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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權宦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船上崔妙娘一邊掰著菱角一邊惡狠狠道:“他自己都不娶媳婦兒,憑什么整天都念著要把我嫁出去!我嫁給你有什么不好啊!二哥你說說看!你不喜歡我嗎?為什么不能娶我?”

    雙林笑道:“你大哥一心撲在走鏢上,說是刀口舔血的營生,所以不希望將來妻子在家里牽腸掛肚地擔心,再說又有當年的事在,他總覺得娶了別人就是騙人嫁進來,不厚道,他是真心替你打算,你當體諒他才是,這些天你和他賭氣,他心里難過得很。”

    崔妙娘到底不是個狼心狗肺的,聽到雙林說,想起大哥平日對自己的種種,不免有些心虛,嘴硬道:“事情都過了那么久了,現(xiàn)在蘇州府多少媒人上門說親呢……”

    雙林抿嘴一笑,崔妙娘想起來給雙林說親的更多,心下又有些不滿道:“不扯大哥,你呢!你為什么不肯娶我!我有什么不好的!”

    雙林有些頭疼,但他一貫又不肯扯些謊話來敷衍崔妙娘,但是這孩子才十三歲,如果和她說性向的話題那肯定要震碎她的世界觀,索性便道:“天下這么大,我不想成婚拘在一個地方過日子,你也不是我喜歡的樣子?!?/br>
    崔妙娘被他直接了當?shù)木芙^,顏面大失,嘟囔了兩句,便要纏著雙林問喜歡什么樣的,雙林想了許久,有些語塞,他父母皆無,孤身長大,兩世缺愛,不是不渴望被人愛的,但是,要多少的愛才夠呢?隔了許久,雙林才有些惆悵地說出一句話來:“大概是一個……能傾盡所有來愛我的人吧?!?/br>
    可惜這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因為他也根本不會愛人,如何能祈求有這樣一個人來愛他?所以,還是就這樣吧。

    第45章 不期而遇

    揚州城比蘇州還要繁華百倍,雙林帶著崔妙娘到了揚州分鏢局,馬不停蹄處理了生意的事,又順便查了查帳,呆了第三天才有空帶了崔妙娘上街去閑逛。

    揚州治安一向好,雙林和肖岡兄妹身有秘密,凡事又都能自理,早已習慣不用貼身丫鬟小廝,因此也并沒有帶人,兩兄妹優(yōu)哉游哉在大街上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買什么便買什么的逛了一早上,崔妙娘嚷嚷著要看那傳說中煙花之地的繁盛之景,雙林心里暗笑那些尋歡作樂的畫舫都是晚上出來的,卻仍是順著她,帶著她閑走到運河邊逛了逛。

    河邊楊柳拂面,水上畫舫眾多,有音樂和歌聲遠遠傳來,果然是銷魂之地,雙林正沉思著是否去租一艘畫舫,難得出來,索性帶著崔妙娘在水上吃個晚飯,好好逛一逛,手腕上忽然一緊,仿佛被力道極大的鉗子桎梏住,他吃了一驚抬頭去看,卻看到了一張久違的臉。

    楚昭咬著牙,臉色鐵青,冷冷的從牙縫里吐出字:“傅,霜,林?!彼簧肀阊b,雖然低調(diào)卻仍能看出氣勢不凡,旁邊已有人注目,卻被楚昭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瞪視而知趣的避開。

    雙林掙了掙沒掙開手,不敢再直視那盛滿怒氣的雙眸,垂下睫毛,旁邊的崔妙兒早喊道:“你是誰啊,怎么抓著人不放啊?!?/br>
    雙林心中嘆了口氣,和崔妙兒道:“妙兒你先回去……我遇上了我的主人,要回去了,你和大哥他們說一聲,我就不回去了。”一邊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別糾纏。

    楚昭面如寒霜,身后跟著數(shù)個隨從,崔妙兒也一眼看出這些人氣勢凜然,非富即貴,滿口想要討不平的聲口也弱了些,她是親眼見過家里被抄的,十歲被肖岡救出來,卻也知道自己本是罪奴身份,如今看著這些仿佛官兵一樣的人,到底心虛,也不敢再爭執(zhí)糾纏,白著一張臉眼睜睜的看著楚昭扼著雙林的手腕往侍衛(wèi)那邊一推冷冷道:“帶回去?!?/br>
    兩名侍衛(wèi)連忙上去,一人反剪了雙林手,另外一人拿了繩索要捆,楚昭看到雙林被按低了頭,長眉忽然蹙了下想是被扭疼了手,忽然覺得有點煩躁,瞪了眼侍衛(wèi)冷冷道:“不必捆?!?/br>
    兩名侍衛(wèi)有些無所適從地對視了一眼,松開了雙林,一左一右看著雙林跟著楚昭回了下處,卻是一只停駐在碼頭的大船,想必楚昭這次出京,走的是水路。

    到了船上,雙林也不用侍衛(wèi)押送,自己默默地跪下了。楚昭看他跪在大紅地毯上垂頭不語,來回踱步,心下有些煩躁,冷冷道:“孤還以為你深陷匪窩,四處知會臨近府縣尋訪,結(jié)果杳無音信,孤只道你已小命不保,還命人賞了你家里,誰知道你居然好端端的在大街上和女人閑逛!你好自在啊?”

    最后那幾個字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他這三年來一想到失蹤的傅雙林,就心里難過,想到他舍命引開匪徒,不免為自己從前的苛待覺得愧疚,誰想到這人詭計多端,早脫了身在外頭逍遙!他惡狠狠的吐了口氣道:“說!為什么不回宮?為什么不遣人送信報個平安?你不知道孤有多……”他截了口,又惱怒地看向地上一直跪著不說話的傅雙林道:“你可知道你在外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內(nèi)侍身份,無旨出京,任何府縣衙門都可不必上報將你就地正法?你可知道宮中逃奴被緝捕回來是什么下場?”

    傅雙林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fā)……外頭的日子太自在舒心,他確實一點都不想回到那令人窒息的牢籠,但是如今也只能先回宮,再請王皇后想辦法安排他出宮了。

    楚昭又問了幾句當初怎么逃走的事,雙林只是說被山匪帶走后來扔在路邊被農(nóng)戶救了,再問細的比如為何不回宮就開始不說話了。楚昭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死狗樣子,全無適才立在水邊那份靈動,氣得有些牙癢癢。

    他帶著侍衛(wèi)閑逛,遠遠看去見一對少年在水邊笑談,形貌皆佳,十分引人注目,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雙林,他一身青裳淡雅如水,微風動衣,笑容雖淺,卻是從來沒見過的開懷,看著比在宮里要胖許多,臉色也紅潤得很,一看就知道在外頭過得甚好,當時他吃驚之后,居然胸中氣涌翻騰,本該高興的,卻偏偏惱怒起來。明明之前一直想著找到他要好好獎賞他,誰知道人家根本不稀罕!人家在外頭自在逍遙得很……這人,根本就不想回宮吧。一有機會就逃了……根本不稀罕伺候他,更不稀罕他的獎賞。

    楚昭緊握手,只覺得又是一股發(fā)不出的郁悶之氣在胸中亂撞,最終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教訓雙林,打板子?這路上缺醫(yī)少藥的,萬一變成大病,倒會直接要了他的命,小懲又有什么用?他總不能直接將人流放去做苦役,到最后也不過是讓他在花廳里跪了一個時辰后讓霧松帶著他下去換了衣服跟著服侍。

    霧松一邊拿了自己的袍服來給傅雙林穿,一邊念叨:“你不知道太子為了找你托了多少人,整日的遣人去京兆府問有沒有下落,逮住了幾個匪徒,被活生生剮了,但是剩下的匪徒怎么都沒找到,太子當時一連數(shù)日都去京兆尹衙門那里坐著督辦此案,就為了要把你給尋回來,后來還是大婚開始了,娘娘訓斥了他一番,才沒再去,饒是這樣,還是三不五時的遣人去問進度,如今京里京郊莫說山匪了,連偷兒都沒一個……”忽然驚呼道:“手腕這里怎么青了,我找找有沒有帶上藥油?!?/br>
    傅雙林知道被抓的那幾個倒霉鬼就是當時想要欺負雪石的那個老吳那一伙了,太子肯定要整死他們的,不過他也并不問,只問:“這次太子出來是辦什么差使?”

    霧松道:“領了陛下的命,巡視河工,如今已是看了要看的點,明兒就啟程回京了,說是今天上街逛逛看看揚州府的民生,偏偏這么巧就遇見了你?!?/br>
    傅雙林只能自認倒霉,心里沉吟,河工一貫是虧空的大戶,太子這眼里揉不進沙子的個性……再看他今日黑口黑臉的,顯然心情不好,想必這一路巡防,受了不少氣吧……但是河工虧空后頭,多是牽連朝中千絲萬縷,以太子現(xiàn)在的地位,還動不了……陛下派他出來巡視,又是有何意義?

    傅雙林問:“聽說殿下喜得了貴子?”

    霧松笑道:“可不是么,陛下喜歡得很?!币贿呌值吐暤溃骸霸具@些日子陛下對殿下有些冷落,得了皇孫后,又給殿下派了差使?!?/br>
    傅雙林不說話,心中一邊暗自思忖,一邊問霧松:“冰原雪石都怎么樣了?”

    霧松遲疑了一下道:“冰原還是老樣子,去歲殿下大婚后,我和他貼身伺候的,都提了一個品級,只是雪石就說來話長了……”

    雙林問:“那次殿下遇劫,雪石回去沒被怎么樣吧?”

    霧松道:“那次殿下回去便發(fā)了熱,好在一貫身子健壯,調(diào)養(yǎng)了幾日也調(diào)養(yǎng)好了,只是雪石也是病歪歪的,娘娘原本是要懲治他的,只殿下說了雪石也是為了保護他挨了鞭子,替他說了情,娘娘還是動了大氣,將雪石貶為無品的內(nèi)侍了,雖然還在東宮伺候,卻不許在殿下跟前伺候。殿下不敢維逆娘娘,畢竟這還是娘娘先處置了,否則若是陛下動問,恐怕就直接杖斃了。雖然沒了品級,安排的差使卻也輕省,殿下又叫我看著,他也并沒怎么辛苦的,只是那次以后,他就整個人都失了光彩,時時木木呆呆的。殿下有時候擔心要去看他,他卻也不肯見殿下,只避著殿下,不知是怎么了。后來殿下忙著大婚迎太子妃的事,也沒時間顧上他,只是叮囑著我們好好照應他不讓他吃虧罷了?!?/br>
    雙林心下暗嘆,又問道:“太子妃可好伺候?”

    霧松道:“陛下和娘娘親自選的,自然是溫柔貴重知大體,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和殿下那是夫妻和順,待我們這些殿下的身邊人也很是和氣,只一條,這識大體,也太識大體了些,有時候真的是……”

    雙林好奇道:“怎么了?”

    霧松看了看沒人,低聲道:“這事也就我們貼身伺候的宮人知道,如今說與你知,讓你心里有個數(shù),你也莫要宣揚出去……這事娘娘親自下了禁口令,連太子妃身邊伺候的都拉出去處死了一個。”

    雙林臉上微微變色,霧松低低道:“殿下一貫是敬重太子妃的,親迎太子妃大婚后,之前皇后娘娘指派過來的兩個選侍都封了昭訓。但是殿下一次都沒去過別的房,除了自己書房,只在太子妃房中歇宿,果然沒多久太子妃就有喜了,宮里上上下下都高興極了。按說太子妃有孕,無法侍奉殿下,是該安排妾室伺候殿下的,那兩個昭訓,因為殿下當時遇劫回來生病,根本沒伺候過太子,還以為能有出頭之日了,那段時日給我們都遞了不少話,我們沒敢接,畢竟上頭還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做主呢,況且殿下一心撲在國事上,哪有心思。結(jié)果太子妃不知道哪里聽了什么流言蜚語,居然悄悄命人接了雪石到了太子寢殿里,教了規(guī)矩,讓他給殿下侍寢……”

    雙林吃了一驚:“怎會糊涂如此?”

    霧松道:“可不是!正好那天是我伺候值夜的……那天殿下一掀帳子,便看到雪石……光了身子伏在床里頭等著侍寢,他臉都青了,摔了帳子就走,回了書房把東西全摔了……又沖去太子妃寢殿找太子妃。我從小伺候殿下,你也知道的,一貫穩(wěn)重尊貴得很,幾時動過這樣大的氣。也不知太子對太子妃說了什么,總之太子妃那天都動了胎氣傳了太醫(yī)。驚動了皇后娘娘來,又把殿下好一陣說,最后殿下還反過來給太子妃道了不是——不過皇后娘娘應該也說了太子妃的,太子妃身邊一個宮女還被直接被杖斃了,聽說就是她挑唆的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年紀小不懂分寸……”

    “連我們都替太子殿下憋屈,殿下一貫最是尊貴穩(wěn)重不過的,是那等寵著孌童胡來的人嗎?雪石雖然長得好看些,便是得殿下念著幼時情分多看顧些,那也一直是和我們一樣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殿下伺候的,何曾有過什么腌臜事?他心氣一向高的,卻不敢維逆太子妃,但是白白受了這一番侮辱折騰,當天回去立刻就病倒了,病了幾天吐起血來,太醫(yī)來看居然是得了癆病,你是知道宮里規(guī)矩的,這等會過人的病哪里能留在宮里,娘娘便吩咐按規(guī)矩將他挪了出去養(yǎng)病,殿下念著舊情,也沒放到安樂堂,命慶安侯在宮外悄悄置了宅子配了丫鬟小廝讓他住著養(yǎng)病。捱了這些時日,仍是不見好,前兒殿下出京前,還命我去看過他,一張臉黃得都不成人形了……唉!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兒。”

    “咱們本來四個人在殿下身邊伺候得好好的,你失蹤了,雪石挪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冰原兩個,娘娘原要補齊的,殿下卻堅持不許,一直留著缺兒……要說殿下就是個長情的……你也真是的,在外頭既然平安怎的不回宮,莫非是怕陛下娘娘責罰?”

    雙林聽著霧松嘮嘮叨叨著,鼻尖卻微微酸楚,也不知是為了什么,細想起來,雪石其實和自己是同類人,都喜歡男人,只是他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對他有回應的人,想必被太子妃接去為楚昭侍寢的時候,他心里還是抱著一線是楚昭之意的期待吧?最終太子盛怒拂袖而去的時候,大概他心里的最后一絲希望也完全成了灰吧?

    第46章 入浴

    太子乘坐的大船就泊于運河之上。晚上是地方官員宴請?zhí)?,還會在宴請的那里歇宿,第二日才登船回京。楚昭本擬帶了霧松出去,要下船時,忽然看到已換了內(nèi)侍衣的雙林垂首恭立在一旁,腳步不由頓了頓。他出京帶的侍衛(wèi)不多,這邊雖有地方官員派遣的兵丁守衛(wèi),但他一出去,只怕這邊守衛(wèi)又要松懈許多,這人本就不想回宮被自己逮回來的,若是趁機又逃了怎么辦,只是若是讓人如囚徒看管拘禁他,那也不合適,想了想索性道:“你也一起去伺候?!?/br>
    雙林不敢維逆,垂手答應了,心里只能暗自慶幸揚州這邊他來得少,不曾結(jié)交官員,不怕被人在太子面前揭穿他鏢局老板的身份,其實為了不牽連到肖家兄妹,他也是不敢在這里逃的,總要回宮見了王皇后后再做打算。

    下了船便有轎子接著,一路進了一個十分富麗堂皇的大園子里,聽說是知府借了當?shù)佧}商的園子來宴請?zhí)拥?,官場宴請仍然是老一套,雙林從前也伺候過多,雖然出來了三年,這伺候的功夫倒也沒拉下,到底伺候著完了宴會,當夜便宿在園子里。

    楚昭晚上喝了些酒,到了房間里,寬了大衣服,便傳了熱水洗浴,霧松忙著打點寢房的一應用品,雙林只得接了手伺候楚昭入浴。

    揚州乃是天下富奢之地,那富商難得接一次太子的大駕,自然是盡其所有的奉承,這園子里居然還引了熱湯池來洗浴,水里飄滿花瓣,一進去便清香四溢,雙林陪著楚昭才進去,便看到兩個唇紅齒白眉目清秀的彩衣侍女上前行禮,輕啟檀口道:“奴婢伺候殿下洗浴?!毕胧侵@邊安排的侍女,楚昭習慣受人伺候的,并不以為意,昂然上前到了池邊伸了手等寬衣,那兩個侍女上前替他解衣,楚昭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們,有些詫異轉(zhuǎn)頭看了眼雙林,看雙林正看著水里的花發(fā)呆,有些又好氣又好笑,催促道:“過來伺候我寬衣?!?/br>
    雙林一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到侍女上前伺候,就已乖覺的侍立一旁了,楚昭看他如此,輕斥道:“在外頭野了幾年,伺候規(guī)矩都不會了?”

    雙林有些汗顏,想起楚昭從前的確一應貼身洗浴恭房,都是內(nèi)侍服侍,不愛用宮女的。只是沒想到如今他都大婚過了,居然還這般,連忙上前替楚昭寬了衣服。幾年不見,楚昭已長成了一副肩寬腿長的青年身材,肌rou緊實飽滿,線條流暢,想來弓馬功課也不曾丟下。

    寬了衣服兩個侍女導引著楚昭沿著石階下了浴池里,里頭水汽蒸騰,在淺水區(qū)有玉石砌成的淺臺供入浴者坐靠,先搓洗后才會浸浴,楚昭才坐下,便皺了皺眉,原來那兩個侍女身上身上穿著彩色紗衣,在水上還不顯,一下了水,紗衣緊貼著如玉肌膚,曲線畢露,其中一女拿了玉勺給楚昭身上澆水,另外一人則正往毛巾上打澡豆,兩個少女顯然都是第一次伺候男子,臉如紅霞,手下輕柔,仿佛羽毛輕輕拂在肌膚上。楚昭皺了眉頭忽然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孤這里不要你們伺候。”

    兩個少女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楚昭有些不耐煩,輕喝道:“還不下去!”一邊又在岸上整理衣物毛巾的雙林喝道:“你下來伺候!”

    雙林看了眼那兩個少女有些狼狽的上岸,衣服濕漉漉的分外惹人憐愛,偏偏太子卻視若無睹仍是瞪著他,也不敢說話,只得上前去接了那勺子和毛巾,自下了水,有些郁悶地看自己的袍子都被打濕了,這袍子還是霧松借給他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換洗,楚昭看他臉上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幾乎要氣笑了:“還少你幾件袍子穿了嗎?替孤擦背!”真是從前在宮里看他謹小慎微點水不漏,結(jié)果真有了機會,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膽大妄為的,說跑就跑了,還在外頭野了三年,如今原形畢露,果然從前那些做小伏低謹慎小心都是裝出來的。

    雙林不敢作聲,拿了手巾下水,替他擦洗背,楚昭轉(zhuǎn)過身趴在池邊斜坡上,感覺到他手勁頗有力道,一下一下的揉按開他肩膀的硬結(jié),感覺舒服極了,放松肩背讓他擦了一會兒,覺得略解了乏,便又轉(zhuǎn)過身來讓他擦洗前邊。雙林用手巾打了澡豆粉,打濕后替他從上到下的擦洗,待到擦到下頭腿間時,卻看到那玩意兒不知為何直了起來,直直對著他的鼻尖。

    他服侍楚昭多年,這東西并不是第一次見,但是三年后,這小太子已是大大變了樣,本來是個秀氣斯文小和尚,如今已是頭角崢嶸須眉大漢一個,雙林猛然見到,一時居然有些難以下手和從前一樣心平氣和當個物件兒去擦洗,看著這小太子,一股濁氣沖上胸口,差點就想摔了巾子鬧上罷工。楚昭看他許久不動,睜開眼睛看到三年不見的小內(nèi)侍臉上燒得耳根通紅,看著自己的小兄弟發(fā)呆,他自太子妃有孕鬧了一場后就沒顧過這事,這一年多來事情又多,來巡視河工更是日日忙碌,已是許久未曾紓解,本就敏感,熱水熏蒸,又被雙林熱毛巾輕擦,大概適才那兩個女子也多少讓他動了些念,便就精神起來了。他哪里知道雙林這是千萬頭神獸在胸中狂奔,只以為他是害羞了,忍不住笑了下道:“好了不用你了,下去換了濕衣吧,孤再泡泡熱水解解乏?!?/br>
    雙林如釋重負放了巾,轉(zhuǎn)身便上了浴池,楚昭看著雙林剛下水濕了的袍子貼在他身上,能看到纖細的腰肢和清晰的臀線,仍是一副少年身形,想起雙林也是自幼凈身入宮的,他在外頭過了這三年,應當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做普通人的生活的,只怕還要時時瞞著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當年他受了傷,被山匪帶走,在外頭生活只怕也不容易,這些年到底經(jīng)過了什么?為什么脫險后還是留在了宮外?他在宮里只要跟著自己,至少不會虧待了他,為什么偏偏要留在宮外吃苦?還有今天和他一起的那個少女,長得清秀美麗,又不知是他的什么人……

    他心口一陣煩悶,卻知道雙林今天這樣子,定然是不會說的,他也不想逼他,畢竟當年是他舍身救了他和雪石,雪石為著他失蹤的事,一直抑郁愧疚,這次他能帶了他回京,雪石知道了大概病能減輕些?想到雪石如今現(xiàn)狀,他心情越發(fā)煩悶起來,在水里隨便涮了涮,將身上泡沫都洗凈,才出了水,看著雙林替自己擦干水換上衣服,動作比從前生疏笨拙了許多,看他氣色還好,人也胖了些,大概如今過得還好?他是不是很不甘心被自己又抓回宮去?

    要不要依著他的愿,索性放了他算了?他心里忽然冒著這么一個念頭,卻很快打消了。這么個伶俐人才,丟宮外太可惜了,更何況還是個內(nèi)侍,在外頭能做什么?跟著自己,總能給他個好前途。他心安理得地想著,自己胡亂擦了擦身子,卻又想起一事,抬頭看到雙林正在池子邊擰著濕漉漉的衣服,開口問道:“你把衣服脫了給孤看看?!?/br>
    雙林抬頭有些愕然,楚昭看他一張臉駭然失色,直愣愣地瞪視著他,連不能直視主子的規(guī)矩大概都忘了,失笑起身拿了池子邊掛的浴袍穿在身上:“出宮幾年,連宮里的規(guī)矩都忘光了罷?孤是看看你有沒有留下疤,當年你被打了一頓,也不知你怎么捱過來的,孤看看,當年雪石一鞭子都留下了一道淺疤,你只怕好不到哪里去,孤到時候讓御醫(yī)再給你看看……他們祛疤有經(jīng)驗。”說罷已是大步走進來,他錦衣玉食,長得甚是高大,雙林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低垂了眼皮,有些尷尬道:“并沒什么傷,早好了?!?/br>
    楚昭伸手便來扯他的袍子道:“孤看看就好?!彪p林慌忙按住腰帶道:“小的卑賤之身,不敢污了殿下的眼?!币贿咃w快往后縮著便要出去,楚昭眼疾手快一只手早拉住他手腕,溫聲道:“不必驚慌,孤就看看背上就好了?!币贿呄瘸读怂滞罂矗皇滞笊嫌幸坏罍\淺的白印,倒不是很明顯,一邊又順手扯開了雙林的濕衣看了看肩膀和背,有些意外道:“倒是沒留下什么疤痕,調(diào)養(yǎng)得挺好,看來你這幾年沒吃什么苦。”這倒是肖岡的功勞了,他到了蘇州,雖然萬事開始難,他卻十分舍得買了那等珍珠蜂蜜等等昂貴祛疤的藥來替他調(diào)養(yǎng),加上這具身體體質(zhì)好,少年恢復快,因此并沒留下什么疤痕,三年后漸漸都平復了。

    雙林連忙將衣服穿上道:“小的皮糙rou厚,比較經(jīng)打……”楚昭皺了眉道:“莫要如此說話,孤知道你心里膽大妄為得很,偏偏嘴上還最會遮掩?!币贿呉矐械媒兴藕蛄?,自己拿了衣物來穿上,一邊語重心長對他道:“我知道你被我抓回宮里去,心里肯定不舒服,只是你一個內(nèi)侍,在外頭無根無底的,如今看著好,也是不長久的,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凈過身,在哪里都立足不穩(wěn)的。還是跟在我身邊,總有你的一份前程在。你放心,你對孤是有功的,孤以后總不會糟踐使喚你,你只管安心跟我回宮便是?!?/br>
    雙林低著頭,只是唯唯稱是,卻到底離開這深宮戲臺太久,一時面具大概還不能得心應手,楚昭硬是從那耷拉著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那點敷衍來,只好耐了性子繼續(xù)問他:“你當年有功,等回宮我自會稟明母后,提了你的品級,也和霧松冰原一樣,你還有什么要求嗎?只管提來?;蚴沁@邊還有什么舍不得的東西,雖然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我可讓侍衛(wèi)護送你去拿?!?/br>
    雙林連忙搖頭,哪能讓太子發(fā)現(xiàn)他的據(jù)點呢,他只好重新調(diào)整心態(tài),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肌rou往誠懇里頭走:“殿下,小的在外頭也是窮家光棍的,沒什么好拿的,明天就可以和殿下回京?!?/br>
    楚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全是一派胡言,心下愀然不樂,又不好和他計較,有些郁悶道:“你且下去吧?!?/br>
    雙林退出去,看到霧松正在門口引了個云鬢高挽衣著華麗的少女進來,看到他只點了點頭,進了屋里沒多久又立刻退了出來,霧松一行走一行還和那女子道:“都說了殿下出來辦差,不會招人侍寢,回去和吳大人說了,殿下知道他有這份心便是了?!?/br>
    那女子低著頭羞答答的被其他侍女引了出去,霧松才和雙林道:“殿下這一路都說過不要人侍寢,這些地方官們都還是不死心,之前一路我多拒了,今兒想著差使都辦完了,明兒就回京了,興許殿下要呢,就想著帶進來給殿下看看,沒想到殿下還是不許。”

    雙林想了下適才洗澡看到的景象,楚昭明明是有需求的,也有些不解,但他如今確實一時半會還進入不了奴才角色,也沒想太多,自下去歇宿不提。

    第47章 回京

    從揚州走運河水路回京,之后一直便在船上起居。雙林日日度日如年,船上無聊,楚昭基本總是讓雙林在身旁伺候著,雖然也沒讓他做什么重活,不過是些磨墨念書的差使,卻讓自在慣了的雙林著實有些不慣。加上宮外日子閑散,雙林早養(yǎng)成了午間小休的習慣,那日楚昭畫興起了,對著窗子外頭凝神畫那青山碧水,一畫就是一個時辰,雙林在一旁本是跪坐在案邊蒲團上捧墨伺候的,居然沒熬住,不知不覺倚在案邊睡著了,待到醒來發(fā)現(xiàn)畫好的山水畫放在桌上晾著,楚昭卻已不見了。

    他嚇了一跳,出門發(fā)現(xiàn)楚昭在船艙憑欄而望,看到他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叫他去傳膳,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沒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其后幾日中午楚昭都再沒讓雙林伺候反而變著法子打發(fā)他下去,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睡覺,但是不在主子面前,總算能放松小憩了。

    太子殿下對自己的容忍度似乎提高了許多,又犯了幾次小錯都沒有被楚昭訓斥的雙林最后終于確定,也不知是三年來太子殿下脾氣更好了,又或者是從前他做得太完美,本來殿下就是這么寬容的?

    不管雙林怎么厭惡回宮,他們還是很快就到了京城,楚昭回了東宮匆匆洗了換了衣服便先遞了牌子去覲見元狩帝,冰原和雙林匆匆見了一面還沒來得及敘舊便伺候著楚昭去乾清宮了。

    霧松便帶著雙林去安置,一邊道:“天繪院如今是太子妃娘娘住著,你注意些沒事別隨意過去沖撞了,有什么事只管在二門上和守門的太監(jiān)們說了由著他們傳話去,披香院是兩位昭訓娘娘住著的,你也注意些別冒撞了,你還和從前一樣住原來的屋子,太子殿下吩咐的不許動你的東西,這幾年都原樣的我有時會讓人收拾一下,殿下昨兒和我說過等你回宮很快便提你到五品,到時候你也手下也能使喚幾個人,雜事就別做了……”

    雙林只是聽著,忽然聽到一聲細嫩的聲音喚霧松:“霧松哥哥回來了嗎?”

    霧松停了腳笑道:“原來是扣兒姑娘,可是太子妃娘娘有甚么差遣,派了您來這邊兒呢?”

    雙林望過去見到一個年輕宮女,圓臉蛋單眼皮,白皮膚上略略有幾點麻子,笑起來卻十分喜氣:“霧松哥哥陪殿下當差,一路辛苦了,原該好好歇歇,只是我們家娘娘請霧松哥哥過去問問殿下路上的情況?!?/br>
    霧松忙笑道:“跟著主子當差,哪里敢說辛苦呢,勞煩姑娘來傳這么當緊的話,我身上還有點太子殿下的差遣,辦完了即刻過去,還請姑娘稍等等。”

    扣兒笑道:“霧松哥哥總是這么穩(wěn)妥。”一邊又看了兩眼雙林道:“這位小公公倒是面生,倒不曾聽說有新來的?”

    霧松笑道:“這是霜林,也是殿下身邊伺候的,殿下身邊老一些的人兒便認得了?!眳s也不說雙林來龍去脈,扣兒一聽這名字卻是和霧松一輩兒的,顯然也是殿下賜名,忙笑道:“原來是霜林哥哥,扣兒不知,冒犯了?!?/br>
    雙林微微笑了下點頭致意,霧松便帶著他回了房,匆匆交代了他幾句便道:“我去天繪院給太子妃娘娘回話,估計回來不了太早,你先叫人傳飯進來趁殿下不在趕緊吃了飯再說?!闭f罷便匆忙出去了。

    雙林也不以為意,想著這位太子妃娘娘也忒心急了,不過想想也難怪,小別勝新婚呢,太子去巡視河工,這可是古代,走這么多地方,估計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吧,他熟門熟路的叫了內(nèi)侍去傳了飯來,自己先吃了,宮里可和外邊不一樣,奴才就別指望三餐定時了,主子沒使喚的時候趕緊照顧好自己是正經(jīng),太久沒吃宮里的下人飯了,菜太老,油味有股土腥味,rou他不吃,飯又太硬……他真的是在外頭養(yǎng)嬌嫩了,雙林勉強填飽后,十分惆悵地扔了筷子想著什么時候能見到王皇后,她應該很快便能得到自己回宮的信,不出意外的話,鏢局那邊的消息應該比自己更快到達宮里。

    霧松大概過了一盞茶左右終于回來了,在下人房也匆匆忙忙地往嘴里塞著點心,一邊看著時辰刻儀道:“殿下大概覲見完陛下會先去坤和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也就這個點兒要回來了,你也警醒些?!彪p林笑道:“慢些吧,殿下難道不吃飯的?有事兒我替你先頂上好了?!膘F松搖頭道:“沒法子,太子妃適才專門叫了我去問話,那路上問得那叫一個細,問完了又說了小皇孫的一些情況,我看那意思肯定是希望殿下今晚過去——旁的不說,只看在小皇孫份上,今晚定是要去那院子去的,所以只怕不會在這邊擺飯了,若是在這邊吃咱們還松快些,去天繪院,咱們可就得伺候著了……”他邊說邊忙忙地就著茶水將幾塊萬壽綠豆糕吃了下去,果然聽到前頭有人拍掌,楚昭真的回來了。

    霧松雙林對視一眼,他們是楚昭身邊貼身伺候的,連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楚昭忙忙地一路大步走了進來,一行走一行解著衣領,身后跟著的冰原一路抱著他脫下來的外袍,因著是覲見元狩帝,他穿的是杏黃色的太子朝服,脫起來層層疊疊,霧松看著這情況不對問道:“殿下這是從坤和宮才回來?”

    楚昭匆匆看了他一眼道:“雪石情況不太好,我得立刻出宮一趟,晚了宮門就落匙了,喚人立刻備馬?!闭f完衣服已解得只剩下中衣,冰原已極伶俐的命常歡拿了一套出宮穿的便服出來給楚昭匆匆換上了,霧松看這情況,試探著問了句:“天繪院那邊太子妃已備下了晚膳,還說小皇孫長大了不少……”

    楚昭打斷他道:“叫人去和她說不用等我了……”一邊轉(zhuǎn)眼看到雙林,手指指了道:“你跟我出宮,立刻去換了衣服?!?/br>
    雙林一怔,看楚昭滿臉冰霜,也不說話,忙下去飛快的換了衣服出來,便看到楚昭已上了步輦,看到他出來低喝了聲:“快點!”幾個小內(nèi)侍抬起步輦飛快地往宮門跑去,大門那兒已備下馬車,一路往慶安侯府飛奔去了。

    一下慶安侯府,早有侍衛(wèi)飛馬先過去通報了,王藻迎了出來要行禮,楚昭阻了他道:“雪石情況如何了?”王藻看到雙林卻愣了一愣,慌忙帶了楚昭往前走著一行道:“前些天就不太好,一直咳血,請了御醫(yī)來看,只說能到開春就好了,開了藥來調(diào)治,藥也喝不下去,娘娘在宮里聽說了,還賜了參下來,也不見起色,這幾天飲食都不太進了……太醫(yī)只說是油盡燈枯之相……不太好了。”

    說話著到了一處偏園院子內(nèi),楚昭顯然熟門熟路,徑直掀了簾子進去,天正暑熱,屋里悶熱無比,雖然開著窗,仍是充滿了難聞的藥味,楚昭卻不以為意,直接往床邊走了過去:“雪石!你如何了?”

    床上被褥里臥著一人,面如金紙,雙目緊閉,形容枯槁,雙林走過去一看,幾乎認不出昔年那冰雪雕成的美少年了,心下暗暗吃驚,楚昭叫了幾聲,雪石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楚昭,微微掙了下身子,微弱道:“殿下……怎么來這腌臜地方,小心過了病氣。”

    楚昭低了頭,勉強露了個笑容:“我出去辦差了,才回來,給你帶了些土產(chǎn)……明兒讓人拿來給你看,你感覺如何了?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事,轉(zhuǎn)頭看到雙林,忙示意他過來道:“你看,我?guī)Щ卣l了?這是霜林,你還記得嗎?他在外頭過得自在著呢?!?/br>
    雪石原本奄奄一息的樣子,聽到霜林二字,臉上似乎多了些神采,眼珠子轉(zhuǎn)動著,果然看到了雙林,擠出了微笑道:“霜林……真的是你,你好好的回來了?”

    雙林忙上前道:“是,我好好的,你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你辦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