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殉罪者(出書版)、論以貌取人的下場、反串女影帝、呵呵,傲嬌的他、千金買骨、重生寵花暖且香、論習(xí)慣對顏值的影響、誓不為妾、長公主直播日常、一看就不是啥正經(jīng)宮斗(系統(tǒng))
阿硯聽著倒是在理,全都是自己往日熟知的,當下也就放心。一時擰眉想著,這柴大管家如今不知道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看來他用過的手段,既然失敗了,便不會重復(fù)第二次的。 又或者他是看出來自己在那膳食藥材上頗有些見識,知道輕易毒不到自己? 她正琢磨著呢,卻見門開了,蕭鐸走進來了。 他身形修長挺拔,站在床前,又是背著光的,乍一看去,并看不真切他臉上神情,只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要仰起臉來細看,誰知他卻開口道:“你剛才對著別人笑。” 阿硯聞聽,微詫,越發(fā)仰臉看他。 蕭鐸沉默地站在那里,抿著薄唇,低頭凝視著半倚在榻上的小姑娘。 身著杏黃色中衣,軟嫩得猶如三月新抽出的枝芽,一雙清亮無辜的眼眸,略顯詫異地看著自己,她好像有些委屈。 蕭鐸剛才的不悅消散了些去,可終究是心中不快,當下坐在榻邊,握起她的手指頭:“你的手,只有我能碰?!?/br> 阿硯眨眨眼睛,心想那是大夫啊…… 蕭鐸想了想,勉強道:“大夫也可以碰一碰?!?/br> 阿硯松了口氣。 誰知道蕭鐸卻馬上又道:“你剛才為什么對著他笑?” 阿硯無辜地瞪大眼睛。 貓咪會笑嗎?那不是笑,那是在鍛煉貓須! 蕭鐸此時也放棄逼問阿硯了,反正逼急了,她不高興了,難過的還是自己。他輕嘆了口氣,捧住阿硯那張搖來擺去的小臉,皺著眉頭道: “阿硯,你知道嗎,自從你病了后,就再也沒有笑過?!?/br> 以前的阿硯,不管是真笑還是假笑,總是整天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對自己笑,還會口若懸河地奉承自己,說一些一聽就是假話的漂亮話。當然了她還會和自己對著干,氣鼓鼓地和自己嗆聲。 那個時候的阿硯像山野里養(yǎng)著的貓,滑不溜丟地到處亂竄,想握在手里都不行的狡猾,眼睛里總是散發(fā)著動人的光彩。 可是現(xiàn)在的阿硯呢,卻是無精打采的,懨懨欲睡,從來不會開口說話,更不要說對自己笑了。 他幾乎忘記了她笑起來的樣子。 他越發(fā)捧著那張小臉細細端詳,輕柔而低啞地道:“阿硯,你對我笑啊,我要你笑?!?/br> 阿硯望著那劍眉細眸,充滿了威迫感,就這么壓了下來。 作為一個像長命百歲的貓,她怎么可以不乖呢,于是她忙綻開唇,對他露出一個笑來。 阿硯笑了。 然而蕭鐸卻越發(fā)擰眉,打量了半響,才喃喃地道:“這是笑嗎……” 阿硯聽到這個,便不知道說什么了。 她是一只貓咪啊,貓咪不會笑的,勉強給你咧咧嘴巴來個笑模樣,已經(jīng)很好了吧!難道要活得長久,還必須學(xué)會笑嗎? 蕭鐸見她這般,也就不再提了,只是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角。 *************************** 柴大管家從莊子里帶回來的各樣野味做好了,侍女們流水一般擺上了桌,阿硯這段時間一直吃些易于克化的流食,哪里開過這等葷。打眼看過去時,卻見有粳米海參粥,紅燒豬獾子,榛菇燉小雞,當然更有阿硯掛念著的油炸地蝲蛄。 那油炸地蝲蛄看著油光锃亮的,一看就知道舍得用油,炸得火候恰到好處。阿硯眼前一亮,嘴里雖不能言,一雙手卻不由得興奮地扯了扯蕭鐸的袖子。 蕭鐸低頭看了眼阿硯,卻見阿硯看著桌子上的菜,看得兩眼發(fā)亮,甚至還小心地咽了下口水。 蕭鐸一下子笑了:“原來阿硯喜歡吃這個!” 他其實也好久不曾笑了,如今一笑,頓時仿佛烏云消散般,眼前豁然開朗,細碎的陽光就那么落入他幽黑的眸子中,為他帶來了難得的暖意。 阿硯見此,心間忽而間就迸然一跳。 當下不由得地想著,自己仿佛認識了這個人很久很久,可其實從未了解過他半分的??! 一時蕭鐸順著阿硯的目光,精準地感覺到了她的最愛,便親自夾了一個油炸地蝲蛄來,自己先淺嘗了一口,微擰了下眉,低頭望著那黑乎乎又怪模怪樣的油炸地蝲蛄,不免有些疑惑。 阿硯真得愛吃這個嗎? 他抬起手,再次將那個油炸地蝲蛄送到自己嘴邊,忍不住再嘗一口。 阿硯一見這個,便睜大了眼睛。 她張著嘴巴等了好久的油炸地蝲蛄啊,怎么一個勁兒地往自己嘴里送呢。她有些犯難,作為一個貓咪,她要趕緊去拿雙筷子來搶吃嗎? 蕭鐸將阿硯臉上的神情盡數(shù)收入眼底,當下不免勾唇想笑,微微挑眉,他戲謔地道:“小饞貓,唯恐我搶了你的?!?/br> 當下便干脆地將油炸地蝲蛄送到了阿硯嘴里。 阿硯張大嘴巴,一口吞下,只覺得酥香滿嘴,曾經(jīng)熟悉的味道,實在是太好吃了! 蕭鐸見此,又趕緊為她夾了一個。 阿硯又是一口吃下,還是太好吃了! 可是這一次咽下那酥香的油炸地蝲蛄,她卻忽然想起了曾經(jīng)和自己一起吃地蝲蛄的顧墨。 顧墨,自己的弟弟,雖小了自己三歲,可總是處處讓著她這個當jiejie的呢。 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了? 還有自己的父親,病痛是否好了,家里如今有了銀子,母親是不是不用像以前那么勞累了? 蕭鐸很快注意到了她臉上的失落,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一旁恰好柴大管家從旁侍奉著,見此情景,笑呵呵地道:“我聽聞這油炸地蝲蛄是此地小孩子最愛的零嘴,如今顧姑娘吃了這個,怕是難免想起家人呢。顧姑娘也有好一段時日不曾見到家人了吧?” 蕭鐸聽到這話,想想也是。 他自己是沒心沒肺絕對不會惦記誰的,可是阿硯卻未必如自己一般,她是有父有母有弟弟的,自然會想念他們。 可是阿硯為什么會惦記她的家人呢?自己在她身邊,她惦記自己不就可以了? 他有些不情愿地掃了眼旁邊的柴大管家,淡淡地道:“阿硯又沒有說她想家了?!?/br> 柴大管家聽聞,一窒,胡子動了動,最后低頭嘆了口氣。 他家九殿下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理! 柴大管家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那位被自家爺當姑奶奶供起來的姑娘,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道:“爺,顧姑娘現(xiàn)在不能說話,自然是不會說她想家。” 蕭鐸想想也是,他皺了下眉,非常不情愿地低頭凝視著阿硯,認真地問:“你想家嗎?” 阿硯眨眨眼睛,不說話。 蕭鐸又問:“想家的話就點頭,我?guī)慊厝??!?/br> 阿硯頓時眼前一亮,猛點頭。 想家,想家啊,想得不行了! 可是點頭過后,她有些反省過味道來了,為什么柴大管家這么好心提議起來呢,黃鼠狼給雞拜年,他怕是沒什么好心的。 當下她疑惑地看了眼旁邊的柴大管家。 柴大管家卻一個勁地點頭,笑得分外和藹,就像是尋常伺候在主子旁邊的老人家一樣,老實得只剩下忠誠了。 誰知道她這么一看柴大管家,蕭鐸馬上不是滋味了。 “別看他,他是不能帶你回家的?!?/br> 說著,他瞥了眼柴大管家:“前幾日燕京來消息了,老爺子召我回去,我現(xiàn)如今在這山高水遠的地方,正是逍遙自在,是絕不想回去的。柴火,你先回燕京城,去打發(fā)下老爺子,還有我那后娘。” 這話一出,柴大管家再是老實和藹,也不由得僵在那里了。 他……他去打發(fā)下當今圣上……和當今皇貴妃……嗎? 蕭鐸挑眉:“怎么,你不想去?” 柴大管家此時還能說什么,只好點頭苦笑:“想,我去……” 阿硯聽到這個,卻是意外之喜啊,這個柴大管家就這么被支走了? 這下子又可以放松一陣子了! ******************************* 蕭鐸命人拿來了紙和筆交給阿硯:“你有話要說,就寫下來。” 阿硯茫然地望著蕭鐸,心里琢磨著作為一個貓,她怎么可以會寫字呢?他不會覺得奇怪嗎? 蕭鐸想了想也是,便又道:“你畫下來吧?!?/br> 阿硯依然一臉茫然。 蕭鐸耐心地教她:“你隨便畫,只要能看明白就行。” 阿硯低下頭,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蕭鐸畫點畫。 總是不說話也不行,萬一柴大管家又回來了,估計還得斗智斗勇,她總得想辦法和蕭鐸溝通。 這么一想,她決定施展她的才華,先畫一張展示下自己的畫技。 某一生某一世,她也是學(xué)過畫畫的。 費力地想了想該畫什么,最后看到旁邊的蕭鐸,眼前一亮,她蘸了下墨汁,在紙上畫了起來。 蕭鐸從旁盯著看,看她勾勒了半響,出來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墨汁。 他擰眉細看,最后終于恍然:“這是香酥蜜汁雞,你想吃雞了?” 阿硯頓時無語,低頭看看自己畫的,這怎么就是香酥蜜汁雞了呢? 恰好此時夏侯皎月正準備伺候阿硯用羹,蕭鐸便隨口道:“皎月,你來看,這是什么?” 夏侯皎月聽令,當下過去一看,擰著好看的眉觀察了很久,最后終于道:“我瞧著這是一只鴨子,呱呱叫的鴨子?!?/br> 阿硯這下子徹底無語了! 她這是畫得蕭鐸,畫得蕭鐸??! ******************** 盡管她畫了蕭鐸,卻被誤認為芝麻蜜汁雞和呱呱叫的鴨子,可是阿硯依然不放棄地繼續(xù)畫。 好在她實在是一個頗有天分的人,很快她畫的畫蕭鐸也能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