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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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有點缺氧。 翁如曼用手撐起身體調(diào)笑。 “好了,干嘛呢,我又不會吃人?!?/br> 低頭在他眼睛上親吻,長睫毛,深刻的雙眼皮還有燈光下茶色玻璃一樣的眼瞳讓他看起來很無害。 “乖一點,聽我的話,放松?!?/br> 她好像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心理醫(yī)生,在給他做心理建設(shè),催眠他放松自己。 這個吻就是強效藥。 周森真的放松下來。 翁如曼看他這樣,覺得心間涌上一種奇妙的母性。 來自于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像是jiejie對弟弟那樣。 她側(cè)著睡,用手撐著自己的頭。 周森有些害羞,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掩耳盜鈴一般。 他太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讓女人動心。 但是他只對翁如曼使用這種小心機,況且……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睡吧,明早還要去上班。” “啊……忘記買食材了。” “對哈,家里的蔬菜也沒有從冰箱里清出來,唔,明早出去吃,下午下班以后去那邊吃順便清理冰箱?!?/br> “好?!?/br> 很家常的一段對話,兩人都覺得這種對話有點奇妙。 像是一對小夫妻。 “那我關(guān)燈睡覺了?!?/br> “嗯?!?/br> 翁如曼伸手把燈關(guān)了,縮回被子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往這邊靠近許多,自己一回被子里就被他環(huán)抱住。 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單純地抱住。 翁如曼在他懷里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睡去。 *** 十四歲,周森還在讀初中。 個子一米七左右,因為身體抽條顯得太瘦了些,校服穿在身上長度剛好,但是看起來很肥大。 這些都掩蓋不了他長得很好的事實,年級很多情竇初開的小女生都喜歡他。 但是他完全沒有這種心思,他只想好好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 最早去自習(xí),每天復(fù)習(xí)到最晚。 本身也是個聰明的人,還這么好學(xué),成績一直都是拔尖的。 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yán)格。 周末在家里看書的時候那兩位又鬧起來了,打鬧哭喊。 周森把書放下走出去,那個男人揪著杭貝麗的頭發(fā)正在扇她的臉。 他猛地沖過去把他撞到一邊。 他受夠了,真的,一起死吧。 這家人活著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去死,都安寧。 把杭貝麗推到一邊,他提拳跟那個男人打起來。 殺了他。 殺了他!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袋里不斷地環(huán)繞著,他真的受夠了被家暴籠罩,被女人幽怨地哭訴圍繞的生活。 周和頌喝得多了天旋地轉(zhuǎn)的,站都站不穩(wěn),被周森揍了幾下之后反而清醒一些,家庭主人的地位被挑戰(zhàn)的憤怒燃燒起來。 他掐住周森一手揍他。 杭貝麗只知道在旁邊哭,上來拉周和頌,被他一腳蹬開。 杭貝麗怕他,周森不怕。 他現(xiàn)在完全豁出去了。 一個喝醉,一個未成年,兩人半斤八兩誰都占不到便宜。 周和頌嘴里說著世界上最難聽的話,周森的心臟早就許多裂痕,再添幾道也傷害不到他。 他到廚房里提了刀,真的準(zhǔn)備殺了他。 周和頌看樣子不對一邊罵他一邊避讓,少年周森已經(jīng)紅了眼,嘶吼出聲,舉刀追砍他。 “來啊,一起死,你不是要打死我嗎?來啊!” 杭貝麗卻沖出來抱住他的腰。 “你瘋了,他是你爸爸,他是你爸爸!你這是犯罪!” 難道他打周森的時候就不是犯罪嗎? 周森對杭貝麗也失望至極。 他跟她說過跟周和頌離婚,他就算不上學(xué)也會去掙錢養(yǎng)她的,杭貝麗始終沒有同意。 周和頌狼狽地逃到一邊,又覺得自己的自尊保不住了,拎著鐵質(zhì)的椅子過來就要砸他。 杭貝麗推周森。 “出去,你出去!別回家!” 周森的刀被她搶走,人推到門外去。 走。 走去哪? 周森腦袋里第一個蹦出來的地方就是翁如曼家。 但是翁如望參加夏令營去了,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周森還是去了。 翁如曼正巧去買菜回來,就看到樓下站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太過單薄了。 她走上去,“阿森?怎么了?” 她看到他的狼狽,衣服褲子上都有腳印。 “他又打你?”她非常震怒了,抓住他的手“走,去報警。” 周森沒有動。 他垂頭,抬頭卻對著她笑。 “不,我還手了,我差點殺了他。” 翁如曼震驚,忙問道:“怎么回事,他現(xiàn)在在哪?” 她怕周森做出什么傻事。 “我沒有真的殺他?!?/br> 周森看著自己的手“但是我還手了,以后我不會讓他再動我一下。” 翁如曼看著他,眼眶忽然紅了。 “上樓去?!彼还懿活櫟貭恐氖滞鶚巧献?。 為什么要讓周森遭遇這樣的事情,他還那么小。 翁如曼開門之后,轉(zhuǎn)身看周森,他渾身顫抖,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指縫之間滲出許多淚。 “阿森……” 翁如曼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命運幾乎要將他單薄的身體壓垮。 她松手,買的菜掉在地上。 走上去抱住他。 他太瘦了,脊背上的骨頭根根分明,她輕輕拍他的背。 “噓,沒事了,阿森,沒事了?!?/br> 他的手松開,抱住她,小獸一樣嗚咽起來。 那個擁抱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和意義。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周森就喜歡上了翁如曼。 *** 翁如曼是被胸口的脹痛疼醒的。 天色未亮,她被周森緊緊地抱在著,像兩只勺子一樣疊在一起。 他的手從她的衣服下擺伸進去握住她的胸,也許是在做惡夢,用的力氣有點大。 “阿森?”她的手從衣料外握住他的手,輕輕呼喊他的名字。 周森還是沒有醒過來,但是聽到她的聲音力氣變小了,緊皺起的眉頭也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