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六王爺因為振國威和退強敵二事在百姓心中又樹立了極大的威信,太子的光環(huán)完全被六王爺遮了下去,也難怪太子在看六王爺時總是雙眸帶火,這事不管放在誰身上,誰會不火? 不過,既然六王爺是這么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卻不得圣寵,這是為什么? 果然有得必有失,安錦曦心中開始有些同情這娃了。 安錦曦側目看向翠竹,問道:“六王爺不得皇上圣心,難道是因為他母妃嗎?” 按照電視劇里來說,妃子的身份和受寵程度也很大的決定了孩子的地位,但太后既然萬分寵愛六王爺,就說明六王爺?shù)哪稿矸菀膊坏筒艑Α?/br>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宮中的事一般都不會透露出來。更何況六王爺?shù)哪稿峰锬镌诹鯛攦簳r便不在了,誰知道呢?”翠竹小心翼翼的環(huán)顧四周,這妄論皇室之事可是大罪,讓人聽到就不得了了。 安錦曦瞇著眼睛,心里暗忖,這皇室的事一般都是錯綜復雜,這事一聽就有內(nèi)情啊! 大致了解了一番,安錦曦覺得翠竹好像還沒說到重點,安錦曦扶額問:“就算如此,是個人都總要出門吧!難道見他一面就那么難嗎?” 就算六王爺再怎么文能振國,武能退敵,也是個平凡人,就依照平常人之間的社交來說,地位不低的安王府應該也是王爺、皇子等人經(jīng)常踏足的寶地,見一面六王爺能有多難? 就算是丫環(huán),也可以守在大門口來個偶遇啥的,多簡單! “六王爺喜靜不喜鬧,一般來說是很少出面參加宴會的。況且六王爺潔身自好,身上沒有京城世家公子身上的壞習氣,既不會聚眾賭博,也不會流連與煙花之地。平日里他不是在王府,就是在皇宮,對于王宮大臣的邀請,向來都是漠視的?!贝渲裼魫?,哪有小姐想的那么簡單。 垂頭,翠竹繼續(xù)道:“而且,按照六王爺?shù)囊?guī)矩,所有人不得近身三尺之內(nèi),否則哪超切哪!平日里六王爺出行都坐在較中,所有人自動退讓到三尺之外,哪還能看到六王爺真容?!?/br> 第21章 金錢vs美色 "靠!要不要真么流弊!還有沒有人權??!"安錦曦忍不住暴粗口,還哪超切哪,他當是切菜呢? 翠竹呆呆的看著安錦曦,眸子中透著疑惑,歪著頭想了好半天,才明白安錦曦的意思,"那也怪不得六王爺,素聞六王爺極愛潔凈,受不得半分污穢,所以才立下這個規(guī)矩!" 安錦曦默,這就是所謂的盲目崇拜吧,翠竹這小丫頭每句話不是贊美墨凌鈺,就是維護墨凌鈺,不分對錯的崇拜墨凌鈺,太可怕了好不? 突然感覺到來自手中粘膩的感覺,安錦曦低頭,看著自己滿是污泥的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悅感,原來他,有潔癖嗎? 安錦曦抬起雙手在翠竹的眼前晃了晃,可憐兮兮的耷拉著眼皮,"翠竹,給我打盆水吧,這泥粘在手上實在是太難受了!" 一直聽著翠竹講著那什么六王爺?shù)南?,她都忘記還有這一茬了,明明就是趕回來梳洗的,結果竟然完全忘了梳洗。 翠竹這才又重新打量起安錦曦來,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小姐"不傻"的事情上去了,這才注意到安錦曦不僅手上沾可污泥,就連衣服也變得破爛臟亂,還有一頭青絲,也顯得有些凌亂。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愧疚,她只顧著和小姐說話了,都沒注意到這些。 "都怪翠竹,差點忘記了,小姐等一下,翠竹這就去給小姐打水梳妝。"翠竹拍了拍腦袋,責備自己,一邊說著一邊朝屋外走去。 忽然想起什么,安錦曦從懷中掏出墨凌鈺的錦帕,看著上面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心下不悅,"等等,你不是想見那個六王爺嗎?隨便把這個洗干凈了,說不定你小姐能讓你了了這個心愿。" 安錦曦自問對洗東西不太擅長,身處現(xiàn)代,她洗衣服用的都是全自動洗衣機,從來就沒有動過手,要她洗帕子,基本不可能。 把帕子遞給翠竹,安錦曦懶懶的靠向了身后的椅子,閉上眼睛開始了閉目養(yǎng)神,今天折騰了那么久,還真是累??!可憐了她這副小身板! 翠竹目光囧囧的盯著手中的一塊錦帕,小心翼翼的捧好,這好像是六王爺?shù)腻\帕??!小姐是怎么弄到的? 難道剛才小姐給她講故事時忽略了什么細節(jié),比如到底是怎么拿到這塊錦帕的? 以前她有幸見過一次六王爺,王爺?shù)氖峙劣靡淮尉弯N毀了,想不到小姐還能拿到,不愧是她家小姐??! 本來還想問什么,可看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安錦曦后,翠竹還是覺得,先讓安錦曦梳洗之后再問也不遲。 于是,翠竹就歡歡喜喜的如捧珍寶般似的捧著錦帕離開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安錦曦被翠竹端端正正按在了梳妝鏡前梳理著頭發(fā),手中拿著那塊被翠竹洗干凈的錦帕,心里對某人的奢侈眼紅不已。 因為據(jù)翠竹所說,這塊錦帕是用價值不翡的織云錦所做,那么一塊錦帕便價值千金。 而且這種織云錦珍貴得很,就連宮里的皇上、妃子們都極少能用得上,畢竟有錢也買不到,但是墨凌鈺偏偏不同,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織云錦,一直供應不斷,墨凌鈺所有的衣物、錦帕都是用織云錦制成。 更令人可氣的是,據(jù)翠竹所說,六王爺以前的錦帕都是只用一次便被處理成垃圾了。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都是人,為啥那個六王爺?shù)拿人媚敲炊喟。?/br> "小姐,你已經(jīng)盯著那塊錦帕看了快一個時辰了,不累嗎?"翠竹仔細為安錦曦梳著頭,眼神時不時的瞟向那塊錦帕,也難怪小姐能盯那么久,畢竟是六王爺?shù)臇|西。 安錦曦賊賊的看向翠竹,很小心的問道:"翠竹,要不你就不要見那個六王爺了!你看,我們把這塊錦帕給賣了,這一輩子就豐衣足食、不愁吃穿了!" 安錦曦原來的計劃是讓翠竹接著還帕子之名去見那個六王爺,他那樣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私人物品流落到別人手中,這樣一來,翠竹絕對可以如愿以償?shù)囊娏鯛斠幻妗?/br> 可現(xiàn)在聽說這塊帕子貴如千金,安錦曦眼中只剩下了白花花的銀子,這種織云錦本來就會引來側目,再加上這塊帕子是那個六王爺?shù)?,只要稍加一炒作,安錦曦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大波銀子朝自己涌來,并且侵占了自己的腦子。 "那可不行!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安王爺對小姐的態(tài)度已變,身為嫡女的小姐定會豐衣足食、不愁吃穿,哪里還需要這點小錢?比起錢來說,奴婢還是覺得見六王爺一面才更重要一點!"翠竹聞言一垛腳,果斷的拒絕了安錦曦的提議,這大概就是所謂金錢誠可貴,王爺價更高! 安錦曦淚了,翠竹這敗家的小丫頭,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前既然都毫不動搖,敗家啊敗家!金錢這種東西,自然是越來越多好了! 泄氣的趴在梳妝臺上玩著手指頭,安錦曦的心在滴血,這可是一擲千金只為見一面,她舍不得啊! 第22章 衣冠禽獸 “翠竹……”安錦曦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到嘴的銀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么飛了。 “小姐,你還是別勸奴婢了,奴婢心意已決,非要見到六王爺不可?!贝渲駪B(tài)度堅決,一副絕不讓步的模樣。 安錦曦也看得出,翠竹和自己講話雖說比較隨意,有時還甚至會和自己頂頂嘴,但對自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恭敬,不僅是在態(tài)度上,還有在字里行間。 古代的作息時間和現(xiàn)代不同,因為電還沒有普及使用,也沒有手機、電視等可以用來消遣的東西,自然睡得很早,身為現(xiàn)代人,安錦曦自問無法這么早便入睡。 昏暗的燭光下,安錦曦掰著手指無聊的數(shù)著,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向翠竹問道:“對了翠竹,那個六王爺叫什麼?”卻不見翠竹回答,疑惑的轉過頭去,卻差點沒被嚇個半死,沖著眼前人責備道:“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大晚上的不睡覺穿著白衣到處亂晃,你以為你是小倩嗎?” 墨凌鈺淡笑著看著氣急敗壞的眸人,沒有答話,慢條斯理的拿出手帕細細的擦拭著明明不沾一絲污穢的修長手指,一顰一笑之間難掩風華氣質。 被嚇到的安錦曦慢慢的調整好自己的心跳,象征性的拍著自己的胸膛,好一會兒才又看向面前的墨凌鈺。 昏黃的燭光映著墨凌鈺那張舉世無雙的容顏,墨凌鈺身著一襲白袍,面帶微笑的站著,一頭墨發(fā)隨意挽起,發(fā)絲傾瀉而下,與白袍相依相襯,為墨凌鈺絕美的身姿更增添了些許誘惑之意。 還真是養(yǎng)眼啊,怎么看了那么多次都還不覺得膩呢?美,真美啊…… 為什么她堂堂一個女子的臉都沒墨凌鈺那般的妖孽,老天不公啊! 安錦曦心中哀嚎著,她為何偏偏如此不幸,遇上這么個大妖孽,不是她不自信,只是墨凌鈺這張美到慘絕人寰的臉,她想不自卑都難啊! “曦兒想要知道我的名字,直接問我就好,何必要向別人打聽呢?”墨凌鈺笑得一臉淡然,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安錦曦所在的位置,兩指輕輕將擦過手的錦帕隨意一扔,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經(jīng)常這么做。 安錦曦小眼睛一眨一眨的,不復白天的狡黠凌厲,倒像極了翠竹的模樣,眸中全是好奇,她親眼目睹,墨凌鈺隨手丟出去的錦帕竟然憑空消失了! 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安錦曦萬分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但是,錦帕哪里去了呢? 想起電視劇里演的古人身懷絕高的內(nèi)力,接著又想起翠竹說的六王爺對用過的錦帕“毀尸滅跡”的習慣,安錦曦自發(fā)的認為墨凌鈺催動內(nèi)力直接讓錦帕灰飛煙滅了,心里忍不住rou疼,千兩銀子就這么飛了! 不過事實卻并不如安錦曦所想,因為屋內(nèi)燭光昏暗,暗衛(wèi)又活動太快的原因,安錦曦沒有看到,一個黑影快速的接住錦帕隱入了黑暗之中。 安錦曦瞪著墨凌鈺磨牙,該死的敗家子,不要的話給她啊,能賣不少錢好不?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翠竹呢? 急忙繞過眼前人,安錦曦看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翠竹,松了口氣,隨即望向了墨凌鈺。 “曦兒放心吧,她沒事,只不過是被點了睡xue睡著了而已?!笨闯隽税插\曦對翠竹的緊張,不等安錦曦開口,墨凌鈺便細心的為安錦曦解釋著。 安錦曦聞言,心里的擔憂完全放了下來,淡淡的看著墨凌鈺,語氣也是不冷不熱,“不知六王爺深夜到訪所謂何事?這夜闖女子的閨房,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做的事,想不到六王爺外表看上去是彬彬有禮的佳公子,這內(nèi)里……” 安錦曦邊說還邊用余光觀察著墨凌鈺的表情,言外之意便是,六王爺平日里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實際上也只是個衣冠禽獸! 聰明如墨凌鈺,怎會不懂安錦曦的意思,狹長的鳳眸頗有興味的落在安錦曦的身上,愉悅的笑出聲,輕緩的笑聲如珍珠落入玉盤,悅耳動聽,“曦兒真是和兒時一樣,一點都沒變呢!” 和兒時一樣? 安錦曦很快的抓住了重點,臉色微變,不過很快的便恢復如初,快得好像是別人的錯覺。 果真,這六王爺此行完全不懷好意,擺明了就是來試探她的。 “六王爺這話何意,明明知道我兒時膽小懦弱,卻說出此等與事實不符的話,是特地來取笑我的嗎?”面對墨凌鈺,安錦曦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在她眼中,墨凌鈺就是一只狐貍,狡猾得很,一不小心便可能落入他的陷阱。 輕易被識破,也是墨凌鈺意想之中的事情,雙手自然的背在了身后,臉上沒有一絲被識破的尷尬或是窘迫,“哦,看來這京中的傳言也不盡可信,今天我還聽到有人議論曦兒冰雪聰明、睿智無雙。” 安錦曦心中對墨凌鈺警惕萬分,既然墨凌鈺不嫌麻煩的深夜試探她,就說明對她的身份存在著懷疑。 饒是她只換了靈魂,墨凌鈺也有所察覺嗎?這樣的人,真的是不防都不行呢! “六王爺說的是!”安錦曦心中盤算著,剛才都忘了向翠竹多問一點關于原身的事,要是墨凌鈺再問起些什么來,她可不敢保證自己能答出來。 安錦曦的每一個神色都毫無例外的落入了墨凌鈺眼中,墨凌鈺嘴角向上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看起來,這一切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曦兒看上去好像很緊張,你……在擔心怎么嗎?” 墨凌鈺一句話說得不緊不慢,每個字都清晰的敲到她的心上,那雙深邃的眸子自信得仿佛能夠看清一切,安錦曦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壓下心中的不安,安錦曦語氣中滿是不善,“六王爺深夜擅闖我的閨房,要是不小心給人看到,我的清譽可就完全毀了,怎么可能不緊張?!?/br> 在古代,女子的清譽是極為重要的,白天之所以說柳側妃找人敗壞她的名節(jié)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就是因為若是女子失去了貞潔,就會變?yōu)檫^街老鼠,說不準還會被抓起浸豬籠。 “本以為曦兒不在意,現(xiàn)在看來,也并不全是?!蹦桠暵唤?jīng)心的一笑,探究的眼神愈發(fā)明顯。 此話另含深意,不僅是說安錦曦此時在乎清譽一事,更是說,以前的安錦曦根本就對各種敗壞自己名聲的所有事視若無睹,和現(xiàn)在的安錦曦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安錦曦也不急,很高手過招,越急越容易留下破綻,“名聲歸名聲,清譽歸清譽,我可以忍受別人說我癡傻無能、膽小懦弱、天生廢材,但不代表可以忍受別人罵我破鞋、蕩/婦?!?/br> 安錦曦回答得滴水不漏,在這個時代,被人罵做是白癡廢材又不會少一塊rou,可一旦背上了破鞋、蕩/婦的罵名,不僅會受到天下人的唾棄,恐怕就連安王府都容不下她。 “是這樣嗎?”墨凌鈺垂下眸子,一句意味不明的問話向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安錦曦。 安錦曦聰明的沒有作答,心里打著小九九,念叨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讓大腹黑速速離開。 第23章 以身相許 可墨凌鈺偏偏就不如安錦曦所想,不僅沒有離開,卻跨開腳步往安錦曦的方向走去,視線專注的凝聚到她受傷的臉上,突然伸出手向她的臉摸去。 如玉般的觸感順著臉上的鞭痕緩緩而下,一股涼涼的冷意從臉上蔓延開來,凍得又犯花癡的人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躲過墨凌鈺的手,往后迅速的退了一步。 經(jīng)過梳洗的安錦曦的頭發(fā)被打理得服服帖帖,因在晚上未束起的青絲隨意散落在身后,身上的衣服也不復白日里的臟亂,只是換了一身行頭,墨凌鈺更覺得,此時的安錦曦比起白日里的安錦曦,更像是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