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第10章 生魂 夜曉好奇的看著兩只被定身符定住的大蟲子,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蟲子,以前見到的蟲子最多也就臉盆那么大。上界不愧是上界,連蟲子都這么與眾不同。 雖然這個上界沒有傳說里好,但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事物,夜曉也對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非常滿意,尤其是那個每天都給自己送食物的“鳥人”,讓夜曉覺得挺像他哥哥的。以前他哥哥就是每天帶給他好吃的,安排他住的地方,和他說話,唯一遺憾的是“鳥人”太脆弱了點…… 回過神兒,夜曉覺得這兩只巨蟲應該不會在表達其他意愿了,于是伸手一抓,就在兩只巨蟲的慘叫中,把它們的靈魂給拽出來丟入了厲鬼大軍。同時巨蟲的尸體也被興奮的厲鬼們啃食一空。 夜曉之所以像個貔貅一樣只吃不拉,就是因為那些不能被他吸收的食物殘渣、乃至身上的灰塵全部被他體內的厲鬼給吞食了。 ………… 就在夜曉吃飽喝足玩的開心,繼續(xù)入定的時候,其他人卻被愁壞了。凌天羽重傷瀕死的事情雖然被凌上將封鎖,但兩天后還是有很多人察覺到。 相比于共和國其他高層的憂慮,雷上將也滿心憂慮,只不過他憂慮的和別人剛好相反,如果凌天羽醒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這樣想著雷上將再次把一條文字信息發(fā)了出去。 又過了兩天,夜曉也開始憂慮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斷糧了,原本每天都來給自己送食物的“鳥人”已經四天杳無音信,而且他還察覺到自己之前送給對方的頭發(fā)被使用掉了,想到“鳥人”的脆弱,夜曉很擔心對方整天在外面亂跑,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用他哥哥的話說這世道險惡,以前夜曉在外行走,動不動就有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和尚、道士、警察,要降妖伏魔、替天行道、跟我去局里走一趟,所以他也是對此深以為然。 夜曉越想越憂慮,覺得自己如果不做點什么的話,說不定“鳥人”就像他哥哥一樣突然消失。所以夜曉決定去看看。 他拿出之前鬼小姐給他的金發(fā),掐了個訣,那金發(fā)馬上活了一般飄飄蕩蕩的飛了起來,同時夜曉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跟在了金發(fā)的后面。 凌天羽遇襲后整個軍區(qū)就進入了警戒狀態(tài),模擬日光全開,到處都是巡邏的戰(zhàn)斗機和機甲戰(zhàn)士。然而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夜曉卻仿佛一個幽靈,無聲無息的走過街道穿過建筑、機器人,哪怕是從機甲戰(zhàn)士身邊,甚至就是從士兵身邊走過,對方也只是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涼風,對夜曉的存在毫無所覺。 夜曉現(xiàn)在處于幽冥界和人界的交界,也就是剛死之人被動進入和厲鬼平時藏身的地方,在這個交界里空間是扭曲的,鬼可以看到人界的景象,普通人卻看不到交界的情景。所以夜曉可以如同空間跳躍般行走,又可以隱身般讓所有人看不見。 很快夜曉就進入了戒備森嚴的醫(yī)療部大樓,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明晃晃的燈光照耀著長長的走廊。夜曉朝里走的時候,還看到了幾個倒在地上的軍人和醫(yī)護人員。他以前經常去醫(yī)院收集靈魂,所以他很清楚這個地方對普通人來說只有受了傷得了病快死的時候才會來。 果然亂跑的“鳥人”出事了嗎?夜曉加緊了腳步。 于此同時在凌天羽的加護病房外,守衛(wèi)的兩個軍人突然被兩道紅芒射中倒了下去,然后加護病房的透明玻璃溶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洞,有一個透明的東西穿過,厚厚的玻璃層映射出一個扭曲的身影。 就在這個身影朝著凌天羽病床爬去的時,一只溫軟的手突然從虛空探出把一張黃符拍在了它的身上,透明的身影頓時如遭雷擊,光影扭曲著顯出了身形,是一只像蚰蜒卻長著蜘蛛腿的蟲子。 夜曉的身影隨后顯現(xiàn),他好奇的看了看這只一人大的蟲子,心想這上界的蟲子可真多,以后得抓個鳥妖來清理一下,說起來不知道“鳥人”有沒有這個功能。然后目光轉向了插滿各種管子的凌天羽。夜曉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凌天羽的狀態(tài),因為對方的生魂都跑出來了。 在病床的上方,正上演著普通人所看不到的景象;凌天羽在一個充滿少女風的廚房里開心的做著糕點,不過每當他把糕點做完,背景就突然一變,成了一個陰森森的鬼屋,被眾鬼環(huán)繞的夜曉坐在鬼屋的王座上冷冷的看著凌天羽,而凌天羽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糕點呈上去。然后周圍的背景在變回廚房,周而復始。 夜曉好奇的看著,完全沒有意識到王座上那個人就是自己,只是好奇為什么那家伙要坐那么高?為什么“鳥人”要給對方做吃的?為什么他好像看起來在哪兒見過? 看了兩輪后,夜曉想起自己應該救人,生魂就是活人離體的靈魂,一般都是瀕死之人才會生魂離體,也就說“鳥人”活不長了,為了以后的伙食著想,夜曉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所以他一把抓住了還在做糕點的凌天羽,在對方的掙扎中給按回了身體,然后拿出一根紅線,一頭拴在了凌天羽拇指上,一頭拴在……本來是應該拴在小指上的,不過蟲子顯然沒有小指,夜曉只能退而求其次拴在了巨蟲最后一根腿上。 這是換命術,顧名思義就是把一方的生命力換給另一方,而另一方所受的傷乃至疾病則換給一方。 只見夜曉掐訣往紅線上一點,紅線微微一震,原本完好的巨蟲頓時嘶叫一聲皮開rou綻重傷瀕死,凌天羽身上的傷則快速愈合,醫(yī)療儀器上的指標也跟著恢復到正常水平。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夜曉所在的病房晃動著像一個紙盒般被展開,幾百架戰(zhàn)斗機、機甲發(fā)出著轟鳴聲把四面八方圍了個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聽著,你現(xiàn)在已經被包圍,卸下所有武裝離開凌少將?!?/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章 說話 “里面的人聽著,你現(xiàn)在已經被包圍,卸下所有武裝離開凌少將。” 在各種機械的轟鳴聲中,夜曉好奇的看著只剩下一塊地板的病房,沒錯僅僅是病房而已。對于被人包圍這種事情夜曉早就習以為常了,但像是積木一樣可以拆下來的房子他卻是第一次見。 上界的房子果然也與眾不同,如果自己以前的房子也能拆開帶走,夜曉覺得自己就不會整天受拆遷隊的sao擾了。 另一邊包圍夜曉的戰(zhàn)士們在警告了幾次,見夜曉毫無反應后開始準備攻擊,但就在充能完畢的離子炮即將發(fā)射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等等!”一架飛行器上,一個披著軍用披風的中年男人穩(wěn)穩(wěn)的站立著。 “凌上將!”有人驚呼。 凌上將卻沒有理會他們,他掃了一眼床邊的蟲尸,看向了夜曉。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夜曉,卻有著從凌天羽那兒得來的第一手資料,所以對夜曉有充分的了解,而且相對于凌天羽對夜曉的忌憚,凌上將直覺這個少年并沒有那么可怕。 這時夜曉也看向了凌上將,這倒不是說對方的出場方式有多么狂拽酷炫,純粹是因為對方長得和“鳥人”很像。 凌上將微微一笑,掏出一塊巧克力丟了出去。 巧克力劃過一道弧線,在夜曉的面前停住。夜曉看了眼凌上將又抽著鼻子嗅了嗅巧克力,然后伸手拿起巧克力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凌上將的笑意更深了,他對身后的醫(yī)療人員揮了下手后,從飛行器上躍下朝夜曉靠近了一些,指向凌天羽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凌振威,是他的父親,很高興見到你?!?/br> 夜曉沒有說話,只是好奇的看著對方,心里冒出果然如此的念頭。 凌振威也不以為意,他又拿出一塊巧克力柔聲問:“你還要嗎?”說著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幾乎來到了夜曉的身邊。 夜曉毫不做作的接過了巧克力。出于對食物的好感,夜曉對“鳥人”的父親也充滿了好感,所以倒是一點都不排斥對方的靠近。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說話,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绷枵裢従彽恼f著,已經跨出了最后一步,同時手也拍在了夜曉的肩頭。 夜曉把巧克力吃掉,然后伸手。 凌振威啞然失笑,他掏出兜里最后一塊巧克力遞給夜曉后,轉身朝還如臨大敵的士兵示意解除警戒。這時前去檢查凌天羽的護理人員,驚訝的走過來報告說,凌天羽的傷勢已經痊愈,現(xiàn)在只是睡著了。 凌振威點頭表示明白,安排他們把蟲尸運回去化驗。 等一切閑雜人等離開,恢復原狀的加護病房里,只剩下凌振威、夜曉和還睡得天昏地暗的凌天羽。 凌振威拉著夜曉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旁邊,掏出一塊奶糖,像是誘拐小孩的大叔般笑道:“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說話嗎?告訴我的話,我就把這塊奶糖也給你。” 夜曉看了看奶糖,其實他完全可以搶過來,但看在“鳥人”的爸爸對自己那么好的份上,他還是張了張嘴,然后搖頭。 凌振威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把奶糖塞給夜曉后,馬上打電話聯(lián)系科研部,讓他們緊急送過來一條腦波翻譯發(fā)聲器。 這是一種專門用來與外星文明交流時使用的翻譯器,可以直接讀取生物的腦波翻譯成設定好的語言,也可以給聾啞人使用。 其實在看到夜曉示意自己不會說話的時候,凌振威心中特別震驚,強大、冷漠、神秘,是夜曉給予凌天羽乃至凌振威最直觀的印象,但現(xiàn)在看來夜曉之所以冷漠僅僅是因為不會說話。 而他的神秘恐怕也只是無法表達所帶來的副產物。當然造成這種錯覺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夜曉那異乎尋常的強大,給人帶來的恐懼。 凌振威越想越覺得心軟,他都可以想象夜曉經歷了什么,力量終究不是憑空來的,在沒有力量前這個少年要經歷多少白眼和鄙夷,在擁有了力量后,又要經歷多少排斥和利用。 嘆了口氣,凌振威伸手摸摸夜曉的頭。夜曉嚼著奶糖定定的看著他,覺得這個大叔也挺像自己哥哥,就是老了點。 很快就有士兵把發(fā)聲器送了過來,凌振威接過發(fā)聲器揮退士兵后,給夜曉解釋起這是什么東西,并表示要給他帶上。 夜曉好奇的看著這個像是項圈一樣,據(jù)說能讓他說話的東西,雖然夜曉對說話一直沒有什么執(zhí)念,但并不表示他不想嘗試一下說話的感覺,所以點了下頭。 凌振威笑著把發(fā)聲器戴在了夜曉脖子上,調試好道:“用精神力把發(fā)聲器連上,試著說點什么?!?/br> 夜曉聽話的把精神力探入項圈,腦袋里就響起了一個聲音“翻譯器以連接,用戶可以隨時輸入信息?!币箷試L試輸入說話兩個字,他的喉嚨處馬上一陣震動發(fā)出了聲音。 “說話?!鼻宕嗟纳倌暌粼诙吇厥?,夜曉那從小到大都沒有太多波動的內心,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絲漣漪,他不清楚這是什么感覺,但覺得這遠比吃東西時要有趣多了。 凌振威看著夜曉眼底隱隱透出的一絲驚喜,心中感慨孩子就是孩子,不管他看起來有多么可怕。這樣想著凌振威不由得回憶起凌天羽的小時候; 天羽出生后實力就有b級,這對實力最高只能培育c級異能者的共和國來說無疑是個恐怖的存在,幾乎他每一次鬧脾氣都是一場災難。尤其是在天羽10歲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行動能力,常年監(jiān)管似的養(yǎng)育更是讓他脾氣暴躁,他所在的軍事基地幾次險些被摧毀。 共和國高層疲于應付并害怕天羽在成長些,完全失去了控制會對整個共和國產生威脅,最后大部分人決定對其進行人道毀滅,但凌振威怎么可能同意,這可是他的親骨rou身體里留著他的血, 他不顧共和國議會的阻止,頂著叛亂的壓力帶兵接管了天羽所在的軍事基地,并親自養(yǎng)育……直到現(xiàn)在凌振威還很后悔,當年自己真是腦袋里進水了,才把幼小的天羽交給了國家。 第12章 干爹 至從親自開始養(yǎng)育凌天羽,凌振威才發(fā)現(xiàn)天羽并沒有那么可怕,雖然一開始他確實重傷好幾次,但也僅僅是天羽鬧脾氣時的誤傷,每次孩童那純粹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愧疚和慌張是如此的明顯。隨著他們之間關系的越來越親密,天羽學會了控制力量,再也沒有因為鬧脾氣而傷人。 說起來,凌振威記得凌天羽小時候就喜歡吃糕點,也正是自己會給他帶糕點,領他去甜品店,才慢慢拉進了關系,哪怕是現(xiàn)在凌振威還有帶巧克力、糖果的習慣。 不過長大了以后凌天羽越來越悶sao,不喜歡吃糕點了,卻養(yǎng)成喜歡做糕點的毛病,真是男大18變,越變越離譜,明明小時候挺萌的。 凌振威唏噓著看向夜曉,一時間竟然有回到二十年前拉扯凌天羽時的感覺,他拍了下夜曉的肩道:“來陪我說說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 夜曉第一次體驗說話的感覺,興致正濃當然不會拒絕,不過出于本性他說話的習慣還是相當簡單明了:“夜曉。” “好名字?!绷枵裢3种鴾睾偷男^續(xù)問,“你從哪兒來?。俊?/br> “下界?!弊允贾两K覺得自己飛升了的夜曉…… “下界?”凌振威自然不知道啥是下界,只能猜測是個星域或是星系,“那你住在哪個星球?。俊?/br> “地球。”夜曉雖然思考方式迥異于常人,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他哥哥給他普及過中小學少兒知識。 “地球!”凌振威有點懵了,不能確定的問,“太陽系里的那個地球?”見夜曉點頭,凌振威感覺事情有點科幻了,地球作為共和國的首都星,別說藏著這么一個實力恐怖的存在,哪怕一只蒼蠅都要被登記才能長期逗留。 而且以現(xiàn)在的科技力量,整個地球包括地心在內每一寸都探查透了,從未存在過不明地區(qū),那夜曉到底是住在哪個地球? “能說的再具體一點嗎?比如在地球哪個區(qū)?”凌振威不信邪的問。 夜曉想了想,干脆的把自家地址報了出來:“z國y市x縣n山。” 市、縣!凌振威皺眉思量著這兩個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的稱謂,感覺這件事情已經不止科幻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先把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轉移話題問:“你多大了?” “二十三。”夜曉對這個記得還挺清楚,以前他哥哥每年都給他過生日,所以夜曉又補充了一句,“生日是七月十四。” “噢,那快到了?!绷枵裢?,夜曉看起來像是16、7,他還以為對方未成年。 之后凌振威又問了諸如你家還有親人嗎?你為什么會一個人?是怎么來到這里?等等問題。夜曉也都乖乖的回答,家里有個哥哥。哥哥飛升了。所以他為了找哥哥也飛升來到了上界。 凌振威一邊問著一邊把這些問題整理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很多蹊蹺,他到不覺得是夜曉撒謊,更像是夜曉弄錯了什么,比如夜曉認為自己來自下界,現(xiàn)在在什么上界。 而驗證夜曉到底是撒謊還是迷糊也很簡單,只要確認出夜曉是不是人類就可以了。所以在最后凌振威用兩塊奶糖換了夜曉一根頭發(fā)。 偷偷辦完了正事,凌振威抱著某種中年大叔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繼續(xù)道:“夜曉啊,我看你在這邊也一時間找不到親人,不如就先跟著我,把我和天羽當做親人吧。以后呢,天羽就是你哥哥,我呢就是你爸爸了,怎么樣?” 夜曉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本來他就覺得兩個人都很像他哥哥,但“鳥人”的爸爸明顯老了些,如果改叫爸爸就好區(qū)分多了,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問:“有吃的嗎?” “當然,當然?!绷枵裢M口答應,“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和天羽就給你買什么?!?/br> “好?!币箷运斓拇饝诉@個實惠的買賣并如約付款,“爸爸。” 凌振威笑的臉都開花了。 但凌天羽卻感覺自己活見鬼了。不,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見鬼,所以換個說法。 凌天羽覺得自己是穿越了,事實上自己之前就已經死了,然后穿越到了一個平行世界,而在這個世界,那個可怕的怪獸是自己的親人,于是他便看到對方再叫自己親爹爸爸………… 誰能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凌天羽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在夢里自己被那個怪獸奴役,不停的要做糕點給對方吃,突然有一天,怪獸發(fā)狂把自己抓住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