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強詞奪理！”施大夫氣紅了臉。

    溫大夫皺眉道：“再說了，既然咱們是看病救人的，自然是以醫(yī)術論高低。難道施大夫覺得衛(wèi)夫人的醫(yī)術當不得這個首座的位置？”

    施大夫咬牙不語，他雖然暗中散播過一些南宮墨的謠言，卻不敢擋著南宮墨的面質(zhì)疑她的醫(yī)術。畢竟，好幾次南宮墨救人的時候他們都在旁邊看著的，施大夫即使不愿承認內(nèi)心里明白，自己的醫(yī)術絕對比不上這個女人的。

    只是他一直看南宮墨不順眼，又怎么能忍受如今這個女人還要壓倒自己的頭上來了。而且，原本以為在掌握之中的位置突然飛了，他哪里還有臉面出門見人？

    對此，梁李兩位大夫卻是樂見其成。這個位置橫豎也輪不到他們，比起性情古怪，傲慢的施大夫，南宮墨簡直是太好相處了。誰不希望自己的上司是個好相處的人？雖然醫(yī)所的管理和互相之間的等級其實并不嚴格，但是這個首座的位置總歸是比他們要高一些的。

    因此，梁李兩位大夫也跟著一起開口勸施大夫，卻不知勸的人越多，施大夫越生氣。在他眼中這些人并不是在勸他的，而是來看他笑話的。

    一把推開拉著自己的李大夫，施大夫怒斥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拉我，滾開！你們就都去舔著這個女人的腳跟好了，說不定她會賞你們一口吃的！”聽了這話，梁大夫和李大夫也生氣了，他們也算是一片好意。將軍的文書都已經(jīng)下來了，就算施大夫不滿又能怎么樣？就算他鬧翻了天將軍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大夫的不滿而改變決定的。施大夫自己想要爭取那個位置，但是除了年紀和性別，他又有哪里比衛(wèi)夫人更優(yōu)秀了？

    見他如此不識抬舉，兩個大夫也懶得再勸他，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沉著臉坐了下來。

    罵完上司罵同僚，施大夫終于把炮火對準了坐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南宮墨。狠狠地瞪著南宮墨咬牙道：“你現(xiàn)在滿意了？”南宮墨挑眉，淡淡道：“我不明白施大夫這話是什么意思?！?/br>
    施大夫輕哼一聲道：“你以為我知道你心中得意？你就裝吧?！?/br>
    南宮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望著施大夫正色道：“施大夫，你想怎么樣？”

    施大夫一愣，有些不知所以地望著南宮墨。什么叫他想要怎么樣？他其實也沒想要怎么樣，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并不能改變什么，只是想要發(fā)泄而已。但是南宮墨顯然沒有做他發(fā)泄怒火的炮灰的準備。淡淡道：“施大夫心情不好我知道了，也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我們就該坐在這里任你發(fā)泄任你辱罵。在場的人，無論是我，還是溫梁李三位大夫，并沒有人虧欠你什么?！?/br>
    施大夫不屑地嗤笑，“沒有？”

    南宮墨垂眸道：“醫(yī)所首座的位置并不是天生就是你的，也沒有誰規(guī)定一定就非你不可能。我不敢說我比你強，但是…我至少并不覺得我得到這個位置有什么虧心的地方。施大夫，這世上沒有什么天生就該是你的?！?/br>
    施大夫說不出話來，只是臉色鐵青恨恨地瞪著南宮墨。南宮墨也不示弱，只是淡定地抬眼跟他對視。不一會兒，施大夫先一步有些狼狽的移開了眼神，看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大廳里安靜了一會兒，溫大夫嘆了口氣，對南宮墨苦笑道：“辛苦衛(wèi)夫人了?！?/br>
    南宮墨笑道：“哪里，溫大夫才是辛苦了。”能夠跟這樣的人共事這么多年還能忍住沒有拍死他，溫大夫確實是辛苦了。

    溫大夫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

    溫大夫果然很快就離開了，沒過多久醫(yī)所里又補了一位年輕的大夫進來。而且，還是個熟人，倒是讓南宮墨有些驚訝。

    “張居安？”

    年輕的大夫朝著南宮墨咧嘴一笑，有些驚喜地道：“夫人，你還記得我？”南宮墨一臉黑線，“你怎么會坐在這里。”張居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是新來的大夫啊?！?/br>
    新來的大夫啊?！?/br>
    “……”你的醫(yī)術比得上丁小鐵么？軍中的人什么時候這么不靠譜了？想起張居安的藥鋪里賣的糟糕透頂?shù)乃幉?，南宮墨就覺得自己不該對他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事實上，她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他，也是因為她還記得上次購買的那批劣質(zhì)藥材。

    張居安顯然也記得南宮墨對他的評價，無奈地道：“夫人…我真的不是那么沒用啊?！?/br>
    南宮墨挑眉，一副聽他解釋的模樣。張居安摸摸鼻子道：“這個么…采藥的百姓也不容易，人家好不容易采來了我總不能不收吧？我自己只有一個人，又要看店又要采藥，就算有八只手也忙不過來啊。”

    南宮墨點點頭，算是聽見了他的解釋，問道：“你的藥鋪呢？怎么跑到軍中來了？”

    張居安苦笑道：“鎮(zhèn)上開了一家新鋪子，我…的藥鋪好像要倒閉了?！蹦敲丛愀獾乃?，你的店不倒閉誰的才會倒閉？南宮墨心中暗道。想了想，還是道：“你先跟著…梁大夫看幾天，梁大夫覺得你可以了你才能留下?！彪m然覺得軍中應該不會找太不靠譜的人來做大夫，但是鑒于這人不靠譜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南宮墨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

    張居安聳聳肩，道：“沒關系，我就是想混口飯吃?！碑斳娽t(yī)可比當兵俸銀高多了，聽說新進的軍醫(yī)一個月也有五兩俸祿，比起他經(jīng)營那個要倒不倒的小藥鋪子都要強一些了。若是多做幾年，能夠當上個小醫(yī)官的話，說不定一個月就能有十幾二十兩……

    南宮墨揮揮手，讓身邊的丁小鐵帶他去找梁大夫。

    見到個熟人，丁小鐵也有些好奇。高興地起身帶著張居安就往外走去了。張居安跟著丁小鐵出去，正好與走進來的衛(wèi)君陌迎面相遇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這位…長得真是玉樹臨風，但是這氣勢…也太嚇人了。

    “唉，小弟弟，那位是……”張居安抖了抖，快步追上丁小鐵好奇地問道。丁小鐵看了看他道：“夫人的相公，衛(wèi)千戶啊?！?/br>
    “你是說…那是那位夫人的丈夫？！”張居安大驚。丁小鐵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除了衛(wèi)千戶，還有人能夠配得上夫人么？想要知道啊。你…我警告你，千萬別打夫人的主意，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衛(wèi)千戶可是能夠力戰(zhàn)千軍的絕世高手！

    “不敢不敢。”張居安連忙擺手道：“我怎么會…我只是嚇了一跳罷了。你說得對，這兩位看起來就是絕配。”

    “這還差不多。”

    “無瑕?！?/br>
    “忙完了？”看到衛(wèi)君陌，南宮墨淺淺一笑跟著站起身來。衛(wèi)君陌點頭，看了看她跟前的桌面，南宮墨隨手將東西收拾好道：“我也沒什么事了，最近都很閑。你不用每天來接我?！睆尼t(yī)所到千戶所就那么一小段路，衛(wèi)君陌每天都堅持來接她，倒是讓軍中不少人看了調(diào)侃不已。不過大家也都能夠理解衛(wèi)千戶，這樣如花似玉的一個媳婦兒，還是在軍營這樣一個恨不得一眼望去方圓十里內(nèi)連耗子都是公耗子的地方，怎么能夠不仔細的看護好呢。雖然衛(wèi)夫人的武功同樣不容小覷，但是這世上從來不缺那色迷心竅不要命的人。

    衛(wèi)君陌不答，只是拉著南宮墨往外走，一邊問道：“最近沒人找你麻煩吧？”

    南宮墨一怔，反應過來道：“你是說施大夫？”

    衛(wèi)君陌微微點頭，“他若不識相，將他調(diào)走便是了。”普通的千戶是沒這個能耐，但是衛(wèi)公子是普通人么？他也并不在意是不是用特權(quán)，權(quán)力這種東西，用無瑕的話說，放著不用過期作廢。

    南宮墨搖頭，“用不著，他能找我什么麻煩？”除了偶爾酸言酸雨，陰陽怪氣一下子。難受這種東西是雙方面的，她才不信施大夫?qū)χ庩柟謿獾臅r候他自己能心情愉悅。只要你完全不將他當回事兒，他再怎么樣也就當時看戲了，至少這人醫(yī)術還行，否則當初溫大夫也不會想要提拔他了。

    說曹cao曹cao到，兩人剛走到門口就遇到迎面而來的施大夫。看到南宮墨兩人，施大夫輕哼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從旁邊走了過去。衛(wèi)君陌微微瞇眼，南宮墨不著痕跡地握住了了他的左手，笑道：“我們走吧，別在這里耽擱了。有點餓了?！?/br>
    看著她笑容淺淺，顯然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衛(wèi)公子眼神微溫點了點頭。揚長而去的施大夫完全不知道他剛剛躲過了一劫。

    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沒有直接回衛(wèi)所，時間還早兩人牽著馬兒出關騎馬去了，這些日子事情不多，他們便經(jīng)常出關去騎馬。雖然關內(nèi)也有騎馬的地方，但是哪里能比得上關外遼闊無垠的草原。八月初，草原上還依然郁郁蔥蔥，但是再過一些日子這里就會變成一望無際的枯黃了。以兩人的身手，自然也不用擔心遇到北元的兵馬要怎么辦。就算是真的遇上大批上前的兵馬，打不贏要全身而退卻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夕陽下的草原上，兩人一前一后迎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背馳而去，只留下南宮墨一串歡快愉悅地笑聲。

    身后的關口上，兩個正在站崗的士兵望著這美麗的一幕也不由得羨慕起來，“是衛(wèi)千戶和衛(wèi)夫人吧？”

    “除了這兩位還能有誰？衛(wèi)千戶和衛(wèi)夫人可真是恩愛，那話怎么說的來著…呃，叫珠聯(lián)璧合，佳偶天成。”旁邊的士兵也不由的笑了，“沒想到你還會這文縐縐的話，怎么，羨慕了

    么，羨慕了?！?/br>
    “誰不羨慕啊，不過咱們可沒有衛(wèi)千戶那本事。我也不敢指望娶一個衛(wèi)夫人那樣的媳婦兒了。只要將來能留條命不缺胳膊少腿兒的回去，娶一個知冷暖的媳婦兒咱就滿足了?！?/br>
    “可不是么…衛(wèi)夫人那般的天仙，也只有衛(wèi)千戶那樣的人品能夠配得上了?！?/br>
    “……”

    草原上的一對璧人愉快的車馬奔馳，全然不知道這一幕給軍中的將士造成了怎樣的心理傷害。

    太陽在地平面上沉下去，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坐在草原上的一處小湖泊邊上望著天邊的紅霞，身后，兩匹馬兒正在悠閑的吃著草。

    南宮墨將頭靠在衛(wèi)君陌的肩膀上，笑道：“好安靜啊?！?/br>
    衛(wèi)君陌伸手將她往自己懷里摟了摟，問道：“喜歡？”

    南宮墨點頭，抬起頭來笑道：“今天你就是帶我來看這里的么？”這個小湖泊她還是第一次來?？拷吹牡胤娇偸菚斜痹顺鰶]。而且這里距離邊關已經(jīng)有些遠了。衛(wèi)君陌微微點頭，“今天我們不回去了?！?/br>
    “咦？可以么？”南宮墨有些驚喜，她們雖然經(jīng)常出來，但是南宮墨還從來沒有在草原上過過夜，自然是歡喜的。見他點頭，南宮墨偏著頭看看他，想了想問道：“你老實說，咱們到底出關來干什么的？”

    衛(wèi)公子雖然不是守規(guī)矩的人，但是至少在軍中明面上的規(guī)矩還是要守著的。帶著人出來夜不歸營絕對是違反軍規(guī)的事情。衛(wèi)君陌道：“將軍派我來查探草原上的地形。”

    南宮墨一怔，“又要打仗了？”

    “關內(nèi)要秋收了?！毙l(wèi)君陌道。

    南宮墨了然，隔壁的鄰居們又要來搶過冬的糧食了，不過糧食只有一份，讓他們搶走了她們就得餓肚子，所以……“舅舅的意思，最好是能夠防范于未然。最近兩年盡量避免大規(guī)模的交鋒?！?/br>
    南宮墨眨眼，表示明白?，F(xiàn)在燕王要防著朝廷，自然要避免和北元人陷入苦戰(zhàn)。萬一她們這邊和北元人打得正歡，背后卻被蕭千夜來個釜底抽薪，到時候只怕哭都沒地方哭了。

    “我們?nèi)ゴ虤⒈痹实郏俊蹦蠈m墨有些興奮。衛(wèi)公子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興奮，“我們連北漢王庭都未必能夠找得到?！?/br>
    “好吧，我就是隨便想想。”刺殺北元皇帝的主意肯定不是她第一個想到的，但是北元皇帝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就證明這主意不可行。何況…死了一個皇帝還會有下一個皇帝的，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激起北元人的斗志了。北元人現(xiàn)在雖然過得有點凄慘，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北元的鐵騎還是這天下最優(yōu)秀的騎兵。

    衛(wèi)君陌伸手輕撫了一下她微紅的臉頰，道：“我們就是出來看看，找不到也沒什么?！闭l也不能指望出了關隨便找找就能夠找到有價值的情報和消息。南宮墨靠回他肩膀上問道：“我們往哪兒走？”

    衛(wèi)君陌手里拿著一副簡單到有些粗糙的地圖，草原遼闊無垠，也沒有多少固定的辨別物，不是就算是當?shù)厝艘部赡軙月?，想要有什么詳盡的地圖更是別想了。衛(wèi)君陌看了看地圖道：“咱們避開駐扎在附近的軍隊，一直往北走看看。宮馭宸不是也出現(xiàn)在北元么？順便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宮墨聳聳肩，趴在他手臂上看地圖，“我覺得，要找宮馭宸，比找北元皇帝還要困難吧?！?/br>
    衛(wèi)君陌淡然道：“找宮馭宸不容易，但是…他手底下的人不可能各個都是隱秘行蹤的高手。宮馭宸現(xiàn)在重傷未愈，絕對不會獨自一人出關來的。”

    南宮墨點頭，笑道：“好吧，都聽你的。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衛(wèi)君陌低頭看她，紫眸中帶著淡淡地笑意，“今晚在這里休息，明天再出發(fā)?！?/br>
    南宮墨看看周圍，草原上，湖邊，真是個不錯的地方。看向衛(wèi)君陌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馬兒，果然，馬背上還帶著帳篷和行禮，她之前還在好奇這里面裝著什么東西呢。

    －－－－－－題外話－－－－－－

    么么噠，好冷~大家要放假了么？

    253、深夜行走的商隊

    幽靜的草原上，幽幽的夜空里滿天繁星，星海仿佛籠罩著無邊的大地一般。寧靜的小湖邊，一簇篝火燃燒的正旺?；鸲堰吷喜贿h處，兩個人并肩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星辰。他們身后不遠處，是一座剛剛搭好了不久的帳篷。

    南宮墨靠在衛(wèi)君陌懷中，聽著草原上的夜風輕輕拂過的聲音，輕聲笑道：“好安靜，好舒服。”

    衛(wèi)君陌低頭看她，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任由她靠在自己懷中，在抬頭看向漫天的繁星。

    南宮墨伸手指向夜空笑道：“那是北斗星。”

    衛(wèi)君陌收手握住她的手拉了回來，南宮墨翻了個身與他對望，問道：“你說…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個預言，你我今天會是什么樣子？”

    衛(wèi)君陌垂眸，沉默了片刻道：“遇到無瑕之后，我慶幸有當初的預言?！?/br>
    如果沒有那段預言，衛(wèi)君陌或許不會是現(xiàn)在的衛(wèi)君陌。身為長平公主和靖江郡王的愛子，他或許跟任何一個金陵城中的紈绔沒有什么不同，或許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但是…他不會是二十二歲還沒有成婚的人。他永遠也不會等到那個丹陽城外悠然閑適，叫做南宮無瑕的女子。

    “雖然有些不厚道，不過我也這么想?！蹦蠈m墨笑道。

    如果沒有那段預言，衛(wèi)君陌成婚的時候她才不過十歲。說不定，衛(wèi)君陌成婚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她南宮墨這個人呢。

    衛(wèi)君陌抬手，輕撫她柔順的秀發(fā)。

    “遇到無瑕，是我今生之幸?！?/br>
    “我亦如此?！?/br>
    遇到彼此，是他們今生最大的幸運。

    “咴咴”原本在不遠處吃草的馬兒邁著輕盈的步子跑了過來。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的馬都是從金陵帶過來的寶馬。特別是衛(wèi)君陌的馬兒更是跟著他好幾年了，即使是晚上也沒有管它們，直接放著任由它們吃草還是在帳篷附近休息。

    衛(wèi)君陌扶著南宮墨坐起身來，沉聲道：“有人來了?！?/br>
    南宮墨蹙眉，也望向馬兒跑回來的方向，“這個時候怎么還會有人來？不會是北元人吧？”

    衛(wèi)君陌搖頭，“不像?！?/br>
    南宮墨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為確定了要往北元人的地盤去，南宮墨就換下了平時常穿的衣衫，換上了北元女子的衣服。北元人尚艷色，她身上穿著的便是一件桃紅色鑲暗金色邊的女裝，穿著同色的刺繡靴子。一頭秀發(fā)也簡單的扎成了幾個細小的辮子，腰間纏著一根精致的長鞭，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北元女子的英姿颯爽。衛(wèi)君陌倒是沒有穿北元人的衣服，而是隨便穿了一身中原人的黑色勁裝。

    他們的外貌，想要扮成北元人不費點功夫還不行。不過，在北元的地方扮成北元人未必就是方便。他們的打算是扮成來北元游歷的中原人。

    北元也市場有中原人出沒，雖然北元和大夏雙方互相敵視，但是只要是有錢賺自然就會有商人的足跡。北元貴族在中原享受了幾十年，壞毛病染上了不少。絲綢，茶葉，煙葉，鹽等等，都是北元人喜愛的商品。而北元草原上雖然物產(chǎn)并不豐富，但是從中原夾帶的黃金，還有各種皮毛，藥材卻也不少。中原也并不是完全禁止通商，只是查的嚴格一些罷了，卻依然還有許多不怕死的人往關外跑。不僅是北元，還有韃靼，瓦刺等部落也都是經(jīng)商的好地方不是么？

    兩人剛站起身來，就看到一行人騎著馬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吹竭@邊的火光才勒住了韁繩似乎也有些驚訝。猶豫了一下還是策馬過來了。來者一共十來個人，為首的卻是兩男一女，一個四十來歲的壯年男子，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和一個十多歲少女打扮的女子。后面跟著的十來個人卻都是下人模樣，都穿著尋常的北元人衣著，卻都是中原人長相。身后的馬背上，馬車里還裝著各種東西，顯然是從中原到北元行商的商隊。

    見到衛(wèi)君陌二人，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那壯年男子方才拱手道：“我等趕路晚了一些，驚擾兩位了?！?/br>
    南宮墨淡淡一笑道：“不敢，都是出門在外的?！?/br>
    見到她的笑容，那男子也是一愣。他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些世面的人，但是這樣容貌美麗，氣質(zhì)出眾的女子卻是鮮少見到。自己的女兒也算是姿容出眾了，但是在眼前這女子面前倒像是牡丹花王和路邊野花的區(qū)別了。

    一道淡淡地寒意從他面上劃過，男子心中一驚頓時回過神來，笑道：“到底是打擾了。我等想在此處留宿不知……”

    “隨意。”南宮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