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陳孟陽叫那懶懶一瞥惹得心思頓停,聽那聲音似乎是因為被打擾而不虞,不冷不淡地問是有何貴干。 “好歹喚一聲師傅,也該有點(diǎn)尊師重道的樣子罷?!标惷详柌唤髀兑唤z苦笑,不知何時起倆人相處就成了這樣,話雖如此卻沒有半點(diǎn)較真的意思,反而頗是享受謝蓁在他面前真性情的模樣。 謝蓁又是瞟了他一眼,眸中意思明了,哪兒涼快待哪兒去。 午后陽光傾灑庭院,少女神色慵懶迷離,在他眼中構(gòu)成旖旎風(fēng)光,竟是比過了世間萬物。陳孟陽思及尋來的目的,眸色一沉,溜過一抹暗芒:“萬稹既然心有所屬,絕不是良配,何況他還計劃險些傷你……” 謝蓁覷向他,等著下文。 “你若不想嫁,我有法子。” 謝蓁聞言稍稍起了幾分興致,一雙圓溜烏黑眼兒定定落在他身上,“什么法子?” 陳孟陽被那么瞧著,聲音不自覺染上一絲干緊,借著一絲風(fēng)流掩飾說道:“你我都未婚配,不如湊做一對?” 一對個……那臟字謝蓁忍著沒罵出口,什么破主意,指不定是因為記著上回自己坑他斷袖的事兒整自己,“別鬧,沒心情。” “……”陳孟陽怔愣,隨即從她臉上讀出意思,倏地啞然。恰好有人尋他而來,攬著他肩膀就往回帶,后頭解釋的話哽在喉嚨未來得及出口就被帶了回去。 謝蓁拄著下巴又是認(rèn)真地想了下,陳孟陽其實(shí)也不錯,依附將軍府生存的世家至少自個吃不了虧的,但思來想去,還是那人逗自己的可能比較大,于是作罷。趁著沒人正要癱開身子眼中陡的映入一抹頎長身影,嚇得差點(diǎn)從長椅上掉下來。 “宋宋宋——” 宋顯珩也不知為何自己會走來這里的,最后在心底作了借口是來看看梨妝,可偏生在瞧見這人時又停駐腳步,自然也就將方才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粗x蓁遲鈍樣子,在陳孟陽被人拽走之際心情莫名愉悅,只是未顯了臉上。 謝蓁順勢起身,瞧著那人一動不動,又沒聲響,便懷疑是自己喝醉生的錯覺,否則應(yīng)該在花廳的宋顯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宋顯珩聽不清她嘀咕了什么,就看到人搖晃著朝自己走來,幾乎撞到自己胸前,他看著那人小鴨子走路似的有趣竟也未躲開。 謝蓁看人未動更肯定這是幻覺,借酒生膽,站在了宋顯珩面前瞇著眼打量,午后暖陽傾瀉,覆上一層絨絨光纖,似乎一貫冷峻的線條都有柔和了下來,美好的讓她忍不住想要舔一舔。 “秀色可餐吶……”謝蓁瞇瞪著眼睛,嘴角噙上一絲壞笑,忍不住伸手想要挑宋顯珩的下巴。 美色醉人,暖風(fēng)輕送,恰好將她一語呢喃送到宋顯珩的耳邊。那樣的壞笑讓他的心陡的漏了一記,忽而憶起山谷中的晚上,竟有些心神不穩(wěn)。不必俯身都能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酒香,靨上紅粉,星眸生輝,獨(dú)獨(dú)映著自個的倒影…… “啊,抓住了!”愣怔的瞬間,她的手已擒住了他的下巴,他愣怔片刻,忽而回神,雙手握住她的手。 真實(shí)略帶冰涼的觸感——這是真的!陡的劃過腦海的靈光叫謝蓁嚇得瞪圓了眼,踉蹌退了一步,驚悚萬分地瞪著宋顯珩,她她她她剛才是調(diào)調(diào)調(diào)戲宋顯珩了?! ——被那么一嚇,想要如廁的念頭迫切地冒了出來,謝蓁瞬間繃直了身子板,折身飛快地扭著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窩粗長么,嘚瑟臉 謝蓁:臥槽,真的嚇尿了?。。?! 小宋:…… ☆、第46章 等前頭人都走了一抹瘦弱身影才樹叢后頭出來,緊咬著的嘴唇發(fā)白。之前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謝蓁和陳孟陽,謝蓁和宋顯珩……都是謝蓁,這些人通通都圍著謝蓁轉(zhuǎn)! 謝文香心里頭又嫉又恨,憑什么什么好處都讓謝蓁占了去,什么人都喜歡謝蓁!同樣是她爹的女兒,怎么她和謝蓁卻有這樣天差地別的不同? 陳孟陽……謝文香嘴里頭輕輕嚼著這三個字,愈發(fā)覺得心中酸澀難惹。她方才站在局外,怎么看不出陳孟陽眼底里對謝蓁的愛慕,他那一句戲言恐怕并不是真的戲言,而是……借著戲謔流露的真心話。 “謝蓁——”謝文香咬著牙渾渾噩噩的往前頭,她頭一回喜歡人,卻沒想到那人喜歡謝蓁,一腔少女懷春都被付之東流了去。那人明明已經(jīng)有了昭王,卻為何總是跟自己過不去?謝文香心里頭悲憤難當(dāng),一個人避開了人群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猛的一抬起頭,瞧見已經(jīng)到了蘊(yùn)竹苑外。她剛從這邊瞧了謝文清過去,怎么又轉(zhuǎn)回來了? 謝文香停駐了腳步,茫茫然的抬頭看著前頭掩映在碧樹茐叢的小院落,心中更是被這一點(diǎn)墨綠給鎮(zhèn)涼了一般。她猛然醒悟了過來,是了,這家里頭只有第一的嫡出大小姐謝蓁,并沒有她們這些個庶出的。在老夫人那她們算不上什么,在謝元那她們更算不上什么。 想想她之前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處處針對謝蓁,居然敢跟她較勁。謝蓁心思反復(fù),不講半點(diǎn)姊妹情誼,再看看這院子里頭的謝文清,往日里跟在謝蓁身后圍著轉(zhuǎn)的巴結(jié),也沒半點(diǎn)用場,到頭來還不是謝蓁的緣故才被禁足了? 謝蓁、謝蓁—— 謝文香現(xiàn)在滿腦子中想到的念到的都只是謝蓁這兩個名字,所有的不如意和黯然都在一分分的淹沒吞噬著自己。她眼角有些濕潤,可用指腹抹了抹之后,只剩下眼光中流露出的陰晦。 “小姐,您在這,叫奴婢好找?!庇蛇h(yuǎn)而近了一名丫鬟的聲音,之前還形色匆忙,可目光的觸及到謝文香的時候倏然放松了起來。 謝文香聽出這是自己姨娘沈氏身邊的使喚丫頭,隨即將眼中的異樣掩了過去,“……?” 丫鬟口齒伶俐的回道:“姨娘說前兒來了不少人,叫小姐快跟著大小姐多見識見識?!?/br> 謝文香聽見那人嘴角當(dāng)即要露出幾分譏笑,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迅速收斂了去。這回在庵堂她也是吃了不少苦,更是知道沈氏前前后后為了自己不知開了多少回口,求了多少回人。謝文香是答應(yīng)過她母親這趟回來再不要去招惹謝蓁的。她平靜了下心神,緩聲微微一笑,“好,這就去?!?/br> 沈姨娘在那邊久等了自己女兒,一見謝文香過來就的緊忙將人拉到了身邊,低聲問了起來:“你這會子去了哪兒?這么多賓客冷著反而自己不見了?!?/br> 謝文香心中黯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些人來賀壽又不是指望自己去招待的。” 沈姨娘見她話中帶著氣,狠狠的剜了她一樣,“胡說什么!還不跟著你大姐去認(rèn)認(rèn)人?!?/br> 謝文香拗不過自己姨娘,也實(shí)則不想在這些上頭頂撞她,表面上柔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人群中找了一眼謝蓁便過去了。 “大姐——” 謝蓁先前受了不小驚嚇,方便回來就遁到花廳,結(jié)果卻被謝陳氏帶著交際。此時聽到有人喚自己,回頭一看是謝文香先是莞爾一笑,而后察覺她臉上神情有異,便立即問:“怎么了?” 謝文香趕緊搖了搖頭,嘴里頭扯了一個無甚關(guān)系的借口:“方才喝了些酒有些頭暈。姨娘叫我過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謝蓁聽是沈姨娘要謝文香來的也不意外,自從謝文香從庵子里被接出來后脾氣就收斂了許多,在她面前更是恭順了不少,再沒有針鋒相對的事出現(xiàn)。謝蓁這邊還未開口,謝文褚卻已經(jīng)的搶先一步道:“四妹,我?guī)阏J(rèn)認(rèn)王侍郎家的幾位小姐?!?/br> 謝蓁原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可讓謝文香幫忙的,這樣一來倒也是松了口氣,再說謝文香從前跟她就不大對付,如今多半也是聽了她娘的話才過來的,往自己身邊一站謝蓁就覺得低氣壓得很。 謝蓁剛才出去散過一回酒,可酒勁十足現(xiàn)在還有些犯暈,她斜斜坐在董姨娘身邊朝著她倚了下,口中笑喟道:“姨娘身上可真香。”她那聲音又嬌又甜,仿佛還帶了慵懶的氣息。 董姨娘也忍不住臉頰緋紅,瞪了她一眼佯裝生氣的低斥了她一句:“不許胡鬧?!?/br> 謝蓁帶著酒勁在那吃吃嬌笑,轉(zhuǎn)眼看見兩名貴女朝著她走來,正是李侍郎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蓁蓁,你快跟我們來?!?/br> 這兩人跟謝蓁也算有交情,兩人的父親又是謝元手底下的官員,可現(xiàn)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又是為了什么? 李思如拉著謝蓁一路緊走,可等到了一處地又叫她矮身藏了起來,噤聲指了指前頭的亭子。謝蓁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亭中或站或立了幾名少女,說說笑笑好不熱鬧。里頭便有一人問了起來:“敏嵐,你今兒怎么會來這的?我可是聽說……聽說你跟那位謝大小姐可不對付?!?/br> 謝蓁細(xì)看,這里頭果真有賀敏嵐,之前還是坐著的,等聽了這話立即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對著眾人嗆了一句:“什么不對付的,我跟她平日也沒什么事能湊在一處的,哪能不對付?!?/br> “噯——?”原先挑了話的少女明顯的不信,“可我怎么聽說前兒你爹都有份遞折子參謝將軍的呢?” 賀敏嵐更是氣急了起來,“你們胡說什么,這些朝堂上的事兒也是你們應(yīng)當(dāng)議論的嗎?”說了這話尤覺得不解氣,再細(xì)細(xì)一回味,她更是覺得之前被這幾人狠狠嘲笑了似得的。賀敏嵐最怕跌面子,更何況是在這群她素來交好的貴女面前,這回要是不駁回去,往后指不定都拿這個看不起她來了。 “再說了!就算你們都是出身官家,可這里頭的深淺你們又知道多少?” 其余幾人也都不是小門小戶,哪里肯被賀敏嵐這樣三言兩語的糊弄,各個都訕笑了起來,竟是絲毫未將她的那番話當(dāng)正經(jīng)話來聽。 賀敏嵐被這樣一嘲笑面上更是掛不住,咬了咬牙負(fù)氣道:“你們都知道些什么,不過是一群只知道和姊妹一道爭寵的女兒家,真要論起朝堂上的事情,哪里有我知道得多?” 其中就有一人訕笑著開口,“哦,那你說說的……這朝堂上到底是個什么局勢?” 這些原本并不該她們談?wù)?,可這幾人素來熟識,只要不被人聽去就只是姊妹間的玩笑話。賀敏嵐礙著這邊到底是鎮(zhèn)國將軍府,朝著四周飛快的打量了數(shù)眼,確定了周圍沒有旁的人才清了清嗓子。“前兒那事鬧得這樣大,你們還真當(dāng)皇上心里頭不疑心謝……謝將軍的?” “哼,只消是位極人臣的,哪有君王不忌憚的?!?/br> “這——”這幾人自然也讀過些史書,知道歷史上從來不缺這樣的例子。可謝大將軍和皇上的關(guān)系向來是非同一般的,這世上人人都知道,當(dāng)初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謝大將軍就已經(jīng)是幾回救了皇上。光是這幾回的救命之恩,恐怕就能保住謝元幾世的平安無憂了。 才有人將這話道了出來,那賀敏嵐立即冷哼著反駁了起來:“難道救過皇上的命就能以此來要挾皇恩了?”她不以為意的朝著方才開口說話的人翻了個白眼,“你也不想想,這普天之下還有什么不是皇上的,即便是謝將軍當(dāng)初為了救駕而死了那也是再應(yīng)當(dāng)不過的事情?!?/br> 眾人被她這樣一說,也都噤言不說話了起來,隔了片刻,里頭又有人問:“當(dāng)真如何……那謝將軍怎么這回回來更受皇上敬重了?光是今日宮中可就連番下來了多少賞賜了。” 賀敏嵐撇了撇嘴,只當(dāng)這些貴女都個腦子不靈光的,這皇上的心思哪里是旁人能猜得中的。她一時又覺得興趣索然,自己為何要跟這些個蠢貨的說這話?故而即便是其余幾人再什么問,她都一概不開口了,只是嘴角還帶著絲絲的笑意。 其中有人受不住她這樣囂張的模樣,立即開口回嗆了起來:“賀敏嵐,你別以為那日在茶樓的事沒人知道,你可是被謝蓁掐了脖子的。剛才那些話,指不定就是胡編了來誆騙我們的?!币搽y怪那幾人不肯信賀敏嵐的話,一來他們也都知道賀敏嵐本身爹官位不高,可她自己卻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所以在人前總是趾高氣昂的顯擺。二來也是賀敏嵐幾回都栽在了謝蓁的手上。 “你!——”賀敏嵐就猶如被人從頭上淋了一盆冷水,心中又冰又涼,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的,那一雙眼亦是瞪得滾圓?!拔夷睦锸桥滤?,我不過就是讓著她罷了!” 可她這會縱然再是多說什么,那幾人都已經(jīng)不大相信她了,賀敏嵐氣得跺腳。 叫謝蓁過來看戲的那兩人道:“蓁蓁,你瞧見了沒,我就知道她們幾個聚在一處肯定要編排你的壞話。剛才那些話,真是……太……” 謝蓁心中暗嘆息這賀敏嵐還真是膽子大嘴也大,這個時候在謝家還敢說出這種話還真是不怕死的??赊D(zhuǎn)念再一想,這人雖然無甚腦子,可方才從嘴里頭說出的這一番話不像沒道理的。 “蓁蓁,你快去給她點(diǎn)顏色瞧瞧,她還敢在人前說是讓著你呢。這種話也虧得她能說出來,還真是的不要臉的!” 李思如的meimei李思琦一臉興奮的慫恿著謝蓁前去。 要說雖然穿越之后對謝蓁沒怎么接觸過這兩人,可她原先再追連載的時候卻記得她這倆人的,原因無她——這身子的原主出外作死的時候總不忘帶上這兩人一道前往。 謝蓁揉了揉耳朵,一臉的神情厭倦,跟身邊那對姐妹慢騰騰的開口,“她?一個賀敏嵐還值得我過去的?”說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姐妹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已經(jīng)覺得眼前的這個謝蓁跟她們以前認(rèn)識的那個完全不同了?!拜栎琛銖那安皇亲睢?/br> 謝蓁斜著眼看了她一眼,“最什么?”而她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最愛當(dāng)冤大頭嗎?今時今日依照謝元的勢力,謝蓁想要收拾賀敏嵐哪還要自己親自上前去掐脖子。只是她現(xiàn)在顧忌這會是在老祖宗的的壽宴上,先不管什么要是鬧起來,怕是觸了霉頭。謝蓁感念謝老夫人對她的疼愛,自然不肯在這個時候鬧事,遂興平氣順的說道:“不過是個只會討嘴上便宜的,我跟她計較什么。” 說著,謝蓁就從貓身躲著的地方站了起來,不怕神一樣的隊友,她此時就只想擺脫這兩個豬一樣的隊友。 “蓁蓁,你快看那邊!”李思琦忽然一臉驚訝的指著前方,“怎么賀敏嵐推了一個仆婦?” 謝蓁原本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這下將信將疑的重新看了過去,只見何敏嵐身前的地上正跌坐了一人,旁邊還灑落著一只金絲楠木的食盒,食盒中的東西滾落了一地。 素娘? 謝蓁皺起了眉頭,稍稍猶豫片刻,那賀敏嵐已經(jīng)嬌氣著叫喚了起來:“你知道我這身衣裳要多少錢,被你臭東西撒上頭我還怎么穿?” 謝蓁跟那邊之間隔了一段距離,要不是凝神去聽也聽不見她們所說的這些的。賀敏嵐不依不饒,也不讓素娘起身,反而抱著臂居高而下冷冷看著底下人,用腳尖將那半倒的瓷盅踢了更遠(yuǎn)了。 謝蓁原先還想著賀敏嵐只是嘴上占占便宜,便也不急著過去收拾,可素娘是她后頭的保命符,賀敏嵐簡直是自找死路! 作者有話要說: 肥肥的窩又肥來了~喜歡窩不~ 賀敏嵐不作不死…… 某蓁:老娘neng死你(╯‵□′)╯︵┻━┻ ☆、第47章 賀敏嵐先前就見過這婦人跟謝蓁站在一處說話,又見她身上穿戴較之尋常下人要好得多,便猜測這人定是謝蓁的心腹。她此時不能真的去宴席上找謝蓁的事兒,可卻總能在這下人的身上逞逞威風(fēng),心中想著打了謝蓁心腹可不就相當(dāng)于打了謝蓁的臉。 而素娘也看出了這人是在故意刁難自己,隨即皺起了眉頭,打算先從地上起身了再說。饒是如此,賀敏嵐也不允許,又寒著聲音道:“誰叫你起來的?!堂堂謝大將軍府竟然連一個下人的規(guī)矩都沒有做好嗎?” 素娘不卑不亢的望了一眼賀敏嵐,緩聲道:“這位小姐既然要說規(guī)矩,也自然讓奴婢先起來再教訓(xùn)奴婢規(guī)矩。叫奴婢就這樣仰面跌在地上,旁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奴婢是被小姐打了一頓?!?/br> 賀敏嵐聞言挑眉,心道好一張伶牙俐齒,“規(guī)矩拎不清可這張嘴卻是個能說會道的?!彼哉Z了片刻,忽而神情一變,更多了幾分厲色,“竟能顛倒黑白!怎么著,你自己犯了事還想無賴本小姐欺負(fù)你?” 素娘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這人,只將眉頭擰得更深了起來。 賀敏嵐正在興頭上,心中越發(fā)得意,憑著她的身份即便是無賴了這人,難道她還真敢這會讓謝蓁過來給她出頭不成?賀敏嵐想著之前被謝蓁羞辱的兩回,心里窩著的怒火一下子都涌了上來,往前稍稍傾了身子,揚(yáng)手就要上去對著素娘一巴掌。 在她身邊圍著的幾個少女見她竟然還要動手,就有些猶豫,其中一人便想開口勸阻了道:“敏嵐,算了吧,今個兒好歹還在將軍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