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幸好沒有第三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要不然,還以為來了一對兒神經(jīng)病患者。 徐昭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還是不能把眼前的這張臉和章得之聯(lián)系上。 她說:“等等,你讓我緩緩?!?/br> 緩?!如果她知道他來了有多久,還會不會心安理得的讓他緩? 江上覺得就不應該停下和她說話,索性用實際行動來回答。 如果用日思夜想來形容的話,十六個三百六十五天,真的不知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身上的束縛本就不多,他扯掉了一件之后,她還在反抗,“等一等,你等一等?!?/br> 不等!說什么都不等了。 徐昭星覺得這一切太荒唐了,她還沒有徹底接受。 可一個人的外貌能夠改變,卻有很多地方都改不了。 譬如,只有她知道的,情愛的……小癖好。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他總是先吻她的嘴,而最喜歡的就是埋在她的脖頸間。 他不會弄疼她,有的只是酥、麻、癢,以及止不住的歡笑。 徐昭星忽然就不反抗了,不需要再緩了,樣子雖然變了,可她還記得他。 樣子不記得了,可身體還記得。 實在是始料未及,西安的一場尋人之旅,成了蜜月之行。 兩個人一塊兒膩歪了十幾天,徐昭星接到了江寒打來的電話,“徐老師啊,你到底什么時候來學校?我快要累死了。咱們體育老師,干的也算是體力活啊?!?/br> 江上讓徐昭星開了免提,道:“表哥,都是一家人,等我們玩夠了,就會回去?!?/br> 江寒“哎”了兩聲,電話里傳來的只有“嘟嘟”的斷線聲音。 這就又膩歪了十幾天,徐昭星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江上,你是不是沒有工作???我想了想,因為你上輩子是個皇帝,這輩子適合你干的職業(yè)……還真沒有,你要是個無業(yè)游民,那你就得天天在家給我做飯吃,畢竟我得負責養(yǎng)你?!?/br> 江上正在看新聞直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據(jù)悉,西安的一戶農(nóng)民整理自家宅基地時,發(fā)現(xiàn)了一處古墓,據(jù)考古人員稱,古墓已遭人破壞,不再具有考研價值,唯一引起考古人員興趣的是石棺里并沒有古尸,而是火化后的骨灰,還有石棺上的雕刻手法,據(jù)考證應該是秦漢之后的某個少數(shù)民族或是部落的特殊手法……” 徐昭星不知這樣的新聞有什么看頭,向他撲了過去。 江上摟了她,笑嘻嘻:“幸好,我娶老婆的老婆本,早就被我取出來了?!?/br> 說著,他變戲法一樣,拿出了那支青玉符。 十個月后,徐昭星有孕。 徐昭星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運。 江上亦是這樣覺得,他們像所有的準父母一樣,懷著忐忑和期待的心情,準備迎接小寶寶,和屬于他們的新的旅途。 只需要知道,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而徐昭星永遠都不需要知道,為了來到這里,他都付出了什么。 歷史的洪流中,有許許多多的東西被湮沒。 有一個叫東顏的政權,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被徹底湮沒。 古濟說:“活在歷史中的人能夠名垂千古?!?/br> 他說:“哪怕我只活一世,再無輪回,我也心甘情愿!” 她離開了之后的東顏都發(fā)生了什么,她永遠不需要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番外會有…… 再放一下新文的鏈接。 ☆、第一百章 番外 余良策不知該怎么形容眼前的亂局。 圣人駕崩,圣上雖然沒有跟著去,卻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 有多瘋呢,他已經(jīng)傳位給了太子,要知道他正值盛年,倒是也給了太子諸多的限制,尤其不許太子過問他的事情。 他整日和司天監(jiān)泡在一起,要是研究怎么長生,煉些丹藥,倒還能讓人理解,可是偶爾從司天監(jiān)的話中透露出來的,竟是圣上想要改天換地。 余良策攔不住圣上,其實除了圣人沒人能夠攔得住。 可是圣人,已經(jīng)成灰了。 圣上親手焚燒。 圣上為此頹廢了好多天,實際上,圣上一直在頹廢著。 許多人出了歪招兒,給圣上送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 可那些女人和送女人的人,全部被送上了斷頭臺,無一例外。 他變得殘暴、瘋狂,對圣人的執(zhí)著,就像那時的趙器對皇位的渴求。 如果圣上真的瘋了的話,那就只有…… 太子已經(jīng)登基做了新帝,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子背上弒父的罪名。 余良策只能去找平陽侯徐文翰商量。 平陽侯一聽要嚇死了,連連擺手道:“善知,你這是大逆不道。要是圣人泉下有知,一定會傷心難過?!?/br> 一個是做了十幾年京官的侯爺,一個是大殺四方的殺神。 一個的人生就沒有激進過,除了娶媳婦的時候叛逆了一把,另一個敢懟天懟地懟世界。 余良策冷笑:“你說,真的有黃泉?我且不信呢!我只知……”他壓低了聲音,“如今的圣上有可能拉上整個東顏陪葬!這事情,你不要去說給新帝聽,如今……哼,最難熬的是他!” 徐文翰就算不是個強硬的個性,也肯定不會傻了吧唧地出賣余良策。 這事兒,平陽侯不同意,就不好辦。因為圣上現(xiàn)在誰都不愿意見,有時看在平陽侯也姓徐的份上,求見的十次里頭,倒是能見上個一兩次。 余良策轉身便回了府上,大將軍府和和順公主府只有一墻之隔。公主是他的妻不錯,可他并不是每日都會到公主的府上去。 圣人去的那么多日,他有時也會想,如果公主先他而去,他會不會如圣上一樣的悲痛難當。 又想,公主的年紀比他的年紀小了許多,公主怎么也不可能先他而去。 結論,當然是沒有結論。 老天就不會給他當情種的機會。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間,他做了個夢,夢見了漫天的火海,還看見蒼老的公主身在火海之中,屋毀梁倒,一場大火,滄海桑田。 午夜夢醒,余良策一摸自己的枕頭邊,全是淚跡。 原來,失去摯愛的滋味是這樣的。 過了十日,平陽侯請他過府。 他并沒有去,只是讓人給平陽侯帶了句話“以前的事,是他想錯了?!?/br> 錯了,真的錯了。 圣上就是變了些許,可他仍舊清明,他沒有選擇自己把握著政權胡作非為,而是傳位給了新帝。即使圣上想干的事情,用離經(jīng)叛道都形容不了,但,他一定不會干出危害百姓的事情。 —— “圣上,請三思,活在歷史中的人能名垂千古。” 司天監(jiān)苦口婆心。 章得之聽見了他的話,卻好似沒有聽見,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遠方,過了許久,久的像是沉睡了一百年才將蘇醒:“哪怕我只活一次,再無輪回,我也心甘情愿?!?/br> “圣上,那圣上可想過東顏?” “我的決定和東顏有什么關系?” “看來圣上并沒有完全聽懂臣的話,臣的意思是,如果圣上一意孤行,那那些個不可一世的造物者們,或許會因為圣上的魯莽決定,將整個東顏朝從歷史上抹去。” “抹去是什么意思?”章得之沉思了一會兒,問。 “就是不被后人知曉?!?/br> “你確定?” “有七成的可能?!?/br> 章得之忽然笑了,“我還以為我一意孤行,整個東顏都要被屠盡!” 司天監(jiān)慌忙道:“圣上,這樣的玩笑可不能亂開,畢竟……誰也不能草菅人命。可是圣上,名垂千古難道不是每個帝王都想要的嗎?” 章得之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司天監(jiān)的心里一慌,又道:“圣上,古書上記載了,想要cao縱廢王府邸湖底的機關,必須有異世的人來cao作才行。咱們雖然已經(jīng)找到了湖底的機關,可是異世人,要到哪里去尋?” 章得之知道古濟心里的算計,又把眼睛望向了遠方:“這個,不用你cao心。” —— 謝知不知道圣上為什么忽然想起來召見他。 自打他同鄉(xiāng)突然死了,他一直都處于驚弓之鳥的狀態(tài),生怕哪一天圣上想起他,會要了他的小命。 按理說,清醒的圣上不可能會干出這么瘋癲的事情,可在他看來,圣上并不清醒。 先是拆了好好的廢王府邸,挖地絕不止三尺,也不知在找什么東西。 后來,又抽干了廢王府邸里那個人工湖的水,用運水車往城外運,足足運了兩個多月。 還有重兵把守。 就連百姓都忍不住吐槽,都挖成了那樣,難不成,還怕人去偷石頭偷泥巴不成! 拆拆房子,挖挖地,倒還不至于嚇得人膽戰(zhàn)心驚,關鍵他還斬了不少人,就連新后的娘家蔣家也沒放過,咔嚓,被腰斬,就因為那蔣恩進獻了一個歌姬,好死不死,歌姬的眼睛和圣人有些許的相似。 圣上變得不近人情,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謝知留了個心,去見圣上之前,先去見了新帝,說的話有點兒多,惹的新帝詢問:”宰相,你今日怎么這么不對勁?“ 他便道:“臣……一會兒要去拜見圣上……” 他想,多余的話不用講,新帝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