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寧夏頓時有種逃脫升天的感覺。 臨近畢業(yè),寢室四個女生,一個早就搬去和男友同住,另一個整天忙實習(xí),也幾乎見不到影。最閑的就要數(shù)她和葉曉凡,每天都是無業(yè)游民。 不過,葉曉凡家是開公司的,一畢業(yè)就能當(dāng)空降兵,她就不同了,她家就是個開西餅連鎖店的,畢業(yè)后只能當(dāng)?shù)案鈳煾怠?/br> 蛋糕師傅就蛋糕師傅唄,這是她的人生規(guī)劃,她愛甜點,深愛。 吃過飯往回走,葉曉凡被導(dǎo)師緊急召喚。通話結(jié)束,她暴躁地說:“改改改,我都快成涂改液了!” 寧夏咬著冰棍,順嘴說:“你有涂改液白?” “尼、瑪!”葉曉凡吹胡子瞪眼,要殺人。 寧夏往旁邊躲,立即改口:“你比涂改液香!” 比涂改液香能香得到哪兒去。葉曉凡撩了撩劉海,勉勉強強饒過她。 原本以為日子會在和葉曉凡的打鬧中一直熬到畢業(yè)答辯那天,沒想到只舒坦不過兩日,盧曉電話就來了—— “寧夏,愿賭服輸,你想耍賴?” 剛接通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質(zhì)問,寧夏才起床,正對著鏡子拍隔離霜。 “你等一下?!蹦樕细魈幣膭蛄?,她才將手機又拿起來,“你剛說什么?” 盧曉充滿怨氣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說,我跟你的賭約還作不作數(shù)?” “作?!睂幭恼Z氣平靜。 “那你人死哪兒去了?” 這話多不中聽啊,寧夏壓起嗓子,裝女鬼,“盧曉,我在你背后——!” “……” 萬斯年副總辦公室內(nèi),盧曉往桌上狠戳了下筆頭。 季彥今知道那晚云霄廳發(fā)生的事后,將餐飲部經(jīng)理、宴會廳經(jīng)理、云霄廳主管、西餅房老金挨個喊去問話,一層層揭下來,寧夏是她安排進酒店的事沒能蓋住。 她大大方方地認,就算季彥今職位高她一級也拿她沒轍。 季彥今拿手指著她,“盧曉你看看自己,身為酒店副總,你對酒店的貢獻還比不上一個服務(wù)人員!”他把頭撇過去,懶得看她的樣子,“不幫忙反添亂,真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她想什么關(guān)他屁事,她不愿意跟他啰嗦,但她被最前面那句話激怒,“服務(wù)人員?服務(wù)人員能替酒店拉客戶談合作?服務(wù)人員有人脈去執(zhí)行酒店宣傳?服務(wù)人員能打扮得有我好看?” “……” 季彥今被氣笑,“那我問你,葉董女兒的訂婚宴籌辦爭取到了么?” “什么女兒,是繼女!” 季彥今皺眉,“盧曉,你說你比服務(wù)人員貢獻大,可你連他們最基本的素質(zhì)都沒有!你不尊重客人,就不要指望客人反過來尊重你!” 她不耐煩,“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能拿到陸臨安訂婚宴的承辦權(quán)!” 季彥今說:“大小姐,我要的是結(jié)果!你當(dāng)是小孩子過家家,我相信你沙子能吃就真把它當(dāng)米飯?” 她聽了火大,“季彥今,你不要太過分!” “是你不要太過分。葉昭覺在云霄廳出了岔子,他meimei的訂婚宴會愿意交給我們?nèi)f斯年?呵,我看這事懸?!?/br> 她被他嘲諷的語氣弄得心頭越來越煩躁,兩手往桌上一拍,直直逼問:“要是我能拿到承辦權(quán)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你最好認清楚,這是你職責(zé)本分!” “少扯別的,必須得有條件!” 季彥今無奈,妥協(xié)道:“只要不影響酒店,你想怎樣都行?!?/br> “那好,如果我拿到承辦權(quán),你就答應(yīng)西餅房我可以隨便安排人進去?!?/br> 季彥今沒想到她會執(zhí)著于此,略帶狐疑地問:“那女孩跟你什么關(guān)系?” 她垂眸,不假思索:“朋友?!?/br> 現(xiàn)在,“朋友”就在無線電波的另一頭。 “盧曉,我在你背后——!”聲音詭異而飄忽。 盧曉罵了句“神經(jīng)病”,手里的筆一扔,氣急敗壞道:“明天回來上班,不到三個月不準(zhǔn)走!” “可我被開除了呀。”寧夏慢悠悠地提醒她,“你這樣濫用私權(quán)真的合適么?” 盧曉氣極反笑,“寧夏,我的事用不著你cao心,你只管來就行。” “你——!” “……”那頭已經(jīng)掛了。 寧夏愣了愣,郁悶地趴到桌上。 呆滯了片刻后,整個人像個泥鰍一樣坐在椅子上擺來擺去,嘴里低低地嗚嗚。 葉曉凡從隔壁宿舍搶來兩個豆沙包,推門進來見她這樣,稀罕極了,“干嘛呢,椅子底下著火啦?”走到跟前,給她個包子,“吶?!?/br> 寧夏咬一口,熱乎乎的紅豆沙從面團里流出,味蕾甜絲絲,心情卻苦哈哈。 這種自掘墳?zāi)沟母杏X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