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下雨了。

    連綿的大雨也無法阻擋小英溜出來和沉泰安幽會。

    自從在山神廟做過，兩人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沉泰安甚至偷偷在神像后鋪了簡陋的草席床，用最柔軟的被子做床褥，讓小英的背不被磨痛。

    “唔，好舒服……哈……”

    雨聲漸大，蓋住了她的呻吟。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敢放開自己，分明是欲蓋彌彰，沉泰安卻覺得她這樣可愛得緊。

    修長泛著蜜色的腿繞上男人勁瘦的腰，他的膚色偏深，在昏暗的廟里對比也明顯。

    他俯身下來，繾綣的吻落到她的身上，陽具卻格外強勢，一下一下將她釘在身下。

    舌尖卷起她胸前的紅果，稍稍刺激就挺立起來。rutou沾上唾液后暴露在空氣中，她撒嬌說冷，他就將她抱緊。

    他毛絨絨的腦袋在身前，一下一下舔著她。

    她又想起隔壁小胖家的黑狗。

    見她走神，他狀似懲罰咬了她一口，在她胸口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下身惡意一頂，她呻吟了一聲回過神來。

    “在想什么？”他刨根問底。

    “我在想隔壁家的狗?！毙∮⒚嗣念^，不言而喻。

    沉泰安愣了愣，哼笑了下：“我很像它嗎？”

    他直起身，抓住小英的腿往身下一拖，就著姿勢將她腿抬到他肩頭。她的身子幾乎折過去，xiaoxue向他完全打開，只能可憐的承受他。

    “哈嗯……不像！不像！”

    太刺激了，她連忙開口求饒，但是他卻一點不放過她。

    “還想什么狗嗎？”

    “不想了嗚嗚……”

    廟外的雨下大了，將廟里的旖旎一起淹沒。

    事后，沉泰安告訴時小英，大山外現(xiàn)在軍閥混戰(zhàn)，到處都在打仗。

    他們背后的軍閥戰(zhàn)略失誤，輸?shù)霉?jié)節(jié)敗退。他們其實都不愿意打，士氣本來就低迷，上了戰(zhàn)場更是毫無勝算。

    沉泰安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帶著他的隊伍趁著混戰(zhàn)逃走了。

    他們是逃兵。

    盡管如此，他們在逃亡路上還是折損了很多人，幾乎是拼盡最后一口氣來到這里的。

    他們準備繼續(xù)往南走，聽說那里還沒有被戰(zhàn)火波及。

    能在那里安定下來便是再好不過了，如果不行，就想辦法搞到船票出國。

    如果時小英愿意跟著他一起離開，他便是這么打算的。

    “對不起，我是逃兵?！彼f。

    小英卻抱緊他，“你不是逃兵?！?/br>
    他只當她是在安慰他。

    兩人一時無話，只是依偎在一起看大雨繼續(xù)落。

    *

    祭典在即，兩人沒有機會再去廟會里幽會了。

    每天都有人在上山，小英也被變相幽禁在家里。

    直覺告訴沉泰安祭典和時小英息息相關(guān)，可是她始終不肯告訴他真相。他只好自己偷偷調(diào)查。

    還沒挖出什么秘辛，村長就叫來沉泰安，希望他們可以在祭典前離開村子。

    “祭典是我們村子的傳統(tǒng)，向來不能讓外村人看的?！贝彘L說，“之前就跟你提過，我們最多只能收留你們一段時間?！?/br>
    村長態(tài)度堅決，沉泰安又周旋了一會，還是無果，只好答應后天就離開。

    時間緊迫，沉泰安決定鋌而走險，深夜?jié)撊肓舜彘L家里。

    翻找一番后果然找到了一本筆記。

    上面正是祭典流程和……歷代祭品的名稱。

    這個村子幾百年來，都通過祭典向山神奉上新娘作為祭品，保佑接下來的時間風調(diào)雨順。

    近年來地質(zhì)災害頻發(fā)，一開始，村子里的人覺得是數(shù)量不夠，于是便縮短了祭典的周期。

    但是并沒有改善，泥石流甚至淹沒了十幾戶人家，村子只好又向山谷內(nèi)遷徙了一段距離。

    于是村里人又認為是他們奉上的新娘不夠純潔，開始從小培養(yǎng)山神新娘，不僅要是處子之身，還要保護她們身上一絲傷口都不能有。

    記錄的祭品名稱多達數(shù)十頁，難以置信有多少花季少女被愚昧的村民“奉給山神”。

    沉泰安在最后一頁看到了時小英的大名。

    果然……果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村長家的，只是回過神來時，他已經(jīng)站到了時小英屋前。

    沉泰安想敲門，卻又怕驚動了她家人。

    這時，她的門打開了。

    她探頭探腦將他拉進屋里：“你怎么來了？沒有被發(fā)現(xiàn)吧？”

    小英碎碎念了一堆，才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不太對：“怎么了？”

    沉泰安猛地抬頭，握住她的手：“跟我走，跟我離開這里。祭典要找你做祭品，你會死的……”

    “我知道的?！睍r小英忽然有些失笑，打斷了他，“我一直都知道……村子里活祭這件事?！?/br>
    沉泰安沉默了。

    “我知道活祭的事情，上一個祭品還是一個對我很好的jiejie?！睍r小英的聲音輕輕的，“那時我早就記事了，全村子的人都看著jiejie在喜轎里被活活燒死?！?/br>
    她深呼吸一口，繼續(xù)道：“這個傳統(tǒng)在這里已經(jīng)延續(xù)很久很久了，久到不是我逃走就能解決的問題。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小薇、小芬，或者別的哪個女孩子。”

    “所以你才一直說，你不肯跟我走。”沉泰安的聲音低低的。

    “嗯。”再開口時，時小英連聲音都變得苦澀：“你走吧。你不是后天就一定要離開了?！?/br>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求求你了……”

    時小英搖頭不敢看他，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濕潤了。

    她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不要，我不能走……”

    強硬起來的男人最難纏，她根本拿他沒辦法。

    最后被逼著答應他會跟他逃走，他才翻墻離開。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逃走。

    所有祭品都被安置在一起嚴防死守，十六個人輪流看管著小英。

    小英阿媽在門口跪下大哭也換不來看女兒一眼。

    “不要拉我女兒做祭品！求求你們了！”阿媽的哭聲漸遠，想來是被拖走了。

    祭典就快到了，一切不吉利的話都不允許說。

    沉泰安一行也被逐出村子，走前也沒有機會再見她一眼。

    *

    祭典當天。

    鞭炮響完，起轎。

    喜轎內(nèi)，時小英身著喜服，還披著紅蓋頭。

    全村子的人圍著她上山，一步一叩首，連帶著轎子都搖搖晃晃的。

    她摸摸身下的喜服，這上面還有阿媽的針角痕跡。

    說不害怕當然是假的?？墒撬氖帜_皆被鐵鏈牢牢捆住，就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說要帶她逃走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救她。

    六年前那場活祭是她的夢魘，想到她也要這樣被燒死，小英害怕到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的眼前一片紅，眼淚奪眶而出花了妝，可她卻死死咬著唇不敢哭出聲。

    他們天光既白出發(fā)，折騰到了山神廟，已經(jīng)是午間了。

    今天天色不好，黑云烏壓壓，空氣里都是泥土的味道。

    要下大雨了。

    為了防止火點不起來，村長著急地指揮。

    這時，仿佛爆炸一樣的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眾人皆被嚇得一驚，有小孩被嚇得哭了出來。

    人聲鼎沸，場面一度變得混亂起來。

    時小英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了。

    眼淚怎么也抹不掉。

    平日里和藹可親的村長在轎外歇斯底里：“快點火！快點火！”

    木柴被燒焦的味道傳過來，濃煙很快充滿了整個轎子，將她嗆得無法呼吸。

    或許被燒死前她就要被嗆死了。

    天邊又是一道驚雷！

    就在這時，外面似乎又sao動起來。

    一雙大手掀開了簾子。濃煙模糊了時小英的眼睛，只是那只陰鷙的眼睛深深刻在了腦海里，之后她便昏了過去。

    雷聲不斷，大雨傾盆而下——

    或許那不是雷聲，是槍聲。

    沉泰安沒有跟著隊伍離開，他帶上槍折返了，混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感謝這聲驚雷，感謝這場大雨，讓他在混亂中打中了村長，又趁亂將時小英帶走。

    他背著小英在林間奔走，一刻也不敢停，直到深夜回頭，那座大山已經(jīng)被他們拋到很遠很遠了。

    時小英也在這時幽幽轉(zhuǎn)醒。

    她還穿著那身喜服，妝已經(jīng)被眼淚糊得根本不能看，依然被他深深吻住。

    時小英囫圇叫著沉泰安的名字，仿佛這樣一聲一聲確定，她才是真的逃走了。

    吻畢，眼前的男人明明眼神疲憊，卻還深深盯著她。

    她深呼吸，之前嫌棄的泥土味道成為了她的救命靈藥。

    林間青草香氣沁入五臟六腑般在胸腔中游走，又被重重呼出。

    仿佛重活了一世。

    “逃兵要帶著你一起逃跑了?！背撂┌矠樗寥I痕，捏捏她的手。

    “你不是逃兵。”時小英將他緊緊摟住，“你是我的英雄?！?/br>
    他們在深夜擁吻，在黎明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