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白希暮嘆了口氣。 % 白希云這廂回了臥房,見齊妙依舊在睡,恐她這會子睡多了晚上不困,就叫醒了她,二人一起用了晚膳,又散了步,在燈下裹著毯子相擁閑聊,如往常那般正常作息。白希云自始自終也沒將齊婥來的事情告訴她。 愛蓮幾個是知道的,但是見世子這樣做,齊妙又有身孕著實沒有必要因為那些爛事兒來繁瑣她,便也都不開口。 如此到了上午,白希云與齊妙剛用了早飯攜手在院子中散步,外頭就傳來一陣吵鬧聲。 “怎么回事?”齊妙問婢女。 玉蓮忙道:“奴婢這就去看看?!?/br> 白希云隱約猜得到會是什么情況,不免有些不耐煩。 齊妙最是善于察言觀色,何況白希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他的一顰一笑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當然看的真切。 “發(fā)生什么事了?”齊妙拉著白希云往屋里頭去。 “也沒什么?!卑紫T葡肓讼耄热皇虑橐呀?jīng)揭開,稍后齊妙也什么都知道了,沒必要隱瞞,便道:“就是昨兒晚上齊婥來了。說是齊將軍要將苗氏徹底休了,要請你去給說說情。我看你睡得好就沒叫你起來,自個兒去前頭看了看?!?/br> “前頭?那齊婥來了是直奔著正門來的,沒走咱們沁園的門了?你去的時候是誰見的她?” 白希云苦笑,掐了齊妙臉頰一下:“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聰慧?想瞞著你,就是不想讓你為了這些事情不愉快?!?/br> 齊妙無辜的眨眼:“我哪里有聰慧,這本來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她要求我,卻不來找我,而是去前頭,少不得就是為了將事情鬧起來。若是安陸侯夫人見了她,這倆人正好可以湊一臺戲。昨晚一定很熱鬧吧?無錯小說網(wǎng)不少字” 白希云聞言禁不住好笑的搖搖頭,道:“昨晚出來的不是安陸侯夫人,而是安陸侯?!?/br> 齊妙一愣,抬頭看向白希云。 白希云卻閉口不言,在不說這件事了。 齊妙想了想白永春的人品,再聯(lián)系齊婥素來的性情,絕對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典型,莫不是這兩人還…… 這叫什么娘家jiejie,丟臉都丟到侯府來了! 齊妙的臉一下子燒熱起來,就像是放在火上烤一般。 第二百二十七章 算賬 白希云見齊妙的神色便能猜得出她心中所想,她就是一個太過于聰明又潔身自愛的女子,心地又軟又心善,是以遇到這種事,她最先會自責,會覺得自家jiejie在白家丟了臉。 可是在白希云的心目中,或許在其他人心中也是一樣,齊家對齊妙根本就沒有好過,那齊婥根本就是個jian生女,待到齊將軍和苗氏的jian情被發(fā)現(xiàn),才勉強做了外室,最后苗氏機關(guān)算盡才一步步的算計的進了齊家登堂入室,不論是齊好還是齊妙,他們與苗氏根本沒關(guān)系,唯一的關(guān)系是被苗氏虐待,現(xiàn)在苗氏的女兒犯錯,又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白希云將齊妙攬入懷中,下巴蹭了蹭她烏黑的發(fā)頂,開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這件事著實也是與你沒有關(guān)系的,那齊婥不論怎么想怎么做,也都是她母親教導(dǎo)的,與你一個早出了閣的meimei著實無關(guān),況且你是你她是她,我不會連誰親誰疏該信任誰還分不出?!?/br> “我知道?!饼R妙藕臂環(huán)著白希云的脖頸,將臉頰埋在他的肩窩,聲音有些悶悶的:“正因為你如此為我著想,什么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考慮,我才會覺得無地自容?!?/br> “傻丫頭,生在什么樣的家庭是你我凡人能夠選擇的嗎?你不能選擇身世,我也不能,若是因為這個你就無地自容,那我托生在這個家,有個那般的爹,整日想著打我自己媳婦的主意,我是不是也該羞愧萬分?” “當然不?!饼R妙焦急的掩住白希云的口,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她著實沒有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而羞愧,只是有羞恥之心也不是她想的。 二人說話之時,玉蓮和愛蓮快步的到了近前:“回世子爺,是安陸侯在門外求見,說什么都要求見世子。門房的mama聽了吩咐不肯放人進來,安陸侯大怒,正在門口大發(fā)雷霆,還讓隨行服侍的小廝打了鄭mama兩個嘴巴,這會子吵鬧的正激烈著?!?/br> 白希云挑眉,“他們還學會打人了?!?/br> 齊妙焦急的道:“可不要讓鄭mama吃了虧,咱們快過去看看吧?!痹谏矸莸匚蛔鸨胺置鞯墓糯?,以下犯上是大罪,雖然門房的mama和下人們都是聽吩咐行事,可真遇上白永春這樣不講道理的,他才不會理會這些人是不是聽人吩咐做事,若真的將人打壞了或者死傷了,那豈不是冤枉。 白希云道:“你還是留在里頭好生歇著,我去處理就罷了。你有著身孕呢?!?/br> “你放心,有阿焱在,你以為安陸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我看他這是能說能動的,就又開始炸毛了,放著好好的太平日子不做,還想當殘廢?!饼R妙氣的不輕,已經(jīng)不顧白希云的勸阻,往前去了。 白希云只得快步跟上,到了外院時候順帶將在廊下看棋譜的管鈞焱也一同叫上。 管鈞焱身早就聽白永春扯著脖子叫嚷的聲音不耐煩,一見白希云和齊妙氣勢洶洶而來,就知道自己也有出手的機會,趿拉著寫字握著棋譜就跟在了后頭。 到了門前,就看見鄭mama的臉頰都腫了,仍舊死死的頂著門,而一層薄薄的木門根本就擋不住白永春的叫嚷:“……就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奴才,老子叱咤京城的時候你們還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吃屎呢,膽敢攔住本侯爺,還不開門,就是你們是主子出來也得乖乖的趴在地上給本侯磕頭叫爹,開門,還不開門!” 如此叫罵真真是太難聽了。 白希云無奈的擺擺手,冷靜的道:“開門?!?/br> 鄭mama屈膝給白希云行了禮,就拉開了門閂。 門外的白永春還在吩咐人拍門,小廝們得了吩咐,正沒命的用力捶門,里頭忽然見撤掉門閂,雙扇綠漆木門一下子就被推向了兩方,晃的小廝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正趴在了白希云和齊妙面前的空地上。 白永春叉著腰對著門里的人怒目而視。 隔著一道門檻,卻完全是兩個世界一般,白永春覺得自己堂堂侯爺,竟然帶著人在外頭雷門這么久都沒人應(yīng),他是丟了官職,可是侯爵的爵位還在呢,哪里就輪得到一個下人來羞辱自己? 反觀門的里頭,白希云一身家常的淺灰色道袍,就那般瀟灑的負手而立,齊妙穿了鵝黃色的撒花交領(lǐng)小襖,下頭是豆綠色的挑線裙子,嫩的就像是春天樹梢剛剛發(fā)出的新芽,哪里就像是個婦人了,根本就是個少女。 白永春橫眉怒目的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就覺得想要得到齊妙的喜歡,真心比登天還難,以前還想著自己是個男人,怎么還打不過一個小姑娘了,可是如今,只要一想到齊妙出神入化的針法岑竟讓自己當了殘廢,甚至因為身殘連官職都丟了,白永春就覺得十分的懼怕。 皇上剛允準他在家中致政,他的病就好了。立馬就上疏請奏,請皇上開恩官復(fù)原職,可是上頭卻以他有這種病史為理由拒絕了他官復(fù)原職的意見,說是擔心以后還隨時會犯病。 白永春覺得自己整個的仕途都是被齊妙給毀了,現(xiàn)在見了她,她居然還絲毫都沒有愧疚之情,完全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站干岸的態(tài)度。 白永春哪里能憋的下這口氣?連帶著昨天在齊家受的委屈,他一口就啐在地上,“你們夫妻兩個狼狽為jian,欺負我老頭子是不是,你要記得,現(xiàn)在你們住的是安陸侯府,我是侯爺,你們吃住用度都是府里的,卻好意思關(guān)上沁園的門來自成一個門戶,出入還動輒就走側(cè)門,好像顯得你們多高尚似的,有本事你們別花用老子的?。∧銈儾皇菂柡?!有本事滾出去,單過去??!” 齊妙擰著眉。這人就算不是白希云的生父,好歹也是養(yǎng)父,一個男人叉腰站在別人門前潑婦罵街,還罵的如此不堪,聽來真真叫人厭煩。 “看來,安陸侯身子的確恢復(fù)的不錯,罵起人來中氣十足,調(diào)理也算得上是清楚,可見先前的針灸沒有影響到腦子,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饼R妙在白希云開口之前,已經(jīng)笑盈盈的道:“看來侯爺今日登門來,是想收回沁園的用度銀子?” 當然不是!白永春只是昨日昨日到了齊家受了閑氣,越想越是覺得憋屈的慌,今日特地來找白希云晦氣的。不過剛才在氣頭上就那么罵了出來,現(xiàn)在回想一下自己也覺得很在理就是了。 是以白永春重重的點頭,冷哼道:“齊氏,你也算是個滿腹學問的,你自己說說你們的行徑做的對還是不對,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拿了銀子就關(guān)起門來說自己獨立了,你們這叫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