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柔，帶著魅惑人心的磁性，低低響在唐妧耳畔。

    濕熱的氣息拂過她耳朵，又酥又麻，唐妧本能避讓了一下。伸手要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好，我去，我去行了吧，快把你的手拿來。”唐妧郁悶，雖說她身子還穿著中衣，深秋的中衣不算薄了，不過這個男人的手像是火鉗一樣，隔著厚厚一層布，她都能夠感受到有股子熱流在流入她體內(nèi)，也曉得掙扎不管用，索性答應(yīng)了，“你先去外面，我要換衣裳，等好了，再叫你?！?/br>
    本來被他鬧得有些心煩，不過看在漂亮的螢火蟲的份上，她心情也就沒有那么不好了。

    趙騁應(yīng)了一聲，卻是沒有出去，而是長手夠了她衣裳來。先把衣裳塞進(jìn)熱烘烘的被窩里暖了暖，捂熱乎了才拿出來，親手幫她披上。見他如此“熱心”，唐妧也就懶得動彈了，就像個孩子似的，縮在他懷里，任由他擺布。他讓抬手就抬手，讓縮頭就縮頭，如此折騰了半餉，唐妧衣裳才勉強算是穿好。

    趙騁給唐妧穿的是一身襖裙，上身穿好了，他手摸進(jìn)被窩里，要給她穿裙子。

    手一捏，就捏住了她纖細(xì)的腳踝，沒有任何衣料的阻隔，他碰到了她的皮rou。

    中褲很軟很滑，他碰了碰，很容易就順著腳踝一路往上摸去。他看不見，但是也感受得到，定然纖細(xì)柔長，纖白如玉。唐妧氣沉丹田，然后腳上用力，就踹了過去。

    趙騁反應(yīng)快，沒有被她踹到實處，手輕輕攥住她腳掌。

    也知道剛剛有些過分了，趙騁把手從被窩里抽回來，站起身子來道：“我去外面，穿好了叫我?！?/br>
    唐妧這回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不能忍的那種生氣，等趙騁出去后，她根本沒有聽他的話繼續(xù)穿衣，而是扯了已經(jīng)穿好的上衣，歪倒在床上繼續(xù)睡。趙騁立在外間窗戶前，身姿筆挺，雙手背負(fù)腰后，微微仰頭透過窗戶紙望著窗外那輪明月。等了有會兒子了，也不見任何動靜，趙騁覺得事情不對勁，抬手撩袍走了進(jìn)去。

    內(nèi)室螢火蟲還在，把屋里照得很亮堂，他一眼望去，就看見了躺在床上擁著被子睡覺的她。

    趙騁想著，剛剛的確有些過了，這回這丫頭該是真的生氣了，便也沒有再繼續(xù)鬧她。要他現(xiàn)在就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舉步過去，盯著床上呼吸綿長的女孩看了會兒，脫了鞋，也上了床。

    沒有敢鉆進(jìn)被窩里去，只和衣睡在外面，連著被子一起，把她抱住。

    ~

    十月下旬，謝三老爺終于在知州府衙門等來了朝廷的圣旨，是一道調(diào)他回京任職的圣旨，讓他即日動身。謝三老爺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連忙捧著圣旨便回了家，謝三太太也得知了消息，早帶著兒女候在了門口，見謝三老爺轎子到了家門口，忙迎了出去道：“老爺，這回可是安心了？”

    調(diào)回京城任職的事情，早在去年年底的時候謝三老爺就在走動了，本來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奈何他等了一月有余都沒有等到圣旨。愁眉苦臉了有不少日子了，這回終于盼來的，豈止是安心？

    “夫人，走，回屋說去?！敝x三老爺一把抱起兒子衡哥兒，與謝三太太并肩一道往院子里去。

    如今是確定要離開湖州了，而且皇上在圣旨上還明確給了時間限定，要他在過年前抵達(dá)帝都城。如今著手需要做的，便是收拾些衣物細(xì)軟，交代些公務(wù)上的事情，然后動身啟程。

    “對了夫人，那唐家怎么說？”謝三老爺坐在高位，懷里抱著衡哥兒，轉(zhuǎn)頭望向妻子。

    外甥想娶唐家姑娘為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托自己夫人去唐家做保證，他也清楚。只因當(dāng)時為著公務(wù)的事情，他心思不在這個上面，所以，并沒有多管。

    現(xiàn)在，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了，他自然就有心起來。

    謝三太太斜眼飛了丈夫一眼，這才道：“咱們外甥那等人物，又是聘為正妻，哪里有不愿意的。反而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回了京城后，趙家那邊不曉得會是什么反應(yīng)。那個姑娘，我是見過的，怪道子默會喜歡，不論容貌還是品性，都不像是出身在小戶之家的。姑娘的品性為人，也可以看得出唐家夫妻的品性來，那個唐老爺，不過一個市井莽夫，倒是唐夫人，看著像是有些教養(yǎng)的。說話談吐，以及走路的姿態(tài)，看著不像是普通市井婦人?！?/br>
    “你放心吧，子默既然這樣做了，這件事情，他就會處理得好。”謝三老爺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外甥的辦事能力，只對妻子道，“這些日子夫人辛苦些，收拾了東西，擇日動身。”默了片刻，又道，“這次回京，路途遙遠(yuǎn)，唐家跟沈家，自是要一并同行的。我記得，夏家這回也有一位公子中了舉人老爺，來年二月會考，差不多這個時候也該動身了。你命人去夏家問一聲，要是愿意的話，便也一道進(jìn)京?！?/br>
    “是，老爺，妾一會兒就差人去問。”謝三太太應(yīng)一聲，心中也挺高興的，歪身過來點了點兒子小臉道，“衡哥兒，自己下來吧，別再賴著你爹爹?！?/br>
    謝三老爺薄唇微彎，垂頭對兒子道：“衡哥兒聽你娘的話，去找你jiejie玩兒?！?/br>
    “我不找jiejie，我要去找表兄玩兒，他答應(yīng)給我做木馬的?！敝x玉衡還記得自己表兄答應(yīng)過自己的事情，使勁蹭著身子從爹爹腿上下來，落了地，就往外面跑。

    謝三老爺唇角含著淺淺笑意，回眸望向妻子，手輕輕攥住她手，然后起身彎腰把人抱到內(nèi)室去。

    ~

    謝家收拾了數(shù)日，動身進(jìn)京的日子定在十月底，之前就跟唐、沈、夏三家人打好了招呼。

    十月二十九日一早，唐家一家就早早起了床，一應(yīng)衣物也都收拾好了，讓人搬去了外面的馬車上。唐家有自己的馬車，所以這回上京去，只需要跟著謝家走就行，不需要謝家再派了馬車來接。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外面天空依舊暗沉，夜空繁星點綴，唐家一家人就已經(jīng)陸續(xù)起床了。唐妧自己先穿好衣裳，然后轉(zhuǎn)身給meimei穿，昨天已經(jīng)跟小丫頭溝通好了，小丫頭今兒果然乖乖的，雖然眼睛一直睜不開，不過，動作還是很配合。唐妧給meimei穿好衣裳，又幫她梳頭，洗漱完畢后，外面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走，jiejie牽著你去母親那兒，一會兒謝家來人，咱們就要進(jìn)京去了?！碧茒€把依舊揉著眼睛沒睡醒的meimei抱起，往外面去。

    天已經(jīng)很冷了，才推開門，一陣寒氣撲面而來。一大早的風(fēng)很冷，帶著濕氣，刮在臉上手上，凍得人生疼。

    “好冷好冷?！卑M被冷風(fēng)一吹，就醒了，扭頭看向前面，見院子里空蕩了許多，她扭頭問jiejie，“我們以后不回來了嗎？我們?yōu)槭裁匆x開家，這里不好嗎？”

    “這里很好，這里也永遠(yuǎn)是我們的家，阿滿，以后什么時候想回來，jiejie帶你回來?！蓖饷鎸嵲诶?，唐妧抬起袖子，護(hù)住meimei的臉。

    小阿滿軟趴趴的趴在jiejie肩膀上，兩只手緊緊摟住jiejie脖子，聲音悶悶的：“我怕，我怕哪一天一睜開眼，突然就見不到你們了。jiejie，我們會永遠(yuǎn)都呆在一起嗎？就跟在這里一樣?！?/br>
    “會的，阿滿。”唐妧把meimei抱得更緊了些，“只要阿滿想見jiejie，隨時都可以看得到?！?/br>
    “那我就不擔(dān)心了?！卑M終于又笑起來，在jiejie懷里歡樂地?fù)潋v著，姐妹倆一路往母親陳氏那里去。

    人還沒有進(jìn)屋，就見秀苗從前院匆匆跑了來道：“謝家人來了，謝家的那位小公子也來了，還有趙公子。謝小公子抱著一個大木馬，說是要找二小姐，要把木馬送給二小姐。”

    “木馬？”阿滿眼睛一亮，立即就鬧著道，“我要！”

    “秀苗，你抱著二小姐先去，我去與母親說?！比羰侵挥兄x家小公子在，唐妧是愿意抱著meimei去的，不過，那個人也在，她就不那么樂意了。

    阿滿卻不肯，抱著jiejie撒嬌：“不要秀苗帶我去，jiejie抱著我去?！?/br>
    “那咱們?nèi)ソ心?？然后一起去，好不好？”唐妧想著，這謝家該是來叫人的，差不多要動身啟程了。

    阿滿點頭：“好?！?/br>
    唐妧姐妹去母親屋里，陳氏臉上依舊遮著快絲帕，見女兒們來了，她由秀禾攙扶著站起身子來。陳氏身子如今這般，也是因為早年累著了，如今吃不得苦吹不得風(fēng)，最好是天天在家躺著才好。

    “娘，此番進(jìn)京，舟車勞頓的，怕是要叫娘跟著吃苦頭了?！碧茒€望著母親，心中有些自責(zé)。

    陳氏卻拉著她手道：“娘又不是沒有見過風(fēng)浪的人，以前跟著你爹，什么樣的苦沒有吃過啊。再說，娘身子雖然不若以前了，不過坐車坐船，算得什么吃苦，你就放心吧。外面謝家人已經(jīng)來了？剛剛你們外面說的話，娘都聽到了。這邊也差不多拾掇得妥當(dāng)了，既然來了，也不能叫人家等著，咱們走吧?！?/br>
    “娘，有木馬?！卑M還惦記著木馬，踮起腳去牽母親的手，扶著母親慢慢往前院去。

    前院正廳，趙騁抱著表弟謝玉衡立在窗前，聞聲轉(zhuǎn)過身來。見是唐家人過來了，他彎腰把謝玉衡放下，笑著舉步走過去，抱拳道：“唐老爺，夫人，一應(yīng)都準(zhǔn)備好了，請上車吧?！?/br>
    謝玉衡走到阿滿跟前，把懷里抱著的木馬給她，阿滿“哇”地喊了聲，然后緊緊抱著木馬不肯松手。

    謝玉衡有些得意地笑，然后去牽阿滿的小，兩人一并往外面去。阿滿有了小木馬，什么煩惱都忘記了，跟在謝玉衡后面，一聲一個哥哥的喊著，典型的小馬屁蟲。

    從湖州北上往京城去，沿途需要先走水路，再走陸路。

    謝家人早早便在碼頭包了艘船，船很大，除了謝家有奴仆外，唐家、沈家跟夏家，都是沒有帶家仆過去。因而雖然有四家人，但是足夠住得下。

    唐妧才出家門，就見妙晴帶著香草站在外面，唐妧迎了過去道：“咱們?nèi)齻€坐一輛，一會兒到了碼頭，再換船?！?/br>
    香草是孤兒，唐妧不論走到哪兒去，都是得帶著她的。妙晴雖然家就在湖州，家中父母也都健在，不過，妙晴與她父母不多親厚。如果不跟著一道上京，沒有唐家人庇佑，其父其母多半是要將她隨便嫁個人了。妙晴不愿，便主動把這幾年存的積蓄拿出來，給了父母兄弟，這才算是叫她的父母兄弟肯松口。

    坐在馬車內(nèi)，唐妧一手握住妙晴，一手握住香草，笑著道：“都別怕了，去了京城，咱們一定要闖出一片天地來?！?/br>
    “師父，你會不要我嗎？”香草有些呆，她從小被遺棄，甚至連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曉得，就只有師父對她最好了，她很怕將來師父會不要她了。

    唐妧把香草抱進(jìn)懷里來，親了親她小臉說：“師父永遠(yuǎn)不會離開香草，師父還要把一身的本事都傳給香草呢。別怕了，先睡會兒，一會兒咱們就坐大船?！?/br>
    半個多時辰后，一行人登上了船。

    每個人的房間都是謝家人事先安排好的，哪個人住在哪里，以及誰與誰住一間屋，都早早安排好了。

    當(dāng)唐妧得知自己是一個人住一間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肯定是趙騁故意的。

    ☆、第31章 掌中寶三十一

    三十一、

    唐家本來就沒有幾個奴仆，除了伺候陳氏的秀禾秀苗留了下來，其他奴仆家就在湖州，都不愿意跟著去京城。所以，這回上京，陳氏只帶了秀苗跟秀禾。整艘船很大，分三層，女眷都住在最上面，一應(yīng)男眷都在中間，最下面一層則是謝家奴仆住的。謝家人一早做了準(zhǔn)備，給每個人都合理安排了房間。

    妙晴跟香草一間屋，阿滿跟著娘親睡，唐妧一人住一間。

    唐妧住的這間屋，雖然不算擁擠閉塞，不過，床很小，只夠睡得下一個人。秀禾幫著把唐妧的一應(yīng)細(xì)軟搬進(jìn)屋里來后，就主動退了下去，唐妧左右打量了番，發(fā)現(xiàn)這間屋的取景很好，屋內(nèi)有扇窗戶，屋子中間擱了條長長的書案，坐在書案前，可以正好看得見窗外的景色。

    到了晚上，肯定很美。

    她彎腰把做了一半的幾件首飾拿出來，全部放到書案上。然后關(guān)了門，去母親屋里坐了會兒。差不多時間回來后，發(fā)現(xiàn)屋里多了個人。那人一身玄底銀線花紋的直綴，此刻正彎腰在收拾著書案，一手負(fù)在腰后，另外一只手，則慢條斯理地把唐妧的東西挪到一邊去。騰出來的一半位置，他放了自己的書。

    聞聲抬眸朝門口方向看來，見人回來了，他沖她招了招手。

    “你過來?！?/br>
    唐妧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門栓從里面插上，這才走到他身邊去。

    “你這是做什么？”唐妧見他把自己的東西挪到了一邊，占了自己一半的位置，本能就有些不高興了。

    見她走得近了，趙騁牽著她軟白的小手彎腰坐下，然后抬眸看向她道：“船上帶的煤油燈不多，能省則省，知道你晚上不會那么早就睡，所以就過來，與你共用一盞。”說罷指了指案上的書，又道，“我看書，不會影響你吧？”

    “我要說會，你就走嗎？”唐妧小聲嘀咕一句，心里自然不滿，不過也不敢過于違拗他的意思。

    唐妧心中明白，如今去了京城，唐家一家人的命運，幾乎都攥在他手中。她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他。雖說不是很喜歡他的霸道執(zhí)拗，不過她也知道，他既然給了她跟家人庇佑、以及一輩子的富貴榮華，她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稍微小小抱怨一下就好，難不成還真的把他趕走不成，如今他是尊佛，她得供著。

    趙騁已經(jīng)盤腿坐在了案前，聞聲抬眸睇了唐妧一眼，繼而垂眸道：“自然是不會的?！?/br>
    “你看的是什么書？”唐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挨著他坐下，抬眸瞄了一眼。

    趙騁看的多是兵法一類的書，行軍布陣，守城攻城。以前駐守漠北，他行軍布陣，以及管理整個軍隊，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如今被調(diào)回京城，暫且先管理著京畿營，負(fù)責(zé)整個京城百姓的安危。趙騁治軍嚴(yán)苛，京畿營的兵不比漠北的兵，沒有吃過苦、打過仗，所以整體都有些懶散。

    讓他帶這種兵，趙騁心中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京畿營的軍紀(jì)，與他想象中的差著十萬八千里。他有心想迅速給整頓起來，但也知道，欲速則不達(dá)，凡事還是得慢慢來。

    聞聲趙騁把書冊闔上，握著書卷遞送到她跟前，唐妧把書名念了出來。

    卻是念錯了一個字，趙騁不由抬起黑黝黝的眸子盯著她臉看，索性把書卷擱在一邊，將她整個人抱到懷里來，讓她側(cè)身坐在自己膝蓋上。這個姿勢，他剛好可以一手撐住她背，以防她倒下去，一手執(zhí)筆蘸了墨汁，在案前白紙上寫字。把她剛剛念錯的那個字重新放大好幾倍寫了一遍，一筆一劃，寫得清清楚楚。

    他的字蒼勁有力，就如他的人一般，猶如山間勁松。

    他念一遍，然后把紫毫筆遞到她手里，他攥住她手，又教她寫了一遍。

    “小的時候，你們家給你請了西席先生？”見她寫得對了，他則擱下筆來，垂眸看著她道，“現(xiàn)在記住了，下次就不許再錯了?！?/br>
    唐妧沖他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說話。再說什么？難不成告訴他，她沒有念過私塾，家里也沒有給她請過西席先生，她會的字，都是沈銘峪教的嗎？他聽了不生氣才怪。

    見她不答話，趙騁也就沒有再執(zhí)著問她是不是上過學(xué)堂，只是依舊把她抱在懷里。

    這種感覺很好，每次離得她近了，他總覺得心很安。他認(rèn)定了她，不但把她當(dāng)□□人，更拿她當(dāng)家人。他寬闊的胸膛擁住她，抱著她輕柔軟綿的身子，卻再沒心思看書了。

    “趙公子，你放我起來吧?！蔽輧?nèi)安靜得很，唐妧見他也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索性自己先開了口。

    趙騁輕輕按住她肩膀：“以后叫我子默吧，再叫趙公子，顯得生疏了。”

    唐妧叫不出口，也有些不敢叫，就不出聲了。

    “叫我子默。”他又低低重復(fù)一句，順便俯身在她紅艷艷的唇上親了口，湊得近了，他壓低嗓音，頗有些威脅地道，“叫不叫？”

    一副“你若是不叫，我便再親你”的架勢，唐妧簡直被這無賴磨得連脾氣都不知道怎么使了，服軟喊了他一聲。趙騁暫且饒了她，卻依舊不肯放手，只抱著她往窗邊去。

    ~

    第二日一早，唐妧起床后照例去母親那里，阿滿也早早穿了衣裳，正吵著要去外面玩兒。陳氏素來體弱，吹不得風(fēng)，只能呆在屋內(nèi)。阿滿見jiejie來了，顛顛跑到j(luò)iejie跟前，牽著jiejie手說：“娘親要休息，jiejie，你帶著我去外面玩兒。我跟謝家的哥哥約好了，他說一早要去外面看江景。”

    “沒有什么好看的，全是水，咱們留在屋里陪娘吧。”唐妧摸摸meimei腦袋，折身進(jìn)去坐到母親跟前問，“娘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挺好的，也不暈船?！标愂蠑[擺手說，“既然你meimei想出去，你就帶她出去看看吧。這里不透風(fēng)，悶著呢，讓她出去透透氣兒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