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幾個人跳下臺階,各自逃竄。 寧夏沒忍住,笑得噗嗤一聲。 金志良瞪她,又吼:“你也是,趕快給我回家!” 寧夏笑著揮揮手:“良哥再見。” 攏了攏格紋圍巾,寧夏重新向葉昭覺走去。 “你怎么又來了?”她問得矜持又淑女,但越來越上揚的唇角卻像討到便宜的孩子,很開心很開心。 他微笑問:“不歡迎?” 寧夏愣了下,癟嘴:“你希望我說歡迎,還是不歡迎?”深深嘆氣,“你也太會讓我難做了?!?/br> 不等他開口,她兀自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葉昭覺站車外看她。 車門沒關(guān),她坐在車里,歪頭說:“葉哥哥,不要以為你癡癡地看著我,我就會表示熱烈歡迎哦?!?/br> “是么?!比~昭覺一笑置之,替她闔上門。 寧夏把駕駛室的每個角落都不動聲色地掃視一遍,她不懂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等他上車后,驅(qū)車上路,她想了想,說:“我有一個問題?!?/br> 又是這樣一個固定句式。葉昭覺不禁莞爾:“什么?” 寧夏斟酌片刻:“你為什么不開那輛越野?” “這需要理由?”他笑看她一眼。 原本就是一個無厘頭的問題,被他這么一反問,寧夏只好自行退步,低下頭,“可以不需要?!?/br> 嗓音有著隱隱的失落。 還記得小時候看一部電影,《嫁個有錢人》。那時候小,不懂為什么女主角一定要一意孤行實現(xiàn)這個愿望。后來漸漸大了,從每個同學(xué)的家庭背景里看到了社會的貧富不均,從身邊有人一路掏錢買初中、高中、大學(xué)的入讀資格認識了教育不公。 金錢是資本,沒錢做奴隸,有錢做主人。 她沒受過窮,也沒收獲富。就連能深刻感受貧富差距的四年也因為葉曉凡的大大咧咧而從無體會。 偏偏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有種高攀的感覺。 葉昭覺聽她的語氣,以為剛剛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引起她的不滿,他伸手過去輕輕捏她臉,笑嘆:“哪來這么多問題?!?/br> 只捏一下,他便松開,手又回到方向盤,“一直都是開這輛,那輛是今年春天買的,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動。” 寧夏邊揉臉邊聽,被他親昵的舉動弄得微微晃神。 “可你前天晚上明明開的是那輛?!甭犕旰?,她小小地反駁。 他默了會,“因為那輛你認識?!?/br> 寧夏笑起來:“比起車,我更認識你,又不是單靠車才能發(fā)現(xiàn)你。” 葉昭覺也笑了,他的笑容很淡,淡到只顯露在寧夏能看見的那半邊臉,另外半邊一絲笑意也無。 上一次,他真的企圖靠車凸顯出自己在寧夏眼中的存在感。她要和他分道揚鑣,他不確定只靠人等在那里她會不會依然漠視不理。 之后每天夜里他都來酒店外接她下班,餅房的那幫男人天天無所顧忌地調(diào)侃她。寧夏的厚臉皮具有針對性,面對和葉昭覺有關(guān)的事,明顯招架無力。 每當(dāng)這時候,徐思齊都表現(xiàn)得特別仗義。他看著他們,沒好氣:“人家談戀愛關(guān)你們屁事!” 王哥說:“這不是無聊嘛!” “就是。”大黃心里埋怨,以前休息時間聚一起還能聊點葷段子,現(xiàn)在有個姑娘在還得處處避諱!無聊啊。 寧夏胳膊肘戳徐思齊,小聲說:“謝謝?!?/br> 徐思齊對她同樣沒好氣:“少來!我是懶得聽你的屁事!” 又是一個粗俗的家伙,寧夏想起葉曉凡來。 周六,寧夏難得休假,兩人先逛街后小憩,各自點了杯莫吉托。 這是一家文藝酒吧,有濃墨書香,也有表演樂隊。 時光在這里過得很慢,沒有歇斯底里的重金屬,也沒有濃烈渾厚的搖滾樂,有的只是抒情輕緩的民謠。 恰好趕上周末演出,幾支樂隊輪番上場,所有客人安靜地聽,沉醉其中。 輪到第三支樂隊,四男一女上到臺前。 舞臺燈光的晃動下,寧夏一眼認出里面的主唱,“小齊!” “什么小齊?”葉曉凡湊過來問。 “那個主唱我認識,是我在萬斯年認識的一個朋友。”寧夏指給她看。 脫下廚師制服的徐思齊簡單地做過頭發(fā),平時他的頭發(fā)略長,一低頭就會自然地垂下來,而現(xiàn)在,全部發(fā)絲都被燙卷,蓬松凌亂,配上他那身復(fù)古潮裝,寧夏頭一次發(fā)現(xiàn),他還蠻帥的。 樂起,舒緩輕慢。 徐思齊一手穩(wěn)住麥克風(fēng),一手握在支住麥克風(fēng)的長桿上。 他的嗓音低回委婉,有一番獨特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