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第68章 走火 姬云對肖純毫無防備之心, 猝然不防, 不僅放入肖純體內的靈氣猛地被擊退, 還有幾縷肖純的靈氣纏上她急退的靈氣如電光一樣躥入她體內。 姬云大驚之下趕緊松手,可是靈脈已經(jīng)受到震蕩, 叫都沒叫就仰面向后倒去。 肖純也嚇了一跳,趕緊抓住她雙臂拉起她,“我——我不是有意!你有沒有事?你怎么樣了?” 姬云驚疑不定,她完全沒料到肖純會反擊她輸入的靈氣。 他的反擊雖然不至于讓她受傷,但卻絕對讓她受了一驚。 如果姬云是在對敵,絕不至于毫無防備,可是, 這是肖純。 她也立即看出肖純不是有心的, 如果他有心害她, 何必讓她cao縱靈氣進入他紫府呢? 驚嚇,迷惑, 懷疑, 還有點后悔和后怕, 讓她一時間有些失神,心臟罕有地劇烈跳動, 一時說不出話。 姬云定定神,知道自己并沒受傷,然而,肖純剛才追擊而來的那股靈氣又像前兩次一樣儲存在她丹田了。 姬云心里暗暗嘆氣,不禁猜測, 是不是自己在第一次傳功時給肖純了什么誤導?以至于他似乎隱隱覺得他的靈氣一進姬云體內就應該去那里? 那股靈氣老馬識途般的,一進她丹田就自動化為功力了。 這……這是無意間又干了一次什么?。?? 姬云還沒來得及問肖純剛才為什么突然反擊她的查探了,又感到了羞窘。 我、我可是正派人啊,我從前修煉到元嬰都沒有干這種事?。‖F(xiàn)在才筑基而已就一而再再而三!而且……而且對象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她氣苦至極,又有點惱羞成怒,可又不知道該怎么發(fā)作,正煩亂的時候,突然發(fā)覺肖純的臉好像靠得有點太近了點。 他的鼻尖的溫熱呼吸輕輕吹拂在她臉上,他的睫毛極長,瞳仁清亮幽黑,上唇尖兒微微上翹,顯得人中極深。 兩人本來是坐在肖純房間的地板上,相對盤膝而坐,在她受到突如其來的反擊時,她差點仰面摔倒,他拉她拉得可能有點太用力,把她拉到了他懷里。 姬云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肖純又急切地問了一次,“你有沒有事?” 姬云搖搖頭。他唇齒間呼出的熱氣,弄得她不知哪里有點癢癢的。 “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肖純有點急,抱著她的雙臂又收緊了點。 姬云突然臉頰一熱,忍不住輕輕掙扎一下。 肖純跟著他那個部隊爹,從小就有健身的習慣,因此本來就比同齡少年結實。姬云教授了他鍛肌伐骨的法門之后他又練得挺勤奮,現(xiàn)在雖然臉還是帶點稚氣的少年樣,可是身材早就更接近于健美的年輕男子。 兩人在室內也就只穿一件單衣,隔著薄薄的襯衫,姬云覺得這個年輕男孩手臂、胸腹的肌rou像是會發(fā)燙一樣。 姬云一掙扎,肖純趕緊放開她,臉又紅了,似乎羞澀更甚于姬云。 他雙眼像惹禍了的小狗那樣烏溜溜的,“我……我剛才……我……我是……我不是……我……”他想要解釋,可是話沒說出一句囫圇的臉又紅了,而且是越來越紅,紅到連耳朵都快要變得透明了。 姬云默默不做聲,只盯著肖純的耳廓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享受看他這時的窘態(tài)。 于是,她皺了皺眉毛,忍不住嘴角一點點上翹。這時她十分確定了,自己就是挺享受的,這種從未體會過的,帶著點邪惡的促狹的隱秘快樂。 肖純正苦于無法解釋自己剛才怎么會突然反擊姬云的靈氣,看到她望著自己似笑非笑的樣子,滿腔的尷尬、羞赧一下子變成了年輕男孩的沖動,雙臂一張,抱住了姬云。 姬云剛想要掙扎,肖純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笑著說,“別動!”他說著,把自己早已guntang的一側臉頰貼在姬云臉上,還輕輕蹭了蹭。 姬云先是懵了一下子,隨后又覺得這種好像兩只貓還是兩只兔子蹭來蹭去的行為有些古怪。 古怪,但是還挺好玩的。 驚訝之余,她不得不有點羞恥地承認,除了古怪和好玩,還好像,有點,帶著點異樣的,舒適和快樂。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這樣對她。 在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么? 那人是誰?是她的父母么? 還是她師父? 還是肖純? 他上次來探班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不對,他那時候是用腦門敲了我腦門一下,并不是故意用鼻尖蹭我鼻尖…… 恍惚間,姬云覺得肖純的臉燙燙的,把她的臉也貼得燙了,還有,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么會去仔細嗅他身上散發(fā)的氣味,還細細在分辨這氣味中都有什么:并不算罕見的洗衣液和柔順劑香味,洗發(fā)水和沐浴液的香味,陽光味,可是混合在一起從肖純身上散發(fā)出來,就變成了一種獨特的氣味。 這時候,他又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告訴你為什么剛才我會那樣,可是,你得保證,不能討厭我,也不能瞧不起我?!?/br> 姬云無聲地點點頭,肖純把頭窩在她肩頸之間,像是對著樹洞訴說一個秘密那樣輕輕對著她的耳朵,用極快的語速、極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他一說完,立刻后退開,看著姬云。 這極快又極低的幾句話在姬云耳邊炸成了一片雷。 隔了幾秒鐘,她才懵懵地“啊……啊?!绷藘陕?。 肖純臉又紅了,抿緊嘴唇,眉心微蹙看著姬云。 姬云雖然前生從未對男女之事有什么興趣,但也知道天倫人和是怎么回事,更別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關于此事的各種信息到處都能看得到,就算是想躲都躲不開。 所以她微微一愣就聽明白了剛才肖純說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是當做普通常識閱讀到,還是由眼前這個俊美少年在她耳邊低聲訴說的,感受可大不相同。 最令姬云不滿的是,她沒想到,一想明白肖純趴在她耳邊小聲說的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之后,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用雙手捂住guntang的臉。 雖然來到了異世,修為也有元嬰變成了筑基,但仍一直以元嬰大能自居的姬云立即又被自己剛才這種“以手捂臉”的行為給氣到了! 怎么能這樣! 這樣一來,以后在弟子面前還有何為師的尊嚴可言?! 她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又深為肖純吐露的秘密感到羞窘,于是她忘了擯棄造成自我厭惡的“捂臉”姿態(tài),繼續(xù)捂著臉低著頭。 肖純從認識姬云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展現(xiàn)出這種小女孩的情態(tài),雖然雙手捂著臉,可是白玉似的耳垂和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紅暈。 他心臟上像有一根羽毛在輕輕搔動,這跟羽毛在他第一次在地鐵站遇到姬云時出現(xiàn),此后就停駐在心里了,和姬云相處時,有時它會突如其來出現(xiàn),不斷搔他心房中最為怕癢的那一片地方。 他握住姬云的一只手,見她沒有做出防備、厭惡的姿態(tài),也不掙脫他的手,頓時勇氣大盛,又湊近姬云一點,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你會生我的氣么?”他小聲問,又立即為自己辯護,“可做夢什么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真的沒做別的?!?/br> “你怎么了?” “你一直捂著臉熱不熱?” 他絮絮地說了好一會兒,姬云始終捂著臉不肯放手。 最后,肖純硬把她雙手拉開,用他那雙如鹿一樣純真無邪的眼睛逼著她和他對視,“你生氣了么?” 姬云第一次覺得難以和他對視,偏開臉不去看肖純,但是她也輕輕搖搖頭。 這能生氣么? 就像他說的,做夢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再說,他也確實沒對她有什么無禮的舉動。 唉唉唉,報應?。∵@都是報應啊,剛才還美滋滋地看著人家小少年害羞尷尬看得挺開心呢。這會兒輪到自己了,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姬云自嘲又自我批評了一會兒,重新拾起了尊嚴,正經(jīng)嚴肅地盤膝端坐,只是她還是半垂著眼睛,不和肖純對視。 肖純一看她這樣子,知道姬云確實沒生氣,高興之余小聲解釋,“我剛才,不是不愿意你放靈氣進來,只是……你的靈氣一到了這里,我就……”他臉紅紅的,又現(xiàn)出不久前姬云還覺得好玩的羞窘之態(tài)。 我就覺得是你在撫摸我…… 肖純咬咬嘴唇,還是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 不過現(xiàn)在姬云不再覺得好玩了。她完全明白肖純想說但是不敢說出來的是什么。 肖純的解釋她能理解,可是確實又讓她前所未有的羞澀,但她也知道,自己總不能一直不開口。 盡管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可一時半會兒姬云恢復不了以往那種宗師氣派了,她緩緩呼吸,半垂著頭,小聲說,“我也有不對。”我不該……是我忘了男女有別。 姬云一派的功法,紫府和丹田是存氣的重要位置。紫府在眉心之后,丹田在臍下二寸到三寸之間。 所以,肖純在她探查他紫府時并沒抵抗,可是,丹田這個位置嘛…… “我不該……”姬云臉紅了紅,突然之間,一些早已變成碎片的記憶又仿若潮水般涌上心頭。 姬云立刻知道,她的神魂又恢復了一點,恐怕又要經(jīng)歷一次痛苦的掙扎。 第一次,神魂修復時,姬云就像是在狂暴的怒濤中不斷被拍打的一葉孤舟,第二次,像是沉入冰冷的重水河流中隨波逐流,這一次,不知會是什么樣的感受。 她寧心靜氣,嚴陣以待。 出乎她意料,這一次,隨著各種記憶的殘片而來的,既不是能狂風暴雨,也不是冰冷的漩渦,她感到全身像是被浸泡在溫泉水中,說不出的舒適,可是這種舒適又讓她暗暗心驚,仿佛其中蟄伏著某種她從未見識過的危機,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身體每一塊肌rou都漸漸變得酸軟,同時似乎有種光滑柔膩的物質在肌理之間,皮膚下面,甚至靈脈、丹田、紫府等等首腦之處游來游去,在她想要凝神抵御時又消失無蹤,從身體另一處鉆出來。 姬云大驚,這次的兇險非比尋常。 同時,她心中也清楚地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戰(zhàn)斗,無人可以幫她。 于是,她只能像以往每次一樣,硬扛。 ☆、第69章 最危急的時刻 各種各樣記憶的碎片化為片片英華, 仿佛紛紛花雨不停飄落。 有些是極瑣碎的, 看似毫無意義, 一陣縹緲的簫聲,被風吹動快速翻動的書頁, 一段照在紗帳上的月光和竹影,衣袖上精美的織紋,水火貂貂毛領子被寒風吹起的絨毛蹭在臉上的微癢感…… 有的是亦真亦幻的片段。 姬云看到八、九歲的自己坐在一個花園里盤膝打坐,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有人站在她背后,遞給她一顆大桃子。 她接過桃子,微笑著回頭, 看到背后的人是師父。 繽紛落英在風中形成一個漩渦, 變成了她筑基成功的時刻。師父握著她的手, 垂眸凝望她,笑得欣慰驕傲, “你將成為我最得意的弟子……” 對啊……自己前生也是這個年紀筑基, 從她幼年入師門起, 直到她金丹大成,每次境界突破, 都是如此接受師父靈氣查看。 她從未覺得有所不妥,所以,和肖純相處時才會不知不覺也用了同樣的方式。 直到金丹后期,師父說已經(jīng)對她徹底放心了,從此沒有再親自用靈氣查看她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