏玉,他看著我好一會兒,問我是不是從蜀中來。我的來歷只有賢王知道,我形單影只沒有朋友,從不會和人說起自己的事。魏玉見我像是默認,又說——蜀中和西域多異術,我如果因為相貌不愿意和別人親近,有沒有想過,用異術給自己換一張臉...” 刺墨說起魏玉這個久遠的名字,灼目的臉上微微抽搐,“那時我才從西域求來可以易容的神蠱,心里也動過要給自己換臉的念頭...魏玉毫無預兆的提及這些...讓我...如坐針氈,不寒而栗...魏玉會觀相,會占卜,如果他卜出我救走皇子...那所有的事都會功虧一簣,還會連累許多無辜的人...于是...” ——“于是什么?老爹說的好好的,快說下去啊?!蹦雷钕矚g聽故事,聽老爹頓在要緊處也是心急。 刺墨枯槁的眼睛深深注視著好奇的莫牙,顫抖著朝他伸出瘦削干癟的指尖,重撫著他年輕俊美的臉,良久無語。 程渲和穆陵對視了眼,也不知道刺墨想起來什么。 ——“老爹?”莫牙眼里閃著純真,“說下去。您又想出了什么好法子哄了那魏玉?” 刺墨垂下手指,看著莫牙眼里蘊滿溫情,“于是...我是寧死也要保全兩個孩子的...于是...我想出了一個混淆視聽瞞天過海的法子——我抱養(yǎng)了一個男嬰,養(yǎng)在自己身邊,悄悄帶他長大。為了讓他更像一個帶著皇族血統(tǒng)的孩子,我用醫(yī)術換取無數(shù)珍寶,讓他在奢華富麗里長大,從他識字起,就開始閱讀各種賢書秘籍,我教他宮廷禮儀,法規(guī)章則,讓他談吐得體大氣,周身都是與生俱來的清貴氣質...” 程渲和穆陵不約而同看下聽的一頭勁的莫牙,莫牙冷不丁見兩人盯著自己發(fā)呆,癟嘴道:“看我做什么?看老爹吶,老爹?” 刺墨眼里露出哀色,“我養(yǎng)大的這個孩子,是世上最聰明聽話的孩子,我怕他出不去這宅子,少年日漸長大,無聊起來就會生出事端。我見他天資聰穎,就試著教他學醫(yī),原本不過想著他有件打發(fā)光陰的事情可以做,誰知道,他的聰穎超出了我的想象,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學盡了我畢生精華,還大有超出之勢...” ——“哈哈哈...”莫牙笑出聲,“老爹養(yǎng)大的這個孩子,就是我莫牙牙?!蹦酪姵啼趾湍铝暌矝]個反應,不解道,“怎么?你們沒聽老爹說我多聰明么?” ——“莫牙...”——“莫大夫...” “額...”莫牙回過神,意識到屋里的氣氛有些異樣,“老爹,你抱養(yǎng)我...做什么?” “牙牙?!贝棠杂种梗寄侩[隱閃動著渾濁的淚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抱養(yǎng)你時沒有感情,日子久了,你天天陪著我,纏著我說話玩鬧,跟著我苦學醫(yī)術...老爹看著你一天天長大,俊俏懂事...一聲老爹叫的真像是我嫡親的孩子...” ——“老爹...”莫牙打斷追問,“你告訴我,養(yǎng)大我,到底為了什么?” “莫牙。”程渲握住莫牙有些發(fā)涼的手,“他會說的。” 刺墨潸然落下淚,艱難道:“原本...是想把你養(yǎng)做皇子,如果有一天...魏玉他們發(fā)現(xiàn)我換走非煙的長子,我便拿你出來頂數(shù),保住蜀中的那人...可是...可是...”刺墨急促的喘著氣,“日子過去,我和你情同父子...我舍不得,舍不得吶...” ——“拿我頂數(shù)?”莫牙目瞪口呆,“老爹的意思是,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長子還活著,您就把我交出去?讓我替他...去死?” 刺墨垂目不語,程渲捏住莫牙的手心,低聲道:“可他舍不得你,莫牙,老爹和你情同父子,他舍不得的...” “可他剛剛明明就是這么說的,用我的命保住蜀中那人。”莫牙落寞哀聲,“再情同父子,真到了那天,他還是會交我出去...” “可沒有這樣?!背啼謸尩?,“唐曉回來岳陽,老爹帶著你匆匆上船...他是要帶著你避開后頭的禍事,他是真的...舍不得你?!?/br> “誰知道呢...”莫牙有些心痛,嘴里說出的話也冰冰冷冷,“老爹藏著秘密,上船為了什么?是不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唐曉,又有誰知道呢。” ——“他養(yǎng)你長大,教你醫(yī)術...” “別說了。”再寵溺程渲,莫牙也忍不住兇狠的打斷她,“你忘了他剛剛說的嗎——少年日漸長大,無聊起來就會生出事端。他原本不過想著我有件打發(fā)光陰的事情可以做...” ——“牙牙...”——“莫牙...” 莫牙蹭的站起身,容顏冷漠,“看來該避禍的應該是我,替死鬼?前途叵測我好怕...”莫牙說著推開門邁進夜色,嗒嗒嗒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莫牙...”程渲想去追,袖子被穆陵拉住。 穆陵對她搖了搖頭,“莫大夫性子固執(zhí),一下子想不通也是正常,他是個明白人,自己想開就沒事的?!蹦铝暾f著看向悲傷無言的刺墨,頓了頓,道,“刺墨神醫(yī),如果我沒猜錯,你帶莫牙離開的日子,就是唐曉重回岳陽的時候,唐曉來找你...你驚恐之余...便帶著莫牙離開,是不是?” ——“是...不,又不是...”刺墨糾結的搖著頭,“那年中秋,穆皇子你知道,你們兄弟是中秋生的,牙牙打小我就告訴他,中秋是他的生辰。牙牙每年生辰都會去街上看燈,可那天我看見了唐曉...我的心很亂,就忘了帶牙牙看燈這事...我回去宅子,發(fā)現(xiàn)牙牙不見,才想起中秋夜,牙牙一定是憋不住看燈去了...他不認識路,瞎跑亂撞要是惹出事...我趕忙去街上找...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我遠遠看見,牙牙冒冒失失撞翻了路邊的攤子,攤主要他賠銀子,牙牙身上哪有銀子,我正要上前,卻忽然...看見...一個男人替牙牙賠償了攤主,還好奇的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還問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