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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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到底哪里受傷?”他拔高了聲調(diào),語氣不善,見她直愣愣看著他不答話,干脆直接拉過她的手臂,焦慮地上下打量。 莫瀾的傷口就被他握在掌中,疼得一縮,用力掙開他:“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推擠間房門又打開了些,程東一眼就看到她隨手丟在床邊的男士外套,正是孟西城今早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他終于明白她開門的剎那看到他時臉上的錯愕是怎么回事——原來她等的人不是他。 這最后一點火星引爆了他憋在心里的那些復(fù)雜情緒,大火如燎原之勢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靜。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無尖刻地說:“孟西城來過了?他對你還真好,怪不得你這么多天都找不見人,原來是藉著工作的借口得到了其他男人的關(guān)心!可他年紀(jì)不小了,你從他那里能得到什么,父愛嗎?那我呢,你又把我當(dāng)成什么?煞費苦心一趟又一趟地撩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為了滿足你那點可笑的自尊心嗎?” 莫瀾都懵了,反應(yīng)過來立馬吼回去:“程東……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么一吵已經(jīng)要氣炸了,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似的,拼了命地把他往外推,“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 程東死死抵著門,他其實已經(jīng)很累了,大半天的手術(shù),站了好幾個小時沒落過座兒、沒喝過一口水,腿腳僵直發(fā)酸,眼里也拉滿血絲,可現(xiàn)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跟她吵鬧完,還抵著同一扇門對峙。 拼力氣,莫瀾敵不過他,氣得干脆撒手往外走:“你要在這兒是吧?好,我走!” 還沒跨出房門已經(jīng)被他攔回來:“你要去哪兒?” “能去哪兒?”她冷笑著回應(yīng),“當(dāng)然是去找孟西城?!?/br> 這句戳中他的死xue,有些忍耐已繃緊到極限。程東一把將她拉回來推回房間里,狠狠朝她嘴上吻了下去。 ☆、第32章 來如飛花散似煙〔4〕 他隨手關(guān)上了門,兩個人的恩怨就被關(guān)在這一方不怎么寬綽的空間里,糾糾纏纏。 莫瀾用力掙扎,這個親吻不是太順利,他只好用了力道將她摁在墻邊,又一手掀高了她的衣服,露出腰間雪白的一段和胸前若隱若現(xiàn)的曲線。 他的手貪戀地?fù)嶂饣钠つw,用了溫柔入骨的力道,像要撫慰一頭發(fā)怒的小獅子??伤龤饧绷烁静怀赃@一套,捉住他的手把他推下去,又伸出手來推他、打他。 程東制住她的手,胸口劇烈起伏著:“你瘋了?” “你才瘋了呢!程東你個王八蛋……” 她面紅耳赤,是真的生氣,可程東卻笑了。他喜歡她這樣的真實和耍性子時的模樣,知道她不會在其他男人面前輕易流露這一面。 他又重新吻她,她依然桀驁地扭頭掙扎,很快兩人嘴里都嘗到了血腥味。她被他撲倒在床上,要逃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于是曲起膝蓋去蹬他。 程東緊緊壓著她,有點無奈地在她唇邊叫道:“瀾瀾……”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卻像一個神奇的開關(guān),讓她的攻擊失了準(zhǔn)頭,也讓她身體里原本蓄滿的能量仿佛一瞬間流瀉殆盡。 他的吻換了更溫柔纏綿的勁道,誘她慢慢張開嘴、然后再挪向耳邊、脖子…… 她像被一張巨大的網(wǎng)罩住,動彈不得,任他為所欲為,等到再感覺到疼,他已經(jīng)在她的身體里了。 他的眼睛溫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很多年前就是這樣?!安皇娣透嬖V我?!彼@樣說著,卻遠不及他的眼神和身體帶給她的安慰。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旅館里,不知道怎么就發(fā)生了。熟悉人體構(gòu)造的大醫(yī)生情場卻是個生澀的新手,兩個人彼此摸索探究,竊竊歡喜,輕聲低笑。 她那時也是菜鳥,去外地見委托人,在動車上碰到有小朋友被玩具小球堵住氣管,偶然出手施救的醫(yī)生就是他。一把浸過高度白酒的裁紙刀片,一支黑色的圓珠筆管,他就用這么簡陋的臨時裝備完成了一次氣管切開術(shù),救回一條小小生命。整個車廂的人都為他鼓掌,她胸腔里竟也盈滿自豪,不怕羞地上前跟他搭訕:“還記得我嗎?我是莫瀾?!?/br> 后來她問他動刀的時候害不害怕,他笑笑說:“怎么不怕,救得回是英雄,救不回是狗熊,那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吃定官司了??舍t(yī)生救人是天職,我沒有選擇?!?/br> “嗯,以后你不用怕,有官司我?guī)湍愦?。”他勇敢,她也不遜色。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心里想的全是怎么維護他。 那也是高中畢業(yè)后他們第一次見面,這么巧,乘同一趟車,住同樣的酒店。他們并沒有比上學(xué)時變得更世故更圓滑,只是變得開朗健談了些,尤其是莫瀾,已經(jīng)學(xué)會用時光來掩藏傷痛。他們說了很多很多話,比高中三年加起來說的還要多,然后一切仿佛就是水到渠成的——他為她吹干濕漉漉的長發(fā),放下吹風(fēng)機后,低頭吻了她的發(fā)頂,情難自禁。 莫瀾弓起身體,感官的刺激來得太過強烈,她控制不住所有本能的反應(yīng)。他俯身把她抱在懷里,臉頰邊剛冒出的短短青髭摩挲著她的頸窩,癢癢的,以前總能逗得她笑,現(xiàn)在卻讓她眼睛發(fā)酸。 她早就放棄掙扎,可最后還是筋疲力盡,連他什么時候起身離開的都沒在意。 她迷迷糊糊地又盹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床邊坐著人。程東不知道是又回來了,還是壓根就沒離開過,目光沉沉,動作卻很輕柔,托著她的手,細心為她清創(chuàng)上藥。 外科醫(yī)生的動作麻利又精細,連紗布條上打的結(jié)都特別好看。她趴在床上,只是呆呆地盯著自己那只手,不動也不說話。 “還好只是皮外傷,過兩天結(jié)痂就好了?!彼鸦剿g的被子拉高一些,緩緩地說,“以后不管是為了幫誰,都不要再弄傷自己?!?/br> 這不是命令,這是請求。 她依舊沒有反應(yīng),他在她裸路的肩上輕輕一吻,抱她起來:“我燒水泡了茶,你喝一點,然后我們出去吃飯。” 他不知從哪里弄來切好的老姜,跟房間里劣質(zhì)的紅茶包泡在一起,蒸騰起一片又辣又苦的霧氣。莫瀾只喝了一小口,就擰開臉:“拿走,我不喝?!?/br> 他吁出一口氣,沉沉的,像是嘆息,卻還是耐心地勸她:“你今天淋了雨,喝點熱的發(fā)發(fā)汗,才不至于感冒。” 她回過頭來,目光終于聚焦在他身上,停了幾秒鐘,猛地?fù)P手將他手里的杯子打落到地上。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憐。程東,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今天遇到麻煩的是不是鐘老師,我都會爬到山下去救人,這跟對方是誰沒有關(guān)系。你不用覺得我是為了討好你,我也不是為了以前的事要做什么補償。當(dāng)年的事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職業(yè)cao守和行為規(guī)范!你要看不慣我,就去律師協(xié)會投訴我,去我的律所叫他們解雇我!不要羞辱我以后又喂個甜棗招招手,我不吃你這一套!” 深色的茶湯潑了一地,濺得他鞋面上都是,茶杯咕嚕嚕滾出好遠,像他的思緒一樣,被她這番話震得半晌回不了神。 他垂手站在那里,臉上神色寂寥,多半是隱忍,過了好久才說:“我沒想羞辱你?!?/br> 如果說羞辱,從頭到尾他羞辱的都只有他自己。 “我來找你,也不是因為你救了誰,而是因為你受傷了……你受傷了,我才來找你?!彼麃砘刂貜?fù)一句話,仿佛這樣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 莫瀾卻已經(jīng)不再看他,坐在床上,冷漠地說:“我不想看到你,出去?!?/br> “瀾瀾?!彼兴郑齾s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兩人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談下去,程東又看了她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杯子,默默走出房間。 … 莫瀾到醫(yī)院去看望剛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shù)的病人。 程東參與的這個手術(shù)很成功,這是荔河市醫(yī)院第一例成功的心臟移植手術(shù),大家都很興奮。 捐贈者的遺體躺在太平間,孟西城確認(rèn)無誤之后,莫瀾在旁邊說了一句:“總算死得其所。” 他笑了笑,低頭看她手腕上的傷:“手還疼嗎?” 莫瀾搖搖頭,另一只手摸到紗布上綁的那個結(jié),上面仿佛還留有程東指尖的溫度。 黃主任做東非要請大家一起去吃飯慶祝一下,莫瀾推脫道:“不了,我還有事沒做完,想早點回去?!?/br> 她這次的任務(wù),不過是配合荔河市醫(yī)院醫(yī)療倫理委員會的審慎態(tài)度,如今流程走完,手術(shù)成功,也就沒她什么事了,萬一將來有糾紛又另說。 然而盛情難卻,黃主任很激動地表示:“手術(shù)能成功不止是因為我們這些上了手術(shù)臺的人,每個人都努力盡了心。我自己掏腰包請大家吃頓飯,沒別的意思,就是高興,想謝謝大家?!?/br> 因這臺手術(shù)活下來的并不是黃主任的什么人,他們之間不過是最普通的醫(yī)生和病患的關(guān)系,他卻這樣由衷地為之感到高興。醫(yī)生的這種情結(jié)很容易感染其他人,加上他言辭懇切,也確實讓人難以拒絕。 莫瀾還在猶豫,舉目看向四周,不見程東的影子。 “不用看了,阿東已經(jīng)回去了,今天吃飯他不來?!辩娂诤桃蝗骋还盏刈哌^來,一眼就看穿她的顧慮。 “誰看他了,不知你在說什么?!?/br> 鐘稼禾哈哈一笑,她問道:“你腳上的傷怎么樣了?” “小事,就是扭了,休養(yǎng)兩天就能好。倒是你啊,為了幫我吃了不少苦頭,我昨天讓阿東給你送藥過去,他去了沒?”回來問他也不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夜就回南城去了。三棍子打不出兩個冷屁來,他怎么就收了這么個徒弟! 昨晚的事莫瀾提都不想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鐘稼禾道:“今早派出所打電話給我,說昨天搶劫的家伙已經(jīng)抓到了,相機也追回來了,很快就能還給我。效率這么高,我知道你們也出了不少力,小莫啊,謝謝你。等我回到南城,也好好請你吃頓飯。” “不用客氣,是孟檢的功勞,我沒做什么?!蹦獮懱ь^看一眼孟西城,又對他道,“你今天不回南城?” “程東這小子不是一個人跑了嗎?剛好我腳受了傷也不方便走動,就在這里待幾天休息一下,順便跟小黃他們聊聊天、釣釣魚,過幾天再回去也是一樣的。你們?nèi)f一……我是說萬一啊,見到阿東他mama千萬別說我受傷了,其實我就是休閑游,放松兩天?!?/br>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程東mama知道他受了傷。他們是半路夫妻,鐘稼禾卻在乎秦江月的感受到了令人驚嘆的地步。對他人的相處之道莫瀾不予置評,她只是好奇:“她有那么重要嗎?隨身帶著她送的東西,被搶了也要追回來,受傷了也不敢讓她知道……萬一你人出了事,值得嗎?” 鐘稼禾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說:“你要是經(jīng)歷過我們那個年代,兩個人分開大半輩子又重新走到一起,就會明白什么都是值得的?!?/br> 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就是誰都替代不了。而沒經(jīng)歷過的人也永遠不懂——失而復(fù)得,我幸;得而復(fù)失,我命。 ☆、第33章 來如飛花散似煙〔5〕 莫瀾回到南城,小優(yōu)開車來接她,盯著她手上的紗布看:“受傷的地方?jīng)]事吧?” “沒事?!蹦獮懸蔡挚戳丝?,皮外傷而已,不說她都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她問小優(yōu)。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想知道總能知道的?!?/br> 跟在莫瀾身后的孟西城笑了笑:“對不住,是我沒看好她?!?/br> 莫瀾擺擺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是我自己要逞英雄,最后還沒落著好?!毕氲礁號|的爭執(zhí),她冷哼一聲:“算了,不說這個,有什么好吃的沒,我快餓死了!” “回去吃吧,家里什么都有?!毙?yōu)又看孟西城一眼,“孟檢到哪里,我先送你。” “不用了,你們不順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他彎腰撐在車窗,對莫瀾道,“回去好好休養(yǎng),有什么事記得打給我?!?/br> 她點頭。 其實她真的好累,這趟去荔河市,簡直比她以前旅行橫穿整個歐洲還要累??伤仓荒苡矒沃瑳]人能幫得上忙。 小優(yōu)開車送她回家,陪她一起上樓。剛踏進家門,就有異香撲鼻,她抽了抽鼻子:“是雞湯?” 小優(yōu)說是,從廚房舀了一碗出來給她。莫瀾盯著湯面上黃澄澄的油花,沒吭聲。 “湯涼一會兒再喝,我先給你傷口換個藥吧?” 小優(yōu)拿出換藥的紗布和碘伏,在她對面坐下,小心地解開她手上的結(jié)。 空氣里是藥水和雞湯混在一起的復(fù)雜氣味,跟莫瀾眼下紛雜的心緒差不多。她又看了眼茶幾上盛湯的碗,問道:“程東來過了?” 小優(yōu)動作頓了一下:“你知道?” 莫瀾冷哼,這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家里從來就沒準(zhǔn)備過紗布棉條這類處理外傷的東西,一定是有人囑托小優(yōu)買來備用,因為她受了傷要換藥。還有這雞湯,小優(yōu)是很貼心細致的好助理,唯有這廚藝一項技能跟她不相上下——不相上下的難吃,哪里燒得出這么色香味美的雞湯來。 莫瀾不懂燒菜,但她懂吃。程東燉的湯,光是味道她也能聞得出來。 “雞湯也是他燉的吧?” 唐小優(yōu)沒有一點掙扎就全承認(rèn)了,原本還準(zhǔn)備了一堆用來圓謊的說辭,也全都沒用上。 “我看他挺用心的,特意打電話跟我說你受傷的事,又煲了雞湯親自送過來,跟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簡直判若兩人。你們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小優(yōu)問得曖昧,可是莫瀾不搭腔,臉上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小優(yōu)多少還是有點忐忑,又問:“那雞湯要不要?不要的話就倒掉?!?/br> 莫瀾卻把湯碗撥到自己面前:“干嗎倒掉,有得喝別浪費。” 唐小優(yōu)這才像松了口氣似的,語氣也輕快起來:“廚房里還有一大罐,要不我拿來給你煮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