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loves fire heats water》全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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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3日 「我不是個可靠的人……將來,是否能夠不作為你們的累贅,殊難確知。胡 德卿……我自是知道身為常人,在智計,戰(zhàn)術(shù)上,恐怕均不能和胡德卿相提并論。 若我將來犯下任何錯誤,請務(wù)必直言糾正,我無有不從。只是交戰(zhàn)應(yīng)敵之時,軍 令如山……不可稍有違背,屆時如有違逆之處,多有得罪?!?/br>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最為親近,心心念念的,指揮官的聲音。 金發(fā)的少女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見白色微光里男人的背影。穿戴著 全套整齊的提督服,身姿纖瘦挺拔,容顏也足以稱為清秀俊朗,只是,行事之間, 往往拘謹(jǐn)多過自信,大約,這也是新人提督難以避免的通病。 那個時候………自己回答了什么呢? ……無論現(xiàn)在還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回答都不會變。 「請別說這樣的話,能夠與您共事是一種榮幸。要來一杯紅茶嗎,指揮官?」 ……那之后,他就真的帶著拘謹(jǐn)?shù)奈⑿Γ妥约汗餐碛昧藘杀t茶。 能夠和他共事,對于任何艦?zāi)锒远际且环N榮幸吧。 畢竟,即便從天生麗質(zhì)的艦?zāi)飩兊难酃鈦碚f,都是優(yōu)秀到足以讓人憑空感覺 「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的程度。 而他在遇見自己……遇見他建造出的第一個艦?zāi)锏臅r候,說出的話語,自然, 其中也全部都是自謙之詞。 只是,似乎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認(rèn)為這份自謙是合情合理的,這甚至讓胡德 稍微有些惱火。 又有哪個艦?zāi)飼粸樽约旱奶岫蕉湴聊?,更何況他本就是足以讓任何心儀 于他的女子都感到驕傲的青年人。 心儀于他…… 想到這里,本就臉皮較薄的少女,臉頰又泛起了紅暈。 「指揮官閣下……他給了我戒指呢。」 意識到此刻自己正處于夢中,胡德無聲地?fù)崦约旱臒o名指。 那是很久以前,在某一場戰(zhàn)役勝利之后,自己向他提出的要求。他翻來覆去 地告訴自己,如果是因為「激動」的話,可以再考慮一下也沒問題………可是, 最終,自己還是略帶點強硬地要到了這枚戒指。 誓約更多的是種儀式。在自己之前,提督的初始艦螢火蟲早已得到過誓約之 戒,那之后其他的不少姐妹也因為戰(zhàn)功而拿到了戒指………只是,無論是自己還 是其他人,提督都沒有進(jìn)行過逾距之舉;大約,是意識到自己無疑不能同時和兩 個艦?zāi)镉袝崦林榘伞?/br> 可是,艦?zāi)锉揪筒煌谌祟悺f兩女共侍一夫,便是再多數(shù)倍,她也自 是心甘情愿。但知道指揮官心中如此重視她們,若說不感到心情愉快,是不可能 的。 但在這份心情愉快之中,還潛藏著些恐懼。 若是他便一直這樣,不來觸碰自己……那自己又要怎么辦呢? 想到這里,盡管知道此時自己仍舊身處夢中,眼前的男人也不過是幻影,還 是忍不住向著他伸出手去。 「喵……」 不可思議的是,男人卻回過頭,熟悉的面孔里,發(fā)出了古怪的聲音,在這份 違和感中,胡德睜開了眼睛。 ———————————————— 生姜正趴在自己的臉頰上,貓拳輕輕拍打著金發(fā)少女的腦袋,就像是在抱怨 著自己睡過頭了一般,魚餅則蹲坐在床頭柜上,見到胡德睜開眼睛,便用貓爪將 床頭柜上的眼鏡推落在床。 胡德戴上眼鏡,周遭模糊的世界逐漸清晰起來——這時,她方才想起,今天 是格外重要的日子。 便在昨日,自己,密蘇里小姐,還有另外的幾位姐妹,共同出擊,擊潰了盤 踞在海峽之中的深海艦隊。那些深海艦?zāi)锱炑b格外強大,論起單打獨斗,絕不比 幾位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艦?zāi)锔?,但提督指揮精妙,更兼艦?zāi)飩冏鲬?zhàn)長久,配合如臂指 使,一舉便得成功。 而后提督在海峽對側(cè)又設(shè)置了一支以列克星敦太太為首的航空隊,在深海艦 隊潰散后,以一輪完美的制空打擊,給這條重要的商路帶來了短暫的安寧。 如若天長日久,深海之中自然會再生出強敵………只是此刻,她們也終于可 以享受不少時日的安寧時光了。 但今天,最為重要的無疑是和姐妹們一起舉行的慶功會。按照之前的約定, 指揮官在勝利之后也會發(fā)表演講——想到這里,胡德那優(yōu)美的臉頰上也露出了一 絲微笑,旋即,又為了要挑選怎樣的衣裝而稍稍困擾起來。 慶功宴上,不知道指揮官會不會喝酒呢?如果會的話,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在 飲至微醺之后,向著指揮官提出在外面稍稍逛一逛的邀約…… 只是想到這里,那眼鏡片 下的優(yōu)美瞳孔,已然多了三分期待,她一向沉靜, 艦?zāi)锾焐愘|(zhì)之下,也無需涂脂抹粉,此刻在認(rèn)真梳妝打扮一番后,對鏡自視, 想到接下來或許能和提督共處,臉頰泛起微紅,眼神與鏡子中的自己微一相視, 旋即挪開,顧盼之間,別有一番俏麗的風(fēng)味。 「這樣子一定沒問題了——」 最后,指尖滑過在清洗之后仍舊微微濕潤的秀發(fā),文學(xué)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 微笑,若說表達(dá)愛意前的化妝是準(zhǔn)備決斗用的武器,那她已然甲仗齊備。 ——只是,就像是那句「胡德的實力不含水分」的調(diào)侃言辭一般,胡德的幸 運程度,則是實打?qū)嵉臎]有半分干貨,全是水分。 換句話說,就是格外不幸。 ———————————————— 「以上,在下一次的戰(zhàn)斗之前,還請盡情享受閑暇時光?!?/br> 就像是「享受閑暇時光」的人們之中,并不包括提督自己一般,在進(jìn)行了格 外詳盡的報告,夸獎了出戰(zhàn)的所有人之后,又隱晦地批評了一些過于弄險的艦?zāi)?/br> 們之后,提督微微頷首,便從慶功宴上轉(zhuǎn)了開去。 他就連一點都沒有參加慶功宴的想法,明明這已經(jīng)是鎮(zhèn)守府建立的數(shù)年來最 為完美的一場勝利。 「主人他……唉?!?/br> 帶著憂慮神色的艦?zāi)?,并不僅僅只有她一個。倒不如說,在座幾乎所有的艦 娘,都因提督并不與她們共同參加宴席而有些不滿。 可是,她們又都未能伸手阻攔住提督,畢竟,他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 「我做些茶點去看看主人吧,他把自己逼得有些過分了?!?/br> 但艦?zāi)飩兛倸w多數(shù)是樂天派,更兼勝利之喜,很快便又玩鬧起來。 在英系艦?zāi)锏淖?,仍舊穿著一身維多利亞式女仆裝的聲望略帶些憂慮地 對胡德出聲,胡德只是伸出一只纖手,按住了女仆長的手臂。 「沒關(guān)系,交給我?!?/br> 金發(fā)少女扶了一下眼鏡。 作為下午茶的一部分,她懂得如何制作茶點,但自然不能做得如同女仆長那 樣完美無缺,與逸仙等精擅廚藝的艦?zāi)锵噍^,更是大有不及??墒牵齾s覺得, 如果只是找些現(xiàn)成的茶點送去,便在最為重要的地方有了缺失。 就像是她的實力不含水分一樣,她的愛意也絕不應(yīng)該含水分。 ———————————————— 「指揮官,我進(jìn)來了哦。」 用手肘勉為其難地按響門鈴。只是托著裝有奶油松餅的紅茶茶盤而已,少女 的動作卻晃晃悠悠,畢竟過往并沒有做過女仆相關(guān)的事情。 然而,她還是一直等到房間里那個熟悉的聲音回答了「請進(jìn)」,方才托著茶 盤小心翼翼地走入。 辦公室如同自己上一次到來時那樣,一絲不茍,除了衣帽架上掛著的軍裝外 套和軍帽之外,幾乎完全沒有人生活的氣息,無論文件夾還是書籍,均碼放得格 外整齊,仿佛如同尺子量過一般,男人的腰際也是筆挺的,襯衫的風(fēng)紀(jì)扣扣得規(guī) 規(guī)矩矩。 君子慎獨,無疑眼前的男人做得比絕大多數(shù)自稱君子的人要好得多,想到這 里,金發(fā)少女的心中再度涌上了一份暖意,將那放著紅茶茶壺,茶杯與一盤剛剛 烤制好,仍舊溫?zé)岬乃娠灥耐斜P放在了整潔的桌面上。 「指揮官,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雖然有不少重要的工作,但現(xiàn)在和大家一起歡 慶,分享大家的喜悅更重要吧?即便是螺絲有時也要放松呢。」 男人看向自己,又看向松餅,眼神中帶著不解和感謝的情緒,努力控制住自 己想向他傾吐愛意的心情,金發(fā)少女開口,卻是無可辯駁的正論。 「我覺得……女性之間玩樂,恐怕提督呆在身邊,總會覺得不太對勁吧。」 男人苦笑了一下,「正好,向總督府提交的報告,現(xiàn)在還沒有寫完,還需要再過 一會,才能傳真到加納里亞斯小姐那里打印出來,胡德卿,拜托你之后回宴席上 時,讓加納里亞斯小姐在宴會結(jié)束后去趟打印室。那之后,因為明天要和桑提女 士見面商量通過鎮(zhèn)守府的油船航線的緣故,今天晚上有必要寫些接待時的套詞… …」 講到這里,男人的眼神漸漸低下,顯得有些落寞。 一時之間,胡德想要說什么,卻難以說出口,只得點點頭。 「對不起,胡德卿。我不是那種能隨心所欲地做出慷慨激昂的演說的提督, 多數(shù)演說,我都需要先準(zhǔn)備套詞,有時還要圈畫出停頓和頓挫來……大概作為提 督我還遠(yuǎn)不稱職吧?!?/br> 這樣講著,提督轉(zhuǎn)回頭向電腦屏幕,飛快地敲擊出幾行文字,又仿佛覺得不 滿意而刪節(jié)了幾個詞。 「不,世上再沒有比你更好的指揮官了?!?/br> ——無 形的壓力,在此刻如同黏稠的泥沼一般,令胡德的情緒也逐漸低沉起 來。大約是因為簽訂了誓約的緣故吧,盡管只有一點點,那份比起自謙更近似于 自卑的情感,也稍稍傳遞到了胡德的腦海中。 就像是要將這份負(fù)面情感猛地甩出腦袋一般,胡德捏緊拳頭,修長的指甲陷 入柔軟的手心之中,僅僅是那份遠(yuǎn)超常人的教養(yǎng)讓她沒有大喊出聲。 「是嗎……?你能這么想我很開心?!固岫娇嘈α艘幌?,既不反駁也不認(rèn)可, 「我能嘗嘗那個嗎?」 「那個……請盡情享用?!?/br> 因為剛剛的聲音太過激烈,胡德低下頭,不敢直視指揮官,只是從垂落的金 色劉海里看著男人啃咬松餅的姿態(tài),此刻,男人已經(jīng)把松餅?zāi)昧诉^去。 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評價…… 看起來似乎的確稍微有些餓了,青年人專注地將那涂著奶油的松餅用叉子叉 起送進(jìn)口中,眼神也暫且從電腦屏幕上挪了開去。 人總是不會拒絕甜食的——看著提督蒼白的臉上彎起一絲笑意,胡德只感覺 自己被那個笑容治愈了。 「胡德卿,是你手制的松餅嗎?那真是太感謝了?!?/br> 片刻,將第一塊松餅吃完,提督喝了一口紅茶。對如何搭配紅茶,胡德還是 稍有自信的——只是,生怕提督會因為不合口味而感到不滿,在準(zhǔn)備松餅的時候 纏著仍在廚房里忙前忙后,沒有立刻參加宴會的反擊,問了老半天。 不過,看到提督嘴角露出的笑意,胡德總算感覺這一切都有了回報。 「我吃飽了?!?/br> 提督短暫地合起手掌,將裝著松餅的盤子放在桌上,此刻盤子里只剩下一些 殘存的奶油與餅皮,而一旁的紅茶杯里仍舊冒著淡淡的熱氣。 青年人吃得很仔細(xì),但即便如此,因為松餅上沾滿了奶油,完全不沾上是不 可能的——只是一點點的程度,因此即便是提督這樣細(xì)致的人也沒有發(fā)覺。 「謝謝你,胡德卿,接下來應(yīng)該還能再繼續(xù)工作一段時間……回去的時候請 幫我通知聲望小姐,晚上沒必要為我送餐了,難得的勝利日,接下來的假期里她 也應(yīng)該早些休息或者去和朋友們玩玩?!?/br> 那,指揮官你呢——胡德的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可是,隨即,她的聲音 變得輕且溫柔,就像是抓住了某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又像是在夢中終于鼓起了勇 氣。 「指揮官,嘴角沾上奶油了?!?/br> 聲音很輕。 青年人伸出一只手向旁邊的抽紙盒子,卻被胡德輕輕按住,另一只手則扶住 了提督的臉頰。 然后,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胡德閉上眼睛,嘴唇飛快地向著青年人的嘴唇吻 了下去,僅僅是瞬間的接觸之后,唇分。 并非嘴唇對嘴唇的親吻,而是輕啄唇角的程度,可是無疑,是對上下級,戰(zhàn) 友,亦或者友人而言,都過分親近了的距離。 提督似乎也顯得有些尷尬,飛快地轉(zhuǎn)過了臉,不去看胡德,而金發(fā)少女的腦 袋垂得更低,就像是要鉆進(jìn)辦公室的地板中——如此尷尬的情景持續(xù)了近乎一個 呼吸的時間,提督的手仍舊抓著那張紙巾,而胡德的手則慌慌張張地從提督的身 上挪開,拘謹(jǐn)?shù)亟化B在小腹上。 「………指揮官?」 過了片刻,胡德方才出聲,聲音緊張到幾乎變了調(diào)。 「出去走走吧,指揮官不該一直悶在房間里……就算是討厭聚會的喧鬧也好, 指揮官也該趁著這種難得的時機放松一下?!?/br> 「可是——」 提督還想說些什么,但胡德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牽起提督仍舊放在桌上的 手,盡管如此,一向恬靜沉默的文學(xué)少女,畢竟沒有如同書中的主角般,握住戀 人的手一起飛跑的勇氣,兩人便維持著這種十指相扣的姿態(tài),直到提督安慰般出 聲。 「既然胡德卿這么說了,那如果你不嫌棄的話?!?/br> 他松開了胡德的手,拿起外套扣在身上,然后扣上外套的每一顆紐扣,穿衣 鏡中男人的神態(tài)顯得莊重而嚴(yán)肅,就像他每一次在艦?zāi)飩兠媲爸v話般。 在鏡子的死角處,提督所沒有看見的是,戴著眼鏡的金發(fā)少女如同收藏珍貴 的寶物一般,用另一只纖手包裹住仍舊汗津津的,剛剛與提督相牽的手掌,仿佛 仍舊貪戀著那份溫暖。 「要去哪里呢?」 ——過了片刻,兩人站在了門外,房間的門自動鎖閉。 提督的眼神里有些歉意,如果提前提出邀約,他大概會事先做好計劃……可 是,那就變成另一項必須執(zhí)行下去的任務(wù)了。 他很關(guān)心姐妹們的生活,如果是「必須由他來做才能讓姐妹們開心的任務(wù)」 的話,他會努力做,甚至?xí)龅暮芎谩?/br>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胡德一點也不喜歡那樣。 「去山里看看吧?」胡德笑了笑?!钢笓]官以前去過嗎?」 過去港區(qū)尚且沒有建立的時候,為了防御深海的攻勢,山中建立了防空洞和 岸炮,為了防備深海艦?zāi)飩儗﹃懙氐娜肭?,這些設(shè)施都埋藏在厚厚的山體里。 只不過,港區(qū)建立已有數(shù)年之久,深海艦隊不再能夠踏入港區(qū)領(lǐng)海半步,自 然這些設(shè)施也都廢棄了,作為驅(qū)逐艦們玩耍踏青的地方和城里的孩子出門遠(yuǎn)足的 地方,倒是正合適。 提督搖了搖頭。 「那,就帶著提督去看看好了——」 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胡德輕輕牽了一下提督的衣角??墒?,僅僅是 這種程度的接觸,本就羞澀的文學(xué)少女,臉頰便又更加紅了三分。 ——必須,鼓起勇氣才行。 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后,保持著大約兩步的距離,向著港區(qū)外圍走去,順著 港區(qū)的東大門,可以從翻修過的山路一直走到山上。只是,這次胡德偏偏不想這 么做。 想要讓指揮官留下回憶。 就算有一點也好,想要分散掉指揮官的壓力。 哪怕僅有渺茫的期望,想要以戀人的身份,和指揮官一起度過…… 很快,兩人來到了港區(qū)的一處側(cè)門,這是港區(qū)擴建前的一處殘跡,一直都鎖 閉著,現(xiàn)在整扇鋼鐵制造的柵欄門都有些生銹,周遭的小路上也蔓生了野草。 「從這么偏的地方上山比較難吧?!?/br> 提督微微瞇起眼睛,他對于港區(qū)周圍的地勢相當(dāng)熟悉。 「——只管跟我來就好了,指揮官。」 腦海中滿溢著各式各樣的感情,胡德只是對青年人低聲說。 小路走起來并不算輕松,當(dāng)兩人終于爬上山頂時,最后一縷陽光也剛好從地 平線上消失,遠(yuǎn)處港區(qū)的燈塔亮起燈光,一片安穩(wěn)靜寂的姿態(tài)。 穿過一片樹林,便能夠到達(dá)另一側(cè)的山頂——如果從東大門沿路向上走去, 則能夠很輕松的抵達(dá)那里。 大多數(shù)艦?zāi)锒紡奈磥磉^此地。此刻,明月從另一側(cè)的地平線上已升至半空中, 映襯出無數(shù)璀璨的星點,在山頂上的小池塘中折射出破碎的星光。 很難想象此地竟然還有著一小片池塘。池水被圍繞在樹林之中,并順著石縫 向下蜿蜒流淌而去,發(fā)出悅耳的輕聲,與周遭的蟬鳴聲匯成一體。 都說建筑的技巧足以巧奪天工,然而,自然的精工又豈是人手所能巧奪的? 「真是漂亮的地方?!?/br>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美景,也未能讓提督的拘謹(jǐn)放松下來。 「天很熱呢。您也是這么感覺的吧?」 此刻不過是春夏之交,尚且沒有熱到不愿行動的地步,但一路爬山上來,兩 人的身體都已經(jīng)微微見汗。 胡德找到了一處巖石,整理了一下裙擺,方才慢慢坐下。 旋即,如同變魔術(shù)般,少女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巾,在地下展開鋪平,旋 即向著提督拍了拍,男人便也坐在了胡德旁邊。 從巖石之上傳來了輕微的涼意,可是在肩膀相碰,感到了身側(cè)男人的體溫時, 胡德感受到自己的體溫,甚至比起坐下之前,還要更加升高起來。 為了將這份反常的溫度降低,胡德慢慢地脫掉了鞋子,然后,是那一直穿著 的白色絲襪,旋即,伸直足趾。 呆在如此貼近自然的位置,文學(xué)少女感到仿佛自己的那份羞恥感也稍稍減輕 了,在空氣中,少女的足弓繃直,拇指與其他腳趾輕巧地彈動出美好的姿態(tài)。 隨即,她的足趾慢慢沒入水中,清涼卻并不刺骨的溫度令她稍微皺起眉頭, 然后,一雙腳終于全部探入了進(jìn)去,池塘中的小魚涌動著,輕輕啄著少女的足趾 與沒入水中的柔嫩腳掌,帶來輕微的麻癢感。 「指揮官也來試試吧?清涼的感覺很舒服哦?!?/br> 旋即,胡德的嘴角勾起笑容,輕輕碰了碰男人的肩膀。 「?!粫械狡婀謫??」 提督低聲吐槽了一句,可是,在胡德的眼神下,男人還是將那雙毛線襪和那 雙鞋子規(guī)規(guī)整整地放在巖石邊沿,然后,將褲腿卷高,腳掌沒入清涼的水中,很 快,同樣眾多的魚群包裹了男人的足趾,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觸的提督露出吃驚的 神色,看著提督吃驚的神態(tài),金發(fā)少女的臉上不禁也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兩人保持著片刻的沉默,就像是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也被這份清涼的泉水所 暫且冷卻了一般,提督雙手放在膝頭,低頭看著水面,而胡德在水面上稍稍滑動 著一雙玉足,端詳著自己的無名指末端,鉆石戒指倒映出清冷的月光。 「BynightonmybedIsoughthimwhommysoulloveth:Is ought him,butIfoundhimnot.(我夜間躺臥在床,思念我心中所愛,然則心中 所愛不見蹤影。)」 片刻之后,用如同歌唱的語調(diào),胡德輕聲吟誦起詩歌,據(jù)說是所羅門王所創(chuàng) 作的,詩篇之中的雅歌。 「?!?/br> 無疑,提督聽出了這如同歌唱般的語調(diào),青年人的眼神短暫地投向胡德的方 向,旋即局促地挪開。 「指揮官,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們說說為什么從來不愿意和我們一起 度過時光嗎?」 「Ifhebeawall,wewillbuilduponhisapaceofsilver:and ifhebeadoor,wewillinclosehiswithboardsofcedar.(他若是墻, 當(dāng)在他之上建造銀塔;他若是門,當(dāng)用香柏木板圍護他。)②」 ——男人同樣用雅歌對答。 那是對「尚未長成」的女孩所說出的話語,是指「即便是這些艦?zāi)?,在他?/br> 眼里,也仍舊是尚未長成」的嗎——「我認(rèn)為,我們已經(jīng)……指揮官?!?/br> 一時之間,胡德稍微有些惱火,但旋即又反應(yīng)了過來。 他說的并不是胡德或者其他艦?zāi)飩儭窃谡f他自己。 胡德伸出手,她的手掌并不像身側(cè)的青年人那樣修長而有力,但仍舊足以作 為依靠,她能夠感覺到那雙手上傳來的熱度,此刻,除了那份熱度之外,手指微 微地顫抖,顯然并非因為水太涼的緣故。 「我很害怕?!?/br> 提督停滯了片刻,就像是被少女的手指給予了勇氣那樣,他發(fā)出很低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是否正在被遷就著?!固岫剿伎剂似蹋雎曊f?!复蠹叶际?/br> 很優(yōu)秀的女孩……胡德卿,你甚至比其他人都還更加優(yōu)秀。如果在其他地方,在 港區(qū)之外,遇到你這樣的女性,大概我永遠(yuǎn)沒機會同你在一起,甚至連和你共事 都未必能做到吧。」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在心中大聲喊道,能夠成為提督的人本就是 人中之俊杰,更何況,艦?zāi)飩兊膲牧?xí)慣遠(yuǎn)遠(yuǎn)比看起來更多。 她也不免俗。 偶爾她也會在腦海里想,如果提督不是提督,而是正常人,他們在港區(qū)之外 相遇——那個時候,她是否仍舊會喜歡提督? 但很快,她便告訴自己,這樣的舉動是沒有意義的。 艦?zāi)飳⒂肋h(yuǎn)是艦?zāi)?,而艦?zāi)镆仓粫幸粋€提督。重要的并非她是否在其他情 況下也會喜歡上提督,而是在這一分,這一秒,在此地,她真真切切地眷戀著眼 前的青年人。 「所以我很害怕自己出現(xiàn)失誤。大家都很信任我,哪怕我讓某個人去斷后, 截?fù)羯詈?,最后放任她沉入海中,大概你們也會同意。可是正因為如此,我才?/br> 能犯下任何失誤,因為任何失誤都會讓我失去你們的信任……更加重要的是,會 失去我對自己的信任。」提督雙手握緊,胡德感受到那雙手上的溫度逐漸退去。 「……所以,我不敢和你們更深入的接觸。像我這樣不會說話的人,哪怕和大家 一同玩樂,大概比起賓主盡歡,更大的可能是鬧得不歡而散吧。」 「作為艦?zāi)?,你們遠(yuǎn)遠(yuǎn)比普通人優(yōu)秀。帶領(lǐng)你們的人,應(yīng)該是比你們更加優(yōu) 秀的人??墒?,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比普通人多看了點書,多花了些時間 在工作上,所以姑且表現(xiàn)得好些,但未來我的表現(xiàn)也許會變糟糕,那之后,你們 就會開始懷疑,是否我真的適合作為你們的提督……」 他沒能再說下去,因為金發(fā)的少女忽然側(cè)過身體,大大地張開雙臂,就如同 要令兩人合為一體般,雙手緊緊抱上提督的肩膀。 艦?zāi)锏牧α?,即便不憑借艦裝也相當(dāng)強大,提督試探性地掙脫了一下,在知 道自己不可能掙脫之后,他放松了身體,而胡德也稍稍放松了懷抱的用力程度。 「謝謝你,胡德卿?!固岫娇嘈?,「這作為安慰是相當(dāng)足夠了……也謝謝你 帶我來這里,景色很美。不過,現(xiàn)在是時候回去工作了?!?/br> 「您認(rèn)為我是為了安慰……才擁抱您的嗎?」 金發(fā)少女忽然略微抬高了聲音,過往的時光中,她曾經(jīng)讀過很多書,其中不 乏充滿詩意的優(yōu)美章句——可是此刻,沒有任何一行文字能夠?qū)⒋丝趟男那橥?/br> 整地展現(xiàn)出來。 所以,她按照自己的本心,用干澀,熱烈的語調(diào)出聲。 「我不在乎。您作為提督是否 卓越,作為指揮官是否充滿智慧,這些我都不 在乎……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姐妹在乎?!?/br> 胡德提高了聲音,用力環(huán)住提督的脖頸,貼在提督的臉頰上,貪婪地嗅著那 份氣息,混雜著沐浴露和洗發(fā)水氣味的,只屬于提督的氣息。 「我們想要的是指揮官……指揮官哪怕還很稚嫩,還很不成熟,只要有指揮 官就夠了。不僅是我這樣想,大家也都是這樣想?!?/br> 胡德的聲音里帶上微微的哭腔,提督想要扭過臉頰說些什么,可是,胡德用 力扳住青年人的臉,強迫他的眼神直視著自己,在足以清晰感覺到兩人的氣息的 距離,少女毫不退縮地出聲。 「所以……指揮官,沒有必要壓抑自己,覺得自己是不配和艦?zāi)锎粼谝黄?/br> 的提督……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只要指揮官呆在身邊,就會感到開心的存在。 指揮官變得卓越了我們會更開心,但哪怕指揮官比平均水平更低,只要身邊有指 揮官,我們都能繼續(xù)過下去,并且能過得很快樂?!?/br> 「可是……哪怕艦?zāi)锸谴粼谔岫脚赃吘蜁鞓菲饋淼拇嬖冢疫€是害怕自己 無法做得比其他的提督更好。」 看著少女那灼灼的眼神,提督的視線慌亂地游移著。 就連這種像個大男孩的部分,也讓胡德格外喜歡。 對不起……姐妹們,我要搶跑了。比起姐妹們,要更早的親吻指揮官,享受 指揮官的溫暖了。 「是嗎?原來指揮官是這么想的啊。」 讓自己的口氣冷靜下來,胡德的眼神仍舊毫不猶疑地直視著自己喜歡著的青 年人。 「那——指揮官,哪怕我之后遞交辭呈,您也覺得沒問題嗎?」 ——一瞬間,指揮官的身體仿佛遭到電擊般劇烈的縮緊,原本放在胡德肩膀 上的雙手忽然捏緊了,令她感到微微的疼痛。 「胡德,不,再想想……這個……」 看著陷入慌亂之中,甚至到了語無倫次地步的提督,胡德的雙眼微微瞇起, 旋即,整理著用作最后一擊的語言。 「……那么,指揮官。您的回答呢?您覺得因為您不是個合格的指揮官,所 以我們大家,都應(yīng)該離開您,去另謀高就嗎?還是說,哪怕您作為指揮官還不完 美,也希望大家都留在您身邊呢?」 回答甚至沒有猶豫,這一次,提督的眼神顯得格外篤定。 「我……想留在你們身邊,一直到……一直到我能夠昂首挺胸地站在你們面 前的時候……」 青年人低聲說。 「現(xiàn)在就可以了哦。來,指揮官,昂首挺胸?!?/br> 纖細(xì)的手腕繞過青年人的腋下,輕輕捋著提督的后背,讓身材纖細(xì)的青年人 坐直。 就像是長姐面對弟弟的感覺……只不過,如果世上的哪個地方有會做接下來 的事情的長姐的話,大概她作為家人一點也不合格吧。 不過,她,還有港區(qū)中的所有艦?zāi)铩胍?,都不僅僅是和提督作為【家 人】度過接下來的時光。 也許這是艦?zāi)飩儫o法避免的特質(zhì)吧。 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少女從巖石上撐起身體,親吻上身姿挺拔的青年人那抿 緊的嘴唇。 「咕啾……啾……啾?!?/br> ——第一次親吻如同蜻蜓點水,第二次的吻則是長久的嘴唇相觸。 然后是第三次的吻,舌尖試探性地描繪著男人的唇線,就連胡德自己也沒有 料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大膽……可是,就像是身體自作主張地,為自己有多么大 膽做出證明一般,僅僅是稍稍離開嘴唇吸取空氣之后,第四次的吻,那帶著紅茶 香氣的舌尖,便一口氣侵入了男人的嘴唇。 瞬間的愣神之后,提督做出了熱烈的回應(yīng)。兩人都向著對方側(cè)過身體——持 續(xù)的交吻逐漸變得更加熱烈,然后,是手指的相互撫摸,直到十指相扣。 「指揮官……啾……就這樣………再多親一下……」 ——甚至,連自己也沒有料到,僅僅是初吻便如此熱烈。 大概,指揮官一直積攢著吧。 他是個正常的青年,倒不如說,正是血氣方剛,欲望強烈的年紀(jì)。但因為畏 懼艦?zāi)飩冇憛捵约?,便一直一直地這樣壓抑著………大概對于提督來說,沒有比 這更加糟糕的酷刑了吧。 感受到提督的手指放上自己的肩膀,然后,隔著自己的衣裝描繪著那份優(yōu)美 的曲線,胡德因為那份刺激,而輕輕活動著嬌軀…… 然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兩人的身體傾側(cè)向?qū)Ψ降姆较颍缓?,距離巖石的邊沿越來越近,而胡德最 后的扭動打破了兩人身軀的平衡,伴隨著兩聲驚叫,提督下意識地將胡德向岸上 推去,而瞬間的慌亂之中,金發(fā)少女也沒能具現(xiàn)出自 己的艦裝…… 一陣掙扎之后,兩人站在接近胸口的深水中,無論是金色的發(fā)絲,還是提督 的黑發(fā),此刻都沾滿了水珠,兩人原本筆挺的衣裝,也變得水淋淋的。 「對不起……得意忘形了。」 「抱歉,胡德卿……那個,不該隨便亂摸的……」 兩人的眼光望向彼此那狼狽不堪的姿態(tài),胡德也不顧此刻衣裝上早已被水浸 透,勾勒出其中胸罩系帶的顏色,便忙不迭地道歉,卻在同時聽到了提督那格外 尷尬的道歉聲。 兩人的目光望向彼此,過了仿佛永恒漫長般的瞬間,那份尷尬的氣氛崩潰, 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周遭,那些小巧的魚不住地碰撞著在水中站直的一對戀人,就像是被他們的 笑聲所嚇到了一般,不斷躍出水面。 只是,這一切都暫且被兩人拋到了腦后,就在水中,兩人的嘴唇再一次,再 一次地相互貼合,每一次貼合都想著「這是最后一次」,可是,那一雙不住親吻 交纏的唇,卻遲遲沒有分開。 Lovesfireheatswater,watercoolsnotlove.③ ———————————————— 「總之,先去我的宿舍那里吧……襯衫什么的,提督的尺寸以前也曾經(jīng)記過, 姑且還準(zhǔn)備了一件………其他的衣物只好努力快些烘干了?!?/br> ——兩人走在港區(qū)里。此刻天色已晚,大多數(shù)的艦?zāi)飩円呀?jīng)結(jié)束了慶祝活動, 三三兩兩回家,享受接下來直到下一次戰(zhàn)役為止的長假,而少數(shù)輪值的艦?zāi)铮?/br> 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此刻,萬籟俱寂,衣衫上仍舊滴著水的兩人,就像是 不忍破壞這份寂靜一般,用只有彼此能夠聽清的聲音對談。 「真細(xì)心啊……能為我準(zhǔn)備這件襯衫真是太好了。」 提督低聲說,胡德的臉頰微微一紅。 「我……我一直期待著,會有這樣的一個時候?!?/br> 剛剛那一通激烈的表白,已然窮盡了她的勇氣,此刻,她又恢復(fù)到了過去那 個矜持,略微有些膽怯的文學(xué)少女的模樣。 「是嗎?那希望接下來這樣的時候能多一點?!?/br> 就像是總算解開了心結(jié)一般,提督在胡德的面前,也少了幾分拘謹(jǐn)。 即便還沒有到正常的戀人相處的地步,但相較于過往,金發(fā)少女已然感到了 近乎心花怒放的幸福,甚至連踏著的步子都仿佛漂浮在云端。 「不……不是說那種事!指揮官,色……」 盡管發(fā)出嗔怪的聲音,但就算是榆木腦袋也能看出胡德實際上早已心旌神搖, 絲毫沒有任何動怒的表示。 「那,今天不行?」 ——面對下一個玩笑,胡德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蒸干,連濕透的衣服在 夜風(fēng)中微微發(fā)冷的感受,也一時之間被忽略了。 「不行……總之先去洗澡……會,會感冒的——」 胡德的聲音慌亂,就像是為了從青年人面前逃開那樣,加快了腳步。 ———————————————— 生平第一次踏入女孩子的閨房,提督感到有些慌亂。 就如同任何一位文學(xué)少女一樣,閨房之中有一張舒適的扶手椅,以及放著華 麗的臺燈的書桌,書桌周圍則被書架所包圍,書房之外的客房中則放置著茶具與 簡單的茶點,那是胡德的另一個愛好。生姜和魚餅就像是家庭的主人一般蹲坐在 茶幾上,見到提督和胡德走近,只有生姜的鼻頭動了動,喵了一聲,仿佛從兩人 身上聞到了魚的味道。 「那個,指揮官,就先去洗澡吧……我去找下衣服和烘干用的東西……」 少女的臉頰泛起紅暈,推著仍舊濕淋淋的提督走進(jìn)浴室。 「還是胡德先洗比較好,我是男性,稍微冷一點沒什么——」 盡管如此,但提督本就不是格外強壯的類型,身體也稍微抖了一下,所以使 得這句話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帥氣。 「指揮官是男性沒錯,可我是艦?zāi)锇 ?/br> 胡德看起來情況倒是要好不少。畢竟在海上被風(fēng)浪打濕的情況總歸是有的, 艦?zāi)锏纳眢w強于人類,也鮮少會感冒。 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胡德將提督推進(jìn)了浴室的門,隨后將浴室門虛掩 著,直到提督聽話地將一件件衣物遞出來,其上仍舊殘留著體溫。 除了體溫之外,大概還殘留著提督的氣味……一瞬間,認(rèn)真地想著該不該聞 一聞那套衣裝,旋即收起這份心態(tài)。 伴隨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胡德將這些衣服整理好,放進(jìn)了烘干機里,萬幸 的是水質(zhì)格外清澈,不至于沾上水草和藻類。 其實,相較于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在此地等待而言,她還是更想要走進(jìn)浴室里, 就這樣………就像這樣,去和 提督一起度過。 看起來,提督一直壓抑著欲望,壓抑得相當(dāng)辛苦……既然如此,作為他的婚 艦,幫他解決,并不能算是一種罪惡吧? 可是,還不行,至少不是現(xiàn)在。 胡德將衣裝放進(jìn)烘干機里,然后將自己濕淋淋,勾勒出曲線的裙裝也脫掉, 放在烘干機的旁邊,感受著機器中散發(fā)出的熱度。 指揮官,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婚艦。 讓指揮官改變這件事,也不能只依靠自己一個人。 盡管自己也有想要獨占指揮官的念頭……可如果依靠這種偷跑的辦法戰(zhàn)勝其 他姐妹們,獨占指揮官,那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大家……都絕不會感到甘心。 所以,趁著自己還能控制住自己,讓指揮官去晚宴上好了——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 到了散場的時候,可是,大概還是會有幾位姐妹留在那里,想讓提督敞開心扉, 大概,那會是最好的時機…… 「胡德,我洗好了?!?/br> 青年人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除了內(nèi)褲之外,僅僅只穿著一件襯衫,胡德飛快 地挪開了眼神。 「我……我是在這里等,還是………」 一瞬間想要說出「就在這里等」的胡德,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提高了聲音。 「指揮官,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旋即,她一口氣沖進(jìn)了浴室里,關(guān)上了門,所以,連聲音也變得悶悶的。 「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姐妹們……她們都在等待著指揮官哦?!?/br> 胡德低聲說道,但提督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們因為指揮官一直和她們保持著距離,不知道有多難過……雖然慶祝會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她們大概還是會等在那里,等提督出來見她們,和她們一起度過 慶?;顒拥目赡苄浴V笓]官應(yīng)該去見她們,然后至少也要對她們表示感謝……用 對我一樣的方式?!?/br> 「?!侨绻麤]有人呢?」 「如果……如果姐妹們真的都走了,那……那個時候,指揮官就,就來我這 里……」 ——最后,仍舊矜持且猶疑的聲線,變得溫柔了起來,大概,這才是她的真 正心情吧。 「趕快去吧,指揮官,女孩子洗澡要很久的!」 旋即,因為自己剛剛的話語感到羞恥,胡德提高了聲音。 ———————————————— 「結(jié)果,司令官還是沒來參加慶祝會呢?!?/br> 列克星敦將亞麻色的長發(fā)簡單地系成馬尾,幫助聲望收拾著桌上的茶杯和碗。 此外,還有小口小口啃咬著作為果盤的西瓜的赤城,不可思議的是旁邊還放著一 個完全沒動過的果盤。 一個說著要給聲望幫忙,一個說著要把剩下的果盤吃完,兩位擁有提督的婚 戒的少女留在了此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慶祝會的大廳里。 其實,以聲望的清理效率,早就該清理完了——但她只是慢慢地晃動著掃帚, 將果皮與瓜子殼清掃成小小的一堆,卻遲遲沒有拿來簸箕。 盡管嘴上不說,但仍舊停留在大廳里的三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 如果提督也要來參加慶祝會的話…… 哪怕他因為工作而忙到再晚,她們也該留在這里,為提督做最低限度的慶祝。 盡管知道去工作不過是借口,他只是在單方面地拒絕著和艦?zāi)锏纳钊虢煌?/br> 但婚艦們的心,遠(yuǎn)遠(yuǎn)不會因為這份疏遠(yuǎn)就改變。 只不過,還是會感到難過,小小的,帶著幾分酸楚的情緒。 「?!膊恢篮虑溆袥]有送茶點給他……之后我再送些給主人吧?!?/br> 聲望低語著,雙手拄著掃帚,過了片刻,方才將這最后的一堆垃圾收進(jìn)簸箕, 而與此同時,列克星敦也將最后的一摞盤子疊了起來。 「大概提督不會來了……結(jié)果,總是這樣?!?/br> 有些寂寞地看了一眼那仍舊放滿了的果盤,赤城拿起牙簽,伸向了一片菠蘿。 正在這時,大門響了一聲,三位女性的眼神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門口。 「提……提督……?」 已經(jīng)拿起了那根牙簽的赤城,最先注意到房門處的動靜,然后,提督的腳步 便走了過來,站在赤城的面前,彎下腰將那片菠蘿吃了下去,然后在狐耳少女震 驚的眼神中,一口氣抱住了她,輕輕蹭了蹭少女的臉頰,絲毫不顧她瞬間漲紅的 臉頰。 「等一下,那個是間,間,間接——」 ——并沒有意識到提督實際上已經(jīng)跟某人親過了相當(dāng)多的次數(shù)的赤城,因為 間接接吻而語無倫次。而提督只是露出一個微笑,便站起身,走向了一旁已然放 下了手中的杯子的列克星敦。 「居然給我留了果盤………真是太感謝了,赤城。還有太太……這種稱呼叫 起來還真是一點不習(xí)慣。總之………讓你們 一直等到這個時候,非常抱歉。」 列克星敦在和自己的meimei一起拿到婚戒的時候,用那份慣常的溫柔告訴提督, 作為妻子,就像是港區(qū)的大多數(shù)人那樣,稱呼她為太太就好……畢竟,即便是沒 有婚戒,她也總是以提督的左右手自居,作為秘書艦而做出了很多貢獻(xiàn)。 可是提督連一次也沒這么叫過,叫來叫去都還是那冷漠而生硬的「列克星敦 小姐」。 此刻聽見提督的這一聲太太,即便是一向溫婉大方的少女,臉頰也泛起了紅 暈。 「這種事情,如果司令官愿意,當(dāng)然等待多久都沒問題?!?/br> 她伸出手,回抱了一下提督。盡管格外期待著能夠再多擁抱一段時間……… 但在用力攬住少女的腰際,埋頭在亞麻色長發(fā)之中呼吸了一會那份芬芳之后,提 督便也同樣滿臉通紅地放開了她,這不禁讓她有些遺憾。 最后他轉(zhuǎn)向聲望,女仆長握著掃把的薄手套里,隱約可以看見那閃光的戒指。 「還有聲望……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這次的勝利,還有平常的很多事情 ……」 伸手環(huán)住少女的頭頸,一瞬間,女仆長的異色瞳中甚至有了幾分濕潤,而回 應(yīng)的聲調(diào),也因為欣喜和激動而稍稍變調(diào),這對于完美而瀟灑的女仆長而言,幾 乎算得上是罕見的奇跡。 「為了主人,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后,就像是意識到了自己做了多么羞恥的事情一樣,提督縮回了手,格外 尷尬地退了幾步。 只是,想要在三個艦?zāi)锩媲疤优艿南敕?,似乎并沒有任何實現(xiàn)的可能性。 「那個……就是忽然覺得,只是通過口頭感謝你們,是不行的?!?/br> 提督尷尬地?fù)现^,不知不覺地,赤城捧著果盤,列克星敦如同變魔術(shù)一般 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而聲望悄無聲息地堵住了自己向大門的退路。 「我們也要感謝司令官一直以來的照顧呢——所以,趁著現(xiàn)在,慶祝會應(yīng)該 還可以辦下去哦?!?/br> 「不,這個還是……」 司令官急忙阻止試圖打電話給大家的列克星敦,但隨即,聲望已經(jīng)伸出手, 將剛剛還開著的大門關(guān)上。 「不,是只有我們給主人做的慶祝會哦——列太太也來幫忙吧?慶祝會沒有 茶點可不行呢?!?/br> ——少女們的眼神中洋溢著喜悅。 如果一直以來都僅僅是在疏離之中度過,那么,就此習(xí)慣疏離也是自然而然 的??墒牵?dāng)眷戀的瓶中流出第一滴水時,其他的液體也會隨之涌出,這遠(yuǎn)遠(yuǎn)不 是人力所能控制。 既然如此,再多期待一點,也沒問題吧? ——三位少女的腦海中,閃過了不約而同的念頭。 而自然,這份磕磕絆絆的戀愛故事,在未來也還會繼續(xù)下去。 注釋:②:均出自,后者為化用,原句為「Ifshebea wall,wewillbuilduponherapaceofsilver:andifshebeadoor, wewillincloseherwithboardsofcedar.(原本是描述未成熟的少女,提 督以此句表明自己尚不成熟。)」 ③:出自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Soo154),標(biāo)題也化用自此詩中的一句。 「愛燒熱冷泉之水,泉水難冷卻愛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