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這里等她？

    翁如曼莫名地有些生氣。

    “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br>
    一句話又讓她熄滅火焰，翁如曼嘆了一口氣。

    “阿森……對不起。”

    “她也比我重要嗎？”

    翁如曼啞口無言。

    “在那種時候選擇跟她一起走，是因為她比我重要嗎？”他并沒有生氣，而是平靜地尋求一個答案。

    翁如曼看著面前的男孩，不知道如何作答。可是那一刻，她的選擇真的是應(yīng)娟，她更容易受到傷害。

    翁如曼忽然覺得自己的作為很過分。

    “你不想我們的關(guān)系暴露是嗎？”

    “嗯?！?/br>
    周森于是沒有再說話。

    臉側(cè)到一邊，過了幾分鐘才走到她身邊。

    “我很難過，如曼姐，我的心里很難過。”他忽然傾身抱住她。

    “我不該說謊的，并不是因為我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我才賴上你，而是我喜歡你，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br>
    他停頓了下：“你說我變態(tài)也好，早熟也好，我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別人都說十七歲愛上的人會記住一輩子，我十七歲的時候愛的人是你，以后也不會變?！?/br>
    忽如其來的告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所以就算你對我很壞，我也不會離開。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能給你的只有我自己，如曼姐，你欺負我，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欺負我?！?/br>
    他的聲音有些委屈，像是在撒嬌一樣。

    翁如曼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慢慢把手搭上他的后背，靠在他的懷里。

    “嗯，也許我本質(zhì)就是個壞女人?！?/br>
    這不像她。

    現(xiàn)在的自己是陌生的，她從來不會這樣對待別人，她總是顧慮很多，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但是現(xiàn)在變了，她對他這么壞。

    “對不起?！彼狼?。

    “下次呢？下次還會這么對我嗎？”

    “不會。”

    “嗯。”

    “阿森，但是我沒有變過心意，我這段時間都沒考慮戀愛或者結(jié)婚，我們的關(guān)系不會變?，F(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我們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以后還是會和過去一樣對你，好嗎？”

    他的懷抱收緊了一些。

    “不好，我不想做你的弟弟。”

    翁如曼的手放下。

    “就算是輸?shù)靡粩⊥康?，我也要試試，我想做站在你身邊的人，你不想結(jié)婚沒有關(guān)系，我們不結(jié)婚，我一直陪著你。”

    “你還太年輕了，永遠……這樣的話說出口太早?！?/br>
    “你不用勸我放棄，我不會放棄的?！?/br>
    周森將她松開，看著她的眼睛。

    “我不會放棄的。”

    翁如曼的心難以自抑地為這句話顫了一下。

    有些逃避地側(cè)過頭。

    “嗯。”

    時間會證明一切。

    真的假的，實的虛的，都會一一展露原本的面貌。

    他們兩個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對方不相信的話，時間會證明一切。

    “可以再抱一下嗎？”他問她。

    翁如曼點頭。

    周森彎下身抱住她，有點小落寞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翁如曼聽見他輕輕地嘆氣。

    從她肩膀上離開的時候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上重新帶上一點點笑意，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好了，回家吧?！?/br>
    “啊……嗯。”

    他很快恢復(fù)過來的樣子，讓她心里更不舒服。

    坐到車?yán)锼掷^續(xù)剛才的話題。

    “阿森，很難過嗎？”

    “還好，我預(yù)想過更難過的情形?！?/br>
    “什么？”

    “我怕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怕你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孩子?！闭f到這里他釋然一樣吐出一口氣“所以現(xiàn)在還好，不對，已經(jīng)是很好了，你沒有結(jié)婚，沒有孩子作為羈絆?！?/br>
    翁如曼沒有想到在她眼里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這根本不算什么，周森心里，就算是她結(jié)婚了有一點不幸福的話都要把她搶過來。

    這種話他不會說出口，他知道自己的愛已經(jīng)有些變態(tài)，但是他克制不住。

    他都沒有辦法想象翁如曼曾經(jīng)和另一個男人同居，他們會有多親密，他怕自己發(fā)狂。

    他嫉妒，嫉妒得要死。

    榮朗得到了少女時期和成熟之后的翁如曼的愛，但是卻沒有珍惜。

    第一次知道翁如曼喜歡榮朗是在小學(xué)。

    他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翁如曼的變化，周五下學(xué)和翁如望一起去找她的時候，她總會不經(jīng)意一樣地看向教室最后排趴著睡覺的男孩。

    那個人就是榮朗。

    眼睛是不會欺騙人的，捂住嘴，愛意依舊會從眼睛里透出來。

    那時候他才多大，七歲左右，翁如望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也許很多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那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知曉的人就只有三個，翁如曼、榮朗，還有就是他。

    但是那時候他什么也沒有說，他只是不希望翁如曼再將自己的關(guān)注分給別人，人越多，他所占的地方就越小。

    第二次是在初中畢業(yè)的那個假期。

    翁如曼不知道怎么和榮朗相遇，莫名其妙地走在一起，偶爾去約會，他都知道，因為他跟蹤過她。

    那時候他的心意才剛剛清晰，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翁如曼和榮朗走得很近。

    翁如曼在家里說她跟榮朗在一起之后，他立刻答應(yīng)了母親帶他一起走，改嫁到另一個地方的請求。

    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了榮朗。

    為什么總是他，為什么自己要比翁如曼小十歲？

    他鼓足了勇氣才明確了自己的愛意，緊接著就得到了現(xiàn)實的嘲諷。

    他不知道不走，自己還能做什么？

    難道若無其事地跟她和榮朗相處嗎？

    按照她對自己的好，估計會讓榮朗也把他當(dāng)做弟弟來看，那種恥辱他寧愿死也不遠忍受一秒鐘。

    憑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和她差得那么遠。

    以前還只是差了年齡，現(xiàn)在差得更多了。

    翁如曼是一個很成功的媒體人和營銷者，她現(xiàn)在每年的收入保守估計都在三千萬，她什么也不缺，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超越她，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自己能給她的有什么呢？

    有時候想想自己的愛真的很蒼白，他除了一顆完全不保留地愛她的心之外，給不了她任何事物。

    他等不到自己超越那天才來找她了。

    自己一無所有，能給她的不多，但是是自己的全部。

    翁如曼如果真的果斷地說要拒絕他，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周森就像一個捧著自己心臟走在雪地里的流浪者，看不到路的終點，但是他發(fā)誓，永遠不會停下來。

    如果自己和翁如曼一樣大就好了，他的樣子足夠好看，成績也數(shù)一數(shù)二，如果和她是同學(xué)的話，十七歲的她的目光也許會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一定毫不猶豫就接受她，不，是去追求她。

    那時候她青澀，但是那種稚氣多珍貴。

    他們會一起努力學(xué)習(xí)，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然后一起創(chuàng)業(yè)，同甘共苦，水到渠成地進入婚姻。

    這樣多好。

    為什么偏偏讓他晚生了十年？

    翁如曼很理智，接受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周森抓住了翁如曼靈魂中的縫隙，一絲瘋狂的光。

    他將從這里把翁如曼的內(nèi)心打開，讓她袒露從未展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