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 顏羽表情古怪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顏傾情幾次,第一次語調平靜地開口:“二哥,你是幸存的男人,那我不就是幸存的男孩了?” 顏傾情摸了摸下巴,轉頭認真答道:“不,我是獨一份,舉世無雙,最后的晚餐,我是電我是光我是唯一的神話。小羽乖,不用崇拜我,只要你不斷努力,遲早能成長為像我這樣自信又強大的男人?!?/br> 顏羽:“……”他能假裝只是路過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嗎?有個自戀度爆表的哥哥也是夠破廉恥的……他覺得心好累。 “我請你來這不是讓你表演你有多‘與眾不同’的,顏二少。倘若顏羽也像你這么‘獨立又自信’,顏涼恐怕要愁得睡不著覺了?!睏鳠o凜一手插兜一手按著風默的肩膀,站在男孩身后涼涼地開口諷刺,眼睛卻始終注視著秋千上坐著的人。 顏傾情聞言輕笑了一聲,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也不反駁,徑直湊近仔細觀察著風默的臉色,又半蹲下去看了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在看到手上遍布的紫紺時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似乎是猶豫了一瞬,他伸手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細細的紅繩,上面系了個小小的金色鈴鐺,抬頭瞄了一眼楓無凜陰沉的臉色,顏傾情輕笑一聲,拉過風默的手把紅繩系在他左手上,打了個死結。隨即拍拍手站了起來,笑著說道:“看起來風默小朋友應該是沒事了。他魂體凝實的時間跨度和我祖母記錄的那個例子幾乎完全吻合,癥狀也非常相似。只是他前世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如今明明沒有任何不適,手上的紫紺卻依然存在,這似乎和那個先例不太一樣?!?/br> “什么意思?還有那繩子怎么回事?”楓無凜擰起眉問。 “嗯……就是他似乎把前世離世前的一切原封不動帶了過來,不僅僅是衣物,還包括他的整個人,我懷疑……嘖!其實也沒什么,那鈴鐺必須戴著,幫他固魂,除非它自己脫落,要不然最好還是不要摘下來,”顏傾情看起來似乎有些苦惱,他思索了一下才接著說:“現在的情況風默自己應該很清楚,反正從里到外,除了外貌身體特征,他的思維模式和身體疾病應該都一起回來了,我說得對嗎?” 風默下意識蜷了蜷手指,將手縮進袖子里,擋住手指上的紫紺,他抬頭看了一眼楓無凜,見對方也專注地凝視著自己,才對著顏傾情點了點頭,“一模一樣的,和來到這里之前完全相同??墒恰也豢┭?,呼吸也不覺得困難。我沒有……病了?!彼坪跬蝗挥行﹫?zhí)拗起來,又重復了一遍,“我的病好了?!?/br> 顏傾情卻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壓下心中莫名的憂慮,贊同地點了點頭,“沒錯,你的魂體力量非常充足,確實已經好了?!闭f著便把手上的花遞給了風默,調侃道:“這可是本少專門為你們這些特殊群體準備的禮物,要知道不是每個阿飄都有這種待遇的,你不收下我的見面禮嗎?” 風默伸手接過花抱在懷里,白色的玫瑰更襯出他比常人更為蒼白的膚色,白得幾近透明,烏黑的眼睛慢慢眨了眨,他認認真真地看著顏傾情輕聲道:“謝謝你?!?/br> 顏傾情莞爾一笑,淡聲道:“為特殊群體服務是我的榮幸?!闭f完便對風默和楓無凜擺了擺手,隨手拎過旁邊一臉疲憊的顏羽,俯身幫他拍掉之前因為滾草地而沾到身上的葉子,將人夾在臂彎里就帶著往外走,臨走前還對著歐陽函拋了個媚眼。 歐陽函輕咳了一聲,向楓無凜點了點頭便跟著顏傾情出去了。 風默不明所以地看著三人的背影,狐疑道:“為什么我感覺……他們好像有話要說?可是又不明說。我不能……知道嗎?” 楓無凜彎下腰把風默從秋千上抱起來,繞過花叢往別墅里面走,聲音低沉優(yōu)美,“沒事,顏傾情一向是那個性格,大概是打算問歐陽函關于歐陽雨凝的事。阿默不用管他們,先回去洗個澡?” “……好吧。不過,我能自己洗嗎?” “不能。你會摔倒?!?/br> “可是……我就摔過一次。這次肯定不會。” “不行,我不放心。阿默之前不也看我洗澡看了一個月,不看回來的話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這哪能一樣。我……” “怎么就不一樣了?阿默是欺負我老實?” “……沒?!?/br> “乖。明天帶你去公司玩。” “嗯!不能騙我?!?/br> “好,不騙阿默?!?/br> 楓無凜第二天確實履行諾言帶著風默去了公司,在他看來答應阿默的事就必須做到,何況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雖然私心里不愿意放風默出去,但楓無凜不得不承認歐陽函說的是對的。 風默有了他確實不會再覺得孤獨,可并不代表他完全不需要朋友,他的阿默應該擁有更多的東西:來自他人的認同和欣賞、友誼和溝通。那會讓風默更加快樂。 兩個人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公司,被落在后面的楊瑾卻覺得心里很糾結。 風默至今還是個黑戶,楊瑾本來要幫他辦理入學手續(xù)卻發(fā)現風默沒有戶口,只好請示楓無凜,結果他家總裁二話不說就讓他去給風默辦戶口了,不僅不能改名字還必須是和楓無凜一個戶口本……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楊瑾心理不平衡了,總裁不許他和付御秀恩愛結果自己天天撒狗糧,簡直任性!雙標!無理取鬧! 楊瑾其實很想建議他家總裁把“風默”直接改成“楓默”得了,畢竟……愿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弟,呵呵。誰讓他和付醫(yī)生的結婚證過了五年還沒著落呢。 然而楊助理暫時不想下崗,于是他很明智地表示服從命令沒有異議。 戶口的事并不難辦,楊瑾更擔憂的是楓無凜如今的精神狀態(tài)。并不是說總裁有什么毛病,而是他對風默的控制欲實在已經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付御最近醫(yī)院一直加班也沒精力關注楓無凜這邊的情況,楊瑾作為管家卻看得比誰都明白。 在家時事無巨細親力親為地照顧風默這一點也就不說了,如今風默幾乎去哪楓無凜都要抱著他,提建議的話總裁還不高興,偏偏風默性格又比不上楓無凜強勢,他太信任楓無凜,往往抗議沒幾句就被哄得忘了最開始的不滿,根本不會真的發(fā)脾氣。在楓無凜面前,風默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哪怕他的警覺性已經被觸動,他的病也注定了他離不開對方。 原本兩人你情我愿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怕就怕在楓無凜不小心踩過了線,控制欲過強有時候不單單是能給人帶來安全感,還可能因為超過對方承受的極限而帶來毀滅。 楊瑾拿著一摞文件進總裁辦公室找楓無凜批的時候,就看見秘書alice端著牛奶杵在門口一臉震驚的模樣。 無奈地嘆了口氣,楊瑾伸手在alice面前揮了揮,見她終于回神了才掛起標準的微笑問:“怎么不進去?” “楊助理,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解答,這關乎我未來職場事業(yè)是否能順利。”alice收起臉上的震驚,神情嚴肅地抬頭看著楊瑾。 楊瑾:“……” 當我不知道你其實就是想八卦嗎?還關乎未來職場?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楊瑾微笑著開口道:“為美麗的秘書小姐解惑是我的榮幸,請問是什么問題?” “……是這樣的,辦公室里那個戴帽子的孩子……是總裁的私生子么?”alice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還是鼓起勇氣提出了問題。 ……alice,那是總裁未來的愛人,你這么說總裁會哭的好嗎?不,這話要是讓總裁聽見了我們倆都得一起哭了你懂嗎? 楊瑾同樣深吸了一口氣,淡定回答:“是誰告訴你那是總裁……的?別整天腦補些有的沒的,那男孩是總裁的朋友,這話不準再提了,要是讓總裁聽見了我想你也不用待下去了?!?/br> “居然不是嗎?好吧,”alice聳了聳肩,伸手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壓低聲音道:“我保證不會再說。不過那孩子看起來真的很小,長相也不太有人氣的樣子,尤其戴著帽子,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個精致的真人玩偶,氣質真的很特別。” 楊瑾抽了抽嘴角,回憶了一遍風默今天的裝扮,不得不承認alice描述的確實有點像,風默全身非黑即白,五官又太過精致,加上面無血色唇色又極淡,他坐著不動的時候還真的有那么一點像。 “行了,那孩子的事最好別亂說,也別跟其他人討論,要是在這件事上惹了總裁發(fā)火,十個我也救不了你。把牛奶給我吧?!睏铊焓纸舆^alice手里的牛奶,推開門走了進去。 風默正抱著一碟蛋糕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頭上的鴨舌帽已經被取下放在總裁辦公桌上,電視里正在播動畫片,聲音被調得很低,他卻目不轉睛看得非常認真,隔一會兒才拿起叉子往盤里挖一塊蛋糕塞進嘴里,每挖一次就停下來邊吃邊思考幾秒鐘,等到嘴里的嚼完了再重復著思考。 楊瑾瞥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的楓無凜,走到茶幾旁把牛奶放在風默面前,眼尖地發(fā)現男孩的平時沒有血色的唇此刻變得嫣紅還有些腫,卻只當沒注意到,低聲問他,“風默吃蛋糕怎么還得想了?” 風默接過牛奶喝了一口,舔掉嘴邊的奶漬才慢慢回答:“凜說,不能不喜歡吃東西,食物的味道……各個不同,我總不注意它們的味道是不對的,要學會……享受美食?!彼f著便轉頭看了一眼楓無凜,又收回視線,補充道:“可是……楓無凜說吃完要有感想,我好像……沒什么想法。這該怎么辦?” “……沒事,你告訴他說很好吃很喜歡就行了。”楊瑾安慰他。 風默卻木著臉搖了搖頭,“楓無凜說,別人教我說的……都不能聽,要自己想?!彼m然依舊面無表情,眼神看起來卻有些苦惱。 楊瑾捏了捏眉心直起腰,心道你的凜就差在你身上打個專屬標記了,不讓你聽其他人的話恐怕只是第一步。 暗暗嘆了口氣,楊瑾最終還是安撫地對風默笑了笑,安慰道:“沒事,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他不會生氣的?!?/br> 風默盯著楊瑾的笑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明白了,謝謝你的牛奶。” “不客氣?!?/br> 第55章 風默吃了一半蛋糕就把碟子放回茶幾上了,楓無凜給他定的目標只是認認真真吃掉一半就行,吃太多了怕他午餐吃不下。 伸手將沙發(fā)上的抱枕拿過來攬在懷里,風默轉頭看了看另一邊正在討論新方案的楓無凜和楊瑾,慢慢眨了眨眼又轉回來看著電視,盯著上面的兩只熊出了會兒神。 今天出門的時候楓無凜專門給他挑了純白色的連帽衫和黑色牛仔褲,又加了一頂黑色鴨舌帽,他又是雙黑,照鏡子的時候乍一看身上就只有黑白兩個色,楓無凜似乎很喜歡他這樣穿,帶他出門的時候眼睛里都是笑意。 風默回過神摸了摸手上顏傾情給他戴上的紅繩,上面的鈴鐺精致小巧,仔細看還能看到鈴鐺上刻的符文,他覺得這個鈴鐺很神奇,明明是空心的,里面根本沒東西,可是動的時候卻能聽到若隱若現像小溪流動的聲音,戴上之后風默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若有若無的虛弱消失了,確實是很好用的東西。 松開抓著鈴鐺的手,風默又回頭看了一眼交談的兩人,微微抿了抿唇,轉回來低頭盯著手上的紫紺。 他能感覺到最近身邊的人似乎情緒都有些不對勁。顏傾情幫他檢查的時候眼里的憂慮并不明顯,但他還是發(fā)現了,對方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明明發(fā)現了他身體上的問題卻還是選擇了不說。歐陽函和楊瑾也是,看著他的時候眼神都是一樣的,和顏傾情的非常相似,卻也是顧左右而言他,說的都是安撫的話,真正擔憂的都不告訴他。 風默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其他人找楓無凜說話的時候雖然什么都沒讓他聽見,但每次說完了楓無凜情緒就特別暴戾焦躁,只有看見他的時候才會慢慢平復下來。 楓無凜確實管他管得越來越嚴了,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連楓宅的傭人都不能說太多,去哪都要說明,吃東西吃完了要說一下感想,一天規(guī)定必須說多少話,穿什么衣服吃什么東西看什么書都按著他的想法來,諸如此類細致甚至繁瑣的要求。 風默很少會有反對的意見,他對這些都不算特別在乎,也沒有很多講究,他答應了楓無凜會聽話就肯定會聽,連對方找人定制的帶有定位功能的長命鎖他都戴在腳上了,更別說是生活中其他的小要求。 只是他自己不覺得如何,楊瑾他們卻似乎很擔憂。 扯了扯腳腕上新戴上的長命鎖,風默打了個呵欠,換了個抱枕抱著。楓無凜已經和楊瑾討論完,等人拉開門離開后便走到沙發(fā)邊半蹲下來看著風默,伸出雙手捧著風默的臉,拇指緩緩摩挲著他的臉頰,低聲問:“一個人在這會無聊嗎?有沒有什么想玩的?” 風默下意識想搖頭,又被對方捧著臉動彈不得,只好出聲回應:“不無聊,我想睡覺?!?/br> 楓無凜沉吟了下,手上微微用力拉近兩人的距離,薄唇貼著風默抿著的唇輕輕廝磨了片刻,又含著對方微涼的唇瓣吮吻舔舐,直到風默呼吸有些急促的時候才克制地松開,拇指輕揉了揉男孩變得嫣紅的唇,沙啞道:“我要去開會,阿默先在這看書好嗎?現在是上午,睡多了不好,中午吃完飯再帶你午睡好不好?” “嗯。”風默點了點頭。 “有事就打內線電話找alice,要是想找我就直接打我手機?!睏鳠o凜起身親了一口風默的額頭,隨即拿起沙發(fā)上放著的西裝外套便徑直出去了。 風默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兒書就撐不住想睡了,他晚上的睡眠時間其實很充足,但是轉換成人后耗費的能量太過巨大,所以白天的時候也覺得很困,顏傾情并不同意他睡太久,他的靈魂還沒那么穩(wěn)定,對方似乎總擔心他會一睡不起,所以交代了楓無凜要多看著他。 楓無凜在的時候風默還能堅持下去,他一離開風默就開始迷迷糊糊打盹了。 葉止雙手插兜走近楓無凜辦公室的時候正遇上推門出來的alice,瞄了一眼秘書手里的空牛奶杯,葉止挑挑眉懶洋洋地對著alice笑了笑:“好久不見,秘書小姐?!?/br> alice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高壯男人,遲疑道:“葉經理?你不是在非洲負責新開發(fā)項目嗎?怎么會在這?” “自然是楓總的意思??偛迷诶锩鎲幔俊比~止說著便去推門。 “哎葉經理等一下!”alice回過神焦急地想攔住開門的男人,卻被對方輕易避開,轉瞬間剛剛還在門外的人已經閃進了門內,門也被從里面落了鎖。 “我的天!默少還在里面睡覺,要是讓葉經理看見還得了,”alice使勁拍了拍門,卻見門上映著的高大身影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頭也不回地往里面去了。 “要是讓總裁知道我沒看住葉經理讓他單獨見了默少,我一定會死得很慘?!盿lice懊惱地跺了跺腳,轉身就回自己辦公室去給楓無凜打電話了。 葉止關上門后無所謂地笑了笑,也不管門外的女人到底想說什么,轉過身后一邊悠閑地往里走一邊懶洋洋地掃視著辦公室里的每一個角落。 能在總裁辦公室里呆著還讓秘書alice這么藏著不敢讓他看見的人……想必和楓總關系非同一般。想起剛剛alice手里端著的牛奶杯和碟子里的半塊蛋糕,他突然有些好奇了起來。 辦公室里非常安靜,楓無凜并不在,葉止轉過拐角往里走,經過辦公桌后漫不經心地往沙發(fā)那掃了一眼,卻在瞥到一抹黑色的時候猛然停住了視線。 下意識屏住呼吸快步走近沙發(fā),在看清那一團是個睡著的黑發(fā)男孩時,葉止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緊緊盯著安睡的男孩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原本放在兜里的手都輕輕顫抖起來。 臥槽誰來告訴他為啥這小子看起來這么像葉墨?瑪德這要還不是他兒子那誰還配當他兒子? 葉止已經完全沉浸在找到寶貝兒子的狂喜中,完全不考慮對方是不是愿意當他兒子。但是即便人家不愿意也是沒有什么用的,顏羽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動作輕巧地靠近沙發(fā)上的人,葉止在風默面前蹲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風默的睡臉,臉上的笑容全然不似剛剛的漫不經心,而是截然相反的溫暖陽光。 他膚色比常人黑,臉上又有疤,本身笑起來就給人有些邪惡的感覺,好在沒破相前面容俊美,此刻笑容真誠倒是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葉止一遇到跟“兒子”這個詞沾邊的事就樂得找不著北,完全沒了平時的兇悍相,整個就是一新上任的傻爸爸。 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太多帶兒子的經驗。當初葉墨走之前才三歲,盡管葉止非常疼兒子,卻也經常因為楓氏的事加班加點不著家。 年少氣盛滿腔抱負,精力絕大部分都耗在了事業(yè)上,他總覺得為兒子著想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打拼事業(yè)給兒子一個堅實的依靠,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少,然而葉墨又特別乖巧招人疼,等到他終于忙完事業(yè)想好好帶葉墨的時候,兒子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也成了他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后來的一意孤行基本都是移情作用,內心悔恨又無處彌補,顏羽又和葉墨有五分相似,堅持要認顏羽也確實情有可原。因此顏涼即便一直不同意,也從沒阻止過葉止對顏羽示好。 此刻他見了風默心里想得相當美好,這孩子這么像他兒子,他完全可以等人醒了就把這小孩拐回家養(yǎng),天天聽兒子叫他“爸比”,多幸福啊,保管把這孩子養(yǎng)得跟他一樣壯。 陷入好爸爸幻想的葉止壓根沒意識到他自己身高早就超過一米九,體格高大精壯,根本不是風默這樣因為先天性心臟病而過分孱弱的人可以達到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