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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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未落,卻聽溫柔的女聲輕喚: “阿昭?!?/br> 婢子自兩側(cè)撩起珠簾,二皇子回眸凝目,只見燈光搖曳下走進(jìn)一窈窕少女,長發(fā)梳了簡單的隨云髻,除了一根玉簪外別無飾物,穿著也是家常半新不舊的蜜合色錦繡褙子,可她含笑而來,眼波流轉(zhuǎn)間便已艷光四射,令人不忍移目。 二皇子心中便升起一種感覺:難怪! 難怪白永春那老色鬼會按訥不住。 待她靠近,一股淡淡的說不出名的花香便縈繞弊端,不是任何一種胭脂香味,倒似是少女特有的幽香。 二皇子如此儒雅端榮之人都不免暗暗吸了口氣。 “阿昭。”齊妙微笑,覺得他家世子爺這會子沒有露出猙獰沉思的神色,竟好看了許多,其實(shí)只要他不露出那般陰郁的神色,即便如今消瘦的脫了相,輪廓也是十分漂亮的。 齊妙望著他的眼神便充滿了瑩瑩欲碎的波光。 白希云被看的心頭一跳,紅著臉別開眼,干咳了一聲道:“這是二皇子?!睂ι隙首愚揶淼难凵?,越加不自在了:“二皇子,這是內(nèi)子齊氏?!?/br> “二皇子安好?!饼R妙轉(zhuǎn)向一旁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的青年屈膝行禮。 二皇子生的健瘦儒雅,齊妙禁不住想,若是她家阿昭將來身子好了,或許會是個(gè)不輸給二皇子風(fēng)儀的青年。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倍首游⑿μ郑瑢R妙十分溫和的道:“今日之事你受驚了。” 齊妙搖頭笑道:“二皇子言重了。并算不得驚嚇?!?/br> 見她果真并未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初次見他也是神色如常,既不驚懼也不諂媚,二皇子不免暗中點(diǎn)頭,拍了拍白希云肩頭:“子衿,你是有福之人,將來必定會苦盡甘來的?!?/br> 白希云自然知道二皇子對齊妙有了很高的評價(jià),心中不免也覺與有榮焉:“承您吉言。”隨手拉過齊妙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畔。 在二皇子面前,婦人能有站在一旁隨時(shí)應(yīng)答兩句的份兒都已不易,白希云竟讓她入座。齊妙雖也知道這樣逾越了規(guī)矩,但她知道白希云頭腦不簡單,行事自有分寸,她既然拿不準(zhǔn)就只需要聽話即可。 示意她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驚慌神色,而是禮貌的對二皇子頷首微笑后便垂眸安靜的做個(gè)擺設(shè)。 二皇子將一切看在眼中,禁不住笑了:“母妃剛還說起沒見過你媳婦,想找一日風(fēng)和日麗你又舒坦的日子,讓你帶著媳婦入宮去給她看看?!?/br> “既然貴妃娘娘吩咐,子衿自然不敢推辭。只是……”白希云猶豫道:“府中的事,貴妃娘娘是否已經(jīng)知曉?” 二皇子點(diǎn)頭,“你也知道母妃將你視若己出,你的事必定是要第一時(shí)間知道的?!?/br> 齊妙覺得二皇子這人說話很取巧。譬如方才這一句,就可以理解為因?yàn)橘F妃先知道他才告訴,也可以理解為他沒有告訴貴妃,而是貴妃自己的人得知的。 白希云給二皇子送信是托了駱詠的手,他們自然有一套聯(lián)系的辦法是旁人不知道的,而貴妃卻知道。難道說,二皇子身邊兒還都安插著貴妃的眼線,且二皇子和白希云都知道? 齊妙搖了搖頭,只覺宮闈之中的事,著實(shí)不是自己一個(gè)涉世未深的小女子能夠說得準(zhǔn)的。 不過白希云卻是出乎她意料的。原以為他身子那樣孱弱,怕是會養(yǎng)成暴戾自閉的性子,誰知他除了心思太重導(dǎo)致表情陰郁顯得猙獰之外,卻是交友廣泛,有駱詠和管鈞焱那樣的結(jié)拜兄弟,就是與二皇子之間也相處的極為親密融洽。 倘若他是一個(gè)身子健康的人,單憑才華如今或許也會有一番作為,而不是只能纏綿病榻,悄悄地經(jīng)營個(gè)聚賢閣而已。 望著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齊妙就覺得為他心疼。 白希云被人如此盯著看也著實(shí)是頭一遭,雖與二皇子依舊笑談自如,心下卻已難耐,只想捂著小丫頭的雙眼,告訴她往后除了他在不可這樣看著別的男人。她根本不知自己有多大的魅麗,不需多言語,只需一眼就可叫人砰然。 二皇子小坐了片刻便要告辭,白希云與齊妙自然將人送到門前,望著燈下的一對新婚夫婦,二皇子忽然心生羨慕。 他如今尚未成婚,府中只有三名貌美如花的姬妾,原也以為三人都是花朵一樣的容貌,如今見了齊妙,卻覺那些比起來都是庸脂俗粉了。況且齊妙對待白希云如此病弱的人尚且能夠一心一意,品性自不必說。不知道他將來能否迎得這般的如花美眷。 “天不早了,回去歇著吧,我會去與母妃自會說明今日之事,你好生養(yǎng)著身子?!?/br> 白希云與齊妙行了禮:“多謝二皇子?!?/br> 二人將之送至于沁園側(cè)門,白希云笑道:“我才剛吩咐人,將沁園的正門鎖了。剛好側(cè)門出去經(jīng)過個(gè)小花園子就是通往府外的側(cè)門,沁園正巧能形成個(gè)獨(dú)立的院落,往后二皇子若來,若是懶得理會旁人,大可以走此門。雖不是正門,卻可以直達(dá)沁園?!?/br> 齊妙驚愕,哪有叫皇子走側(cè)門的。 二皇子卻微笑著點(diǎn)頭:“如此甚好,難為你想的周到。如此一來也叫他們清楚清楚,我來侯府不是為了見他們,而是為了見你?!闭f著還拍了一下白希云肩頭。 “多謝二皇子抬愛?!?/br> “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客套?!倍首有χ愿离S行的內(nèi)侍去前頭將馬車引到側(cè)門,又與白希云道了別,就直接乘車離開了。 “想不到你與二皇子關(guān)系竟如此親密。”回了臥房,齊妙服侍白希云寬衣,又倒了杯溫水給他。 白希云自然知道那水是她的一片心意,難免多喝了兩杯,這才笑道:“雖然君臣有別,可我與二皇子的確是相熟?!?/br> …… 二人有說有笑時(shí),等在正門處的白永春險(xiǎn)些被氣歪了鼻子。 白希暮見白永春臉上漲的通紅,猶豫一下才勸解道:“父親不要?jiǎng)託?,想來是二皇子有急事要去辦,是以就近走了側(cè)門也未可知?!?/br> “放屁!”白永春拂袖甩開白希暮攙扶過來的手,指著沁園方向罵道:“我看是那個(gè)狗雜種不知在二皇子面前加減了我多少言語,二皇子才受了挑撥那么走了!今日之事若是傳到萬貴妃耳中,在由他們一番加油添醋,我那形象還有個(gè)好?” 白希暮無奈,暗道您的形象本來也就不大好了。 到現(xiàn)在白希暮也不知發(fā)生什么事了,只是白永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焦急的將幕僚都叫了去商議。 從前有事父親都會與他商議的,這一次卻不叫他,是以白希暮才主動前來相詢,想不到到了書房,幕僚已經(jīng)散了,白永春就直接到大門前來恭敬的候著二皇子出來。 二皇子卻理也沒理他們,直接吩咐內(nèi)侍來取車回去了。 他們空等了一場。 空等倒也罷了,最要緊的是這一巴掌卻等同于當(dāng)眾重重的扇在白永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