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節(jié)
白希云聞言莞爾一笑:“誰說的?!?/br> “什,什么?” 白希暮被白希云出人意料的回答驚呆,愣愣的望著他。 白希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這段時間府里發(fā)生什么我無暇顧及,但是府里的人對我的看法,對我與妙兒的態(tài)度,我也已算是看透了。子墨,我并不是傻子,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假意我還是分辨的清的,總是這樣當旁人是傻子一樣來愚弄人,難道真是光明之舉?” 白希暮的臉色騰一下子紅透,甚至后悔起自己此番為何要來自討沒趣兒。 在他看來,老太君并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老天爺收了她那邊也隨她去了,可是他那平日里什么本事都沒有的父親卻是忽然之間成了孝子,一看到老太君真要不成了,在家里哭天抹淚不說,還整日里喝的酩酊大醉,最近女人都不怎么找了。 而且,有一日他醉酒之際,白希暮從白永春的只字片語之中竟然聽到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一想到他聽到的事,加之他后來旁敲側擊問來的事,白希暮看著白希云的眼神就不自禁變的微妙起來。這個人竟然是皇子!若是將來真叫這個人登上大位,憑他對白家的不屑一顧,說不定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他們家。 白希暮打了個寒顫,覺得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后日子好像更加艱難了。 但是眼下還是要先滿足白永春的希望,到底那也是他的生父,不能眼看著白永春因為老太君的生死而真正一蹶不振。況且他將來也是要走仕途的,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留下他不孝的印象。 做了這么多的心理建設,不過也是呼吸之間罷了,白希暮強笑道:“二哥說的哪里話,雖然父親和母親曾經(jīng)有一時糊涂的時候,但是咱們到底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是假的……” “真有情分,怎么沒見前些日落難之時白家伸出援手?” 一句話將白希暮噎的無言以對,許久才順過來一口氣,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如今老太君病危,二嫂那般醫(yī)術高明之人存在,我怎能不想想辦法。從前的恩恩怨怨都是你們夫妻與長輩之間的事,我不知情,也沒參與過,到底也不是我做了什么。如今二哥還是看在與白家的牽扯和淵源的分上,還是好生想想是否要伸出援手?!?/br> 白希云聞言禁不住笑了。 白希暮如此,倒是瞥的干干凈凈。 不過在這里口舌之爭倒也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雖然不滿白家,但是如方才齊妙分析的,到底老太君這件事他們還是要去看看的。否則豈不是落人口實,而且還會讓二皇子平白的就少了一個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算不做朋友,他也可以適當?shù)耐埔话选?/br> 思及此,白希云嘆息道:“罷了,我們到底也曾經(jīng)是一家人。就算后來發(fā)生種種說不清的,也,沒有眼看著的道理,我這就吩咐人請你二嫂來。” 白希暮聞言松了口氣,笑道:“多謝二哥。”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至于回去的路上,還請您打點?!?/br> “我自然會打點的,不過往后你要出門也不能接住二殿下的名了,如今二殿下與我齟齬不少,且皇上也禁足了他?!?/br> 后面的話就算不說以白希暮的聰明也瞬間明白,二皇子與白希云從前那么要好的關系,這一次竟然真的掰了! 果然金帛動人心,利益權力是最誘人的。二皇子知道了白希云是真正的皇子,自己鳩占鵲巢多年,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戒備,而且他更加會不放心白希云。 這么一看,日后白希云和二皇子互相對掐還有的是時候呢!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哥哥有可能是將來的皇上,心里還是很興奮的。就如同這一段日子的張氏一樣,將來若是真二皇子登上大位,那么他的母親就是暗中的太后,他的仕途也就不用奔忙太多了。 白希云不知道白希暮在想什么,這廂已經(jīng)吩咐了婢女去請齊妙。齊妙是故意等了一陣才來的。 二人帶了護衛(wèi),上了馬車出行直奔白府,路上果真遇上了巡城的兵士,但是見到了白希云這個皇上面前的紅人,到底也都要給幾分面子,也沒有過多阻攔,聽說是齊大夫要給白家的老太君瞧病去,還特地護送了一成。到底誰也不會去開罪一個神醫(yī)的,若是尋常的大夫也就罷了,主要是這位據(jù)說是師承名門,就連皇上和萬貴妃對她都非常的看中,眼看著梅家的大爺如今不癡不傻了,白希云這個病秧子都生龍活虎了,三殿下那般兇險如今都不瘸了,難道還有人會質疑她的醫(yī)術? 誰將來沒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呢,大家還是聰明人,也要給自己未來留一條路的。 如此,白希暮徹底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底蘊能力,一路上暢通無阻還有兵士護送的到了白家,比他來時的求告態(tài)度可要輕松的太多了。 白希云和齊妙是呆著護衛(wèi)來的,管鈞焱受了傷留在府里并未跟出來。白希云并未讓護衛(wèi)躲開,直接呆著他們跟著直接進了內宅。 白永春喝多了這會子剛剛醒酒一些,頭疼欲裂的吃了口茶,外頭就有人來回話說是白希暮將齊大夫請來了。 白永春也顧不上那么多,蹭的站起身就要出去迎接。 張氏則是緩緩的拿了帕子出來撣了撣手背,哼了一聲,也站起身跟著出來。 第四百四十六章 救治 再度回到白家,不過幾個月的功夫,白家已是一片混亂破敗的景象,許是府里開支緊張,下人不似從前那般多,偏還要住著大宅院,管理的失當加之人手不足,院子里都已經(jīng)有雜草。一路走來也不見下人有規(guī)矩的問候。 倒是白永春來的急切,匆匆的迎面上來,見了白希云和齊妙,又想起自己要端著身份,不能一下子跌了體面,便不自禁僵硬在了原地,一時間進退不得。 白希云像是沒看到白永春的尷尬一半,帶著齊妙到了近前拱手道:“白老爺?!?/br> 齊妙并未開口,只淡淡點了下頭。 饒是如此,在白永春看來這也算是莫大的一個臺階兒。 他忙道:“你們來的正好,老太君這會子不大好,快去給她看看吧!” 白希云頷首,便拉著齊妙的手走向正屋。 剛到門前,正看到身著錦繡月華裙,肩上披著個淺紫色蜀繡云肩,頭梳高髻斜插金步搖的張氏倚門而立。 張氏手中拿了個帕子,隨意的把玩著,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你們來的倒是快?!?/br> 在張氏的認知中,白希云和齊妙都不是好相與的,這一次未必肯來幫忙,她早就看不慣老太君對白永春的溺愛,要不是有這么一個過分寵愛兒子的“慈母”,白永春又怎么會長到一大把年紀了仍舊不知天高地厚,覺得所有人都應該寵著他,從而將家敗到今日這個程度? 老太君這一次病重不起,焉知不是因為白永春鬧騰的?這會子卻要腆著臉來求白希云夫婦來給治病了,在張氏看來倒不如直接干脆的去了干凈,免得還叫人看低了他們。 白希云是懶得理會張氏,只當沒聽見。 齊妙更是不愿意去看張氏那含酸的嘴臉,也不想去看白永春聽了張氏的話后是什么反應,腳下的步子都快了一些。 這世上最大的輕蔑就是無視。張氏直接被齊妙和白希云無視了,又是憋悶又是跌面子,冷淡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哼了一聲。 白永春聽了,狠狠的瞪了張氏一眼,壓低聲音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要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你放心,我覺得將你拆了陪葬!” 張氏挑眉,同樣也壓低了聲音,有恃無恐的道:“好啊,你娘有你這個好兒子撐腰,你也別往后了,別人未必就沒有好兒子可以撐腰!你將來的前程可是抓在我兒子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