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真熱鬧。”邢烈的聲音在這個大年三十晚跟吐出來的冷氣似的,帶著幾絲涼意,但也更清晰。 “嗯,鞭炮代表喜慶,我們這里每一年都是這樣。” “我媽說吵,都不樂意出來?!?/br> 陳怡一笑,“出去走走嗎?” 邢烈點頭,“好啊。” “那我去拿件外套。” “我的給你穿不就行了。” 陳怡含笑,“那你呢?” “不冷。” 陳怡輕笑,沒當真,她走進巷子里,剛走沒幾步,突突突的聲音隨之而來,齊衛(wèi)凡大喊,“陳怡姐!” 陳怡轉(zhuǎn)身,便看到齊衛(wèi)凡跨在重型機車的上面,抱著頭盔,露出小小的虎牙,笑容燦爛地看著陳怡。 “新年快樂啊,小凡?!标愨Φ?。 “新年快樂,姐,上車,我?guī)闳ネ??!饼R衛(wèi)凡的視線落在邢烈的臉上幾秒,隨即才看向陳怡。 “不行啊,小凡,我約了別人?!?/br> “約誰?” “我。”邢烈陡然出聲,聲音很清晰,齊衛(wèi)凡有一秒的沉默,他的視線對上邢烈,邢烈似笑非笑,眼眸很深,一時看不出情緒。 齊衛(wèi)凡決定忽略邢烈,他再次問道,“姐,我?guī)闳ネ姘?,去打娃娃??/br> 陳怡笑道,“下次吧,小凡,我真的約了別人。” 再三的拒絕徹底地讓齊衛(wèi)凡顏面丟失,他咬了咬牙,擠出一絲笑容,“好,那我下次再約你?!?/br> 說完頭盔上頭,擰緊油門,車子飛馳而去,衣服被風吹得翻飛而起。 陳怡走進家門,拿了外套出來,套在身上。 “走吧,這附近有一條河,去過沒有?” “沒有,你帶路。” 陳怡走在前面,邢烈走在后面,耳邊還有沒有起伏的鞭炮聲,兩個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繞過兩棟樓,走到了那條很小的河,河里有水,但不多,很淺,白天看得到蚯蚓在水里的泥沙里鉆動。 “之前你都在哪里過年?新加坡?”陳怡摸著欄桿,欄桿冰冰涼的。 “嗯,新加坡,有一次在g市過年,太冷清了?!?/br> “是不是連便利店都不開?” 有一年,劉惠跟婆婆鬧意見,不肯回老家,一個人帶著苗苗在g市過年,那個新年的記憶只有冷清,整個城市激流勇退,像一座空城,想買瓶牛奶都得跑好幾家便利店才有,劉惠差點哭倒在便利店門口。 “好像是的?!毙狭艺镜疥愨膶γ?,也學著陳怡搭在欄桿上。 陳怡笑了笑。 “你今天去市集了?” “去了,你們也去了?” “年貨大采購。” “是不是想問我,小曼,啊不對曼陀羅為什么也會出現(xiàn)在市集里?”邢烈含笑看著陳怡,他比陳怡高不了多少,頭都不用低就能對上陳怡的眼。 “原來攝影師叫小曼啊?!标愨c點頭,但沒有往下問,其實她不是有意問的,只是確認一下,免得看錯人了。 “她知道我們要采購年貨,開車過來這邊采景,順便就陪我看看?!?/br> “嘿,你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可你的表情明顯誤會了?!?/br> “……” ☆、第30章 “陳怡。” “嗯?” “家里逼婚嗎?” “能不逼?恨不得打包把我送走?!?/br> “那為什么不結(jié)?” 陳怡沉默了一小會,后笑了笑,借著些許的火光看著邢烈。 “沒找到合適的,你不也一樣,半斤八兩?!?/br> 一個也經(jīng)常相親的人,有資格說她不結(jié)? “是啊,我也是被逼得緊?!?/br> “所以你為什么不結(jié)?” 邢烈似笑非笑,半響說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br> “聽說過。” “陳怡,你什么時候玩夠?” 一陣風吹來,陳怡的臉被頭發(fā)一吹,全都當成紗網(wǎng)遮住了臉,她松開一只手抓下貼在臉上的頭發(fā),她扭頭,問道,“你剛剛問什么?” 風太大,邢烈的聲音太小,她只聽到自己的名字。 “沒什么?!?/br> 邢烈伸手把陳怡橫在嘴里的頭發(fā)拉出來,指覆有意無意地摩擦著陳怡唇角的肌膚,陳怡一愣,剛想說話,邢烈的手已經(jīng)離開了,只留著那半點的余溫,陳怡不確定,他指覆的溫度是錯覺還是真實的,仰或是風太冷,他的手太暖。 這條河處于兩棟樓之間,從樓縫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路燈打進來的余光。 是個適合男女約會的好地方。 不一會,鞭炮聲還在響,河邊來了兩三對情侶,還有一個開了摩托車進來的,把摩托車往河邊一停,摟著女朋友的腰就在河邊親了起來,接著像是比賽似的,隔壁的摟抱在一起像泰坦尼克號的也親吻了起來。 陳怡跟邢烈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借著火光都看到彼此眼里的無奈。 陳怡笑道,“不如我們回去吧?” 邢烈沒動,依然含笑,陳怡見他似乎沒有拒絕,便先轉(zhuǎn)身,往回走,沒兩步,手猛地被人從身后抓住,腰部被一只大手一攬,陳怡連驚呼都來不及,人已經(jīng)被摟進邢烈的懷里,并且,劈頭蓋臉的,一個熱烈的吻就堵了上來。 舌尖順利地竄了進來,抵住陳怡的舌尖,狠狠地,瘋狂地,直接抵到陳怡無處可躲,陳怡感到唇角的液體都要溢出來了,腰部的手卻扣得她更緊,緊緊地壓著她的臀部跟他的身子緊貼著。 那熱度,讓陳怡無法承受。 邢烈的吻很瘋狂,像傾盡所有似的,陳怡從沒被這么吻過,比起上次那滿是煙草味的熱吻,這次在這涼風下,在這鞭炮聲,火光聲,清冷的河邊,這吻燒盡她的全身。 許久,隔壁的情侶都有野戰(zhàn)的趨勢了,女人的呻/吟聲都斷斷續(xù)續(xù)了,陳怡的頭被壓在邢烈的肩膀上,邢烈一口咬住陳怡的耳垂,低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什么時候玩夠?” 玩夠?陳怡從快燒毀她的熱度里清醒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她捂著耳朵,仰頭看他。 “什么意思?” “你比我清楚。” “我沒玩?!?/br> “不,你玩得比我還狠?!?/br> 陳怡沉默地跟他對視。 過了一會,她瞇眼,“你調(diào)查我?” 下巴被抬高,捏緊,修長的手指摩擦著她的顎骨,邢烈眼眸里沒有半絲情緒,只有唇角的一點意味不明的笑容。 “陳怡,你有沒有聽說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br> “那么,邢烈,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男人的聰明用在女人的身上一輩子孤獨終老!” 說完,陳怡狠狠地甩開邢烈的手,并且抬高腳,狠狠地踹了下邢烈的小腿。 邢烈躲閃不及,被踹個正著,小腿隱隱作痛,他含著笑意深深地看著那高挑的背影,腦海里閃過,他幫她捂住耳朵時,在她的脖子上看到的紅印,男人帶笑的唇角漸漸抿成一條線。 陳怡是帶著怒火離開的,不過走了幾步以后,她的怒火就降了許多了,邢烈調(diào)查她,雖然不道德,那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過,邢烈這人心機這樣深,難道每個相親的,他都去做了調(diào)查? 或者只是調(diào)查她而已?但那又如何,她玩沒玩夠,也是她說了算。 難怪,他跟她相親過后,一直沒跟她聯(lián)系過,估計要不是這次回家同路,兩個人估計永遠不會有交集。 喜歡青菜小粥,就去找秦柔啊,問她玩沒玩夠,那是幾個意思? 男人心海底針。 還說什么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陳怡一路想,一路回到家里,屋子里燈火通明,父母外公外婆都在,看電視吃瓜子,一派溫馨,陳怡換了毛毛鞋,母親急忙問道,“跟邢烈出去啊?有沒有問他,今天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是的,是他的新女朋友?!?/br> 母親立即一臉失望,她扔了瓜子,靠在抱枕上,“你到底是哪里不好?怎么他會看不上你?” “是我看不上他,好吧?” “好了,大年夜的,不討論這個話題?!备赣H立即出來打圓場。 “就是啊?!蓖夤搽y得接了一句話。 外婆拉著陳怡坐到她身邊,外婆欲言又止,陳怡趁她想出聲的時候,急忙摟著她的肩膀說道,“外婆,你戴這條圍巾真好看?!?/br> “啊是吧?當時我就說你得買這個顏色,千萬不能買藍色的,不適合我?!?/br> “是啊,幸好我給外婆打電話確認了。” 陪著家人坐了大概半個小時,外公跟外婆扛不住睡意紛紛去睡了,父親去鎖門,鎖完了也上樓睡了,母親探頭進客廳說道,“你也快點睡了,別熬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