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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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依著穆陵的模子低低笑了聲,“有勞莫神醫(yī)?!?/br> 莫牙收起最后一根金針,轉(zhuǎn)身對福朵道:“你手里的方子,把里頭的血蝎蟲和馬錢子都去掉。方子太溫難見效,太猛…傷元?dú)獾?。其余的,熬了給你家殿下補(bǔ)補(bǔ),一日兩盅最多,太子年輕,還是得重自愈?!?/br> 福朵驚愕的看向被自己揉做一團(tuán)的藥方,“莫神醫(yī),您都沒看一眼,里頭有什么,您都知道?” 莫牙揚(yáng)唇一笑,“莫神醫(yī),最重要就是當(dāng)中那個(gè)神字。沒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天都快亮了…” 莫牙正要走出屏風(fēng),忽的頓住腳步,轉(zhuǎn)身對床上那人挑眉道:“殿下,您記得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剛剛在外頭,您母妃的人和我說——吃了我的烏賊rou,您母妃的身子可好了不少...” ——穆陵答應(yīng)過莫牙什么?唐曉沉默的閉上眼,啞聲沉著道:“答應(yīng)過你的...等本宮好些再說吧?!?/br> 蕭妃掩面含著快慰,她越發(fā)喜歡莫牙坦坦蕩蕩的性子,久居深宮,人人都藏著掩著,連自己親生的穆陵都自小寡言老成,失去了許多母子間的親密。 蕭妃揮開水袖溫聲道:“福朵,替本宮送莫神醫(yī)出去?!?/br> 見倆人出去,蕭妃倚坐在兒子床頭,輕輕拉起兒子的手,壓低聲音帶著一種怪異的口吻,“聽見了沒?莫神醫(yī)說,程渲…病了?!?/br> 唐曉有些不明白這話里的意味,他知道穆陵對程渲另眼相看,帶著些舊人似曾相識的情愫,可蕭妃…和自己說這些做什么?難道穆陵也和母親提起過什么… 唐曉閉上眼像是有些累,“莫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有他在程渲身邊,一定是會安好的?!?/br> 蕭妃只當(dāng)兒子對一切都是冷冷淡淡,和自己談到兒女情長也是這副姿態(tài),蕭妃湊近了些,孔雀綠的眼睛蘊(yùn)出溫情的深渦,“本宮知道,你心里有程渲?!?/br> ——唐曉心里微動,沉默著沒有接話。 蕭妃繼續(xù)道:“原先本宮覺得,程渲出身寒微,在司天監(jiān)也才是個(gè)末等卜官,苗子是不錯(cuò),卻也需要時(shí)日才可以露出頭角。齊國尚卦,貴族子弟收個(gè)出類拔萃的卦女也不稀奇。雖然你是太子,但本宮要是和你父皇提一句…”蕭妃低眉一笑,“你死里逃生,于你父皇而言,就是破了儲君必遭大禍的兇卦,皇上高興,該是會答應(yīng)你和程渲的事。做太子妃怕是會遭人話語,暫且娶回來做個(gè)側(cè)妃…等她生下一兒半女,再扶正就是…” 見兒子不做聲,蕭妃把手伸進(jìn)被褥,輕輕拉住他的手,“程渲雖然眼盲,但本宮知道你不會嫌棄。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有她。這一輩子,身邊有個(gè)真心喜歡的人實(shí)在太難。本宮只想你平安一生,快活一生,陵兒?” ——“母妃?!碧茣詮堥_唇,“我初登太子之位,還有許多事要做,兒女情長的事…緩一緩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何況,程渲身邊有那位無微不至的莫大夫…” “莫神醫(yī)…”蕭妃心里咯噔一下,她雖然和莫牙相識不久,但卻也挺喜歡那個(gè)了無心機(jī)的少年,“他和程渲…也罷,君子不奪人所好。如果莫神醫(yī)和程渲兩情相悅…天下之美多不勝數(shù),本宮的陵兒再挑個(gè)更好的就是?!?/br> 見兒子臉上露出倦意,蕭妃起身替他拉上簾子,“這幾天,就住在母妃這里,等大好了再回景福宮,在這里,本宮…才安心?!笔掑D(zhuǎn)身,想起了什么,又道,“陵兒,等下回莫牙再來,你可以喊人家一聲莫神醫(yī),這是你答應(yīng)他的,雖然是隨口一句,母妃也替你記著?!?/br> ——莫神醫(yī)... 簾子落下,唐曉驟然睜眼,黑目溢出精光——蕭妃,福朵,每一個(gè)太醫(yī)…穆玲瓏…該是都會自己深信不疑。除了…唐曉手心微濕,莫牙。唐曉不知道莫牙看出了什么,抑或是自己想多,莫牙單純簡單,今天在自己床邊也是有什么說什么的傻氣模樣…看莫牙的樣子,應(yīng)該也是沒有察覺什么。 唐曉吁出一口氣,他暗笑自己太過于緊張——莫牙和穆陵交情一般,怎么會看出什么破綻?自己,已經(jīng)是天衣無縫的換走穆陵,自己,現(xiàn)在就是齊國的太子。 唐曉想閉上眼小憩一會兒,他的眼前忽然劃過穆玲瓏哭花了的臉,唐曉才揚(yáng)起的眉宇忽然哀默的垂下,剛剛涌出的輕松喜悅蕩然無存。 ——“玲瓏只想…唐曉可以活過來。只可惜…他再也不會回來?!?/br> “我,從未離開過你…”唐曉齒尖咬唇,白齒染上了唇血,吮/吸著自己咸腥的血水,“郡主,屬下這一生,都會在你身邊?!?/br> ——我這一生,都會在你身邊。 莫牙回到客棧的時(shí)候,天早已經(jīng)亮了。 莫牙敲了幾聲門,見程渲不應(yīng),推開屋門走了進(jìn)去。屋里彌漫著一股悶氣,莫牙輕輕一嗅,就知道程渲比自己離開時(shí)病重了許多。 ——“程渲?”莫牙低喊著走到程渲床邊,見她臉腮潤紅,唇干額濕,心里暗叫不好,莫牙的手背貼向程渲的額頭,那額頭滲著虛汗,熱熱的有些燙手。 莫牙趕忙倒了杯涼茶,扶起昏昏沉沉的程渲,扳開她的嘴灌了進(jìn)去。程渲喝了些,嘴角漏了些,莫牙拾起袖子擦干茶漬,捧起了程渲的臉,“程渲,你醒醒?!?/br> 程渲迷糊睜眼,身子乏的使不出力氣,自己身體一向康健,除了眼瞎,平日連咳嗽幾聲都少有,怎么說病就病了? ——“你見到五哥了?”程渲張口問道,“他,是不是五哥?” 聽程渲開口就問穆陵,莫牙知道輕重,這會子也沒工夫吃穆陵的干醋,莫牙先是點(diǎn)頭,隨即又猶豫的搖了搖頭,“見到了,但…也許…并不是真正的穆陵…” 程渲無力追問,只是扯了扯莫牙的袖口。莫牙把程渲靠在自己懷里,臉頰輕蹭著她發(fā)熱的額頭,低聲回憶著道:“論及相貌,那真真是穆陵,棺材板一樣的臉,哪里去找第二幅?聲音低啞冷漠,聽著也是穆陵,冷冷冰冰,連受了重傷也是毫不皺眉…光靠眼睛和耳朵分辨,穆陵,他只能是穆陵了…” 程渲倚著莫牙的肩,“莫大夫感覺清奇,看著人畜無害,卻有一顆最明白的心,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破綻,是不是?” ——“程渲你就嘴神?!蹦烙行╋h飄然,“我替他診傷的時(shí)候,確實(shí)沒有看出什么破綻,差一點(diǎn),我真以為是我們想多,唐曉,真的是為救穆陵而死,床上受傷的就是穆陵。直到…”莫牙說著,帶著少許怨念看了眼懷里的程渲,“能讓假穆陵露出破綻的,也只有你這個(gè)裝瞎的神婆子了?!?/br> 莫牙頓了頓道:“我對他說——你病了?!?/br> ——“哦?”程渲身子一緊。 莫牙點(diǎn)頭,“他的回答也沒有問題,問你病的重不重,有勞我照顧你?!蹦阑貞浿铝暾f這話時(shí)的語氣神態(tài),“他說這話是,很是客氣,對你,對我,都是這種客氣,像是對屬下習(xí)以為常的客道關(guān)懷,并不是對一個(gè)盲女的憐惜?!?/br> 見程渲不說話,莫牙晃了下她的身子,低哼了聲不滿道:“我雖然和穆陵說過的話也不算多,但他三句話里必然有一句會提到你這神婆子。我還記得,他送你去海邊,還讓我不要離開你半步…我的女人,要他管?他說這話時(shí)的樣子,我到今天還記得清清楚楚…” 莫牙心眼不大,想起那一幕還是有些忿忿,“如果床上躺著的真是你的五哥,聽你病了,他還不得虎軀一震再嘔出口血來?容顏可易,聲音可變,但情意卻融入骨髓,不可模仿?!?/br> ——“還有就是?!蹦老肓讼胗值?,“穆陵之前答應(yīng)我,如果我可以治好蕭妃,他就喊我一聲莫神醫(yī),我臨走時(shí)故意提到這茬,他啊...故作恍惚把我搪塞了過去,要真是穆陵,他怎么會忘?幾句話下來,我就可以肯定,這會zigong里的那人,絕不是你的五哥?!?/br> 程渲撐著頭望著口吻自信的莫牙,沒有人可以小覷這個(gè)神醫(yī),莫牙不出手,不過是他不屑與人爭斗,他胸懷大略,大智若愚,不輸世上任何一個(gè)男子。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莫牙眨了眨眼睛,“看來,你的五哥真的被唐曉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掉,只是不知道…唐曉是不是已經(jīng)滅了口…換做誰干這事,都不會讓穆陵活著吧…” 莫牙把程渲摟緊了些,生怕她情緒失控大哭出來,但程渲沒有激動,她雖然病著沒有力氣,但眸子還是晶亮堅(jiān)韌,和平時(shí)沒有什么不同。 “五哥不會死?!背啼挚隙ǖ?。 莫牙搖頭,“除非唐曉腦袋被馬踢了,留著穆陵在…” 程渲打斷莫牙,“鎏龜骨的卦象說,死地重生,有這一個(gè)生字在,五哥就一定不會死。我去問過孫無雙,他用梅花易也悄悄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有什么人替五哥擋去這一煞…兩卦重合,都是絕處覓到生機(jī)…” 莫牙想說,就那個(gè)在永熙酒樓忽悠胖傻的孫無雙也能信?莫牙不想斷了程渲對穆陵的念想,但要是不打破她這個(gè)不現(xiàn)實(shí)的夢,后頭只怕還有的痛。 長痛不如短痛,莫牙必須要說:“我從不信什么占卜,我只信親眼所見,還有,就是人心…沒有人會留穆陵這個(gè)活口。唐曉雄心勃勃,他夠狠,夠絕,易容秘術(shù)驚現(xiàn),他絕不可能讓穆陵活在世上?!?/br> ——“你信人心?”程渲低低喘著氣,“唐曉易容成五哥,應(yīng)該是出自你老爹之手,你覺得…養(yǎng)你長大的老爹,會看著五哥慘死?” 莫牙有些語塞,可仍是不服氣道:“老爹…老爹是大夫,醫(yī)者仁心不會害人,更不會殺人…可是…唐曉劍不離身看著很厲害的模樣,老爹就算不想穆陵死,也斗不過那把劍吶…”莫牙的話音漸漸低下,像是對自己的猜測也失去了肯定,“老爹幫不了穆陵,但…”莫牙牙間霍霍,“但老爹絕不會做害死穆陵的幫兇,絕不會?!?/br> ——“你的老爹一定是絕頂聰明的人?!背啼州p聲道,“他能從戒備森嚴(yán)的皇宮里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救走雙生長子,世間有幾個(gè)人能做到…” “學(xué)醫(yī)的都絕頂聰明?!蹦栏咂鹇曇?,“所以…”莫牙頓悟道,“程渲,你是想說,老爹,也許會想法子救下穆陵?” “我知道你從不信占卜。”程渲柔下聲音。 莫牙攥住了程渲發(fā)熱的手心,溫聲道,“但是我信你程渲,我信老爹?!?/br> 莫牙扳正程渲,捧起她的臉直直對著自己,“現(xiàn)在,程渲…你信不信我?” 程渲舔了舔發(fā)干的唇角,“大寶船上,你救我,留下我,分給我一碗熱魚湯…你說你能治好我的眼睛,莫大夫,我信你?!?/br> 莫牙抵上程渲的額頭,一只手觸上她頸口的綰扣,用一種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你的病,該是半夜驚厥所致,雖然看著是傷寒發(fā)熱,但卻不是?!?/br> 程渲聽他說著,神色沒有一絲害怕,莫牙是她愿意托付生命的人,是程渲活到今天,可以傾盡一切去信任依賴的人。 莫牙溫?zé)岬氖种篙p柔的褪下程渲汗?jié)竦闹幸?,怔怔看著她凝白如雪的肌膚,喘息出聲,“驚厥會生郁結(jié),郁結(jié)傷肝,更會壓迫你背上的肝俞xue,肝俞xue關(guān)系你的眼睛,程渲,我要替你施針…” 話音落下,程渲的中衣已經(jīng)被莫牙小心褪下,露出可以迷失莫牙魂魄的美好景象。莫牙低低呼著氣,沙聲道:“程渲,你真美好。” ☆、第83章 迷離時(shí) 話音落下,程渲的中衣已經(jīng)被莫牙小心褪下,露出可以迷失莫牙魂魄的美好景象。莫牙低低呼著氣,沙聲道:“程渲,你真美好?!?/br> 程渲伏臥在被褥上,黑發(fā)如瀑披散在光潔白皙的背上,“有勞…莫大夫?!?/br> 莫牙定了定心思,狠掐了把自己的腿rou,下手太重差點(diǎn)疼的喊出聲,莫牙抖開羊皮卷,取出一根金針,準(zhǔn)確無誤的刺進(jìn)了程渲背上的肝俞xue。金針在手,莫牙立刻又變作了自信凜凜的莫神醫(yī),看不見惑人的女/色,露出醫(yī)者的穩(wěn)重老練。 莫牙輕轉(zhuǎn)金針,又下去半寸,他的手法嫻熟,恰到好處的替程渲紓解著肝俞xue的淤血,這般弄了半柱香工夫,莫牙驀然起針,指肚按住肝俞xue,揉按著讓程渲覺得舒服些。 莫牙俯身去看,程渲閉眼好像睡了過去,“這樣都能睡著?”莫牙嘟囔了句,還想和她多說會兒話呢。莫牙想替她披上中衣,可眼睛不自覺被那片白背誘住,再也挪不開。 ——都已經(jīng)瞧過了…還差點(diǎn)…莫牙想起前夜…差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兒,怪自己的小兄弟沒有繃住,要是再堅(jiān)持片刻,自己就…莫牙想著有些亢奮,仿佛又回到了差點(diǎn)成事的那夜,自己艱難的深入,再深入… 該是可以…摸一摸吧。莫牙屏住呼吸,手心輕輕撫上程渲的背,從肩胛骨緩緩向下,順著骨節(jié)分明的脊梁,劃過美好的溝壑,直到那軟糯纖細(xì)的腰身…像一方最好的絲緞,讓人愛不釋手。 莫牙頓覺口干舌燥,他好想,讓自己的唇解解渴。 見程渲睡著不動,莫牙愈發(fā)大膽,他低伏下身子,唇試探著吻了吻程渲背上的肝俞xue,嗅著少女芬芳的體香,摸索著一寸寸輕輕吻著,不放過每個(gè)角落。 吻的久了,程渲覺得背上有些癢,昏昏沉沉的忽然翻身,莫牙還來不及反應(yīng),眼前不再是少女的背,忽的被白軟的凸起頂了頂,莫牙蹭的躍起,生怕程渲惱自己,趕忙把被子覆在了程渲身上。 程渲睡的熟,莫牙半夜被叫起也是有些困,原本想靠在床沿瞇上片刻,可怎么個(gè)姿勢都不舒坦,莫牙索性脫下鞋襪和罩衣,掀開程渲的被子也鉆了進(jìn)去,摟住程渲熱乎乎的綿軟身子,愜意的閉上了眼。 ——雖然還沒成親,但,抱一抱總是可以。 莫牙忽然覺得像是飄忽在了云端,他想起了海上的大寶船,海浪翻滾,船身搖晃好似現(xiàn)在的感覺。莫牙親吻著程渲的頸脖,他多想,現(xiàn)在就在自己的船上,擁著心愛的女人,什么都不用去想。 賢王府 穆玲瓏是一路哭著回到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為一個(gè)護(hù)衛(wèi)難過成這樣,她就是忍不住的想為唐曉落淚,孤苦伶仃,又為自家成了瘸子,他小心翼翼的護(hù)著自己,不論自己身在何處,他總會在某處看著自己,不會讓自己有一絲閃失。 這樣忠心耿耿的大好人,到死連尸首都找不到。父王器重唐曉,府里一定都在悼念,想到又要觸景生情,穆玲瓏眼眶里又涌出淚。 穆玲瓏邁進(jìn)府門,卻沒有看見一身素服的王府下人。 錢容一身平日里的藍(lán)褂衫帶著笑迎向自家郡主,“郡主回來了?王爺在書房?!?/br> ——“父王在書房?”穆玲瓏環(huán)視著自家院落,一切如常哪里有自己料想里的悼念,“唐曉為救太子而死,父王…怎么不在府中設(shè)靈?” 錢容低下頭,恭敬道:“郡主有所不知,唐護(hù)衛(wèi)立功舍命救下太子,太子平安回宮是大喜事,這個(gè)時(shí)候在賢王府設(shè)靈…是會沖撞太子的。王爺固然傷懷英雄,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屬下知道唐護(hù)衛(wèi)是郡主的人…還望郡主體諒?fù)鯛?。?/br> 穆玲瓏動了動嘴,臉上有些悲憤,她知道錢容做不了主,直往父親的書房快步過去。 湖心的書房里,穆玲瓏走在長廊,就聽見書房傳來的大笑聲,穆玲瓏沒有聽錯(cuò),是笑聲,父親快慰歡喜的笑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彼咎毂O(jiān)管事李驁俯首笑道,“太子殿下福大命大,安然無恙回到皇宮,聽太醫(yī)說,太子性命無憂,不用幾日就可以大好。” 穆瑞撫須含笑:“蒼天庇護(hù),真的是蒼天庇護(hù),本王差點(diǎn)就以為太子也是必死,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居然,居然安然無恙,死里逃生!” 李驁又道:“驚聞太子大難不死,司天監(jiān)連夜起卦,周少卿親自爻幣,卜出一個(gè)大吉之卦,卦象說,兇卦已經(jīng)破解,誰為儲君,將不會再有大禍。正是太子,給自己破解了這一卦?!?/br> ——“當(dāng)真?”穆瑞幽聲發(fā)問。 “千真萬確?!崩铗埿‰u逐米般的點(diǎn)著頭,“昨夜,卑職也在場,周家父女一爻一卜,兇卦已破,太子必定將高枕無憂,將來一定可以順利登基?!?/br> 穆瑞想起了什么,深目溢出一種驚愕,嘖嘖道:“原先本王也是不信她所說,沒想到…她說的話居然應(yīng)驗(yàn),生源于死,死涌現(xiàn)生…死地重生,果然如此…” “王爺在說誰?”李驁有些不大明白。 穆瑞回過神,他沒有回答李驁,扯開話道:“兇卦破解,皇上一定很高興吧。” 機(jī)敏如李驁,穆瑞不應(yīng)自己就是不想自己知道許多,李驁點(diǎn)頭道:“卦象送到宮里,皇上龍顏大悅,聽說立刻就去了珠翠宮看太子和蕭妃,昨夜太子昏迷時(shí),皇上也去瞧了些時(shí)候才走?!?/br> 穆瑞聽著也不說話,唇角微微挑起。 李驁又道:“雖說皇上一直不算喜愛蕭妃母子,但德妃兩子已經(jīng)不在,其余兩位皇子又比不上太子殿下。最重要的是…”李驁難掩喜色,“魔障一般的詛咒,已經(jīng)被太子破解,皇上再介意蕭妃身上的蠻夷血統(tǒng),也無法逆天改命重立太子。太子只可能是五殿下。恭喜王爺,押贏了這一局。” 穆瑞仰面低呼,面容是掩飾不住的釋然,揮袖道:“你做的很好,不過哪位皇子做儲君,對本王而言都是一樣,都是侄兒,都是本王的好侄兒啊?!?/br> ——“王爺圣明。”李驁深深鞠了一躬,謙卑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