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君陌垂眸，沉吟了片刻道：“是蕭純的手筆？”

    “十之八九?！?/br>
    衛(wèi)君陌道：“先不要讓千熾那么去見康王世子，回頭我親自去?！?/br>
    南宮墨蹙眉，“這合適么？”無關(guān)怎么說，蕭千熾蕭千煒也是蕭千炯的親哥哥，蕭千熾還是燕王世子，怎么說也比衛(wèi)君陌這個表哥名正言順的多。衛(wèi)君陌道：“康王世子是個聰明人，我跟他也有幾分交情，不用擔心?！?/br>
    既然他心里有數(shù)，南宮墨自然是不擔心了。點點頭道：“好吧，聽你的。既然你回來了，后面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衛(wèi)君陌點頭，輕撫了一下她臉頰邊的發(fā)絲，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南宮墨淺淺一笑，并不答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早上，等到長平公主等人得到衛(wèi)君陌回來的消息的時候衛(wèi)君陌已經(jīng)出了王府進宮去了?？粗皝碚埌驳膬合眿D，長平公主無奈地嘆氣道：“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啊?！蹦蠈m墨也知道長平公主是說笑的，笑道：“昨兒他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不是怕打擾母親休息么？”

    長平公主抬手點點她的額頭道：“你別替他說好話?！?/br>
    旁邊的蕭千熾等人也笑了起來，蕭千煒笑道：“姑姑，誰不知道表哥最是孝順了。您這樣說，表哥豈不是傷心？”長平公主道：“我就沒見過他傷心的模樣?！毙l(wèi)世子在人前一貫面癱，別說想要他傷心了，就算是讓他給你一點好臉色都不容易。

    衛(wèi)君陌的歸來，顯然是讓眾人都感到松了口氣。即使是不常見面，蕭千熾三兄弟似乎也對這位表哥的能力十分信任。只有蕭千炯苦著臉問道：“姑姑，表哥會不會揍我？”不過眉宇間卻也少了幾分郁氣。

    長平公主挑眉道：“誰讓你不聽話，這會兒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蕭千炯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地望著南宮墨。南宮墨笑道：“放心吧，你表哥下手很有分寸的?！苯^對不會傷筋動骨。

    蕭三公子不知道的事，衛(wèi)君陌回來之后并沒有揍他。就在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暗暗欣喜的幾天后，燕王殿下的一封信從北地快馬送入金陵。當天蕭三公子就擋著兩位兄長以及表兄表嫂的面被燕王派來的信使狠狠地打了一頓板子。以至于躺在床上三五天都爬不起來。

    “啟稟陛下，二品按察使衛(wèi)大人求見?！庇鶗坷铮捛б拐谂圩?，門口的內(nèi)侍恭敬的稟告道。剛剛下了早朝蕭千夜就坐在御書房里批閱折子，他還年輕，即使登基的許多事情非他所愿，但是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他還是想要做個勤勉的好皇帝。

    聽到內(nèi)侍的稟告，蕭千夜先是愣了愣方才問道：“誰？”

    “回陛下，衛(wèi)君陌，衛(wèi)大人。”雖然衛(wèi)君陌還有靖江郡王世子的身份，但是既然入朝為官，在正式的場合卻需要稱呼官職。

    “衛(wèi)君陌？！他回來了？”蕭千夜險些打翻了跟前的茶杯，定了定神方才道：“讓他進來?！?/br>
    看著內(nèi)侍匆匆而去，想起自己剛才的反應蕭千夜不由得有些惱怒。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怕衛(wèi)君陌，衛(wèi)君陌再厲害也只是一個臣子，一個郡王世子而已。手中既無實權(quán)也沒有兵權(quán)，能對他構(gòu)成什么威脅？之前還懼怕靈州的事情被衛(wèi)君陌給揭發(fā)出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登基為帝了，衛(wèi)君陌還能將他如何？

    想到此處，蕭千夜心中更多了幾分底氣，倒是隱隱有些期待起衛(wèi)君陌的到來。

    不一會兒，衛(wèi)君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御書房門口?？∶赖娜蓊伬淠绫瓦B那雙紫眸也仿佛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感情一般。身形修長挺拔，即使穿著一身紫色的文官服飾，整個人卻也依然如一把出竅的劍。

    難怪他不喜歡衛(wèi)君陌。蕭千夜在心中暗暗道。衛(wèi)君陌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過出色，太過鋒芒畢露了。即使只看外貌，就足夠讓大多數(shù)的男人心生嫉妒。還有那仿佛永遠都波瀾不驚的神色，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撕下他平靜的外表，看看他驚慌卑下的時候是什么模樣。

    可惜，衛(wèi)君陌仿佛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他并不高調(diào)，也不張揚甚至也不驕傲。但是即使他跪在地上的時候也依然無法讓人感到他謙卑。

    “微臣衛(wèi)君陌，見過陛下?！毙l(wèi)君陌淡然拱手道。

    蕭千夜面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道：“君陌，快平身。這一趟辛苦你了?！?/br>
    衛(wèi)君陌淡然道：“陛下言重了，奉先皇旨意前往靈州辦差，現(xiàn)在回京復旨。”蕭千夜挑眉，“哦？這么說，靈州的事情已經(jīng)處置妥當了？”他原本以為至少還能將衛(wèi)君陌拖在靈州一段時間。衛(wèi)君陌微微點頭道：“有弦歌公子率領(lǐng)靈州各地的大夫配置除了治療疫病的藥物，又有朝廷和金陵各大世家送往靈州的藥材糧食，如今靈州一切安好。只要不出問題，最多兩三個月定能恢復秩序?！?/br>
    望著衛(wèi)君陌平淡的表情，蕭千夜心情一時有些復雜。靈州那邊的事情眼看著要被衛(wèi)君陌處理妥當了，他之前派過去的幾個人說是協(xié)助衛(wèi)君陌辦事，其實確實是懷著趁機斂政績，搶功勞的想法的。但是他卻沒想到，衛(wèi)君陌居然會如此干凈利落的放手。要知道，如果靈州的事情由衛(wèi)君陌一手負責的話，等到幾個月后回京，至少也可以再升一級。難道衛(wèi)君陌就真的視功名權(quán)勢如糞土么？他不信。

    “君陌辛苦了，這幾日就先在府中好好休息吧。等過幾日上朝的時候朕再行嘉獎?！?/br>
    衛(wèi)君陌也不反對，只是拱手道：“多謝陛下。”蕭千夜想什么他當然知道，倒不是他真的視權(quán)貴如糞土，而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打算給蕭千夜賣命而已。在衛(wèi)君陌看來，蕭千夜就算斗得過蕭純，這皇位能不能坐得穩(wěn)還要兩說。

    “微臣告退?！?/br>
    “去吧?！?/br>
    188、暴躁的康王世子

    回到燕王府，衛(wèi)君陌便直接去了長平公主院中。正巧南宮墨等人也都在陪著長平公主說話?？吹匠鲩T數(shù)月的兒子終于回來，長平公主也是萬分欣喜，拉著衛(wèi)君陌上下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只是稍微瘦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又心疼起兒子的辛苦，一邊吩咐下人趕緊去準備些補品，一定要好好補補。

    蕭千熾三人也上前來向表哥問好。三人都是生在北地，從小到大也沒有回過金陵幾次。跟衛(wèi)君陌最熟悉的大概還要算身為世子的蕭千熾了。但是對于這個表哥，三人卻都不算陌生，因為他們英明神武的父王一貫喜歡念叨這個外甥，倒是比他們這些親生的兒子還要看重一般。不過想起這些日子打聽到的這位表兄的所作所為，三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暗寫個服字。他們?nèi)羰怯斜砀邕@般的能耐，父王也就不會想著整天捶打他們了吧？

    不過，三人沒想過的卻是，若不是有一個這么能耐的表哥，或許燕王殿下就不會對他們要求那么嚴格了。畢竟，三人在一眾王孫中即便不是一等一的，卻也都不是什么紈绔無能之輩。隨便一個放在哪家親王府上，也是個有出息的小王子了?？上г谘嗤醯钕卵壑?，這三個兒子都還欠修理。

    “見過表哥?！奔词故巧頌槭雷拥氖捛朐谛l(wèi)君陌面前也絲毫不敢擺出親王世子的架子。另一方面，蕭千熾跟衛(wèi)君陌最熟悉，自然也是最了解這個表哥的。何況他本身的性格也不是會對人擺架子的。

    “見過表哥。”蕭千煒和蕭千炯也齊聲道。蕭千炯一邊好奇地打量著衛(wèi)君陌，在他的印象中就只有這個表哥武功很厲害。只是現(xiàn)在看起來…表哥似乎沒有當年他見到的那么有壓迫力了，一時間蕭千炯倒是有些拿不準這個表哥武功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不過鑒于前段時間他剛剛被南宮墨狠狠地修理了一頓，也就沒有提出要切磋的主意了。能夠娶這么兇悍的老婆的表哥，肯定更加兇殘。

    如果南宮墨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話，一定會告訴他一個江湖流傳至今的真理：眾所周知，混江湖的素來有幾種人是輕易招惹不得的。一是老人，二是小孩，三是女人。衛(wèi)君陌當然不算這其中的任何一種，但是還有另外一個更是絕對不能招惹的，那就是你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會不會武功的。返璞歸真，不是每一個絕頂高手都能夠做到的。至少南宮墨做不到，她也只能騙騙二三流的高手罷了。

    衛(wèi)君陌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坐下，這才拉著南宮墨在一邊也坐了下來。打量了蕭千炯片刻方才開口道：“昨晚……”

    “表哥，我錯了。”蕭千炯只覺得頭頂一涼，連忙開口道。

    衛(wèi)君陌挑眉，“哦？你哪兒錯了？”

    “我…我…”他也不知道他哪兒錯了，他不該動手？但是那種情況下也容不得他不動手啊。他不該殺了康王的庶子？這是自然的，但是他從頭到尾根本沒想殺人啊，誰知道這是怎么撞上來的？苦思冥想了半晌，蕭千炯只得耷拉著腦袋道：“反正我錯了，表哥你罰我吧?！?/br>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南宮墨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衛(wèi)君陌的手臂示意他適可而止。昨晚蕭千炯想必也是一整夜都沒睡好，這會兒眼睛還烏青烏青的。衛(wèi)君陌低頭看了她一眼，這才淡淡道：“這段日子好好在府里待著，哪兒也不許去。順便把書房里的兵書抄一抄吧。”

    蕭千炯縮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哪一冊？抄幾遍？”

    “所有的，抄到你離開金陵為止。等到你回去的時候，就帶回去給你父王當禮物吧。正好…舅舅的壽辰不是快到了么？”衛(wèi)君陌道。

    “嘎？”蕭千炯遲疑地舉起自己的爪子憑空地抓了兩把，深深地懷疑自己離開金陵的時候右手會不會已經(jīng)斷了？

    “你有意見？那么…康王府的事情你去處理？”衛(wèi)君陌問道。

    蕭千熾連忙一把捂住弟弟的嘴，笑道：”表哥，那就麻煩你了。我和二弟會看著三弟的?！毙l(wèi)君陌這才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蕭千熾的承諾。

    “君兒，真的沒事么？”長平公主有些擔心地問道。雖然蕭千炯是她的侄兒她也很關(guān)心疼愛，但是到底自己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康王兄的性子有些暴烈，只怕此事沒那么容易抹平吧？要不我寫封信去給王嫂，請她勸勸？”

    衛(wèi)君陌搖頭道：“母親，不必如此。此事兒子跟康王世子處理就可以了。不至于驚動康王。”只要康王不傻，絕不會為了一個庶子而跟燕王決裂。如今新皇登基，范圍那哥們?nèi)羰囚[起了內(nèi)斗，可沒有什么好處。更何況，康王的封地距離幽州十萬八千里，真要找麻煩也有點困難。

    南宮墨卻明白衛(wèi)君陌的另一層意思。這些藩王都是大婚之后就就藩了的，除了如燕王齊王這樣的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別的王妃其實跟公主們根本沒什么交情。衛(wèi)君陌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母親去康王妃面前碰壁。

    長平公主嘆了口氣道：“罷了，有什么母親能幫忙的事情，盡管開口便是。”

    衛(wèi)君陌點頭道：“母親放心便是?！?/br>
    燕王府后院，蕭千炯滿臉不爽地瞪著自家大哥，“大哥，你干什么不讓我說話？從現(xiàn)在到離京要一直抄書啊??！”更重要的是，表哥說抄了要當成禮物送給父王，也就是說絕對不能讓人代寫，更不能胡亂圖畫了。想一想，蕭

    亂圖畫了。想一想，蕭三公子就覺得未來的日子暗無天日。

    蕭千熾嘆氣，有些同情地望著這個一直讓自己頭疼的弟弟，“三弟，你知道上一個不聽表哥話的人怎么樣了么？”

    蕭千炯撇撇嘴，“怎么樣了？表哥總不能打死我吧？”

    蕭千熾道：“表哥雖然不會打死你，但是卻能讓你半死不活。你想天天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了還是想要抄書?！?/br>
    “我不信。”蕭千炯道，“我是燕王三公子！”

    “我是燕王世子?！笔捛朊鏌o表情地道。

    以為大哥在用身份壓自己，蕭千炯剛要動怒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盯著蕭千熾道：“大哥，你說的上一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是我?！笔捛氲?。雖然燕王世子現(xiàn)在是個溫文穩(wěn)重的皇孫公子，但是那不代表他小時候沒有熊的時候。只不過他當熊孩子的時候比蕭千炯要小得多罷了。不過就是那么短短的一段熊孩子生涯，他的這位沉默寡言，據(jù)說在外界備受歧視的表哥給他上了很生動的一課。從此燕王世子再也不熊了，從此燕王世子再也不想相信傳言了。

    蕭千炯安分守己的開始他的抄書大業(yè)，蕭千熾和蕭千煒見幫不上衛(wèi)君陌什么忙便也陪著弟弟一塊兒同甘共苦去了。衛(wèi)君陌帶著南宮墨出了門，直接就往康王府而去了。雖然皇子們幾乎不會住在金陵，但是金陵1城中卻依然還是保留著所有親王的府邸。

    “喲，衛(wèi)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啊?！笨低跏雷佑H自帶著人迎了出來，一見面就扯著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調(diào)侃道。

    衛(wèi)君陌輕哼一聲，看了康王世子一眼淡淡道：“確實許久不見?！?/br>
    不知為什么，康王世子臉色有些不好看，也跟著哼了哼將目光轉(zhuǎn)向南宮墨陪笑道：“這位就是星城郡主？昨晚小王失禮了還望恕罪?！?/br>
    南宮墨淡然一笑，“康王世子言重了?！?/br>
    康王世子挑了挑劍眉，將兩人引入內(nèi)堂賓主落座。康王世子靠著椅背，有些懶洋洋地道：“衛(wèi)世子登門，是為了你那表弟吧？說吧，想怎么解決？”

    衛(wèi)君陌道：“你家老六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信你不知道?！?/br>
    康王世子攤手笑道：“不就是被你家表弟給殺了的么？”

    衛(wèi)君陌不答，只是冷淡地盯著他?？低跏雷訜o奈，道：“你看我也沒辦法，我雖然不待見那些庶弟，但是小六死了我總要給父王一個交代。你可別指望我替蕭千炯抗這個黑鍋，更不要指望我會幫你去跟蕭純杠上。本世子這次來金陵，就是來看熱鬧的，看完了就打道回府?！?/br>
    “你果然知道?！毙l(wèi)君陌沉聲道。

    康王世子笑瞇瞇道：“本世子又不傻?！?/br>
    衛(wèi)君陌放下茶杯，淡然道：“你既然不傻，就應該知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著手回去?！?/br>
    康王世子眼神微微瞇起，盯著衛(wèi)君陌道：“你想怎么樣？”

    “如果你現(xiàn)在也死了，你說康王懷疑蕭純和蕭千夜多，還是還以我和燕王多？”衛(wèi)君陌漫不經(jīng)心地撫弄著手中的茶杯，問道。

    “衛(wèi)君陌！”康王世子猛地一拍身邊的茶幾，怒道：“你特么這是人做的事么？太難看，太沒水準了！”

    “只要有用就行?！毙l(wèi)君陌平靜地道。

    要不是打不過，真想一腳踹死著混蛋！康王世子憤憤地想著，“就因為我不肯幫你表弟做偽證，你就要弄死我？我特么也是你表哥好么？姓衛(wèi)的，你還是人么？”衛(wèi)君陌淡然道：“你明知道蕭千炯是無辜的，還眼睜睜看著他倒霉。他還是你堂弟呢?！蔽也皇侨耍y道你就是了？

    南宮墨好奇地看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比起金陵城中這些表面上客客氣氣內(nèi)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王孫公子，這個康王世子倒是顯得真實多了。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交情的。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康王世子道：“弟妹，嫁了這么個混蛋，你還笑得出來？”

    南宮墨淺笑道：“君陌很好啊，我為什么笑不出來？”

    會覺得他很好，只能證明你也是個混蛋?？低跏雷釉谛闹心馗拐u著。他入京已經(jīng)有好幾日了，這位星城郡主的豐功偉績自然也聽說了不少。絕不會將她當成普通的閨中女子對待。

    康王世子嘆了口氣道：“好吧，你說想要我怎么做？先說好，超過我能力范圍的事想也別想。咱們交情還沒到那份上?！?/br>
    衛(wèi)君陌不以為然，“只要你對外承認這是個意外，康王府不會追究此事就可以了?！?/br>
    康王世子翻了個白眼，“真這么說，回去之后還不被我那些庶弟和姨娘的口水給淹死？我要怎么跟父王交代？”衛(wèi)君陌取出一個信封扔過去，“給康王舅舅，他看了之后自然不會追究了?！?/br>
    康王世子有些半信半疑，“你不會在里面塞了一張白紙糊弄我吧？”他絕對相信衛(wèi)君陌能夠干得出這種沒品的事情。

    衛(wèi)君陌直接丟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懶得跟他廢話?？低跏雷勇柭柤绲溃骸昂冒桑绻皇沁@點事情當然沒問題。不過…你還打算留在金陵？我可聽說你跟蕭千夜的關(guān)系不太好啊。老實說，你這混蛋…無論走到哪兒都不會招人待見的。趕緊回家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吧?！边@當然是玩笑話，不過康王世

    不過康王世子倒是也沒有說錯，衛(wèi)君陌這樣的人天生就不像是能夠屈居人下的。雖然他低調(diào)了十幾年，但是一旦出現(xiàn)還是非常容易惹人注目。這樣的臣子，對君王的壓迫感太強了。一不注意，只怕就要功高震主，哪個做皇帝的也不會放心用這樣的臣子。所以說，衛(wèi)君陌這樣的人，要么一輩子郁郁不得志，要么一飛沖天，誰也擋不住。

    “多管閑事?！毙l(wèi)君陌淡然道。

    “滾！”康王世子終于忍不住翻臉了。

    衛(wèi)君陌也不在意，起身拉起南宮墨直接往外面走了，連告辭都省了。身后，毫不意外的傳來了康王世子砸茶杯的聲音。

    “你跟康王世子的關(guān)系不錯？”南宮墨有些好奇地問道。衛(wèi)君陌搖頭，“一般。小時候認識，后來在外面不小心救過他一命而已?！敝皇潜纫话闳撕靡稽c兒，如果涉及自身利益，兩人妥妥的當對方是路人。

    說起來，衛(wèi)君陌跟各位藩王世子差不多都認識，但是真心不熟。畢竟衛(wèi)君陌小時候名聲在那里，小孩子最是天真也是最殘忍的，更何況是皇室中的小孩子。每次這些藩王世子入京，難免欺負一下身世有些不太好又沉默寡言的衛(wèi)君陌。至于最后到底是誰欺負了誰，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反正長大了之后差不多所有的藩王世子都不約而同的遠離了這位郡王世子。明面上說是不樂意跟這個據(jù)說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的衛(wèi)世子接觸，私底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自然不足為外人到了。

    這位康王世子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原本他也跟別的世子們沒什么差別。唯一的不同只有某一次他受了姨娘和庶弟的擠兌，一時年少氣盛跑了出去，被人追殺。正好被同樣在追殺別人的衛(wèi)世子給救了。一個在被人追殺，一個正在殺人，這其中的差別就此奠定了康王世子以后在衛(wèi)君陌面前都要矮一截的地位。特別是在看到那時候才年方十六比自己還小一歲的表弟面無表情的把追殺自己的殺手給砍得七橫八豎的時候，康王世子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他實在是很想跑回金陵抓著自家姑姑問問，姑姑你到底怎么養(yǎng)出來這么一個怪物啊。

    不過，這一次的經(jīng)歷也重新刷新了一下康王世子的三觀。原來，作為一個皇孫除了跟庶弟們和姨娘們玩宅斗，還能做那么多的事情?。繌拇?，康王世子也開始在偷雞摸狗的路上一去不回頭，正式成長為皇室之中的一朵奇葩。

    南宮墨笑道：“這個康王世子，好像挺有意思的?！蹦茏屝l(wèi)君陌說是聰明人的，那絕對不是個庸才。所以，皇室中果然還是藏龍臥虎人才不少的，只可惜…先帝選了一個最不適合的。當然這也不能怪先帝，誰讓蕭千夜才是最名正言順的哪一個呢。掃清了一切障礙從未被歷練過的人固然難以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但是誰敢保證叢林法則最后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那一個就一定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衛(wèi)世子輕哼一聲，顯然是不以為然。

    南宮墨抿唇一笑，轉(zhuǎn)到他跟前笑容可掬地望著他冷漠的俊臉，“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