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燕昆只能拿出私財,助他創(chuàng)業(yè),在s市也算小有成就。只有四年前突遭重創(chuàng),原本還算有前途的公司迅速縮水,如今半死不活地吊著,靠著燕昆的人脈和關(guān)系勉強維持。 燕昆平靜下來,保養(yǎng)良好的面容便顯得有些憔悴。他倚著沙發(fā)的靠背,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幫我把禮物帶給你弟弟吧?!?/br> 燕深點頭:“我會的?!?/br> 只要是燕臻的心愿,他都會為他達成。 燕臻還放不下,他便做那個強迫他與不喜歡的父親見面的惡人。 燕臻回到家里,林州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解著一只大包裹,看到燕臻回來了就起身迎上來。 “哥,這么早就回來了。快來快來,我媽給我們寄的被子到了?!?/br> 燕臻本來有些疲憊,脫了鞋子外套就被林州拉著走到客廳,看到地上擱著的兩只系成十字的深藍色大布包。 “什么時候寄的被子?!毖嗾樽谏嘲l(fā)上,看著林州興致勃勃地繼續(xù)解開布包。 “就是上次你說這種棉花的味道好聞嘛,我跟媽打電話的時候說了,她就給我們做了兩床被子寄過來了。都是新棉花,又香又暖和。” 燕臻被林州拉著坐到地上,軟軟的棉被展開在面前,大紅的被面上繡著幾只鴛鴦戲水,另一張被面上繡著幾朵艷麗牡丹。 林州面上一囧,燕臻反倒笑了起來。 “岳母真懂?!?/br> 林州強辯道:“這是常規(guī)花樣,你不要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 “我想到什么不該想的地方了?恩?” 燕臻把穿著睡衣的林州抱在懷里,拿新被子裹住兩個人,那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棉花清香瞬間擴散開來,將他們包圍起來。 “我都不知道,州兒不解釋一下?”燕臻湊近林州耳邊輕聲道,在那小巧的耳垂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激起懷中身軀的一股小小顫栗。 “鴛鴦戲水什么的……你肯定想了,你別不承認?!绷种堇蠈嵉鼗卮?,“說起來我們那里繡活最好的是小芳姑娘,其他的女孩子好多都出外打工了,大家要繡點什么都找小芳姑娘。說不定這兩個被子都是小芳姑娘繡的?!?/br> 林州一口一個小芳姑娘,終于把燕臻臉上得意的調(diào)笑給磨掉了大半。 “小芳姑娘是誰?” 他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可是聽到林州喊出口的這個稱呼,心里涌起的那一股酸澀氣怒實在難以忽略。 燕臻立刻想到失憶時期的林旗。他已經(jīng)知道了,凡是有關(guān)于林州的無法抑制的情感,都是來自深埋在記憶當中的林旗。 這個小芳姑娘,絕對不只是一個村姑那么簡單。 林州漫不經(jīng)心地哦了一聲,道:“小芳姑娘跟我表白過啊?!?/br> 這么文鄒鄒的說法也是來到s市之后學(xué)的,以前他才不說什么表白,就是處對象嘛。 這晴空霹靂突如其來的一擊,讓燕二少瞬間感到胸腔一悶,他覺得自己肯定受了內(nèi)傷。 燕昆帶來的郁悶被徹底拋之腦后,燕臻在林州脖子邊上磨了磨牙。 “表白?她跟你?你接受了?!” “恩,是啊。”林州誠實地點頭。 燕臻覺得快要吐血了。 他滿以為這個家伙是全心全意屬于他的!什么時候冒出個小芳姑娘比他還早?!還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想撒火都沒處可撒,可懟人都無人可懟。 這是對他隱瞞初戀的報應(yīng)嗎?沒想到報應(yīng)來得如此之快。 燕二少好生郁悶。 “還親過一回,初吻,嘻嘻。”林州又道。 燕二少捂著胸口瞬間撲地。 “哥,你怎么了哥?”林州撲到燕臻身上搖晃著他。 “州兒,如果哥今天氣出個三長兩短,你要記得一件事,你就是那個兇手?!毖嗾樽ブ种莸氖钟袣鉄o力地道。 林州睜著圓潤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我開玩笑呢,這些花都是機器繡的,現(xiàn)在誰還費力氣繡花呢?!?/br> “那你提那個小芳姑娘干什么?!” “我先提的嗎?”林州眨了眨眼,“我不記得了啊?!?/br> 燕二少磨了磨牙,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小東西,故意的吧,你翅膀硬了,想飛了啊?!?/br> 林州抬手摟住燕臻的脖子,點了點頭。 “是啊哥,等你帶我裝逼帶我飛?!?/br> 燕臻:“……不要亂用網(wǎng)絡(luò)用語?!?/br> “沒有亂用啊,哥不是很擅長的嗎?” “閉嘴!” “哥……嗚……” 這一次總算沒有力氣故意氣他了。 一摞文件被輕輕擱在桌頭,燕昆伸手打開第一頁,一張清秀少年的照片出現(xiàn)在眼前。 “就這些了?” 面前的下屬低著頭匯報道:“暫時就這些。這個男孩子來歷比較簡單。” “簡單?”燕昆一邊翻著資料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哼了一聲,“能呆在阿臻身邊,就沒有一個簡單的?!?/br> 第六十五章 燕昆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和一個男人攪在一起,當年他能趕走姓陸的,如今這個看上去傻多了的少年也一樣不在話下。 “燕先生,這個林州,是二少爺?shù)木让魅??!彪m然知道燕昆不愛聽,助理老秦還是要盡職盡責(zé)地提醒一句。 “救命恩人?”燕昆瞇起眼睛,“救命恩人,就要以身相許了嗎?” 老秦低下頭,這個問題不在他的回答范圍。 “燕家可以給他錢,可以讓他從此飛黃騰達,卻惟獨不能娶他進門?!毖嗬フf著,自己也覺得荒唐,冷哼了一聲,“真是成何體統(tǒng)?!?/br> 他翻著資料,沉吟了半晌。 “這個林州,比陸惜之愛財,可以用錢收買。”老秦道。 是他找私家偵探調(diào)查的林州,這些資料他早就看過一遍。資料顯示林州不拒絕燕臻送給他的任何東西,從零花錢到名牌衣鞋,在老秦的見解里,他比當年堅決不要燕臻的任何物質(zhì)贈予的陸惜之愛財多了。 燕昆看著資料。 “燕深給過他錢讓他離開?” 老秦道:“是的,大少爺也并不樂見其成。只是這一位……似乎收了錢,卻沒走?!?/br> 看來用錢收買是沒用的,他提了一個錯誤的建議。 給錢那就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燕昆耷拉著眼皮:“原來我看錯了,他和姓陸的不像?!?/br> 這個比姓陸的臉皮厚,更不好對付。 但是沒關(guān)系,陸惜之在乎自己的名聲,他就針對他的名聲。 這個林州總有在乎的東西。有在乎的東西就有弱點,有弱點才能有的放矢。 “他最看重的是什么?!?/br> 老秦沉默了片刻,才又道:“這個林州最在乎的……似乎是二少爺?!?/br> 就算懷著惡意去調(diào)查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是真心把燕臻放在心上的。 燕昆眼皮一跳,扔了文件,冷哼一聲。 他總不能從自己的兒子下手。 “除了二少爺,大概就是他的那些親戚族人了?!崩锨乩^續(xù)道。 “親戚族人?”燕昆瞇起雙眼,仰靠進舒適的躺椅中。 林州剛剛考完期末考試第一科,出了考場拿出手機打開,沒想到一開機就開始狂震。林州忙劃開屏幕查看,原來是一條條呼叫提醒的短信。 考試的時候手機要關(guān)機,沒想到只是兩節(jié)課的時間就來了那么多通電話。他翻看了一下,大部分是林成的電話,還夾著林東的幾條信息。 他先給二哥撥回去,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林成焦急的大喊。 “州兒,你怎么一直關(guān)機?急死我了!” “剛才考試呢?!绷种莸?。 林成沒空聽他說什么,徑直說道:“州兒,我跟你說,快點去找燕總問問,到底是什么個意思?為什么把我和你二嫂說辭退就辭退了?!” “辭退?”林州很疑惑,“哥沒提過啊,為什么辭退?”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干什么?你快去問問燕總,快點!讓他通融通融,好歹發(fā)個話下去。我跟你嫂子在這干了一整年,獎金還沒拿著呢!” 林州只能先應(yīng)下來,林成的電話剛掛斷,林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那頭傳來林東和兩個堂哥吵吵嚷嚷的聲音。 “你們不會也被公司辭退了吧?”林州無奈地道。 “什么辭退?”無業(yè)人士林東一頭霧水,“不是我的事,是家里。昨天你爸打電話給我,說是縣里種子和農(nóng)藥突然都不愿意賣給林家村了,現(xiàn)在全村急得不行。他覺得里頭有貓膩,有人故意針對林家村,我讓他給你打電話找燕總幫幫忙,人家有權(quán)有勢比我們好使力,你爸非不愿意。我是偷偷給你打的,你看能不能找燕總幫忙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針對咱們??蓜e跟你爸說是我說的?!?/br> 林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通,就果斷掛了電話。 林州看著手機,眉頭皺了起來。 二哥被辭退和家里買不著種子農(nóng)藥,這么巧都趕到一起?林州總覺得不是巧合。 他拎起書包走出校園,準備乘車去藍擎找燕臻。 校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看到他出來,緩緩駛到他面前,搖下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