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方蓀問:“男人?” 程梨嗯了聲:“有料的男人?!?/br> 方蓀好奇,想要順著她適才的視線回頭。 程梨見狀忽而挪了位置,坐到方蓀身旁,方蓀剛要動,程梨單手摁在方蓀肩上:“剛被個女人拐走,走了?!?/br> 她的動作也在說:不用回頭了。 方蓀便真的不動了,說:“沒想到這里民風還挺開放的。” 程梨松開摁在她肩上的手,垂首喝酒,而后道:“各取所需,你情我愿,跟開放與否沒有關系?!?/br> 方蓀趴到程梨耳側,小聲問:“梨姐,我們隊里那些男人不會也出來搞露水情緣吧,睡完一拍兩散那種?!?/br> 這次方蓀趴的位置對應的是右耳,程梨聽的清楚。 方蓀繼續(xù)問:“你覺得國乒那個任哥會嗎?” 程梨翹了下唇,小姑娘隨后已經先給出一個答案:“我覺得他肯定不會?!?/br> 程梨笑了下,又坐回方蓀對面,不置一詞。 坐了會兒,她見不遠處的任西安起身,不是向外走……那就是去洗手間。 程梨抬杯,將剩余的黑方一飲而盡,而后對方蓀說:“我去趟洗手間?!?/br> ** 男女洗手間在同一個方位。 任西安在往洗手間的路上走到一半,有人從身后拍他的肩。 任西安下意識地回頭。 是個陌生女人,斜靠在廊道的墻上。 酒吧內溫度算高,但畢竟冬天,對方的上衣是黑色蕾絲鏤空,明顯不可保暖。 任西安看了一眼,轉身繼續(xù)往前走。 他對此人沒有興趣,更沒有性/趣。 他走,高跟鞋的聲音也跟著他走。 感覺到有手探進他的口袋時,任西安停下腳步,捏著對方插/進他口袋里的手腕,大力強硬地將對方的胳膊掰到她身后,將人摁在廊道的墻上。 女人聲音嬌柔:“先生,你輕一點兒?!?/br> 最后那個一點兒,甚至帶著嬌/喘。 任西安呵了聲,將那張塞進他口袋的名片重新掏出來,扔到女人腳邊。 他唇畔的弧度壓得極低,聲線冷硬無情:“需要錢,真得生活困難我可以救濟你,需要男人……你找錯了人。” 他話落松開手,轉身繼續(xù)往前走。 沒走幾步,身后傳來適才那個女人的咒罵聲,而后是另一道聲音。 任西安很熟悉,來自程梨。 他沒有回頭,但聽到了不算長的后續(xù)。 女人想要再度跟上前,程梨看了眼任西安的背影,拉住了女人的手臂。 程梨彎眼笑,對女人說:“搶個生意。” 女人狠厲地看向程梨,目光滿是不善,程梨繼續(xù)笑,用力捏了捏她扣在對方手腕上的手。 對方吃痛,眼神軟下來。 程梨說:“就搶這一回,安?!?/br> *** 程梨往前走找到任西安的時候,任西安已經出了洗手間,靠在洗手間外的墻壁上抽煙。 他指比年少時程梨的老師方式那雙搞藝術的手更長,隔著一道騰空的白霧,程梨有些懷念那手的觸感。 程梨靠過去,站在任西安身側。 任西安看她一眼。 程梨心平氣和地問:“剛剛幫了你一個忙,我要個報酬?!?/br> 任西安等她說。 程梨:“借根煙,一根就好。” 任西安將鞋底抵在墻面上,微曲的腿伸直。 他的手還沒碰到口袋里的煙盒,只見程梨微踮腳,快速的奪過他夾在指間的那根燃到一半的煙。 程梨晃了下手,更多煙灰跌落在地:“不用麻煩,借這根。” 她咬著他適才咬過的地方,吸了一口。 第21章 程扒皮 第十七章:程扒皮 辛辣的味道布滿唇舌鼻腔,程梨并不適應。 她接手那半支煙后,只吸了一口,而后就將其夾在指間等它慢慢燃盡。 程梨隨口說:“口味變了?很烈。” 任西安適才還算平靜的神色瞬間冰封,捏緊了手中的煙盒。 程梨:“變了也正常,畢竟老了些?!?/br> 她語氣熟稔,就像此刻面對的是一個可以敘舊的舊友,似乎兩人從前沒有任何隔閡和不快發(fā)生。 任西安盯著那個煙嘴。 他咬過。 程梨奪過去后也咬了下。 這種認知,她制造的這件事,讓他想再點一根煙。 任西安靜默,程梨便看他,問:“不高興了?” 他即刻回視,兩人四目相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適才處理掉同一個女人,程梨覺得此刻他身上沒了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頑固姿態(tài)。 雖然冷硬依舊,但明顯有了清晰可見的活人氣息。 那種情緒上的波動。 任西安默了一會兒,輕呵:“程小姐的生活哲學是被人搶了東西,應該無動于衷?” 程小姐? 哦,那天的風白擋了,話看來有部分也是白費口舌。 程梨來了興趣,瞇眼問:“你介意的是這根煙,還是你其實對那個女人欲拒還迎,介意我搞走了她?” 任西安涼笑了下,一副無可奉告之態(tài)。 程梨補充:“我可以賠給你,不管你到底介意什么。煙或者女人,我都賠得起,賠給你最好的。” 纖薄煙霧在一旁徐徐上升,程梨靠在墻上,視線轉而盯著對面冰冷的墻面瓷磚。 酒吧內嘈雜的音樂被遠遠的甩在身后,襯得洗手間外的這一隅很是安靜。 程梨的聲音在這樣的空間里被莫名放大。 難得不劍拔弩張的聊幾句,程梨沒有過于理會任西安的反應,繼續(xù)告訴他:“不是巧合?!?/br> 這話剛落,有人從一旁的男洗手間內出來,那人看看程梨,又看看任西安。 這個路人甲瞄了他們幾眼走了之后,程梨又接著說:“現(xiàn)在我們一起站在這里不是巧合。今晚這么見面不是巧合,今早同上一輛車也不是巧合?!?/br> 空氣中有股隱忍待發(fā)的凜冽氣息,程梨嗅到了。 她繼續(xù)添火:“我說真的。” 任西安眸黑如暮色:“我有問?” 程梨大言不慚:“是沒問。但是我這個人還算善解人意,所以趕在你問之前提前拿出答案來說一說?!?/br> 任西安:“……” 他而后哂笑一聲:“抱歉,我不會對此產生任何謝意?!?/br> 程梨嗯了聲:“可以。我還在追你,不需要你客氣。追人的人才是食物鏈的最底層。” 她話畢忽而側身,將視線從對面的墻面上移開,再度看向任西安。 程梨視線之內,任西安唇顫了下,喉結劇烈震動。 是個要翻臉的前兆。 導/火/索是那個追字? 程梨意會到之后提醒他:“我們之前達成了會好好相處的共識?!?/br> 她這話一落,任西安淺淡笑了下,開口話含戲謔:“已經有問有答,程小姐還有什么不滿意?” 聊到這里,程梨指尖那根煙燃盡了。 但煙草灼燒的味道卻還纏在兩人周身,一時間揮之不去。 有些嗆人。 且微苦。 任西安的唇,任西安的手,他身體的每一寸對程梨有吸引力的部分都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程梨從來不想繞任何圈子。 她說:“你明白我想要什么。” 她已經說的很清楚。 光打在任西安臉上,在廊道一側拉出一道斜長冷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