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珍珠急了,可不能讓明月搶了風頭,只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便也連聲附和,“妾身也是,妾身也是來謝罪的……” “是夫人將你們放出來的,你們還得多多感謝她。不過,既然出來了,就當安分守己,不然,下次可就沒有這么簡單了?!鄙蝾V畤绤柕卣f道。 “妾身省得了,定不辜負將軍和夫人的美意?!泵髟庐吂М吘吹鼗卮鸬馈?/br> 她將食盒輕輕放于桌上,十分善解人意,“妾身聽聞將軍這幾日cao勞,特意燉了鹿茸蟲草湯,將軍趁熱嘗嘗?”說著便取出一盅冒著熱氣的湯水放在他面前。 鹿茸蟲草湯?這個天吃鹿茸,還有蟲草?自己恐怕會當場鼻血流不止,洋相百出吧。 “將軍,這是妾身自己做的各式糕點,又清涼又滋補,可比什么湯啊水啊好得多!”珍珠也不甘示弱,從食盒中取出大大小小的碟子擺了一桌。 兩人暗中叫著勁,誰也不讓誰。 “好了!把書房當成你們的飯廳了嗎!都給我收回去!現在,你們只需在那兩張椅子上做好?!?/br> 沈睿之瞧著面前滿滿當當的食物,撫額命令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珍珠明月以為將軍要和自己說話,忙手忙腳亂地收拾好,坐在椅子上。 沈睿之瞧她們這才安靜了,滿意地低下頭處理公務去了。留下她二人面面相覷,不知將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每每試探著想要說話,都會被將軍“噓”的手勢給打斷。 久而久之,兩人都認為將軍是想享受一下這樣寧靜的美好時光,便都老老實實地坐著發(fā)起呆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若是沈睿之知道她們原來是這樣認為,估計會一口老血噴出來吧。 過了良久,她們才聽見將軍清冷的聲音,“好了,本將軍就不留你們了,好好回去休息吧?!?/br> 兩人別無她法,只得再次行禮離去。背后又傳來聲響,“等等,把食盒留下……” 兩人走后,青云、青豹走了進來。沈睿之指指桌上的食盒,說道,“喏,把這個拿下去,弟兄們累了一天,正好給他們解解饞補補身子?!?/br>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出言提醒道,“那盅湯,每人喝一口就行了,切莫貪嘴。” 青云提著食盒很是興奮,領命而去。 沈睿之接著對青豹說道,“你去外面把剛剛的事宣揚出去,記住,要渲染一番?!彼D了一下,又說道,“一定讓這話傳到夫人耳朵里……” “這……”青豹一時沒反應過來。沈睿之抬頭望見青豹復雜的小眼神,面上一熱,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去就去,愣著作甚! “是,是。”青豹忙不送答應,一邊走一邊尋思著,主子今兒是怎么了? 也不知青豹用了什么法子,總之不出兩個時辰,全府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了珍珠明月二位姑娘剛脫離苦海便一步登天,不僅成功進入書房重地還與將軍獨處好幾個時辰。 據知情人士透露,書房內歡聲笑語觥籌交錯,更有鹿茸蟲草湯助興,把個將軍哄得是服服帖帖。 下人們都在傳府里怕是好事將近了,得早做準備。 彼時,林錦毓正在房中百無聊賴地做些針線活,隔著房門大老遠便聽見喜鵲的叫聲由遠及近傳來,不禁暗自搖頭莞爾一笑。 “夫人夫人,不好了……有個天大的消息!”喜鵲胖丫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完整。 錦毓無奈地遞上一杯茶,笑道,“不急不急,慢慢說。你這冒失鬼的性子何時才能改一改?” 喜鵲接過茶水牛飲,一口氣喝下,面上滿是焦灼之色,“夫人,婢子剛剛聽說安樂園中那兩位今兒剛被放出來,就進了書房,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呀。 據可靠消息說,將軍與她們相談甚歡,連鹿茸蟲草湯都喝了幾大碗。夫人你說,這蟲草湯是能亂喝的嗎?還是在這個季節(jié)……” 她拍拍腦門繼續(xù)說道,“婢子扯遠了……但是夫人,婢子真得很慌,外面都在說二位姑娘好事將近,婢子怕……” 林錦毓一愣,原來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過短暫的失神,她便反應了過來。摸摸喜鵲有些凌亂的發(fā)髻,笑著說,“喜鵲,你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了,不過是進了書房說了幾句話,又有甚么打緊?你若是這么在意,趕明兒我們也去一趟書房不就行了?!?/br> 喜鵲瞧見主子不慌不忙的神色,好像冷靜了點,“可是夫人,若是她們從此平步青云,做了姨娘,那可如何是好?” 錦毓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到,“她們本來就是皇上賜給將軍做姨娘的人選,若是真做了,也不枉圣上一番美意……再者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沒有她們,也總會有別人……”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似乎帶了一絲傷感。連喜鵲好像都被這樣的氣氛渲染了,一時間,主仆二人皆無話,房中靜靜的。 “好了喜鵲,去忙吧,不用擔心我,若是再聽到這樣的話,充耳不聞便好。”錦毓抬頭望見喜鵲皺成一團的小臉,笑著吩咐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喝過鹿茸蟲草湯嗎? 不知味道怎么樣…… ☆、容人雅量 “是,是?!毕铲o猶豫著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擔憂地望了錦毓一眼。錦毓笑著朝她擺擺手,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般。 喜鵲走了,房間里頓時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連擺在五斗櫥上的沙漏好像都靜止不動,再沒有一粒細沙落下來。 林錦毓突地感到心中一片煩躁,好像被扔進一個腌菜的地窖里,周圍一片酸爛的氣味,連帶著自己也沾染上這種氣味,從腳底慢慢升起直至籠罩全身。 她厭惡地甩甩頭,抽出帕子掩上了口鼻,可即便這樣,那股子酸腐味依舊揮之不去,久久縈繞在鼻息間。 錦毓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終于垮了下來,神情落寞。是她做錯了嗎?是她昨兒夜里說的那席話讓他不高興了嗎? 他今兒的舉動又代表著什么呢?逢場作戲?亦或是真的對自己心灰意冷,從此再不答理自己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從小母親就對自己說,男人是天,是鐵是剛,女人自當軟成水,包容他的一切,切不可逞強好妒,拈酸吃醋。為人正室,就必當有容人的雅量,天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何其多,走了一個,又會有更絕色的頂了上來。 再者說,妾終究是妾,再有能耐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整天神神叨叨,不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但自己落個清靜,還得了個賢惠的雅號,豈不是一舉兩得? 自己一直信奉母親的這一番話,可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是自己親手將夫君推給別的女人,為何心中這般難過,好像有什么東西生生地失去了。 正暗自神傷,忽聽門外下人們通報,說是珍珠明月二位姑娘特來向夫人請安,然后便是珍珠嬌俏的聲音,“jiejie,meimei們來請安?!?/br> 錦毓蹙眉,這個時候來,她們安的什么心?也罷,好多天沒見她們了,今兒就會會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