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林母還在絮絮叼叼,林州轉(zhuǎn)著筆問道:“事情解決了吧?” 沒解決的話林母也不會知道林東找過他。 果然林母連連應(yīng)聲。 “解決了,都解決了。還是種子店專門找到我們村來談的生意。別說,旗兒這孩子就是有本事,從前看著就不錯……” 林母又把燕臻夸獎了一番,她還不知道出力的另有其人。 不過林州對此喜聞樂見。林母對燕臻的印象好才是最重要的,他要和燕臻在一起,并非只有燕家父母這一關(guān)要過。 林州陪著林母聊了半天才掛了電話,輕吁了一口氣。 他這里有驚無險地過關(guān)了,燕昆卻氣得把老秦遞上來的茶杯一把揮到地毯上。 “把燕深給我找來!” 燕深回到家里的時候,燕昆正面沉如水地坐在廳里等著他。 燕深挑了挑眉頭,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燕昆皺眉看著他,半晌才道:“是你出手幫的林家那些人?!?/br> 燕深點頭:“不錯?!?/br> “胡鬧!”燕昆一拍茶幾怒道,“真是胡鬧!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弟弟跟個男人攪和在一起?!你不說出手阻止,你還幫著那個鄉(xiāng)下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深疲憊地按了按眉心:“燕臻既然喜歡,您又何必去管。就算想要孩子,以后還可以去國外代孕?!?/br> “不行!”燕昆頓著拐杖,“絕對不行!這么不成體統(tǒng)的荒唐事絕對不允許發(fā)生在燕家。代孕有了孩子長于兩個男人之手,也實在不成體統(tǒng)!以后如何在燕家立足!” 他眉頭緊皺看著長子:“如今你在藍擎大權(quán)在握,燕臻也把該得的那一份全部交給了你。你不能對不起你弟弟!你這樣做,到底是何居心!” 燕昆話題一轉(zhuǎn),似乎毫無來由,燕深卻聽得明明白白。 燕昆認為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是他謀奪了弟弟的股權(quán),還要看著燕臻和男人在一起,以后就不會有人來跟他的兒子競爭。 即便燕臻有了孩子,可是代孕出生又被兩個男人養(yǎng)大,天生比他未來的孩子在競爭優(yōu)勢上后退一籌。 這些都是燕昆的想法,燕深向來知道得一清二楚。 燕昆對他這個篡位的長子滿懷戒備,可是他對燕臻卻是真心疼愛的。所以燕深即便按著燕臻的頭也要押他回來跟燕昆相見。 一個真心為燕臻著想的人,永遠不嫌多。 此時他也不覺得生氣,只是微微一笑,松開領(lǐng)帶聳了聳肩。 “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吧?!?/br> 盜用了林州的金句,燕深說完起身上樓去了,氣得燕昆兩手發(fā)抖,面色漲紅地站在客廳里,瞪著他的背影半晌無語。 燕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個鄉(xiāng)下小子別的不行,給人憋屈確實很有一手。 因為燕深的出手,燕昆的計劃被完全破壞,再也進行不下去。 燕深沉默的時候,燕昆在藍擎仍舊很有分量。但是燕深發(fā)了話,沒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兩個人立場相對時燕昆從來沒有贏過這個長子,即便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的時候。 林州順順利利地考完期末考試,帶著行李到學(xué)校大門口等著燕臻來接他。燕臻如約而至,林州高興地上了車,迎接他的卻是燕臻面沉如水的臉色。 燕臻生氣了。 林州敏銳地察覺到他不悅的情緒,連忙收起過于燦爛的笑容,在副駕座上正襟危坐,偶爾撇眼偷看燕臻一眼。 燕臻一直沉默地開著車,林州也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出聲,空氣里的氣氛有點沉悶。 半晌燕臻先開口了。 “你去找了燕深,替你處理林家的事?!” 林州心里一噔,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過燕臻用這么冷的聲音和他講話了。 “對不起,哥……”林州下意識地道歉。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么?”燕臻笑了一聲,“你很聰明,知道這些事無需告知我,找燕深事半功倍?!?/br> “不是的,我沒有那樣想。”林州握著安全帶連連搖頭。 “事實如此?!毖嗾槊嫔虾芷届o,“藍擎全是燕深的,我不過是他手下雇員。比其他員工稍微好一點的不過是我手上還留有些藍擎的股份。但是藍擎的股東不少,我也算不得很特別的一個?!?/br> 當(dāng)年為了幫助燕深對抗燕昆,他把所有的股權(quán)都轉(zhuǎn)讓給了燕深,自然也因此喪失了在藍擎說一不二的超然地位。 燕臻從來不在乎藍擎屬于誰,他也無意繼承藍擎,他有能力做出自己的事業(yè)。 林州聽著燕臻平靜卻冷淡的話語,急得眼眶發(fā)紅,想要伸手拉住燕臻又怕影響他開車,想要解釋又怕讓他分心,只能眼淚汪汪地注視著燕臻,模樣十分可憐。 第六十七章 燕臻一直專心至致地開車,他感受得到身旁那兩道委屈可憐的視線,但是他選擇了無視。 似乎過了很久才開到小區(qū),燕臻停穩(wěn)了車,轉(zhuǎn)頭看向副駕駛座。 經(jīng)過林州一路上的“注目禮”,燕二少的怒火已經(jīng)熄滅得差不多了。 林州的選擇其實很準備很高效,最主要的是他居然能說服燕深出手幫忙。從這一點上來說,燕臻其實很欣賞林州的小聰明。 只是直接越過他去找燕深,這讓燕二少略感不爽。但是看在林州這一路上的表現(xiàn)良好,燕二少也不準備與他計較太多。 他畢竟是一個大氣的攻君。 誰知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一張睡得正酣的臉。 什么專注的視線,什么可憐委屈的注視,全都是他一路上的腦補而已。 “林州!”燕臻黑著臉色大喊一聲。 林州頭一點驚醒過來,臉上的神情瞬間從沉睡的迷茫切換到了委屈求全。 “哥。”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燕臻的衣袖。 “睡得很香啊?!毖嗾橐а狼旋X,眼神可怕。 林州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錯誤,抱著自己的行李包眼淚汪汪。 “哥,我沒有睡,我只是閉目養(yǎng)神。你不要生我的氣?!?/br> “下車!” “哥,半路上你就要趕我下車?!”林州傷心欲絕。 燕臻捏著他的下巴轉(zhuǎn)向窗外,臉色黑如鍋底。 “誰說的自己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yǎng)神?恩?!閉目養(yǎng)神你不知道已經(jīng)到家了!” 林州頓時訕訕的。 看燕臻已經(jīng)徑直下車朝外走去,氣得連行李都沒幫他拿。 林州連忙自己背著一個抱著一個下車小跑跟上燕臻。 “哥,別生氣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怎么罰我都行,別氣壞了自己,???”林州圍著燕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卻只得來燕臻一聲冷哼。 看來他真是把臻哥的心傷得狠了。 林州更加曲意討好,回到家里什么也不用燕臻去做,換衣洗手倒茶端水,全部一手包辦,最后自己老老實實地坐在燕臻身邊,看著他面沉如水的臉色,吸了吸鼻子,撲過去抱著燕臻。 “哥,我真的錯了,你別氣了?!?/br> 燕臻任他抱著,坐得筆直八風(fēng)不動,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 “林州,你信不過我?”他聲音沉沉,含著一絲寂寥。 林州委屈死了,連名帶姓地叫他,真是討厭,連州兒都不叫了。 “哥,你還叫我州兒嘛?!绷种蓠R上表達自己的不滿和訴求。 燕臻面沉如水,瞪了他一眼。 林州理直氣壯:“你不叫我州兒,我也不叫你哥了?!?/br> 燕臻瞪著他不說話,林州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燕臻!你瞅我干啥?!” 燕臻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他決定略過這個話題。 “你是不是信不過我?你覺得我沒有能力滿足你的要求?沒有能力保護你和你在乎的家人?” “絕對不是?!绷种葜柑彀l(fā)誓,一臉認真鄭重。 燕臻也不是真的認為林州看不起他,只是林州略過他去找燕深,終歸讓他有些自尊心受挫。 也許他不應(yīng)該把所有權(quán)力都放手,該握在手里的還是要握在手里。 林州沒想到他一次無心之舉激起了燕二少的權(quán)利欲,他還在表白真心。 “哥在我心里是最厲害的?!边@話并非林州刻意恭維,當(dāng)初燕臻身無分文頭腦還失憶了的時候就能一窮二白地在短短幾天里把村里老人被騙走的錢都賺回來,那樣的震撼比起本身就身居高位的燕深動動手指擺平燕昆帶來的麻煩,所帶來的震撼要大得多。 “我只是不想看到哥為難。”林州不顧燕臻的冷臉,厚著臉皮攀到他身上,捧著燕臻有些抗拒的臉龐,無視他皺成川字的眉頭,硬是對著那張線條優(yōu)雅的薄唇強制地親了下去,伸出舌尖討好地舔了舔。 林州對于自身的魅力十分有信心,他都這樣了,就不信燕臻忍心推開他。 吵架生氣什么的,親親就好了。 燕臻果然只是皺著眉頭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把他推下去。 林州就順勢把燕臻的手臂環(huán)到自己肩上,半躺下來和他一起靠著沙發(fā)。 “那可是哥的爸爸。”林州繼續(xù)解釋,“我不想讓臻哥為了林家的事和他直接對上,要是大哥出手的話就方便多了?!?/br> “他也是大哥的爸爸?!毖嗾檩p哼一聲。 “啊?!绷种菟坪鮿傁肫饋?。 他回想著燕昆的氣度和燕深周身那逼人的氣勢。 “大哥不像當(dāng)人兒子的。” 燕深看上去比燕昆厲害多了,好像天生就這么高高在上。 事實也的確如此,燕深一出手,燕昆立刻就沒了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