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客人都走了，衛(wèi)君陌朝南宮墨點點頭，也十分識趣的告辭了。南宮懷剛被衛(wèi)君陌這個外人看到了自己的家丑，臉上正有些掛不住。雖然知道這不是衛(wèi)君陌的錯，到底還是有些不想見到他，也不多留叫南宮墨親自送他出門去了。

    南宮墨陪著衛(wèi)君陌出門，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么會這么好心幫蕭千夜？”她可是記得，下午的時候某人還表示看蕭千夜不順眼。衛(wèi)君陌劍眉微揚，面上倒是一派平靜，“我?guī)退嗣?？?/br>
    南宮墨低頭仔細(xì)想了想，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你沒有幫他?！?/br>
    仔細(xì)想明白，衛(wèi)君陌這廝哪兒是在幫蕭千夜？被他這么一提醒，原本可能自己私下解決的事情立刻就要捅到太子殿下那里去了。這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太子殿下是蕭千夜的親爹，必然會站在自己兒子這邊不錯。但是別忘了，太子殿下也不止蕭千夜這一個兒子，太子都知道了，其他人還會遠(yuǎn)么？橫豎無論怎么樣南宮姝最后都是會進(jìn)越郡王府的，那就進(jìn)府之前先大大的出一把名吧？

    原本衛(wèi)君陌是不會這么對付南宮姝的，畢竟只要南宮墨還掛著個楚國公府大小姐的名頭，南宮姝的名聲壞了對她也會有影響。但是今天南宮墨在大光明寺的舉動告訴他，她并不在意這個。既然如此，衛(wèi)君陌當(dāng)然不用對南宮姝手下留情了。

    “蕭千夜哪兒招惹你了？”南宮墨問道。她確實是想不通蕭千夜哪兒招惹過衛(wèi)君陌讓他跟他有這么大的仇恨。是因為蕭千夜跟衛(wèi)君澤幾個走得近？還是因為蕭千夜小時候得罪過衛(wèi)君陌？總之不管是為什么，招惹了這么一個表面上冷漠無情實際上還是冷漠無情而且還腹黑記仇的敵人，蕭千夜的前路坎坷已經(jīng)是必然的了。

    衛(wèi)君陌深深地望著眼前的少女，突然抬手輕撫了一下她如云的青絲，輕聲道：“他沒有得罪我，我看他不順眼?！?/br>
    “……”南宮墨只覺得一頭冷汗，看不順眼，這可真是個好理由啊。

    送了衛(wèi)君陌出門，南宮墨返回大廳還為進(jìn)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砟蠈m懷的怒斥，“孽女！還不給我跪下！”

    挑了挑眉，踏入大廳果然看到南宮姝正跪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南宮懷剛剛命人將她帶過來的，還是原本南宮暉就沒有帶著她走遠(yuǎn)。看到南宮墨進(jìn)來，南宮懷臉上的怒氣緩了緩，問道：“衛(wèi)世子回去了？”

    南宮墨點點頭，南宮懷嘆了口氣，看看長女再看看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次女，心中更升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和無奈。墨兒從小喪母，無人教導(dǎo)如今也出落的大方端莊，舉止有度。反倒是這個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次女，怎么反倒是長成了這幅德行？當(dāng)真是因為母親的教養(yǎng)關(guān)系么？

    看向坐在一邊抹眼淚的鄭氏，南宮懷眼眸沉了沉。

    “爹…姝兒求你了，你幫幫姝兒吧。”南宮姝哀聲求道。

    “幫你？”南宮懷冷笑，“我要怎么幫你？幫你進(jìn)越郡王府做侍妾？當(dāng)初我怎么吩咐你的？你就那么急？你娘可教過你何為廉恥？！如今元春上門指著我的臉破口大罵，把我楚國公府的顏面放在腳底下踩，你讓我?guī)湍?？?/br>
    “老爺？”鄭氏身子晃了晃，哀怨地望著南宮懷。南宮懷冷哼一聲，道：“都你教的好女兒！真是好得很！”

    鄭氏咽下心中的苦澀，道：“老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道咱們真的如鄂國公所言，讓姝兒去做侍妾？”

    “他想得美！”南宮懷道：“我說過了，大不了楚國公府養(yǎng)她一輩子！”

    “老爺？！”

    “爹？！”

    南宮懷對這個讓自己丟盡了臉面的女兒此刻是沒有半點憐愛了，冷冷吩咐道：“我讓你禁足在家不準(zhǔn)出府，你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還敢做出如此有辱門風(fēng)的事情，若是不罰你別人還當(dāng)我的話是玩笑。來人，請家法?！?/br>
    “老爺饒命??！”鄭氏頓時變了臉色，南宮懷是武將出身，家法可當(dāng)真是沒有半點溫情的。尋常男子也未必受得住，更何況姝兒一個女兒家。站在旁邊的南宮緒兄弟倆也有些變色，只是南宮緒神色還算平靜，南宮暉卻忍不住朝坐在旁邊的南宮墨身邊靠了靠。南宮墨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解。

    “爹…不要…不要，姝兒錯了！”南宮姝也嚇得不輕，整個人縮成了一團(tuán)往鄭氏懷里擠。見南宮懷不為所動，鄭氏慌亂地看向大廳里的眾人，“大公子…二公子，求你們替姝兒求求情。她是個女兒家如何受得?。俊?/br>
    南宮暉眼神微閃，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下了頭去。南宮緒看了南宮懷一眼，沉聲道：“母親放心，父親不會沒有分寸的?！?/br>
    鄭氏緊緊地抓著南宮姝的手臂，聽了南宮緒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寒。南宮緒依然恭恭敬敬地稱呼她為母親，但是平生第一次，鄭氏開始懷疑母親這個詞對南宮緒來說到底有什么意義？哪怕是南宮暉，她都能看到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憐憫和動搖，但是南宮緒……

    “姝兒犯下如此打錯，若是不罰何以正家風(fēng)？傳出去，也只會讓人恥笑我楚國公府?！蹦蠈m緒緩緩道。

    南宮懷點頭，沉聲道：“緒兒說的不錯，誰也不許求情。”

    “不……”看著下人捧著一個兩指寬，足有三尺長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棍子進(jìn)來，南宮姝更是花容失色，哀求地望向坐在旁邊的南宮墨，“大姐，救命啊…大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嗚嗚…我會被爹打死的?！?/br>
    南宮墨眼眸微垂，伸手拉開了南宮姝的手淡淡道：“二妹，這次是你做錯了。你放心，虎毒尚且不食子，父親不會傷你的?！?/br>
    “不要…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錯了。求求你幫我跟爹求情吧。”南宮姝哀求道。

    南宮墨猛地抬起頭來，卻是滿臉的怒氣，咬牙道：“你做出這種事情還要我替你求情？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家中還有個大姐，咱們族中還有那么多沒出嫁的姐妹？今天的事情，你以為在外面遮掩得住么？只怕…只怕越郡王為了逼父親就犯不但不會遮掩還會更加的火上澆油。到時候…族中多少姐妹要陪著你名聲毀盡？我…我，你是不是看我嫁進(jìn)靖江郡王府還不夠慘，才想要這般害我？”

    余光瞟到南宮懷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南宮墨心中冷笑。南宮大小姐不喜歡跟人做戲，但是不代表她不會演戲。不但會，南宮大小姐唱念做打樣樣精通，青衣花旦隨手拈來，就連水袖也可以舞得行云流水。

    南宮暉立刻想起自家妹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嫁了，如今出了這種事情誰知道長平公主會不會對meimei有什么看法？心中頓時將原本還有的幾分對南宮姝的同情拋到了九霄云外。

    “墨兒，你別難過，今天衛(wèi)世子也在，他知道這些事情跟你無辜，長平公主和靖江郡王府不會為難你的?！?/br>
    南宮墨有些失落地?fù)u頭，“這種事情…哪里是無關(guān)就能夠說得輕的。我還好…不管將來過得好不好，總是陛下指得婚，只是族中的堂妹們就……”她要是擔(dān)心自己的名聲，今天也就不會弄出這么一幕來算計南宮姝了。

    南宮懷陰沉著臉道：“給我狠狠地打二十板子！”

    “是，老爺…”旁邊等著行刑的下人中兩個粗壯的老嬤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南宮姝給按倒在了地上。南宮懷氣急了竟是要當(dāng)堂動刑。另一個嬤嬤舉著棍子就朝著南宮姝的背后打了過去。

    “啊？！”南宮姝痛得尖叫起來，一時間眼淚鼻涕橫飛，“爹！姝兒錯了…你饒了姝兒吧?！?/br>
    啪！啪！

    “不要，老爺，不要打姝兒了。都是妾身的錯！”鄭氏終于忍不住撲上前去擋在了南宮姝的跟前。動刑的嬤嬤有些為難地望著南宮懷，南宮懷不耐煩地道：“拉開，若是再不讓，就一起打！”幾個丫頭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將鄭氏給拖開。大廳里立刻再響起了板子的聲音和南宮姝的哀嚎聲。

    二十板子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若是真得啪啪啪打完的話雖然痛其實受的苦還要少一些。但是這家法其實折磨人的意味還要更多一些，每打下一板子之后總是要停頓一下，稍稍等人緩過來了一些，下一板子立刻就落下來了。這樣的打法，只會讓人覺得越來越痛，而且每一板子落下去之前都會產(chǎn)生無比的恐懼，和自身的想象將痛楚成倍的放大。

    “嗚嗚…爹，饒了我…”十幾下過去，南宮姝早就已經(jīng)痛得爬不起來了。疼痛中，恍惚看到南宮墨朝著自己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南宮姝猛地睜大了眼睛，卻見南宮墨正平靜地望著自己。

    “你…賤人！”南宮姝忍不住尖叫道：“南宮墨你這個賤人…都是你…”

    “放肆！”南宮懷勃然大怒，冷聲道：“再加十板子！教教她怎么尊敬長姐！”

    “老爺…”看著女兒痛得發(fā)抖的模樣，鄭氏早就哭攤在了地上。

    “嗚嗚…老爺，都是妾身教導(dǎo)無方，求老爺罰妾身吧?！编嵤峡奁?。

    南宮懷沒有說話，旁邊南宮墨秀眉微挑，淡淡道：“父親，算了吧?！?/br>
    南宮懷看向她，揚眉道：“你替她求情？”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母親雖然早逝，但是若是今天跪在這里的是我，母親一定也是寧愿以身相替的。想必二妹已經(jīng)受到教訓(xùn)了?！痹俅蚓鸵獣炦^去了，南宮姝暈了南宮懷肯定不會把人弄醒了再打。求個情又有何妨？

    南宮懷沉默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揮手讓行刑的嬤嬤住手，果然一停下來，南宮姝嗚咽了一聲，眼皮一翻便昏死過去了?？粗杷涝诘厣系哪蠈m姝，南宮墨心底的小惡魔勾起了愉悅地笑意：嘛，少打三下也算是對得起她們的“姐妹”之情了吧？一個一閃而過的笑容，換來南宮墨多矮七板子，我的笑容果真是很值錢噠。

    “帶下去，請大夫來看看。醒來之后讓她給去祠堂思過?！?/br>
    祠堂陰冷，姝兒還受著這么重的傷…鄭氏想要說什么，卻終究不敢再招惹南宮懷，只得含淚帶著人送南宮姝回房去了。身后，只聽南宮懷道：“暫時將府中的事務(wù)交給林氏處理，墨兒協(xié)助?！编嵤贤纫卉?，險些一個趔趄?；仡^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南宮懷，沉默的走了。

    “衛(wèi)君陌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也莫要擔(dān)心?！蹦蠈m懷看著南宮墨道。

    南宮墨沉默地點頭，“我知道了?！?/br>
    南宮懷揮揮手，有些疲憊地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緒兒跟我去書房?！?/br>
    書房里，父子倆一座一站沉默疏離的不像是父子。南宮緒不由得想起了鄂國公和鄂國公世子的相處，雖然看上去仿佛毫不客氣，但是嬉笑怒罵中透露出的卻是兒子對父親的親近。

    “今天這事，你怎么看？”南宮懷問道。

    南宮緒淡淡道：“姝兒太過心急了?！?/br>
    南宮懷嘆了口氣道：“都是鄭氏將她給慣壞了！你說…今天的事情是否會有別的什么人的手腳？怎么那么巧，就讓越王妃撞上了？”

    南宮緒抬頭，看了南宮懷一眼平靜地道：“聽說，太子殿下的三公子當(dāng)時也在場。太子似乎有意為大公子和三公子請封?！碧拥钕碌膬鹤右坏┓饩糁辽僖苍撌莻€郡王，到時候三個兒子的爵位可就一樣了。如此一來，蕭千夜所能占到的優(yōu)勢也就只是一個嫡子的身份了。嫡子雖然尊貴，另外兩位一位占著個長，一位有寵，最后誰勝誰負(fù)尤未可知。

    南宮懷也跟著嘆了口氣道：“是啊，現(xiàn)在站隊未免太早了。”若不是南宮姝和蕭千夜的關(guān)系，他也未必會選擇蕭千夜。連太子都還未登基了，現(xiàn)在選皇孫站隊，還不如直接在太子和皇子之間押注。

    南宮緒猶豫了一下，抬眼問道：“姝兒的事情，父親打算如何處置？”

    南宮懷想了想道：“再看看吧?！?/br>
    南宮緒明白了，父親這是想要看看越郡王的表現(xiàn)再做打算。事情已經(jīng)出了，若是蕭千夜拿出了足夠的誠意，也不是南宮家說不想嫁就能夠不嫁的。但是同樣的，蕭千夜若是沒有誠意，南宮緒想父親大概也不介意真的將南宮姝送進(jìn)寺廟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回去吧，這些日子府中中饋讓林氏管著一些?！蹦蠈m懷道。

    南宮緒點頭，“兒子告退?！?/br>
    出了書房，南宮緒神色平穩(wěn)地半步往勵勤院走去。到了院子門口方才停下腳步，對跟在身后的人低聲道：“你親自去查查，二小姐出事的時候大小姐在哪兒？”

    身后跟著的男子一怔，道：“公子，只怕公爺那里……”雖然沒什么表示，但是公爺?shù)囊尚牟s不輕，只怕暗中也會派人去查探。

    南宮緒眼眸一沉，冷冷道：“該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必須將大小姐完全摘出來！”

    “屬下明白了?！蹦凶舆B忙點頭道，飛快地轉(zhuǎn)身而去。

    管家的大權(quán)突然落到了林氏的手中，對于林氏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天降的驚喜。雖然南宮懷還說了要南宮墨協(xié)助，但是林氏記住的卻是南宮懷將管家的權(quán)力交給了她，而南宮墨只是個協(xié)助的而已。如果她不需要協(xié)助，南宮墨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用了。

    礙于南宮緒，林氏第二天一早還是捧著賬冊去了一趟寄暢園，美其名曰是和meimei商量府中的事情。南宮墨卻只是淡淡地應(yīng)付了兩句，讓人客客氣氣地將她送了出去。從寄暢園出去，林氏越發(fā)的志得意滿起來，認(rèn)定了如今自己能夠在楚國公府當(dāng)家做主了。

    另一邊南宮姝的凝霜閣里卻是一片慘淡，自從昨晚南宮姝被送回凝霜閣之后便一直昏迷著，直到今早才醒來。但是醒過來還不如不醒的好，無論是換藥還是稍微動彈一下，都能痛的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南宮姝哀嚎不已。凝霜閣里的下人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夾緊了尾巴做人，哪里還有半點往日的囂張得意。

    “姝兒，不怕不怕，不疼了。很快就好了?！编嵤献诖策叄粗吭诖采蟿訌棽坏玫呐畠盒奶鄣匕参康?。

    南宮姝一手狠狠地抓住鄭氏的手腕，叫道：“娘，都是南宮墨那個賤丫頭！都是她陷害我，你一定要替女兒報仇啊?！?/br>
    鄭氏心中一驚，凝眉道：“你是說昨天的事情是南宮墨…可是，她應(yīng)該不知道你去了大光明寺才對啊?！?/br>
    南宮姝咬著唇角，到底還是不敢在這件事情上亂說，只說昨天挨打的時候看到南宮墨嘲笑自己才一時憤怒激怒了父親，結(jié)果又多挨了幾板子的事情。對此鄭氏倒是不意外，若是南宮墨真的真心替南宮姝求情她才要嚇一跳呢。但是南宮墨如此落井下石，她也不會忘記的！

    抬手輕輕拍拍女兒的肩膀，柔聲道：“好好養(yǎng)著，你放心，娘親會替你報仇的?！?/br>
    “娘…皇長孫那里……”

    鄭氏眼神微閃，咬牙道：“你放心，你為皇長孫受了這么多苦，難道他還能不管你么？娘一定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進(jìn)越郡王府?！?/br>
    南宮姝這才放下心來，在她心中母親一直都是很厲害的，沒有什么事情辦不到，“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你這丫頭……”鄭氏嘆息道。

    “夫人?！?/br>
    鄭氏回頭，看著門口的丫頭問道：“什么事？”

    丫頭道：“早上少夫人讓人將府中的賬冊送到勵勤院去了。剛剛派人來請夫人將府庫的鑰匙送過去?！?/br>
    鄭氏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她倒是心急？南宮墨呢？”

    “早上少夫人也去過寄暢園，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大少夫人看起來心情挺好的，大小姐…似乎沒有興趣接手府中的事務(wù)?！蹦茄绢^頭也不敢抬，恭敬地道。

    站在旁邊的嬤嬤低聲道：“沒想到大小姐竟然會退讓少夫人?！?/br>
    鄭氏不以為然，“退讓？我看是南宮墨那丫頭又有什么陰謀詭計才對。她若是想要爭管家的權(quán)利，林氏那個蠢貨再長八個腦袋也爭不過她。”嬤嬤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也不是想大小姐如何的時候，夫人還是想一想，快些將管家的權(quán)利拿回來才是。”

    鄭氏搖頭，“老爺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讓她管一些日子又有何妨？也讓她知道知道…主持中饋，也不是誰都能辦到的事情！”她在府中十幾年的根基，又豈是一個一進(jìn)門就沒管過事兒的林氏能夠動搖得了的？以林氏的腦子只怕也只會硬來，倒是弄得天怒人怨更加怪不得她了。

    “我現(xiàn)在…就想要好好照顧姝兒。”等到姝兒嫁進(jìn)越郡王府做了側(cè)妃，甚至更進(jìn)一步，府里還有誰能動搖她的地位？

    “夫人說得是?！?/br>
    越郡王府的事情并沒有鄭氏以為的那么好解決，蕭千夜請?zhí)映雒鎺兔?，太子聽聞了事情的前后?jīng)過先是將這個兒子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后才請鄂國公過府商量。同時太子妃也請了鄂國公夫人過府想要請她勸說鄂國公?？上?，鄂國公是個粗人，鄂國公夫人也不見得細(xì)到哪兒去，雖然沒有當(dāng)著太子和太子妃的面鬧起來，但是一回去之后鄂國公就派人將越郡王妃給接回娘家去了。美其名曰是為了給越郡王妃將養(yǎng)身子。

    而同時，蕭千夜和楚國公府小姐外大光明寺偷情還正好被人家的原配王妃撞了個正著。元妃氣得當(dāng)場險些流產(chǎn)的消息也跟著傳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甚至添油加醋說得越加的風(fēng)月旖旎，充滿了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艷色。

    聽到這個消息，南宮懷當(dāng)場將書房里一方端硯砸的粉碎，沖到采蕪院將鄭氏罵了個狗血淋頭，又不顧南宮姝重傷未愈，直接將人丟進(jìn)了祠堂思過。

    就在這百亂叢生的時候，京城里又冒出來另一個流言，說南宮家大小姐生而克母，從小在鄉(xiāng)野長大粗魯不文，不尊繼母，不愛庶妹，不敬長嫂，揮霍無度等等。這個流言甚至沒兩天功夫就壓過了蕭千夜和南宮姝的香艷故事，但是不管怎么說，楚國公府是徹底的在金陵城中火了。

    南宮墨帶著面紗悠然漫步在金陵城中最熱鬧繁華的大街上，仿佛絲毫沒有受到京城中流言的影響?？吹酶谏砗蟮镍Q琴知書兩個丫頭佩服不已。除了大小姐誰還能有如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心性？對于那些所謂的流言，她們這些跟在大小姐身邊的人自然是知道真相的，只是大小姐似乎連辯駁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放任流言越演越烈。

    “大小姐…”知書有些擔(dān)心地道，雖然沒人認(rèn)得出她們，但是一路走來依然聽到不少人議論這件事。真是莫名其妙，一個姑娘家的德行這種事真的會比皇孫的艷聞更加的吸引人么？這分明是有人暗中煽動，至于放出這流言的人，總是脫不了那幾個，“大小姐，散播留言的人，大小姐心中有數(shù)了么？”

    南宮墨笑道：“你覺得呢？”

    “鄭夫人？”知書道。除了鄭夫人，也沒有幾個人跟大小姐如此不對付。何況，如今有了這樣的流言，就算不能完全壓制住二小姐的丑聞至少也能夠稍微轉(zhuǎn)移一些注意力。除了鄭夫人，還有誰會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