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不是單純的用眼睛看到的美,而是形容不出來的雄壯之美,也許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這里更增添了肅靜,讓人頗有驚心動魄之感。 “登泰山而小天下?!?/br> 安殊終于明白了這句話中藏著著何種韻味。 沿途的凍流、攀巖而上的怪石,只剩下少許綠色的松樹,枯掉的樹枝正在等待春天的來臨。 水簾洞、古廟、沿途還沒有化干凈的雪花。 蕭瑟,卻古樸。 “千山聞鳥語,萬壑聽風聲?!?/br> 安殊漸漸的走熱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一直很慢,慢到了一定的階段,而且沿途都要不停的休息,所以頗為悠哉,她把家里的照相機也帶過來了,沿途照了一些風景照。 山頂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有一股縹緲的意味。 過了中天門之后,風景鬼斧神工起來。 翟寧什么都沒有說,她在拍照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等著,不知道自己也成了相機中的一部分。 整個過程中,翟寧都很安靜。 他安靜,不是在享受爬山的過程,而像是在想著什么。 安殊卻是真正的在感受這個過程。 她完全不用著急,用五感去感受生命,看著停留在樹干上得鳥兒,耳朵聽著空靈的鳥鳴聲,不禁為這弱小的生命而擔憂;路過如刀鋒一般的壁壘,手里摸著冰涼而厚重的巖石紋理,又為古人的智慧而感到驚奇。 自己在這里,仿佛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生命體,世界太大,而她太渺小。 她看著一直不離她前面三步遠的翟寧,笑道,“景色不迷人自迷?!?/br> 翟寧聽她說話,接道,“歲月如梭人如衣?!?/br> 安殊感受不到翟寧的那種蒼涼感,完全感受不到。 走走停停差不多三個小時后,她坐在臺階上,下面墊著書包,喝了一口茶,問道,“以前來過這里?” 翟寧點頭,他來過,但當時距離現(xiàn)在的景色相差太遠,兩者有著太多太多的不一樣,說他是在懷念親人,還不如說是在祭奠他們。 用這種特別的方式來祭奠他們,希望即使是在不同的時間里,也能夠站在同一個地方,用這種方式來“看”他們。 安殊笑道,“如果他們看得到你,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一定會忍不住教訓你的。” 翟寧愕然,問道,“嗯?” 安殊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越是親近,就越是忍不住責怪。” 若是不相關的人,又怎么會花費時間去教訓一個人呢?因為憐惜,所以才會責怪。 翟寧想了想,眼睛像是一層白霧擋住,緩緩道,“我的幾個母舅他們總是很少說話,也不會隨意責怪于我,若是做得好的,他們會帶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送給我,作為獎勵,若是做得不好的,必定要我反復做上幾次?!?/br> 難怪,他會讓她重復背個十次八次的,原來也是自己經歷過的。 “那些小東西我都收拾了,一直放在庫房里保存著。“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落灰了沒,不,現(xiàn)在應該已經化成渣了。 安殊好奇問道,“是他們一直在照顧你嗎?” 翟寧點頭,道,“最重要的幾年,都是他們照顧著?!?/br> 所以,他才會感覺到如此的悔恨,悔恨自己因為輕易的相信一個人,而辜負了身邊在乎他的人,導致如今時空兩隔,永不得相見,這個時空找不到任何關于他和他那個時代的事情,仿佛自己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唯有這座山,差不多的地形和作用,不一樣的名字,所以想來看看,碰碰運氣。 這個特殊的時候,特殊的地界,奢望能夠看一眼以往的那些人。 但不一樣的,終究不一樣,明明知道不可能呢,卻偏偏要去嘗試。 翟寧看著天空,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他們爬上去花了八個小時,而后在山上住了一個夜晚。 這是一個非常簡陋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好忙啊,今天加班到凌晨呢,還寫了這么一段= =明天估計不太可能寫了 ☆、人生定義 無比昂貴的房費,卻連水都變成了奢侈的東西,無法洗澡,沒有吃的,就連電燈也無,但作為一個暫時歇腳的地方,有張床,有避風的地方,他們也滿足了。 安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大腿都是酸酸的,脹脹的,運動的后遺癥出現(xiàn),她坐在板凳上揉著自己的腿。 翟寧結完賬,出來就看到安殊步履僵硬的行走著,他問道,“還能自己走嗎?” 安殊覺得自己還是能夠走的,下山的路畢竟沒有上山那么累,她點點頭。 兩個人到了下山的地方,翟寧卻把書包背在前面,在她面前蹲下,道,“上來吧?!?/br> 這是要背她的意思嗎? 安殊看著那直挺挺的背脊,道,“我還能……” 翟寧仍舊只是兩個字,“上來?!?/br> 語氣柔和,卻不容許拒絕。 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