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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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部門之間的相互制衡,許多事情環(huán)環(huán)相扣,李宸一直處于局外者的身份,她或許聰明,可是想要安排一個社稷的事情,對她而言,太難太難了。 ☆、149.149:小試牛刀(二) “永昌,你是否設想過有一天,你想做的事情不過是一場空想?”宋璟抱著李宸,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低聲問道。 李宸的頭枕在他的肩膀,蔥白的手指在他衣襟的花色上流連,似乎是十分心不在焉的模樣。 宋璟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應,以為她大概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用十分風淡云輕的語氣說道:“想過?!?/br> 宋璟:“既然你想過,那若是你想做的事情無法做到,你打算怎么辦?” 李宸:“不曉得?!?/br> 宋璟:“……” 他忍不住拉開兩人的距離,看向李宸,李宸看著還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宋璟看了覺得十分無奈。 李宸先是不著邊際地想了很多事情,譬如說母親后面稱帝之后,會做些什么事情,宋璟到時候的地位會如何?李敬業(yè)對她而言,到底是起著一個怎樣的作用?她千方百計保全下來的李賢,日后又是什么模樣? 然后她才想到宋璟問她的這個問題,如果她想做的事情到最后還是終究不能,怎么辦? “我不知道能怎么辦?廣平,有許多事情若是瞻前顧后,未免太多牽絆,我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賭局,進退不能,所以只好一直往前,期望著到最后之時,我會是贏家?!?/br> 有很多路,只要一腳踏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頭。 李宸看向宋璟,問道:“廣平,你愿意教我一些事情嗎?” 宋璟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笑意,“怎么?公主也有事情需要璟來教導?” 李宸被他的模樣逗笑了,伸手在他的胸前輕捶了一下,“永昌不如駙馬的地方還有許多,怎么?怎么不愿意教?” 宋璟輕咳了一聲,正襟危坐:“并非是璟不愿意教,但公主想要從璟這兒得到什么東西,總得是要付出些什么的,對吧?” 李宸一聽,就知道他想要談條件。 “唔,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答應?” “那得看看你開出的是什么條件?!?/br> “那璟也得看看公主到底是想要學什么?!?/br> 李宸被宋璟弄得好氣又好笑,但不得不說,宋璟這么一折騰,她心中的郁結(jié)倒是散了不少。不論前路有多難,總是會有法子的,再不濟,她也還有父親留給她的私印和暗衛(wèi)呢。 李宸側(cè)頭,眼角微微彎了起來,好似一個鉤一般,勾得表面上十分正人君子的駙馬內(nèi)心止不住有些蕩漾。 “我記得當初洛陽大水,你前去救災,回來之后與我說賑災之事,并非是中央說了賑災便能順利進行,其中方方面面的關系混淆其中,有尸位素餐的,有專門擋道搞破壞的,程序律法有時形同虛設,后來你是怎么監(jiān)督洛陽縣令將救災小組的工作推行的?” 宋璟笑道:“十分簡單,官大一級壓死人。我直接對圣人負責,前去監(jiān)督救災,便是要監(jiān)督朝廷賑災的措施履行到位,若是有人搗亂,我便讓洛陽縣令戴上軍隊前去,誰敢不從,論罪處罰。” 這個事情,李宸早聽說過,因此如今聽到也并沒什么特別驚訝的。 宋璟看著她無動于衷的表情,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永昌,其實洛陽的賑災當中,我不過是傳達朝廷的指令,前去監(jiān)督。真正推行工作的,是洛陽縣令。他當時救災十分得力,是因為他及時將一些搗亂的流民鎮(zhèn)壓下去,并且強行收購了糧商的存糧?!?/br> 李宸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原來你只是去作威作福的?” 宋璟被她的話噎得沒脾氣,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說,許多事情并非是一個人在局外看著,理所當然地認為怎么做就該怎么做?洛陽縣令性子不夠果敢,我不過是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真正起作用的人,其實還是他。你知道為什么?” 李宸:“因為他最熟悉洛陽的情況,他又是洛陽的縣令,百姓們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管理。即便是鎮(zhèn)壓流民和強行收購糧食有些野蠻,但他的出發(fā)點也是為了救災?!?/br> “你說的不錯,可你沒抓住最關鍵的地方?!?/br> 李宸一怔,側(cè)頭看向宋璟。 宋璟迎著她的視線,微微笑著,“我告訴你最關鍵的地方是什么,你要付出什么代價?” 李宸:“……你想要什么?” 宋璟嘴角微微勾了下,湊到李宸的耳旁輕聲說了句什么。也不知道駙馬是說了什么話,公主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輕斥了聲,“滾?!?/br> 駙馬好整以暇地松開手,公主依舊是橫坐在他的腿上,而他雙手環(huán)胸,眸中帶著星星碎碎的光,望著公主。 “公主真的要璟滾?” “……” 形勢逼人弱,李宸橫了宋璟一眼,隨即笑了起來,眼角微微一挑,“這有什么難的,不如駙馬就隨永昌去一趟北邊的溫泉如何?” 宋璟原本只想逗一下李宸,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人私下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往往是沒說幾句話,不是御史臺有事就是宮里太后召見,總之兩人沒多少閑話時間,更別說是耳鬢廝磨了。今天難得他閑了下來,李宸又把自己關禁閉了,宋璟有心想哄她從一堆煩心的事情里脫身出來,于是十八般武藝連番上陣,打定主意在公主跟前可以徹底沒皮沒臉了,于是說起話來也是隨意又放肆。 原以為按照公主往常的性子,必然是橫了他一眼之后,便指著門外打發(fā)他快點滾的。誰知她竟然答應了! 宋璟的喉嚨有些難耐地滑動了下,眼睛微瞇,“公主此話當真?” 李宸:“珍珠都沒這么真!” 宋璟臉上露出一個大尾巴狼般的笑容:“很好?!?/br> 誤上賊船的公主在北邊的溫泉里,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任由駙馬擺布,幫她將衣衫整理好然后抱回了公主的居所,李宸幾乎是一沾枕頭就想睡,然而還念念不忘宋璟傍晚時分跑出來的誘餌,伸出手來扯住他的衣袖,“你還沒說關鍵是什么?!?/br> 宋璟沒想到她到這時候還沒忘記這個事情,啼笑皆非,他彎下腰來在她的眼皮親了一下,然后溫熱的唇移至她的耳旁—— “因為他可以支配洛陽的軍隊。” 李宸聞言,差點吐血。 她腦子發(fā)蒙,竟然忘記了軍隊,無論是當年的太子阿兄和后來的宋璟,在賑災中遇到流民搗亂和糧商哄抬價格時,都有異曲同工之處,那都是他們都建議若是流民和糧商不服,武力鎮(zhèn)壓以儆效尤。她居然忘了這個,可見最近是活越回去了,感覺智商都不在線……李宸想著,意識又開始不受控制,她已經(jīng)太累了,白天的時候在宮里跟母親相處兩個時辰,弦繃得靜靜的,什么事情都要拿捏得當,感覺進宮兩個時辰好像是身心都被人揍了一頓,滋味實在一言難盡。回來之后又是自己關禁閉悶悶不樂,又是跟宋璟兩個人你纏我我纏你的在溫泉里也費了不少時間,再好的精神氣力都消耗光了。 她一只手揪著宋璟的衣袖,就沉入了睡夢當中。 宋璟看著她,眉目間有些憂心。他總是不可避免地擔心李宸會做出一些過于出格的事情來,如今一聽她問的話,她竟像是有想效仿母親參政的意圖。 宋璟想了想,當今太后參政,可滿朝文武,清一色的皆為男子,即便是如今的科舉,也從未聽太后說要改革科舉,讓女子可以與男子一般參加科舉。 宋璟看著被她僅僅揪著的衣袖,心中有些無奈,想要將衣袖扯出來,誰知她揪得更緊,一雙秀眉也皺得更緊。宋璟無奈,只好坐在床邊,一邊看公主的睡顏一邊琢磨事情。 他想,無論李宸想做什么,只要他力所能及,總是愿意為她傾盡全力的。 光宅元年,太后廢李顯為廬陵王,將其遣送至房州。同年立李旦為新皇,劉氏為皇后。 冊立李旦為新皇后一個月,太后及新皇等前去東都洛陽,與此同時,武則天將劉仁軌升至正二品,令其留守長安。 同年八月,東都洛陽改名為神都。 太平公主在長安為薛紹誕下麟兒,太后不忍太平公主生產(chǎn)不久便要奔波勞碌,讓太平公主與駙馬先行在長安居住。 周國公武承嗣任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武則天本欲將武三思提拔為兵部尚書,不料武三思卻被人彈劾,說起私德不佳,放任奴仆在外橫行霸道,恐怕不堪重任,武則天聞言,只好作罷。 武家的兩個侄兒只提拔了一個,太后心中不能說得上高興。她如今好歹算是大權(quán)在握了,于是便想著法子來提高自己的身份。從前她當皇后之時便被朝中大臣嫌棄她出身不好,于是如今太后就想著各種名目給她的祖宗追封各種謚號,武氏一族五代以內(nèi)的祖先男人全部封王,女人全部封王妃。 李宸冷眼看著母親的舉動,無力吐槽。 李宸覺得母親就像是一個暴發(fā)戶,雖然有錢可是輸在出身格調(diào)各方面,于是如今想法設法要抬高自己的出身,可死人哪能管得了活人的事情,即便是她將武氏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全部封王,不過也是欲蓋彌彰。 ☆、150.150:小試牛刀(三) 太平在長安為薛紹生下了他們的第四個孩子,很快就要滿月。 而此時李宸正在洛陽,洛陽的武則天正在忙著提拔自己的勢力,并且忙著為武氏的祖先建廟。 古往今來,只有天子才有資格為自己的祖先建廟,武則天的舉動無異于在昭告世人,她已經(jīng)將自己當成了皇帝。 李宸此時覺得自己留在洛陽意義不大,每天都看到母親折騰她心中也覺得是累,不如回去長安去看看阿姐。 李宸和宋璟說她想回長安的時候,宋璟有些詫異,“你要回長安?” 李宸:“你覺得不好么?” 宋璟微微一笑,“并不是不好,我只是沒想到你才到洛陽不過兩個月,便想著要回去長安?!?/br> “母親如今忙著許多事情,也無暇顧及我在做些什么事情。阿姐在長安坐月子,雖然有薛表兄陪著,可終究沒什么人能陪她說話,我回去長安看看她有什么不好?” 宋璟:“可我不在長安?!?/br> 人還沒回長安,可心已經(jīng)飛了回去的李宸也沒在意宋璟的臉色,她心中一邊盤算著要給太平帶些什么東西,一邊想著趁這個機會回去長安好好安排一下后面的事情。德高望重的劉仁軌是父親生前倚重的大臣,母親到了洛陽之前,將劉仁軌的官職升為正二品,說長安這邊諸種事宜,尚且需要劉仁軌打點,因此讓劉仁軌留守長安。 母親此舉看似對這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委以重任,實則是將他晾了起來。李宸想著父親她若是仿了父親的筆記寫一封信給劉仁軌并且加蓋私印的話,可信度能有多少? 她一邊想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宋璟說:“沒關系,我回去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有舒曄——” 宋璟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的話,“不可能,你獨自回去長安,怎么會一點問題都沒有。即便是舒曄兄妹陪著你,他們便能為你解決所有的難題嗎?” 李宸眨了眨眼,回頭看向宋璟,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并不高興。 可他到底是為了什么不高興? 宋璟想,他的公主就算是心累迷茫也是一會兒的功夫,沒一會兒就滿血復活,到處折騰。這不,他們才到洛陽沒一會兒,她就想著回長安。眼看如今的太后是根本沒想著要再回長安的,李宸要是老想往長安跑,那他豈不是變成了孤家寡人? 這么一想,宋璟整個人就是大寫的不高興。 但是不高興也沒辦法,公主想要做的事情很多,駙馬也有自己的抱負,兩人早就達成了求同存異的共識。 宋璟對武則天執(zhí)政沒有任何意見,反正太后早晚都是會將江山還給李家人的。 李宸對母親執(zhí)政也沒有任何意見,她甚至母親能順利執(zhí)政,有一半也是因為她不作為的原因。至于她為什么不作為,從前的時候她想大概是因為想到母親日后會成為后世許多婦女崇拜的對象,如今她不作為,是想韜光養(yǎng)晦。 母親風頭正盛,她是蠢材才會在這時候跑去跟母親對著干。 李宸自然自己是干涉不了朝政的,但是宋璟正被母親重用。母親是武家的智商擔當,其他的武家人包括武承嗣和武三思,都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武家人成不了氣候。 宋璟也說了,如今武則天執(zhí)政,朝中根深葉茂的世家大族想來眼高于頂,也有許多出身世家的大臣不買武則天的賬,朝廷勢力必然是要面臨一輪清洗。這個清洗過程到底要多久,宋璟在和狄仁杰在一次私人聊天中也談及此事,到底要多久他們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會從科舉選官開始。 李宸一只手撐著下巴,一雙大眼睛安靜地瞅著宋璟。 宋璟板著臉:“看什么?” 李宸:“你不高興?” 宋璟:“沒有?!?/br> 李宸:“因為我要回長安,后面至少有好幾個月你都要自個兒抱著枕頭睡覺,所以你不高興?” 宋璟臉黑了,“并不。” 李宸笑了起來,歪著頭湊上去在他的側(cè)頰親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在洛陽待得不高興?!?/br> 宋璟:“……” “很多時候我都想一直待在長安就好了,不論母親在洛陽做些什么事情,我都看不見,眼不見為凈,這般心中也不會總是覺得對不起父親?!?/br> 宋璟看向她。 李宸迎著他的視線,甜言蜜語不要錢地大放送:“可即使洛陽有這么多讓我覺得鬧心的事情,但每次只要想到洛陽有你,我心中也會十分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