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蘭嗯了一聲，李英俊替她把整把頭發(fā)弄濕，關(guān)了淋浴。陳玉蘭像撩布簾一樣撩自己的頭發(fā)，看到李英俊擠洗發(fā)露，在手里搓出無數(shù)泡沫，陳玉蘭放下頭發(fā)回去等。

    泡沫到她頭上噼里啪啦地破掉，好像化雪一樣。李英俊開淋浴替她沖洗頭發(fā)，她忽然說：“你怎么不說話？”

    李英俊好像沒聽到，陳玉蘭去看他，重復(fù)問了一遍，水和泡沫流進她眼睛里，李英俊擰著眉：“亂動什么？”

    他把淋浴頭架回去，拿毛巾蓋她眼睛，看不到臉，他說：“你問我什么？”

    陳玉蘭悶悶地說：“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

    “我生什么氣？”

    “戒指?！?/br>
    李英俊心里嗤了一聲：“看來你也知道?！?/br>
    “我把戒指給你，但沒想到結(jié)果是我不想要的?！?/br>
    李英俊笑了笑自己，說：“好像挺沒面子的。”

    他們到病房窗邊吹頭發(fā)，天晚了，李英俊替陳玉蘭吹成全干，然后用梳子把頭發(fā)梳順，碰到結(jié)的地方很小心地用手慢慢解開。陳玉蘭靜靜站著，非常聽話。

    她的頭發(fā)像綾羅綢緞一般很漂亮，李英俊一邊看一邊環(huán)住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什么也沒說。她稍微轉(zhuǎn)頭看了下李英俊，手摸了摸他頭頂，說：“怎么了？”

    李英俊說：“想親你。”

    他一下子含住陳玉蘭的嘴巴，很慢很深地品嘗。陳玉蘭閉上眼，細細地感受。李英俊看著她很動情，把她轉(zhuǎn)過來對著自己，嘴巴和舌頭十分火熱，把她堵得很死，很快她覺得呼吸不順了。

    但他們誰也沒有放開誰，好像久旱逢甘霖，興奮得不得了。

    李英俊的手摸著陳玉蘭的背，像沒了軌道的列車，沒一會摸到下面的屁股，很用力地抓著放著。陳玉蘭像很深很暗的山谷，李英俊帶著敬畏的心把手深入，手指碰到前面，隔著棉布按著，很快變得濕熱起來。

    “我想要你，但現(xiàn)在不行?！?/br>
    陳玉蘭好像愣住了一樣，癡傻地問：“為什么？”

    李英俊悶悶地笑了笑，說：“等你好全?！焙鋈幌氲絼e的，問她：“要不要我用手？”

    她反應(yīng)很慢，過了好一會也沒說要不要。李英俊扒開她的三角褲，用手摸了一下，她什么也沒想地夾緊腿。李英俊停下，好像要她想清楚什么地問：“你對我有感覺，是不是？”

    陳玉蘭沒說話，臉上一陣發(fā)紅發(fā)熱。受不了了，她猛地按住李英俊的手臂，嘴巴微微張開。

    李英俊抓住她后脖子，看進她眼睛里地要求：“和我說下為什么吧？”

    ☆、第53章

    陳玉蘭一怔，顧左右言他：“我餓了?！?/br>
    李英俊看了看時間，快七點了，但他們誰也沒吃飯。于是問：“想吃什么？我到外面買回來?！?/br>
    陳玉蘭沒什么主意：“隨便你買什么吧?！?/br>
    李英俊說：“炒菜很慢，要不我們吃面食？”

    他拿著錢包出去，到干凈的飯店里要了兩份炒面，加茶葉蛋。很快回到醫(yī)院里，護士站沒人，他筆直地走過去，貴賓病房門口站著人，沒看到李英俊回來了，不停地說著什么。

    護士站的實習(xí)護士攔住葛曉云，義正言辭地說：“這里不允許別人進去?！?/br>
    葛曉云好笑地看著她，問：“你是誰？誰和你說這里不進人的？”

    實習(xí)護士說：“病人家屬說的。”

    葛曉云說：“我認識病人家屬，姓李的先生吧？也認識病人陳玉蘭，我們是熟人。行了，你放我進去吧?！?/br>
    實習(xí)護士沒動，個頭小小裝巨人把手臂打開，像急紅了眼要咬人的兔子。

    葛曉云煩起來，沉下臉色說：“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你攔我有什么意思？”她懷孕但手上力氣大，拂了實習(xí)護士一把，實習(xí)護士踉蹌著到旁邊去，眼見葛曉云要進病房，李英俊飛快地過去抓住她手腕，鐵拷一般。

    葛曉云吃痛地啊了一聲，李英俊已經(jīng)放了她，把她引到旁邊去。

    “過來。”

    葛曉云瞪了實習(xí)護士一眼，隨著李英俊到了樓梯旁，樓梯旋著通上通下，好像沒有起末一樣漫長。醫(yī)生病人全用電梯，樓梯很空，根本沒有人。

    葛曉云把目光收回，笑笑地看著李英俊，問：“把我?guī)н@來干什么？我懷孕呢，站不了多久的?！?/br>
    李英俊當(dāng)沒聽到：“貴賓病房閑人進不去，你別費心思了?！?/br>
    葛曉云裝好人：“我想看看她怎么樣了?！?/br>
    “她很好，但不想看到你?！?/br>
    “她自己說的？”

    “她什么也沒說?！?/br>
    葛曉云哀哀地搖著頭：“英俊你別這樣，我沒別的目的?！?/br>
    李英俊打斷她：“什么也別說了，我沒興趣知道?！庇X得很沒意思，煩亂地擰起眉，說：“知道阿龍在哪嗎？東躲西藏沒有用，他逃不了的?！?/br>
    葛曉云說：“他沒回來，我什么也不知道?！?/br>
    李英俊十分了解葛曉云，知道她句句是實話，于是什么也不說地準備走。

    葛曉云忙說：“我們之間沒別的好說了？”

    李英俊很肯定：“沒了?！?/br>
    葛曉云戚戚地看著他，問：“英俊，你有沒有想過和我和好？”

    “沒有?！?/br>
    “為什么？”

    “對你沒感情了。”

    “對別人有感情了？”

    葛曉云紅著眼睛，帶著哭腔說：“英俊，我沒想過你愛上別的女人?！?/br>
    李英俊靜靜回想陳玉蘭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忽然緊起來。覺得自己很沒用，怎么連女人也保護不好？監(jiān)控看到一半整個人發(fā)著抖，像中風(fēng)了一樣。貨車拖行陳玉蘭的時候，李英俊特別想殺人，去工廠找阿龍把車開得快要飛起來。

    愛情里的人特別光明也特別黑暗。

    他容不下葛曉云了，過往的恩情全抹干凈，看著葛曉云淡得像水，什么情面也沒有了。

    他什么也不想說，直接走回去。

    葛曉云哭得很厲害，一邊摸著自己肚子一邊說：“怎么辦啊我的兒子，你爸爸愛上別的女人了，你爸爸不要mama了，也不要你了，你別出來了，出來了也沒有爸爸?！?/br>
    李英俊停了停，心里仿佛卷起風(fēng)暴：“你什么意思？”

    葛曉云臉上掛著淚，但狠狠地笑起來：“我懷著你的兒子呢，他和你流著同樣的血脈?！?/br>
    李英俊把炒面和茶葉蛋帶進病房和陳玉蘭一起吃，等她睡著，他靜悄悄地走出去。醫(yī)院里到處是人走來走去，他慢慢爬樓梯到頂層，嘩啦啦的風(fēng)把他進來的門啪地一下關(guān)上了。

    非常冷，他穿得不厚，手好像快沒了知覺，于是快速放進褲袋里暖一下。

    頂層看下去，半個城市的風(fēng)光盡收眼底。數(shù)不清的霓虹和來去匆忙的車流人群，什么時候鐘響，什么時候進入寧靜。李英俊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他眼皮下的半個城市一般喧鬧，但洗去鉛華，荒蕪得什么也沒有。

    他不斷想起葛曉云說了什么，心越來越沉。

    陳玉蘭不在的時候，李英俊和葛曉云分得很不干凈，藕斷連著千絲萬縷。仔細地計算了一下，當(dāng)時葛曉云和阿龍一塊，同時和李英俊一塊，然后葛曉云懷孕了，不知道是誰的。

    李英俊在頂層耗了很久，全身冷得不像話，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很小心，但不知道為什么陳玉蘭醒了過來，字句清楚地問他：“去哪了？”

    李英俊驚了一下，找到黑暗里陳玉蘭的方位，說：“頂層?！?/br>
    “去干什么？”

    “吹風(fēng)?！?/br>
    “冬天吹什么風(fēng)??？快冷死了吧？”

    陳玉蘭把棉被掀開，拍拍旁邊空位，招呼李英?。骸翱靵砝锩媾幌?！”

    李英俊直直地躺進去，嘩啦一下把棉被蓋回去。他像冰棍一樣散發(fā)冷氣，陳玉蘭感受到，不由抖了一下。

    棉被里很熱，李英俊沒一會回溫了。他們靜靜躺著不說話，但誰也沒有睡著，特別是李英俊，清醒得不得了。忽然陳玉蘭問他：“葛曉云是不是來過？”

    他沒來由一震，想糊弄什么，于是很淡地嗯了一聲。

    陳玉蘭說：“她和護士在門口講話，好一會了，她想進來，怎么沒進來？”

    李英俊說：“我把她趕走了?！?/br>
    陳玉蘭靜了靜，然后說：“她大著肚子跑來跑去挺不好的?！?/br>
    李英俊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陳玉蘭問：“她是不是自己回去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沒開車送她？你放心嗎？”

    李英俊覺得煩了，說：“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陳玉蘭哦了一聲，很慢地說：“和你沒關(guān)系嗎？”

    李英俊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靠著后面坐直，看著枕頭上的陳玉蘭說：“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李英俊張了張嘴，好像說不出話。

    陳玉蘭替他說：“葛曉云懷的是你的?！?/br>
    李英俊急了，快速地說：“是不是我的不知道，你別亂想！”

    “要不要去做親子鑒定呢？”

    李英俊安靜下來，陳玉蘭了然：“你害怕嗎？”

    十分害怕，要是葛曉云懷的確實是他的，他不知道怎么處理現(xiàn)在的男女關(guān)系。

    要是事情返回去，回到葛曉云什么也沒說的時候，他肯定舒服很多，和陳玉蘭一塊也更自然，想親她親她，想摸她摸她，但現(xiàn)在他不行。

    李英俊問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說：“葛曉云來公寓找我，特地和我說了這件事。當(dāng)時我很震驚很生氣，想給你打電話，但她好像肚子不舒服，我打完急救電話發(fā)現(xiàn)她是和我開玩笑，然后去超市買菜，回到公寓看到阿龍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