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著陸思源轉(zhuǎn)頭的一瞬間，陸莎莎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小盒熏香擱到了書架上。

    這是她特意為陸思源精心準(zhǔn)備的！古色古香的造型，跟這間書房的風(fēng)格極相襯，絕對不容易引人注意。香熏盒里面放著檀香味的香氛，體積極小，卻摻著揮發(fā)性極高的毒性。在書房里持續(xù)待上幾個小時，就夠他誘發(fā)腦梗和呼吸道粘膜感染而導(dǎo)致呼吸衰竭，看起來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

    放好了熏香，陸莎莎這才假哭著靠近陸思源?！鞍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是你養(yǎng)大了我和陸軍，你是我們倆永遠(yuǎn)的爸爸！”

    “夠了，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我被你們娘仨兒蒙騙了二十多年，連一刻都不想再多看到你們！”陸思源卻絲毫都不肯軟化，他把手一伸，說：“夏婉貞的離婚協(xié)議書呢？拿來吧！”

    陸莎莎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陸思源，心里怒罵著老不死的，臉上卻仍然是可憐兮兮的模樣?！鞍职郑阏娴靡盐覀兡镓碲s出家門嗎？”

    “這個家本來就不屬于你們！鳩占鵲巢這么多年，也該騰挪出地方了！”陸思源理直氣壯地宣布，然后他展開夏婉貞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匆匆瀏覽了一遍。

    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還算比較符合陸思源的心意，夏婉貞主動表示放棄陸家的所有敗產(chǎn)，愿意帶著一雙兒女凈身出戶離開陸家。而且，她的一雙兒女陸軍和陸莎莎也放棄財產(chǎn)分割。從此，夏婉貞跟陸思源劃清界線，一雙兒女也跟陸思源脫離親情關(guān)系。

    陸思源懸了多日的心在看到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之后總算回到原位，他最怕夏婉貞糾纏不休，而他顧忌顏面又不好把一雙兒女不是自己親骨rou的事情公布于眾，因此才不遺余力地打壓夏婉貞，將她扣在警察局不審判不釋放，就是為了逼她乖乖就范。

    夏婉貞還算識趣，完全按照陸思源的心意擬出了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畢竟兩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深深了解他，知道他現(xiàn)在最在乎的是什么，最忌憚的是什么，最害怕的又是什么。

    陸思源撣了撣紙張，滿臉狐疑地問道：“你mama為什么沒簽字？”

    陸莎莎暗翻一個白眼，心想你以為我們都是傻瓜啊！傻兮兮地在這上面簽了字，還有什么資格談條件！可是表面上，她仍然還是乖乖女的無辜模樣，細(xì)聲細(xì)氣地說：“mama說了，只要你把她保釋出來，并且擺平這個案子，她就在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

    “哼，以為我是傻瓜??！”陸思源卻是不肯了，冷笑說：“萬一我把她弄出來，她再反悔怎么辦？”

    陸莎莎眨巴眨巴純潔無辜水眸，似乎有些驚訝：“爸爸，你怎么這樣想呢！mama對我說，如果她賴帳，你可以告她蓄意詐騙啊！”

    夏婉貞說過，他們娘仨兒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quán)。如果想反回失地，就只有斷腕自救?？此茽奚鼞K烈，但卻是唯一的選擇和出路。因為陸軍和陸莎莎都不是陸思源的親生骨rou，這是鐵一般的不爭事實。假如陸思源不是顧忌他的顏面，單單蓄意詐騙這一樁罪名就足夠夏婉貞凈身出戶地離婚而且還要坐牢！

    陸思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恩賜般地點點頭：“算她識趣！”

    老不死的！祝你早日上天堂！還做美夢哪，去死吧！陸莎莎下意識地看了看擱在書架上的香氛，只要陸思源經(jīng)常在這間書房里辦公……恐怕不等夏婉貞簽字的那天，他就提前駕鶴西游了！

    *

    時值九月中旬，秋熱如老虎。近正午時分，室外溫度不斷飆升。韓笑在大太陽底下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厲振宇帶夏雪進(jìn)了有冷氣的休息室，給她端來杯冰水。

    夏雪有些歉疚，他推掉了那么多緊要的事務(wù)陪她出來玩，結(jié)果最后成了陪著韓笑在游樂場玩。她也就罷了，難得厲振宇肯一直陪著，臉上也沒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意思。

    “振宇，你先回去吧！”夏雪終于還是忍不住對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看手機的厲振宇說道：“我在這里等笑笑就行了！”

    韓笑跟陸遠(yuǎn)航鬧掰，再次失戀，她不能狠心丟下她。這種時候，夏雪認(rèn)為韓笑需要她。再者，待會兒她還想跟韓笑好好談一談，厲振宇在場，有些話無疑不太方便出口。

    厲振宇抬起頭，淡淡地睨她一眼，說：“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還有笑笑呢！”夏雪提醒道?！八梢哉疹櫸?！”

    男子目光再移回到手機上，連頭都沒抬：“現(xiàn)在還沒人照顧她！”

    “……”夏雪無言以答，因為他說得是事實。就韓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的確比她更需要人的照顧和陪伴。所以，她和厲振宇都待在游樂場里陪著等著。

    夏雪再次望向窗外，透過玻璃張望一直在忙著各種自拍的韓笑，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不見了韓笑的人影。

    這妞兒，跑哪兒去了！夏雪正準(zhǔn)備給韓笑打個電話詢問去向的時候，聽到休息室的房門被大力的推開。一股子酷熱氣息撲面而來，韓笑曬得渾身冒油，衣服都被汗?jié)n洇透，模樣實在有些狼狽。比之狼狽的模樣，她的神情更糟，看起來怒發(fā)沖冠卻又隱隱帶著驚惶無助。

    “笑笑，你怎么了！”看到韓笑這副樣子，夏雪有些吃驚地站起身。

    “陸遠(yuǎn)航這個混蛋！”韓笑滿是汗?jié)n的手里緊攥著手機，怒不可遏地低喊道：“他、他、他竟然刪了我的微信！我再加他，他竟然已經(jīng)把我打入黑名單！”

    韓笑的聲音簡直能震塌天花板，可厲振宇只是抬眸淡淡地睨她一眼，又事不關(guān)已地低下頭看手機去了。

    “……”夏雪怔了怔，仔細(xì)看著韓笑，確定她是認(rèn)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略略躊躇之后，她試探著開口：“笑笑，你跟陸遠(yuǎn)航……不是已經(jīng)分手了嗎？”

    分手了就該斷得干凈利索些！她并不認(rèn)為陸遠(yuǎn)航的行為多么不可饒恕。畢竟，上午她也剛剛把吳天佑的手機號碼加入黑名單。

    “誰跟他分手了！”韓笑頓時急了，嚷道：“情侶之間誰還不鬧個小矛盾，吵幾句嘴哪里就輕易分手了！”

    夏雪微微顰起秀眉，她過去把韓笑拉到沙發(fā)里坐下，然后給她端了杯冰水，再遞上一次性的無菌濕手巾?！跋炔敛梁梗瓤诒?！笑笑，你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模樣多么狼狽！”

    很狼狽嗎？反正陸遠(yuǎn)航又不在場！韓笑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多么糟糕，她只惦記著：“哎，夏雪，你說陸遠(yuǎn)航他這是什么意思？”

    竟然問她什么意思？夏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韓笑并不是蠢笨的女子，她一點兒都沒看出這個男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偃旗息鼓了嗎？

    見夏雪不答，韓笑轉(zhuǎn)頭問厲振宇：“厲振宇，你和陸遠(yuǎn)航比較熟悉，幫我問問他到底什么意思啊！為什么刪我的微信？這也就罷了！可能是我發(fā)了太多的自拍圖片給他，惹他生氣！可他把我的微信號加入黑名單又是幾層意思！”

    厲振宇總算再次抬起頭，很淡很淡地看了韓笑一眼，語氣更淡：“這個你得親自問他本人更合適！還有，夏雪有孕在身，你能不能別老讓她站在旁邊伺候？”

    韓笑這才發(fā)現(xiàn)夏雪一直站在她的旁邊，又是端冰水，又是遞濕毛巾，又是幫她擦汗，從她進(jìn)來夏雪的確沒停下。她不由尷尬地忙站起身，將夏雪按到沙發(fā)里，訕訕地道：“我說姐們，你現(xiàn)在堪比國寶級的大熊貓，好好養(yǎng)尊處優(yōu)就行了，千萬別為了我忙碌勞累，有個閃失我可承擔(dān)不起！”

    嘴里這樣說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同為女人，看夏雪在厲振宇身邊受到什么樣的待遇，而自己又是什么待遇。如果說厲振宇對夏雪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嬌寵是因為她懷孕的緣故，那自己也想懷孕?？墒牵戇h(yuǎn)航根本沒有許諾她未來和婚姻，更別提孩子了！而她也再三保證過，自己絕不會做未婚先孕的蠢事，更不會蠢到用一個孩子來做捆綁住男人的繩索。

    只是，面對這種境況時，韓笑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

    夏雪不由搖頭，嗔道：“跟我還見外不是！難道我成廢人了，連動一動都不行！笑笑，我想勸你一句，你暫且冷靜些，等過幾天心緒平靜了再跟思考和陸遠(yuǎn)航的未來發(fā)展?！?/br>
    假如他們倆還有未來發(fā)展的話！夏雪在心里補充道。

    “我……”韓笑咧開嘴巴，卻不小心掉下一滴眼淚?！拔覜]事！”

    都哭了！還說沒事！夏雪想說什么又礙于厲振宇在場，而韓笑太要強，她不便點破，只好趕緊再給她遞了一疊紙巾。

    韓笑拿紙巾擦了擦眼角，自嘲地道：“太陽底下曬久了，眼淚都出來了！頭也有些暈……”

    這是實話，她的確頭暈?zāi)X脹，胸悶氣短，渾身不適。

    “該不會是中暑了吧！”夏雪醒悟過來，連忙拿起濕毛巾再幫她擦額頭?！靶π?，我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別價！你千萬別動！”韓笑連忙再次把夏雪給按到沙發(fā)里，正色道：“我沒那么嬌氣！是熱壞了，但不至于暈倒！休息會兒涼快涼快就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真沒事！”

    “笑笑，”夏雪欲言又止，但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按鬅岬奶?，你說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看你曬得皮膚又黑又紅……小心明天爆皮！”

    大太陽底下折騰了那么久，憑誰也撐不住。韓笑的體格算是很健康了！她摸了把火辣辣的腮幫，可能曬傷了。但她卻故作不在乎地咧咧嘴巴：“沒事！我家里有專治曬傷的精華冰露，很有效！”

    話未說完，電話就響起來。韓笑眼睛里閃過光亮和驚喜，本能地認(rèn)為是陸遠(yuǎn)航打來的，忙拿出手機，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是公司部門經(jīng)理辦公室的號碼。臉上的喜色頓時變成了沮喪和慌亂，因為她剛剛記起來，自己請了半天假，答應(yīng)中午加班的。

    “韓笑，你不是說中午十二點半回來加班的嗎？怎么還不見你的影子！”部門經(jīng)理外號滅絕師太，整天板著張黑臉，對待下屬極為嚴(yán)苛。這次韓笑撞在槍口上，當(dāng)然很不妙。

    “哦哦，不好意思！”韓笑連忙編了理由：“路上堵車……我……我頂多再有二十分鐘就……就到了！”

    “路上堵車不會提前走嗎？韓笑你的表現(xiàn)太差勁了！現(xiàn)在公司正忙，你卻連接請假，現(xiàn)在又遲到，太沒有自覺性了！這個月的全勤獎金你就別再指望了了！”

    韓笑耷拉著腦袋，乖乖挨訓(xùn)，等到滅絕師太教訓(xùn)完畢，忙說：“我就在去公司的路上，很快就到了！這次的錯誤我會記住，下不為例！”

    “能記住最好！否則……記住年終考核的時候，表現(xiàn)不及格的是要被炒魷魚的！”滅絕師會訓(xùn)斥完畢，就啪地掛斷了電話。

    夏雪拉起韓笑的手，說：“笑笑，我和振宇立刻送你去公司！”

    就連悲傷落淚都沒有時間，韓笑只能強打起來精神，回公司上班。

    “笑笑，”夏雪拽住她的胳膊，想了想，還是得提醒她：“你的工作很重要！遠(yuǎn)比那個男人還重要！”

    “呃，”韓笑咧了咧嘴，擠出一個比哭還看難看的笑容，說：“我明白的！小雪，以后我一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畢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你這樣的好福氣！”

    “……”不知為什么，夏雪感覺這話有點兒不對味。難道說，她和韓笑的深厚友誼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地變質(zhì)了嗎？

    “小雪，你不要亂想！”看著夏雪清眸里的惶惑，韓笑懊悔不已，她心里有再大的火氣也不該沖夏雪?！拔覀冎g的友誼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雖然他很重要，但還沒重要到讓我放棄我最好的朋友！再說……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他在暗戀你……”

    “以后能不在夏雪的面前提這個話題吧！”厲振宇抄起車鑰匙，無鑄的俊顏卻有些冷沉?！斑€有，你和陸遠(yuǎn)航的事情最好不要扯上夏雪！”

    韓笑怔了怔，她想不到厲振宇這么維護夏雪，唯恐夏雪受一點點的委屈和不公，對待旁人卻有些淡漠。這樣的男人，他全部的溫柔和感情只傾注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而夏雪就是那個幸運兒。

    “好吧！以后我不提！”韓笑勉強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含淚悶悶地走了出去。

    夏雪回頭嗔怪地看了一眼厲振宇，他則攬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柔了許多：“我們先回去休息！讓田亮送韓笑去公司！”

    *

    回去的路上，裴叔開車。

    后排座椅里，夏雪依偎在厲振宇的肩膀上，輕聲地問道：“振宇，你說韓笑她為什么這樣呢！”

    出來游玩一趟，雖說因為韓笑和陸遠(yuǎn)航的事情有點兒小小的不快，但夏雪和厲振宇的感情得到了修復(fù)。這些天因為吳天佑的出現(xiàn)而導(dǎo)致的僵冷猜疑慢慢地消融，在他們之間重新建立起了信任感和親密度。

    厲振宇溫柔地懷抱著夏雪，淡淡地道：“沒什么！不過是韓笑犯了跟陸遠(yuǎn)航的那些前任女友們共同的錯誤！她不再滿足做陸遠(yuǎn)航的女友，而是覬覦更多的東西。比如說婚姻，比如說專寵！據(jù)我所知，遠(yuǎn)航最討厭女人跟他索取這些東西，如果女人犯了他的大忌，就會被他打入黑名單！”

    事情很簡單，是韓笑看不透而已?；蛘哒f，看透了不愿相信而已。

    每個女人都會認(rèn)為自己跟他的諸多前任不一樣，可惜她們?nèi)慷家粯?！無人能夠例外，包括韓笑。

    “可是，笑笑答應(yīng)過我，她說和陸遠(yuǎn)航這段感情她并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說到這里，夏雪猛然停住。什么都可以控制，唯有感情不可控制。究竟什么時候失了心？韓笑說不清，夏雪自己又何嘗說得清？

    如果現(xiàn)在換位思考，厲振宇像陸遠(yuǎn)航那般對待自己……只要想一想，夏雪就感覺接受不了，更不要說韓笑了！如此被男友輕視，甚至就連偶爾的任性吵架都會被遭到無情的拋棄。

    “遠(yuǎn)航在跟她交往之前應(yīng)該把話都說開了吧！”厲振宇了解陸遠(yuǎn)航，這家伙雖然喜歡玩，但是極有原則，誘騙良家婦女的事情他堅決不會做的。“他從不碰處女！也從不跟任何已婚女人有任何的曖昧！據(jù)他說，只跟玩得起的女人玩！而且他從來都先把丑話拋在前面，所以這么多年還沒有因為風(fēng)流韻事被女人追殺過！”

    “……”夏雪一陣心塞，為韓笑。這些事情她略有耳聞，聽韓笑提起過的?？墒?，當(dāng)初那個極度自信只求曾經(jīng)擁有不求天長地久的女孩如今也改變了！沒有哪個女孩不渴望天長地久的愛情，不渴望披上婚紗和心愛的男人走進(jìn)婚禮殿堂的那一刻，韓笑又不是世外仙姝，怎么可能免俗。

    “不要老是為別人的事情勞心傷神！好好保養(yǎng)你的身體，還有照顧好我們的寶寶！”厲振宇一手?jǐn)堉难?，一手撫著她平坦的小腹，黑眸浮起溫柔的愛憐。

    夏雪仔細(xì)觀察他的神情，看他眼神澄澈明凈，不再像上午那般陰鷙邪佞，便悄悄放下心。其實，她讓他出來走走，看似是讓他陪她散心，實則她是為了陪他。兩人多一些戶外的互動，多一些接觸和交流，有助于他們緩和僵冷的關(guān)系和修復(fù)破裂的信任度。

    果然，她的決定是正確的！現(xiàn)在厲振宇看起來很正常，就像他素日一樣淡定優(yōu)雅充滿了篤定的自信。

    “振宇，你說我們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夏雪見他這么在乎腹中的小生命，便索性投其所好，跟他討論起寶寶的性別來。

    果然，厲振宇對這個話題遠(yuǎn)比對韓笑和陸遠(yuǎn)航的事情更感興趣。他頓時來了精神，認(rèn)真思忖了一會兒，答道：“我覺得頭胎應(yīng)該是男孩！”

    “為什么？”看著他那么篤定，夏雪倒有些奇怪。

    厲振宇微微勾唇，睨著她笑答：“我們厲家世代如此，頭胎都是男孩，連續(xù)百年無一例外！”

    “嚯，好強大的傳統(tǒng)??！”夏雪故意夸張地吐了吐粉舌以示驚訝，卻又故意損他：“但到你這里會不會變異?。　?/br>
    “小東西，你欠扁??！我又不是外星物種，什么變異！”厲振宇果然立刻抗議起來。

    見逗急了厲振宇，夏雪頓時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意識到夏雪在故意逗自己，厲振宇不由瞇起眸子，這小妞兒，膽子越來越肥，敢挑逗他了！往前面看了一眼，裴叔開車，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在車上對夏雪做些出格的事情?？墒墙?jīng)她這么一挑逗，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

    為了分散注意力，他只能轉(zhuǎn)移話題。輕咳一聲，厲振宇有些艱難地將目光從夏雪誘人的鎖骨上移開（他很想飽餐一頓她美味的鎖骨），轉(zhuǎn)而認(rèn)真地說：“不過，厲家近幾代逐漸人丁凋零，到了我爸和我都是一脈單傳！聽說，我還有幾位叔叔……不過他們還未及成年都夭亡了！”

    “唔，”夏雪對厲家的事情所知不多，甚至就是厲振宇的姑媽厲元芬也是不久前才見到?！盀槭裁茨?！是因為生病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厲振宇吻了吻夏雪的額角，溫柔而篤定地綻笑：“不過我們倆得好好努力為厲家開枝散葉！不要讓我們的孩子長大后像我和我爸這樣孤單，都沒有親兄弟相伴！”

    “……”這個還沒出生呢，他竟然就跟她預(yù)訂下一大串！夏雪無語，同時深刻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精明和腹黑?？磥恚瑫簳r不用再擔(dān)心他復(fù)發(fā)自閉癥了！這家伙的腦子很清楚！

    *

    韓笑緊趕慢趕，終于在陸遠(yuǎn)航離開醫(yī)院之前趕到了他停車的地方。她氣喘吁吁地奔過去，恰好看到正準(zhǔn)備打開車門的陸遠(yuǎn)航。

    “陸遠(yuǎn)航！”韓笑大喊一聲，深吸口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一把逮住他。“你往哪兒跑！”

    陸遠(yuǎn)航被她的高分貝震得耳膜翁翁亂響，俊臉多了幾分不耐?！拔蚁掳嗔?，開車回家，跑什么跑？你怎么來了，這是我工作的地方，請注意分寸，別拉著我！”

    聽著陸遠(yuǎn)航嫌棄的聲音，韓笑下意識地松開了他的胳膊，卻仍然慍惱地怒瞪著他：“為什么刪我的微信號？為什么把我拉入黑名單？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還把我的號碼拉入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