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說著,眼睛往我這邊看了看。 我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說我是村子的鬼養(yǎng)媳,作為鬼的媳婦一直待在村子里。讓祖先不高興了嘛! 他沒說,但周圍卻有人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一口一個,要將我趕走。 我倒是不在意,只不過奶奶的臉色卻沉了下去。 我不想奶奶生氣,才想說話,就看到蘇霽煜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這舉動,不僅讓大家都愣了愣,連我自己都懵了下。 “你做什么?” 我不明的問。 他則站在我的身邊,面向大家說,“就算夏熒是鬼養(yǎng)媳,我上學和她同一個學校,都沒有出過任何事,更何況。當初我被水鬼附身,也是夏熒出了力救了我。你們一幫人,與其在這里指責一個還沒成年的小丫頭,來降低你們的素質,還不如想想辦法,解決了墓碑的事,讓祖宗安息!” 他這番話,說的大義凌然,十分的正義。 聽得我心里那是一個舒暢呀! 罵人不帶臟字,讓那些指責我的大人臉色都有些怪不住了。 但礙著他是村長的村子,他父親又每年都給村子一定的物資,來提高村子的生活水平,所以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奶奶面色也緩和了一下,不理會剛才的事。拿著羅盤走到最近的一個墓碑前。 “村長,這事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因為這么一個小插曲,大家都挺尷尬的,所以奶奶此刻一問話,大家紛紛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我轉頭,對蘇霽煜說,“謝謝你。” “沒事。你救了我,我做這些是應該的?!彼麤]看我,盯著前方,突然又補充了一句,“小時候的事,對不起。” 我這才想起來他指的是哪件事,不免笑了笑。 “我都怨了你好多年了,現(xiàn)在你幫我。算扯平了?!?/br> 他微微一笑,笑得很緬甸。 “對了,你怎么會回來的?之前也沒聽你說呀!” 蘇霽煜摸了摸?子,才說,“爸媽出差,家里沒人,我就來這里陪陪爺爺。沒想到才來,就碰到了這事。而且,我聽說,咱們市里,有好幾個女生都因為掃墓后回來高燒的。我班有人說,你們初中部死掉的那個王明明,她同學去看她的時候,聽到了類似墓碑流血的事。” 他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了期末考試食堂的事。 當時有幾個女生好像的確是提到過流血的墓碑的。 不曉得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系。 “人死后,入土為安,長埋地下,藏于地府。對他們來說,唯一連接人間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墓地。而墓地有墓碑,墓碑代表的就是一家之門?,F(xiàn)在家門血流,代表墓中魂魄有變故,只可是——” “可是什么?” 村長急的團團轉,奶奶手拿羅盤,在墓地走了一圈,回到原點,眉頭緊蹙,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燭照,你知道可是什么嗎?” 我看到燭照現(xiàn)身,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低聲的問。 一邊的蘇霽煜朝我這邊看了看,并沒有說話,很快目光就看著奶奶那邊。 “這墓地除了該有的死氣外,什么也沒有?!?/br> 燭照說這話的時候,奶奶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那邊村長都懵了懵,周圍的村民也是一樣的反應。 “那、那這是怎么回事呢?這些血都是哪來的?” 村長拍著手,就是想不通。 奶奶則走到一塊墓碑前,用手摸了摸,放在?子前聞了聞,說,“這的確是血,但應該不會是人血。我用羅盤觀察過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一切平和,并沒有任何邪祟作祟。” “那既然沒有?難道是人為?” 有人這么一說,在場的人紛紛都小聲的議論起來。 “大家都別吵聽我說?!蹦棠虜[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這件事多半是人為,但至于為什么會這樣,還需要查一查。為了讓先人安息,大家先把血跡擦干凈,我再做一場法事,慰藉先人的亡靈?!?/br> “好,就這樣?!贝彘L和奶奶一拍即合,對大家說,“總之大家先擦干凈墓碑,至于那人對咱們的先人不敬,定要嚴懲。” “一定要嚴懲。” “對,嚴懲不貸,絕對不放過他。” 一時間村民們都很憤慨,但也不落下擦拭的活,我則去幫奶奶準備做法要的東西。 等我把東西拿來的時候,就聽到奶奶在問村長和趙伯伯。 “村長,最近有沒有其他人來過村子?” “咱們這鬼村,除了自家人,還會有誰來?” “不呀,村長,幾天前,不是有個男人去掃墓,然后路過這里。休息了一晚嗎?這事還是你首肯的,你怎么給忘了?!?/br> 經(jīng)趙伯伯一提醒,村長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的確有這件事。他們就是路過,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當時可有發(fā)生什么事?” 村長和趙伯伯想了想,都是搖了搖頭。 奶奶低頭想了想,說,“不管如何,先做法,再查?!?/br> “好?!?/br> 我?guī)湍棠贪褨|西放好后,就在一邊看著奶奶做法。 因為礙著鬼養(yǎng)媳這個身份,奶奶為了讓我在村子里生活下去,和大家定了一個協(xié)議。 任何大小法事,我都是不能碰觸的,只能躲得遠遠地觀看。 所以我選擇了一顆大樹坐下,雙手撐著臉頰,盯著奶奶看。 燭照跟我站在一邊,我正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蘇霽煜卻也過來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利索的在我身邊坐下,眼睛看著那邊,說,“mama不喜歡我碰這種事,所以我也得站遠一些。免得哪天爺爺喝多了,跟mama告發(fā)?!?/br> 他說的合情合理,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憋著。 這一憋就憋到回了自家。 一回家,我就拉住燭照,問,“你說墓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真的是人為嗎?” “那里的確沒有什么戾氣,有的只是墓地本身該有的死氣?!?/br> 既然燭照也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隔天一早,村長就阻止大家開始尋找犯人,卻一直沒有找到,倒是從隔壁村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他們那里,也發(fā)生了同樣的墓碑流血事件。 但唯一不同的是,一個即將結婚的新娘,突然在結婚前去了墓地祭拜,回來后沒幾天就昏迷不醒。 睡夢中一直喊著流血墓碑什么的。 所以那邊的人覺得事有蹊蹺,就來找奶奶幫忙。 奶奶聽了,就拿上東西帶著我一起去了。 我們是中午出發(fā)的,到那里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正值午時剛過,太陽還是很熱辣的。 那個新娘是村子里東邊張家的女兒,單名一個月字,也是村子里小學教師,長得年輕漂亮,和外地來的一個下鄉(xiāng)的醫(yī)生認識了。 正所謂日久生情,兩人都到了適婚的年紀,所以男方就直接下了聘禮,兩家就訂下了婚期。 據(jù)說婚期還更改過一次。 “更改婚期?”我聽著插了一句嘴,“婚期也可以隨便更改嗎?” “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改的。” 老張并不知道我是鬼養(yǎng)媳,聽了我的話更沒有生氣,摸了一把拉渣的胡渣說,“一開始定的婚期,是下周二,是個黃道吉日??墒乔皫滋?,那人又對我們說,那天雖然是黃道吉日,但日子卻與我女兒女婿的八字相克,所以給了我另一個日子?!?/br> “那個幫你們選擇婚期的人是誰?” “是路過我們村子的一個道士,叫陽道子。他前幾年第一次來村子的時候,幫了我們村子一個大忙,所以大家比較相信他?!?/br> 奶奶聞言,點點頭,不再提問,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當時我們都把喜帖發(fā)下去了,這要是改日子,怎么都說不過去。所以我問他,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來彌補一下。可他態(tài)度很堅決的說。不可以。我當時也只想反正是黃道吉日,所以應該沒事,因此就沒改。但沒想到第三天,我女兒就昏迷不醒了。去醫(yī)院檢查出來,說我女兒器官衰竭,活不了幾天了,讓我趁早回家準備后事。我當時都嚇懵了,我女兒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六月底的時候,才去體檢過,都是正常的。突然之間這樣,我能不急嗎?” “又是器官衰竭?” 我小聲的嘀咕著,莫名想起了回村之前,在市里發(fā)生的幾次死亡事件。 死的都是年輕的女子,出事前都去過墓地祭祀。 難道這兩者之間真的有什么關聯(lián)? “那你怎么會找我?那個陽道子幫不了?” 奶奶說這話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家人明知道女兒的事有蹊蹺,卻不找信任的陽道子幫忙,反而輾轉找到我奶奶,肯定有貓膩呀! 果然,老張的臉色細微的不自然起來,他眼神游移的說,“我和你們村長認識,剛好我遇到他,所以就——” “若是你不說實話,我也幫不了你?!?/br> 奶奶說完就轉身,我也很配合的拎著箱子就朝門外走去。 “靈婆留步,留步?!崩蠌堊妨松蟻?,神色焦急,“我女兒肯定不是得了什么絕癥才會這樣的,肯定是被人害的,所以您可一定要幫我呀!” “幫人,是要彼此之間信任的,你不說實話,叫我怎么幫你?” 他沉吟了一會兒,一手握拳拍在另一手的掌心,一副下定了決心。 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之后,回來就把大門關上,這才說出了實話。 “因為我發(fā)現(xiàn)那個陽道子有些古怪。所以我覺得我女兒這樣,或許就是他做的。因此我才特意找到你們村長找您來的?!?/br> “古怪?”奶奶眉頭一挑,“怎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