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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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鉤蛇蒼老而又低沉的笑聲響起:“遲了?!?/br> 一時間眾人紛紛拔出武器,兩道飛刃不知從何處旋轉(zhuǎn)飛來,瞬間削去了那兩只地鼠的腦袋,在飛向其他人的一剎那被螭吻兩刀擋下。 鉤蛇依舊隱在黑暗之中,冷冷笑道:“憑著小嘍啰就想滅了我,也是有膽子啊?!?/br> 只聽它那滿是倒刺的尾巴重重拍打了兩下地面,炫目的光從四周亮起,四周竟然盡是魑魅魍魎,龐大的地下空間里擠滿了兩三層高的各類怪物! 鄭璞不假思索的低吼一句:“玄淳玄粹!” 玄淳低吼一聲現(xiàn)了原形,冰霜縈繞的獸蹄如華表般矗立,解除封印后的他銀鬃龍角,麒麟般的軀干上閃爍著冰藍的光芒。鄭璞隨著他的變化同玄粹一同跳到它的頸上,瞬間看清了方圓百里盡是狂躁好戰(zhàn)的異獸。 “放!” 一聲令下,玄粹同他將早已準備好的□□和照明彈一同打出,高速反應(yīng)的鎂在沖擊下如煙花般綻放出玄界不曾有過致盲光幕,□□中添了溴氣,強烈的窒息感和幾乎不能忍受的腐臭味再次爆炸般沖擊散開! 他臨走前將大量的致命藥物批量處理成適合地下戰(zhàn)的化學(xué)武器,沒想到真的有效果。 這里有很多妖物常年適應(yīng)了低光的生活環(huán)境,瞬間炫目的光幕和爆炸聲讓他們甚至不能反應(yīng)過來自己處在哪里—— 趁著這時,玄家的人各揚長刀,如稻草般開始收割! 各種顏色的血和嚎叫尖嘯聲讓場面混亂不堪,鄭璞掏出第二批混亂作戰(zhàn)環(huán)境的彈藥,肩上突然重重落了只手。 定睛一看,狴犴滿身黑血的站在他身后。 “走,我?guī)憔人?。”狴犴擦了把臉上的血,眼睛已變成了獸眸。 “這里交給你們了?!编嶈睂⒃缫呀淮玫挠梅ǖ那桓兜叫馐种?,將兩箱小白鼠的籠子一同打開—— 幾百只氣味混雜聲音尖利的白鼠在地xue中如海水般散開,讓聽力還沒有被破壞掉的妖物再次混亂目標。 狴犴啐了口血,拎起鄭璞便往地道深處飛去—— 戰(zhàn)場這邊,玄粹站在高處判斷戰(zhàn)局,還維持著人形,幾個兄弟早已殺紅了眼,紛紛還了原形,四處噴射可以熔化世間萬物的龍火。 鉤蛇卻躲在后方如同看戲一般,不急不慢的看著自己身前的手下們接二連三的躺下。 睚眥縱身一躍上了高地,豺狼般火焰繚繞的身材有八丈之高,背上的尖角都刺進了xue頂。 它遙遙望著遠處的鉤蛇,忽然張開獠牙,開始高亢的龍吟。 那是來自龍族的震懾和示威,如閃電般穿透方圓百里。 仿佛被加持過功力一般,這龍嘯實在強勁,竟然一層一層的穿破土壤,讓他頭頂?shù)耐寥雷韵露系仄屏焉⒙?,巖石yingying土盡數(shù)碎裂下落,慢慢的,天光穿透了破碎的頂層,正午的陽光如正在灼燒般的灑落。 為首的玄龍王從重重包圍中掙扎開,迎著那破洞昂首高嘯—— 三道晴天霹靂徑直打下! 銀紫色的響雷落到眼前是如手榴彈炸裂一般,伴隨著遠處的幾聲悶響,地xue開始不成形狀的一處處崩塌,被壓死的小妖們哀哭的聲音從四處穿了過來。 鉤蛇不耐地張開了數(shù)十米的身軀,蜿蜒的身體看不到盡頭。 螭吻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鯨魚般的魚尾凌空一拍便順著氣流沖向鉤蛇,可它身材相較于鉤蛇還是略敗下風(fēng),只聽那鉤蛇長嘶一聲,瞬間張開血盆大嘴,將口腔如蛇一般打開到難以置信的程度,可以穿透鋼甲的幾十根獠牙齊根露出,眼看就要蛇吞絞殺掉它! 前一秒還是魚龍形態(tài)的螭吻忽然身形一晃,變成了更渺小的人類體型,在落入它口中的一瞬間持起長安化作的妖刀村正愣是將鉤蛇的血盆大嘴撐的大開! 就在這一兩秒的寶貴機會里,玄淳玄粹一齊將濃縮過的數(shù)十瓶百草枯打包投擲進它的嘴里! 鉤蛇還未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誤吞了什么,柔軟的口腔又被鋼刀刺的生疼,只想趕緊閉上嘴,螭吻身形一閃帶著村正飛回己方身邊,讓它的嘴猛地閉上。 過快的開闔讓它大嘴里的幾十瓶純度為95%的藥物密封瓶被擠壓破碎,玻璃渣盡數(shù)炸在它的舌上,鉤蛇一個翻滾,幾升的藥水溶液直接趁著它劇烈的運動下了肚,劃過它漫長的食道。 真的要打,完全形態(tài)的鉤蛇甚至比玄龍還要長許多,全身的尖刺麟甲都非等閑,只能智取。 看著藥物還沒有開始作用,只對它發(fā)揮了制約作用,玄家?guī)兹嘶ハ嗍沽藗€眼色,趁著它不在戰(zhàn)局里用更快的速度開始清理戰(zhàn)場。 狴犴兩人飛了許久,原本在迷霧和地xue之中并找不到方向,地下的震動越來越大,隨著幾聲震耳欲聾的龍嘯穿透千米在他們的耳旁炸裂,地震般的動靜傳來,地xue上方的土坍塌。 “白溪是鬼,不會被壓死的?!贬泶掖彝O?,豎著耳朵聽了會兒哥哥們的鬼哭狼嚎后,思索道:“你有手榴彈么?!?/br> 鄭璞愣了愣:“你想炸掉這里?” “嗯?!贬硗炱鹦渥?,修長的指尖在空中清點,如墨一般的痕跡隨著指尖移動畫作咒符,下一秒貼到鄭璞心臟正前方。 “抓緊我?!贬斫舆^手榴彈,深呼一口氣,用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飛起來—— 僅有備用的五個手榴彈在他如光般劃過地道的瞬間被接連的單手打開保險栓依次扔下,十秒內(nèi)他飛過了幾乎橫跨整個蒼牙集大本營的地方,最后一秒捂緊鄭璞的口鼻,兩個人徑直穿過土壤向地面飛去! 那道符咒自動張開網(wǎng)般的護罩保護鄭璞人類的凡軀不被過快的速度傷到,當他們呼吸到地面的新鮮而又干燥空氣的一瞬間,地下五顆手榴彈如接連炸開,只見地面接連出現(xiàn)極深的塌陷,隱約可見巨獸們纏斗在一起。 多數(shù)崇尚力量的巨獸們清楚利害,眼看著大勢已去,紛紛轉(zhuǎn)換陣營跟隨睚眥一同清繳剩下的人,鉤蛇隨著翻滾的動作越來越劇烈,藥力發(fā)作的越來越厲害。 “你……你們給我服了什么?!”鉤蛇試圖用所有的法力護住心肺,卻恐懼的發(fā)現(xiàn)身體不能聽他使喚了。 那□□如樹一般在他狹長的身體里張開了枝葉,一層層的腐蝕掉它的心肺。 “不可能!地下……地下多少劇毒的毒蟲都……傷害不了我分毫,你們……從何方學(xué)的妖法?”鉤蛇的竅孔已經(jīng)開始流出黑色的血,噬心般的痛楚將他籠罩。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幻作人形的玄龍笑著蹲在他身前,看他一次次徒勞無用的翻滾。 巨大的塵霧隨著他長尾的拍 打翻攪起來,原先示威般的冷嘶也變成了尖利的哀嚎。 “代號3911,俗稱甲拌磷,可吸入、食入、經(jīng)皮吸收,”玄龍不緊不慢道,看著他連眸子也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尾巴的拍打一次比一次微弱:“指甲蓋那么點兒就可以毀滅一個種群,我調(diào)皮的弟弟們倒了整整幾升的高純度甲拌磷乳油到你嘴里,感覺如何?” 鉤蛇早已沒了聲息。 白溪呢? 白溪在哪里?! 鄭璞和狴犴不約而同地開始四處張望,只見遙遠的地方有一團灰白相間的東西如水中的氣泡一般浮上地面,開始細碎的四散開,飛去一看果然是浩浩蕩蕩的無數(shù)只鬼魂。 狴犴不假思索地帶著鄭璞飛到了鬼海之中,試圖在千萬個甚至重疊在一起的沖破了聚魂鎖的鬼魂中找到他們愛的人。 這是鄭璞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鬼。 他們穿著不同時代的衣服,帶著不同程度身體地殘缺,連透明的程度也不一樣。 千萬只鬼漫無目的地散開,有的鬼臉上帶笑,有的滿臉的麻木,灰白色的浪潮如巨浪一般撲打過來,一時間淹沒了他。 冰冷而絕望的感覺一瞬間包圍住鄭璞,仿佛從骨子里開始冷起來。 鄭璞愣了下,像溺水的人一樣努力試圖往上飛,掙脫鬼群的浸沒。 他在艱難呼吸的一瞬間,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是白溪的眼睛。 有些迷茫又有些慌張,但那點寒星一定是白溪的眼睛。 他再熟悉不過。 那次在夢里,白溪帶他一起去遠山頂上看漫天的星光。 她在看星星,他在看她。 看她那冷冷清清淡淡的眸子。 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那雙眼睛。 “白溪……”鄭璞忽然不再掙扎,放任自己被魂海浸沒,看著她輕喚道。 “白溪……我的白溪啊……和我回家吧……”他帶著笑,將自己這些日子里最想說的話用心呼喚出來。 遠方那雙眸子愣了下,呆呆地轉(zhuǎn)過來看向他。 “回來啊?。?!”鄭璞忽然鼻子一酸,幾天不見居然都不認識我了是嗎? 他仿佛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寒意了,眼里只有她。 眼淚不知道為什么流下來了。 鄭璞倉促的用袖子一擦,雙手握成擴音器的樣子,高聲吼道:“我愛你啊白溪——和我回家生孩子去啊——” 白溪眼睛一亮,像是恢復(fù)了些許神智一般,像飛燕一般張開雙手向他飛了過來—— 等她飛近時鄭璞才發(fā)現(xiàn),白溪已經(jīng)進入不正常的狀態(tài)了。 她的衣服又變成了當初清宮里的服飾,軀干、衣服還有手指,都已經(jīng)模糊的快看不清楚了。 第六十四章 【完結(jié)章 】渡魂 狴犴站在不遠處,眼底是莫名的情緒。 鄭璞原本想把她徑直攬在懷里,卻撲了個空。 也只有那雙眼睛能辨別出來了,她像是不再清晰的舊畫一般,眉眼還算分明,可是再也沒有曾經(jīng)半人半鬼時的神采。 另一方結(jié)束了收割,分了一半的人去清點殘余人數(shù)和處理后事,兩只嘲風(fēng)和螭吻湊了過來。 “白溪,你能聽清我說什么嗎白溪?”鄭璞心下不妙,沖著她揮了揮手,白溪卻一臉笑容,歪著腦袋看她。 “你……還能說話嗎?”鄭璞眼淚流了下來,三番五次的試圖觸摸她,手指卻只能徑直穿過她的臉。 “那鉤蛇的招魂幡把萬鬼招來,怕是要把它們都用聚魂鎖縛住了丟到那血尸鼎里煉丹。好讓他吸取這些妖鬼的道行?!毙旧裆氐乩@著她轉(zhuǎn)了兩圈,眉頭越皺越緊,喃喃道:“難道是那招魂幡被懸在鼎上,白溪已在這鼎里進出了一趟?” “什么意思?”鄭璞心急如焚,倉皇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狴犴抽出長刀,直接在胳膊上劃了一道,淋漓的血流了下來,滴落到白溪身上。 神奇的是,血液并沒有穿透白溪,而是像蛛絲一般輕柔的落在她的身上各處,融進那虛白的身體上,原本快接近透明的身體漸漸有了恢復(fù)的樣子。 “她恐怕也是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我們和鉤蛇耗了太久。”狴犴原本打斗便受了幾處重傷,咬牙道:“尋常的傳功之術(shù)都已經(jīng)對她無用了,只能用血給她靈力。” “用盡你的血也能續(xù)幾個時辰,”遠處突然傳來個陰冷的聲音,不緊不慢道:“你難道想用妖物日日續(xù)她短命,最后把她養(yǎng)成魑魅嗎?” 眾人抬頭一看,鬼海上方有兩個手持長幡的人物,一黑一白,長幡飄舞間一道光幕徐徐展開。 涌動不安的鬼魂像是找到歸途一樣,紛紛向那道光幕涌去。 “黑無常,你可知道如何救她?”狴犴冷聲問道。 “呵,送她輪回不好嗎?做鬼未必有做人快活?!焙跓o常笑了起來,長幡一揮悠悠道:“白溪小姑娘不也這么念叨過多少次了嗎?” 鄭璞一捏拳頭,掏出紗布給狴犴包扎好傷口,低頭冷冷道:“就算輪回,也要聽她的意思?!?/br> “你這人真有意思,明明是天命,卻還想要讓她隨她自己的心意?”白無常揣著袖子慢慢道:“當初她執(zhí)念不肯走,我們已經(jīng)很寬容了。何況白溪現(xiàn)在連鬼都不算,灰飛煙滅以后你連她轉(zhuǎn)世都尋不到,還不如早點讓她走,我們跟判官說聲,讓她投個好人家。” 鄭璞看著稍微恢復(fù)了些的白溪,懇切道:“白溪,聽得到我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