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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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歡嘴上不說默默趕路,只心中卻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越急,腳程便越快,足見毓jiejie對將軍一片綿綿之心?。?/br> 也不知行了多久,原本狹仄的山路瞬間豁然開朗,面前一片清明浩蕩,原是已經(jīng)到達了山頂。陸歡囑咐眾人勿要喧嘩,到遠處休息,沒有命令休要近前。 錦毓站在山頂,腳下便是懸崖萬丈,江水拍打著石壁呼嘯向前奔流。面前的群山綿延起伏,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巍峨秀美的玉佛山。山谷中云霧縹緲如同條條玉帶橫亙其中,青蔥翠柏古樹齊天,羈鳥往返不亦樂乎。 可是錦毓心中的風景卻不止如此,她合上眼任由微風吹拂她的亂發(fā),衣裙隨風飄起,飄飄然若乎謫仙。 她無數(shù)次的想象出征會是什么樣子,她的夫君,會以怎樣一種姿態(tài)站于天下人面前,他的口中,會吐出怎樣的話語激起年輕戰(zhàn)士心中的火焰? 踏上了戰(zhàn)場,他不再是屬于她的了。他的熱血是為國家而流,他的銀鎧銀甲,是為天下黎庶而穿......從此他的身影,便只能在夢中出現(xiàn)。 耳畔好像傳來嘹亮的號角聲,是他嗎?自己站的這么高,也不知他是否能望見自己的身影。 閉上眼,腦中影像揮之不去,昨日的溫存還歷歷在目,轉(zhuǎn)眼間便人去樓空,留下自己一人在玉佛寺中苦苦等待。 陸歡在她身后駐足良久,眼見著風越來越大,山谷中霧氣彌漫,終究還是不放心她,這才走上前去徐徐說道,“毓jiejie,外面風大,您大病初愈,還是回去吧……” 錦毓絲毫不驚奇她為何會在這,猶在這喃喃道,“歡meimei,你仔細聽?可聽到了什么聲音?” 陸歡頗有些不忍,“jiejie,我們回去吧,這山谷中只有風吹的聲音……別的,竟是一絲聲響也無??!” 錦毓不再看她,轉(zhuǎn)而目光放空,似在凝視頭頂上的蒼穹,又或是無盡綿延的遠方。 好半晌,她才長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崖頂。 自從錦毓從玉佛山回來之后,情緒一直很低迷,一個人坐在院子中不聲不響,瞧著空中大片大片的云卷云舒,眸子微闔,好像要睡去一般。 喜鵲畫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卻又不好上前打擾,只得悶悶地躲在一旁。 就這般坐著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轉(zhuǎn)眼間,原本高升的太陽逐漸西斜,拖著嗜血的夕陽緩緩落下地平線,天邊只余一抹絢爛的錦霞。微風吹過,樹影斑駁,閑花一片片落下,漫天飛舞,不知迷了誰的眼。 若是白天里還有陸歡說說話好打發(fā)時間,那么夜晚便是最難熬的時候。長夜漫漫,夜深露重,一閉上眼滿腦海里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 陸歡本與錦毓分住兩間禪房,可實在放心不下錦毓,便借口禪房幽靜無人氣,于是搬去錦毓那兒和她一起住。 是夜,房中漆黑一片,只有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桕撒到地上。錦毓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里如同塞了團亂麻,心中火急火燎的。 “jiejie,是在擔心將軍嗎?”本以為早已熟睡的陸歡突然輕輕地問了一句,瞬間打破一室沉默。 錦毓驚訝地回頭看她,黑夜中只能勉強望見她波光瀲滟的眸子,“什么?” “jiejie無須瞞我,其實何必如此傷感?豈不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光影向來都是一起出現(xiàn)的,由此可知事物都是具有其兩面性,有好必有壞,jiejie又為何執(zhí)迷于傷心事不愿向前看呢?” 她頓了頓,還是說道,“將軍在外,若是知曉您如此難過,那該有多傷心呢?jiejie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體諒體諒沈?qū)④姲伞熊姶蛘?,最忌諱的就是家中的牽掛,毓jiejie,您又何必使將軍為難?” 錦毓久久地沉默,腮邊一片濡濕。久到陸歡都以為她睡著了,當下再也不說什么,只輕柔地替她掖好被腳,隨后也面朝床里,漸漸睡去了。 錦毓閉上雙眼細細琢磨她方才字里行間的意思。道理自己都明白,但此時此刻,就是瘋狂地思念他,擋都擋不住地思念…… 頭腦昏沉沉的,好像有人拿著小斧子不停的敲打,錦毓閉上眼,昏頭昏腦得就想這樣睡去。 突然,寂靜的夜里突然響起篤厚的馬蹄聲,一聲一聲復沓而來。錦毓倏地睜開雙眼,心中突突直跳,不自覺地就想下床探看究竟。 正走到門邊,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同時,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是你!” “是我……” 門外,赫然是一身戎裝的沈睿之!冰涼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銀光,身后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溫柔地打著響鼻,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林錦毓。 “阿毓,是我……我回來了……”許是馳行千里奔波不停的緣故,他的面上隱隱透著些倦色,只一雙眸子依舊神采奕奕泛著急切的光芒。 錦毓后退一步,呆呆地望著從天而降的沈睿之,眼中漸漸蓄滿了淚水。 沈睿之微微嘆了口氣,上前一把抱住錦毓,將她摟至懷中。“阿毓,都是為夫的不是……你放心,這次為夫定不會將你一人丟在玉佛寺,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遠赴西北!” 他的鎧甲泛著寒光,身上還帶著深夜的寒氣,只一雙臂膀卻是火熱有力,錦毓埋首在他懷中,默默地流淚,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如何使得?自古以來都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阿毓不去……”不過是片刻功夫,錦毓便從他懷中起身,鄭重地說道。 “這次可由不得你,既然之前沒有,那便由我沈睿之來打破這項規(guī)矩吧,乖!”沈睿之朝她促邪一笑,帶了些少年的稚氣感。 “可是……”錦毓終究覺得不妥,張開嘴還想說什么,卻被沈睿之打斷。 “別可是了,再糾結(jié)天便亮了,到時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了……聽話,這便隨我離開,你的行李包裹我早已命人準備好,現(xiàn)今我是萬事俱備只欠錦毓了?!?/br> 沈睿之匆忙說完這些話,瞧見錦毓還是面有難色,當下也不再多說,一把打橫抱起錦毓就往門外走去。 “毓jiejie……將軍!”身后突然傳來陸歡不可置信的聲音,原本睡眼惺忪的雙眸此時此刻睜得老大,又驚又喜。 “將軍,此去萬里路途,也帶上民女吧,沿路也好給毓jiejie解悶……”她定是方才聽見了他二人的談話,這才匆匆下床“撲通”跪在地上請求道。 “這……”沈睿之猶豫了,邊疆戰(zhàn)場有驛館行宮,專門是為了高級將領及家眷和皇族之人而建,沈睿之總督天下兵馬,手握重權(quán),更兼西北道行軍大總管,確是可以帶上林錦毓一人,只是若要再帶一個青寧,無親無故的,面子里子好像都不妥。 錦毓望著青寧哀求的眼神,又想起她與自己的情誼,心有不忍,“將軍,青寧精通醫(yī)術,戰(zhàn)場上大夫緊缺,說不定她還能派上大用場呢……” “你會醫(yī)術?”沈睿之眼前一亮,頗為驚喜。他正為這事煩心呢,戰(zhàn)爭必定導致傷亡慘重,隨行的軍醫(yī)雖然經(jīng)驗豐富,但畢竟精力有限,身無□□之術,到時定會忙的焦頭爛額。如今青寧竟然會醫(yī)術,這可是大大的有用處,說不定真能解一時燃眉之急。 沈睿之瞬間改變了主意,微微頷首說道,“既如此,你便收拾了行李與我們一起上路。只是我丑話說在前頭,沙場畢竟不是沈府,講究的是軍紀重于泰山。 你安分守己隱姓埋名還自罷了,若是不識好歹張揚驕縱,連累了夫人,休怪軍法無情!”他銀甲森森,通身肅殺之氣,聲音低沉,全沒有方才一星半點的軟語溫存之意。 陸歡伏在地上喏喏地答應了,其實心中很是喜悅,只是被沈睿之嚇得半分也不敢表露出來。 沈睿之瞧見她畏懼的模樣,面色這才稍霽,轉(zhuǎn)身抱著錦毓便走出了門外。 青云在黑夜中恭恭敬敬地等候著,見將軍抱著錦毓出來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寵辱不驚地屈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