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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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摸著自己被掐疼了的脖子,不免嘟噥道:“又逃過一劫,到底是沒舍得殺我??!” 當(dāng)下抬起頭,看向那些捧著食盒的美人兒,卻見那些美人兒一個個臉上驚恐不已,手腳顫抖個不停。 “你們,怎么了?”阿硯納悶地看著她們。 又想起她們的菜:“這個實在可惜了,今天殿下心情不好,只能等明日再說了?!?/br> 這……這還明日?! 眾位美人兒一個個都花容失色。 親眼目睹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她們剛才對著蕭鐸起的色心已經(jīng)全部煙消云散了! 就眼前這位,這還是千金尋人的最受寵的小妾呢,人盡皆知的金屋藏嬌湛王獨寵,結(jié)果……看這日子過的…… 那些美人兒呆了這么半響,終于有一個大著膽子問道:“夫……夫人……湛王殿下……他他他……一直這樣嗎?” 阿硯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一直都是這樣的?。 ?/br> 眾人面面相覷,越發(fā)膽顫,這這這……這可真是用生命在給殿下當(dāng)小妾啊! 這美人兒中,終于有一個,一把將那食盒仍到旁邊,噗通一聲跪倒在那里:“夫人,饒命!” 緊接著又有一個美人也跪下了:“夫人救救我等!” 阿硯莫名,在如意的攙扶下站起來:“你們這是怎么了?” 美人兒一個個淚水漣漣: “夫人,我等家中還有弱母幼弟,寧愿一生為奴,也不敢把性命就此葬送在這里啊!” “夫人,我才二八之年,我還沒活夠,求夫人開恩,放過我吧!” 最后她們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夫人,我等蒲柳之姿,實在不敢為湛王妾室,求夫人幫幫我等!” 阿硯萬萬沒想到,這轟烈烈的廚房一場忙碌,竟是如此慘淡收場。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們道:“你們可知道這是誰,這是當(dāng)今湛王啊,是圣上最寵愛的九皇子,你們?nèi)羰桥郎狭怂拇玻痛松聜€一男半女,從此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若是運氣好,說不得你們還會被封為正妃,從此后飛黃騰達……” 誰知道她說得口干舌燥,那些美人兒卻是一徑地哭泣道:“榮華富貴也要有命來享受,我看我等是沒那個福分了!” 她是不知道,剛剛就湛王殿下掐住她脖子的那個時候,渾身散發(fā)出的煞氣,足以讓她們做三天的噩夢!這若是以后睡在湛王身邊,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天亮呢! 阿硯見此,真是失望至極:“真是一群沒用的!” 誰知道這話剛出口,就聽到美人兒思靜上前,勇敢地挺胸道:“夫人,她們怕了,我卻是不怕的?!?/br> 阿硯眼中頓時重新燃氣希望,簡直是想給這位美人兒拍手叫好了。 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握住思靜的手:“姑娘,你實在是個有志氣的姑娘,若是能爬上湛王殿下的床,從此你就是我的親姐妹了!” 思靜咬牙:“夫人放心就是,我一定會讓湛王殿下喜歡上我的?!?/br> 阿硯也狠狠點頭,當(dāng)下拉著思靜進了屋,拉開自己的首飾盒。 “如意,快給思靜姑娘打扮一番,之前府里給我準備的那些衣裙首飾,撿好看的統(tǒng)統(tǒng)拿給思靜姑娘?!?/br> 一時又想起來了什么:“還有之前殿下命人送來的脂粉香露,也都拿給思靜姑娘?!?/br> 當(dāng)下侍女們一番忙碌,將這思靜盛裝打扮起來了,阿硯從旁細細打量,猛地一看,竟覺這位姑娘仿若和自己有幾分神似。 她不由得心中大喜,拍手叫好,卻是暗暗想著,她如今噴了自己的香露,又用了自己的脂粉,就連味道都仿若自己了。 若是蕭鐸在半夢半醒之間,必然是分不清的,到時候成了好事,說不得依蕭鐸那個性子,從此后就食髓知味,戀上了呢。 當(dāng)下阿硯一思量,便對思靜姑娘道:“你我去廚房里,先去做一份醉雞給殿下吃,等到殿下吃了這醉雞,你就進房里去,進了房里,抱住殿下不可放開,到時候事情必然能成?!?/br> 思靜雖然聽得有些不懂,不過她想著事情總是要試一試的,當(dāng)下也就同意了。 阿硯來到廚房,準備做個花椒醉雞。 “你要想討好咱家殿下,務(wù)必會做一手好料理。依我看哪,殿下先要對你的菜感興趣,然后才能對你的人感興趣?!?/br> 思靜恍然:“我明白,就是先吃菜,后吃人!” 阿硯微怔,看了看旁邊的思靜,到底還是點頭:“不錯,你很有悟性?!?/br> 這么有悟性的一美人兒,一定能很快爬上蕭鐸床的吧? 當(dāng)下阿硯開始教思靜做花椒醉雞:“你要注意看,先用大火將鍋燒紅了,再放進去鹽不停地炒,等到顏色深了,再放花椒,要這么一直翻炒到花椒飄出香味來,我們便取出來,晾在那里。然后再把雞腿洗干凈了,用這個花椒鹽抹勻在雞腿上,最后開始做了,先在鍋里放水,燒沸了后放雞腿,再加點紹興老酒這么泡,泡三四個時辰,也就差不多能吃了。” 思靜看得直流口水:“這個好吃嗎?” 阿硯點頭:“當(dāng)然了,這個醉雞用了紹興酒做調(diào)料,能夠去腥解膩,還能添香發(fā)色,做出來后保準色香味俱全?!?/br> 思靜望著那正燒著的鍋,卻依舊有些不明白:“九爺吃了這個醉雞,真能醉倒嗎?” 阿硯聽到這個,低頭想了想:“想當(dāng)初,九爺對我十分鄙夷,根本看不入眼的,后來他見我做菜好吃,這才對我好起來。有一日他無意中喝了一口酒,醉了,就抱著我睡了一夜?!?/br> 如今想想,也就是從那一夜后,他忽然對自己發(fā)了情。 要說起來,這情情愛愛實在來得莫名其妙。 阿硯嘆了口氣,拍了拍思靜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成不成,總是要試一試,或許他吃個醉雞,你伺候他一夜,他從此后滿心里就只有你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還哪里記得誰是顧阿硯,少不得把自己拋到腦后了! 思靜聽到這話,忽然意識到什么,不由得多看了阿硯一眼:“可是夫人,若是殿下真得滿心里只有我,那你呢?” 她可沒忘記,阿硯也是殿下的女人呢! 阿硯搖頭,越發(fā)嘆息:“沒關(guān)系,他忘記了我,我——” 說著間,忽然便覺得胸口發(fā)悶,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那個憋悶的地方,還是硬著頭皮道;“到時候,我終于能擺脫他了!” 思靜詫異地望著阿硯,想著之前阿硯被湛王殿下捏住脖子的情景,一時有些同情,又有些感慨:“顧夫人,你……你也不容易呢。” 為了這點榮華富貴,那真是拿命在拼! 約莫半個時辰后,花椒醉雞做好了。 卻聞得酒香濃厚,泛黃的老酒浸著那滑嫩的雞rou,其中又有絲絲花椒的香麻之氣融合其中,只這么一聞,人都要醉倒在這香氣中。 思靜不敢置信地盯著那麻椒醉雞,幾乎要流出口水來:“原來夫人你做的菜這么好吃!” 阿硯挑挑眉,得意地道:“那是。要不然殿下怎么可能對我這么一往情深呢!” 思靜聽得深有感悟,望著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麻椒醉雞:“原來這樣?!?/br>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捉住他的胃! 要想爬上一個男人的床,必須先撬開他的嘴! 阿硯笑了笑,把那盤子花椒醉雞放到了思靜面前:“這個,給你了。” 思靜緊緊捧起那盤子花椒醉雞,感動地望了眼阿硯:“夫人,若是我能得殿下青睞,一定不會忘記夫人對我的提拔和栽培!” 阿硯看了看思靜,卻見她身形和自己極為相似,臉盤兒也有三分相仿,身上裙子是往日自己最愛的款式顏色,就連頭上金釵玉簪都是蕭鐸以前送給自己的。 她點了點頭:“你去吧。” 思靜拜謝了阿硯,捧著那份麻椒醉雞前往蕭鐸的書房。 阿硯看著思靜走出去,一時想起什么,忙叫住:“這個也給——” 她話說到一半,便停頓了下來,思靜好奇地轉(zhuǎn)頭看過去,卻見阿硯的手摸住胸口那里,不由納悶:“夫人,還有什么事嗎?” 阿硯的手此時已經(jīng)捏住了胸前的玉葫蘆,那玉葫蘆入手觸感沁涼,一如夜晚里蕭鐸撫過自己臉頰的手一般。 她僵硬地站在那兒,好一會兒,終究勉強笑了下:“沒什么了,你去吧。” 思靜發(fā)現(xiàn)阿硯有些異樣,不過此時她滿心里想著蕭鐸,并沒多想,當(dāng)下點了點頭,告別了阿硯,徑自前往蕭鐸書房。 而阿硯捏著那個沁涼的玉葫蘆,那是蕭鐸親手交給自己的玉葫蘆,幾次周折之后依然掛在自己頸間的玉葫蘆,是在夜晚淋漓暢快的親密后蕭鐸會摩挲著的玉葫蘆。 她望著思靜遠處的婀娜背影,想著這個女子捧著那麻椒醉雞,會走入蕭鐸的房中,蕭鐸也許會吃了,吃了后也許就會摟著這個女子行事。一旦行事后,依他往日的性子,說不得從此就食髓知味,戀上了…… 到了那個時候,怕是他再也不會記得自己了吧。 阿硯胸口再次憋悶煩躁起來,甚至一股難言的惆悵涌上心頭,讓她怎么也無法暢快。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捂著胸口泛起的似有若無的疼,思忖了好半響后,終于咬牙,一跺腳,對自己道:“罷了,這些情情愛愛算什么,命最重要!” 想要男人,什么時候都可以,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行! ************************* 思靜一路前往書房中而去,正走著間,前方卻蹦出來一個男子。 她定睛看過去,正是孟漢。 當(dāng)下她就皺眉:“你為什么攔住我的去路?” 孟漢兩眼望著她手里捧著的食盒:“你這是要給殿下去送膳嗎?” 思靜翻了翻白眼,望天,鄙夷地道:“我是否去給殿下送膳,關(guān)你何事?” 孟漢冷哼一聲:“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我是府里的總侍衛(wèi)長,所有宵小之事,我都要管!” 思靜聞言,不高興地望著孟漢:“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宵小之事?” 孟漢上前,揭開那個食盒:“我總是要親眼看看,你到底給殿下送了什么。” 思靜見孟漢竟然揭開自己的食盒,分外不悅:“你看你又黑又丑,為人也粗魯?shù)镁o,小心不要弄臟了我的麻椒醉雞,這可是特特為咱家殿下做的!” 孟漢聽到那話里話外的嫌棄,也是不高興,當(dāng)下便將食盒蓋好了,退后幾步:“不過是宮里賜下來的一個美人兒罷了,你當(dāng)咱家殿下會多看你一眼嗎?若是殿下不召你侍寢,你和個普通丫鬟有什么區(qū)別?如今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便幫你一把?!?/br> 思靜聽得羞惱成怒:“我有顧夫人幫呢,誰要你幫,我看你黃鼠狼給雞拜年,就沒按好心!” 孟漢越發(fā)冷笑,往后退了幾步,也不理她,徑自走了。 思靜忙檢查了下自己的食盒,見一切安好,這才松了口氣,她還是不要去想這個什么長得又黑又丑的孟大人了,還是趕緊去見湛王殿下吧。 ************************* 卻說蕭鐸一氣之下險些想掐死阿硯,但是自然沒能下手,當(dāng)下負氣而去,徑自把自己關(guān)到了書房中。 他隨意找了幾本古書來翻看,奈何如今根本看不進去,正胡亂在擱物架上翻找著,忽而就看到了一本書,并一些器具。 他看到那個,頓時想起來了,這就是當(dāng)初顧太醫(yī)交給自己的物事了。 看到這個,難免越發(fā)心浮氣躁。 阿硯啊阿硯,他冷笑,真是后悔剛才怎么就沒直接把她掐死在那里。 正想著呢,就聽到外面敲門聲,他鼻間微動,卻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以及讓人垂涎三尺的麻椒醉雞香氣。 一時他原本深冷的眸中露出些許柔意,敢情這女人也知道自己錯了,特意做了麻椒醉雞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