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他做出簡短評價后拋出新的問題:“你對漢尼拔·萊克特了解多少?” “漢尼拔醫(yī)生嗎?大概算是了解吧?!?/br> “模糊的回答可不是個好習慣?!?/br> 話筒這邊的夏洛克挑了挑眉,他坐在書桌邊,上面擺了一摞厚厚資料,有剪下來的新聞、有一些打印的資料,以及幾張照片。 他說著,細長的指尖滑過,半截報紙拽下來,是一起失蹤人口的新聞。 “明天有時間嗎?我需要和你談談。” 薛書榕遲疑地問:“聽起來你似乎對漢尼拔醫(yī)生有點問題?” “具體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br> “好吧?!?/br> 關于這次舞會,她算是欠了夏洛克一個人情,正好可以還回去。 “那么明天見,晚安?!?/br> “晚安?!?/br> 薛書榕掛斷電話,坐了一會兒,又跑去書房拿出筆記本,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上去:“夏洛克·福爾摩斯,目的不明確,需要注意?!?/br> 事情完成后,她再次躺倒在床上,白嫩的腳晃悠幾下,這才后知后覺地疼起來。 “嘶……” 薛書榕把腳掰過來,果然,腳心被碎片劃了一道長口,不深,但看起來很猙獰,如果不是剛才用水泡過,憑借她越發(fā)遲鈍的觸覺,恐怕傷疤好了都沒看見。 她認命地拿出醫(yī)藥箱,勉勉強強涂了點紅藥水。 “真是的,按照偶像劇里的套路,這時候應該有個大帥哥幫我涂才對,還要一臉心疼地安慰……嘔?!?/br> 如此讓人雞皮疙瘩泛濫的場景她也說不下去了。 果然,單身久了已經(jīng)看破紅塵,少女心早就被扔到其他次元,誰要是這時候敢動薛書榕的腳,她絕對分分鐘把對方打得半死。 “等等,我的耳環(huán)呢?” 薛書榕回想起自己戴著的珍珠耳環(huán),頓時懵了一下:“那可是很貴的!” 藥丸,肯定是戰(zhàn)斗的時候掉在禮堂里面了! …… 同一時間,娜塔莎和鷹眼巴頓慢慢悠悠地往回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那些男生出事是你做的吧?” “我只是想當稱職的舞伴而已,可惜……”娜塔莎一副無辜的模樣,“她真的很可愛?!?/br> “你要放棄嗎?” “當然不會,瞧著吧,‘米莎’這個名字注定要和我們緊緊綁在一起,這是我的預感?!?/br> “蜘蛛感應嗎?”巴頓開了個玩笑。 “嘿,別讓我想到那兩個嘴碎到欠揍的家伙!” 在他們路過的高樓上,一抬眼就能看見‘嘴碎的家伙’其中之一。 “阿嚏!” 死侍坐在天臺的邊緣有節(jié)奏地搖晃著雙腿,他揉了揉鼻子,手舉到額頭的位置,兩枚瑩潤光滑的珍珠耳環(huán)在燈光下如此美麗。 第41章 爆炸 第二天,薛書榕如約前往一家咖啡廳。 新的一股寒流已經(jīng)帶著寒冬的冷峭掠過每一條大街,她裹緊單薄的呢絨長款風衣,往手心呵了口氣捂在蒼白的臉頰上,凍得瑟瑟發(fā)抖。 ……好吧,企圖用省錢為名不買衣服絕對是個愚蠢透頂?shù)臎Q定。 推開門,溫暖的氤氳著咖啡豆馥郁香味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家街角的咖啡廳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座位,漆木的簡單座椅和乳白的墻上掛著幾張旅游的風景照相映襯,靠墻擺了幾排書籍和雜志。侍者端著盤子安靜地穿過過道,坐在咖啡廳里的人不多,偶爾能聽到勺子攪動時不經(jīng)意間碰到的杯壁的叮咚聲和模糊的低聲私語。 和街道有些嘈雜的喧鬧聲相比,薛書榕仿佛墜入了一個過于安寧的異次元空間。 “……哇喔。” 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 目光所及處,坐在角落的邀請者沖她點頭示意。 黑發(fā)灰眸,頎長卻瘦削,優(yōu)雅的姿態(tài)像極了一名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紳士。 “這真是個好地方,我路過多少次卻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br> 夏洛克起身幫她拉開座位,接過薛書榕的外套遞給侍者:“偶爾嘗試一些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情,或許會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你喝什么?……摩卡?卡布奇諾?干卡布基諾?” “呃……” 薛書榕愣了一下,就看著夏洛克轉身同侍者交待:“大杯干卡布基諾,一份松餅,一份芝士蛋糕?!?/br> “好的先生,請稍等。” “你怎么知道我這是我想要的呢?如果我很討厭怎么辦?” “若是你厭惡的話早就把咖啡潑到我的臉上了?!?/br> 薛書榕被他的冷幽默逗笑了:“檢驗的代價有點大?!?/br> 夏洛克不置可否。 兩人的寥寥對話才剛開始,侍者及時地端著盤子過來??镜乃绍浀乃娠灪图毮伒闹ナ康案夥旁诎状傻木滦〉永?,青色的馬克杯很大,里面浮動的泡沫牛奶上撒上了小顆粒的rou桂粉末,牛奶的清甜和咖啡苦澀的醇香交織。 薛書榕輕抿一口,唇邊沾了一圈白色的碎沫。 “好喝!” 對于美食她向來不吝嗇夸獎。 夏洛克的手肘抵在桌上,指尖交握合攏,聞言輕微地勾起唇。 “看來我的咖啡保住了?!?/br> 薛書榕冰涼的手掌汲取著卡布基諾的余溫,臉頰微微發(fā)紅,她聞言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露出整齊的牙齒,加上唇邊的一圈牛奶沫相當?shù)暮⒆託狻?/br> 他微不可見地怔忪了一下。 “對了,你昨天想說什么?”薛書榕舀了一小勺芝士蛋糕喂進嘴里。 夏洛克從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她。 “關于近幾年的一些失蹤人口案,你看一下?!?/br> “這些……” 薛書榕放下小勺,一頁頁仔細地瀏覽。 “我關注這些失蹤案件是從暑假時期有一名話劇社同學突然消失,警方盡可能調動最大警力,可惜到現(xiàn)在都沒有破案?!?/br> “可是你……” “我同他有過幾次交交流,知道他有頻繁拜訪的心理醫(yī)生?!?/br> 兩人眼神短暫對視。 “漢尼拔醫(yī)生?” “是的?!毕穆蹇松斐鍪謳退^一頁,上面是一張接近居民區(qū)的街道的照片。 “這是他失蹤的地方,這里在前一段時間有過罷工游行,一些公共設施被過激者毀壞,還在修繕當中。而他——” 修長的手指在照片左下角點了點。 “這里是監(jiān)控錄像的盲區(qū),我不確定警方是否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br> “難道說他們有約好的事情,或是漢尼拔醫(yī)生在案發(fā)時刻有來過這里?” “我沒辦法取得資料。” 薛書榕沉默幾秒:“我明白了,你想要他們的資料對不對?” “有幾處不對勁。兩年內有三起罪犯自殺事件,而前段時間肖申克監(jiān)獄的犯人也逃遁出來,很不巧,萊克特醫(yī)生都為他們做過心理治療?!?/br> 夏洛克在冷靜分析,她忽然想起在拖著半喪尸化的佩妮去醫(yī)院的途中,好心送一程的警察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他很厲害,之前所謂的幾個專家都沒有進展,漢尼拔醫(yī)生雖然年輕到看起來有些不可靠,但很明顯,效果顯著,那幾個病人都認罪了。 ——都認罪了? ——差不多,除了兩個受不了被監(jiān)獄禁錮的痛苦選擇自殺。 薛書榕有些不安地皺起眉頭:“這并不能作為證據(jù),基數(shù)太小。” “假設只是第一步,真相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上個星期的時候,我跟蹤他的時候應該被發(fā)現(xiàn)了?!?/br> “……夏洛克,你這么做是觸犯法律的?!彼闷瘃R克杯,“好吧,先等待一段時間,我試探一下?!?/br> 原本的幾乎可以被忽視的疑慮被驟然放大,薛書榕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漢尼拔真的有頻繁殺人的舉動,那么她為什么還會一次次地安全返回呢?難道是鄰居太近不容易下手嗎? 身邊的人到底誰才是無辜的? 出于警惕心理,她暫且答應,只不過美味的食物也吃不進去。 “我先回去了?!?/br> “很抱歉?!?/br> 夏洛克這么說著,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他把薛書榕送到門口,趁著薛書榕愣神的時候,溫暖的駝色圍巾被繞了兩圈系在她的胸前。 “?” “要下雪了。” “謝謝?!?/br> 薛書榕的臉微微泛紅,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心里卻在漫無邊際地感慨—— 如果她是個純情小女生,恐怕現(xiàn)在早就陷入愛河了吧。然而現(xiàn)在的她就像個異性絕緣體,別說心動了,汗毛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