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林夙遙愣愣的被兄長帶出了父親的書房,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仍然回想著剛才在書房內(nèi)最后看見父親的模樣,一向儒雅的父親竟然有了蒼老之意。她真的做錯了。 林鈺看著一臉恍惚的meimei嘆了口氣道:“遙兒,自來侯門深似海,何況宮門,三皇五帝到如今又有哪個君王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依你的性子如何能接受與人共夫,到最后不過是生生毀了你自己。你同熙云就算這會兒沒有男女之情,但是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熙云絕不會負(fù)于你,所以,聽話好嗎?” 哥哥一番苦心的勸說,林夙遙垂下眼簾終于點點頭“哥哥,我聽話,我以后再不會了。”再不會讓父親和你為我cao心了。 林鈺摸摸meimei的頭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只要,只要meimei的婚事定下來,皇家難不成真的能撕破臉面同奪臣子之妻。 林夙遙落寞的回到自己院子,目光一轉(zhuǎn)就看到那白白的小團(tuán)子,小小的一團(tuán)走兩步摔一下的,看著人發(fā)笑。想伸出手去摸摸卻到底沒有伸出去,狠狠心轉(zhuǎn)過頭喚人進(jìn)來。 青鸞知道姑娘心情聽見傳喚忙進(jìn)去,卻聽到吩咐“把這只小貓拿走。”最后到底沒忍心說丟掉只道:“找個愿意養(yǎng)的。”又加了句“對它好些!” 青鸞怔了下想說姑娘既然舍不得何不留下,但是姑娘的神情卻讓她說不出口只能應(yīng)了下來,抱著小團(tuán)子退了出去。 白鷺見她一臉為難的模樣問了句,青鸞忙不迭的將事情告訴了白鷺,讓她幫著想個法子,若是真送走了,姑娘到時候又想起可怎么遭。 白鷺沉吟了會只道:“咱們也別先送走,找個小丫鬟先養(yǎng)著,別讓姑娘瞧見,等過些日子再說。”青鸞聽了有道理忙點頭。 林家父子既有了決斷自然不拖延,且他們也唯恐拖久了生變,第二日林鈺就尋了沈熙云說話,雖然兩家曾有默契,但是自家meimei惹出了事鬧得沈熙云改了口這會兒自然不好尋長輩說,只能找沈熙云。 可惜沈熙云這頭好辦,他原也愿意這樁婚事,如今能回轉(zhuǎn)自然無二話,只可惜,他們到底低估了睿王的決心和動作。 才下朝,圣旨就往林家而來。林澤措手不及下卻怎么也不敢接旨,若是圣旨真的選讀就再無可能。只私底下與宣旨中官密談暫不宣旨,待他入宮歸來再宣讀。 中官如何肯擔(dān)此重責(zé),林澤只冷道:“不滿公公,小女已有婚約在身,陛下不知才有此旨意,倘若今日宣旨,來日御前御史彈劾,惹出大事,公公可擔(dān)得起?!?/br> 這話一出,宣旨中官立時就變了臉色,雖然說圣旨未宣是不該知道內(nèi)情的,但是他是皇上身邊侍候的心腹自然知道旨意,林澤這話卻是讓他為難了,不宣他自然有責(zé)任,若是宣了真的出事只怕他也要受牽連的。就在猶豫不決之際,林澤又道:“公公也不必?fù)?dān)心,此事自有本官擔(dān)著,本官這就求見陛下言明此事,到時候陛下自然會派人召回公公,旨意不曾宣讀,誰也不知其中是什么?!?/br> 中官想想也是,咬咬牙只道:“大人還請速去速回?!?/br> 林澤自然不耽擱,讓人尋了林鈺回來看著自己立時就往宮中去。若是往常朝中官員求見不一定立時就能得到召見。但是林澤這次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用上了從前不曾用過的特權(quán),執(zhí)龍紋玉佩面君,一路暢行無阻。 皇上在御書房聽得林澤執(zhí)玉佩求見亦詫異不已,忙領(lǐng)了人進(jìn)來。 “朕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用上這個?!被实鄣故巧杏行那檎{(diào)侃道。 林澤一臉肅然見了皇帝當(dāng)即撩起官袍跪下道:“臣林澤懇請陛下收回成命?!?/br> 皇帝起身攙扶起林澤“朕說過,私下里不必如此,你是為圣旨而來。想來那中官被你阻止了,這會兒圣旨應(yīng)當(dāng)還不曾宣?!被实壑灰凰妓骶椭譂蔀楹味鴣?,雖然知道林澤對這樁婚事未必會滿意,但是寧可抗旨也不答應(yīng)?;实酆軕岩勺约覂鹤佑羞@么差,還是做了什么得罪未來岳父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林澤見皇帝的神情就知道只怕不好辦了,在以私交和臣子兩種身份懇求之中猶豫了一會,林澤就打定了主意跪地不起“臣不敢欺瞞陛下,臣卻是讓中官暫停宣旨,為著的是皇家顏面。臣幼女已有婚配,實在當(dāng)不得皇家之婦,請陛下收回成命?!?/br> 皇帝聞言微挑眉“朕倒是沒聽過此事,愛卿可不能有所欺瞞?!?/br> “回陛下,兩家早有口頭之約,只待沈熙云科舉之后就正式下聘,此事親近之人皆知,臣不敢有虛言?!绷譂烧馈?/br> “只是口頭之約就算了,朕的兒子還是配得上愛卿的女兒,且那沈熙云朕也看中了要招為駙馬,愛卿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兩全其美?!被实勐唤?jīng)心的道,實在是沒把林澤的勸諫放在心上。 林澤額頭凸起不敢相信皇帝既然這樣無賴,深吸一口氣豁然起身“蕭逸,這樁婚事我不同意,林家已經(jīng)出了一個皇子妃了,我女兒不嫁人皇家?!?/br> “算起來瑾瑜已經(jīng)快二十年沒有喊過朕的名字了,朕聽著倒是懷念的很?!被实坌Φ?,臉上滿是懷念之色。 林澤拿皇帝沒辦法只能揉揉眉心“陛下,蕭逸這不是玩笑,也不是胡鬧,我已臣子和昔日好友的身份求你收回這道圣旨?!睙o論如何他都不肯放棄。 皇帝也收起了之前的玩笑看著林澤嘆氣道:“瑾瑜,你今日執(zhí)玉玨入宮朕知道你不是說笑,但是朕也有朕的難處,這樁婚事是晟兒親自求的?!?/br> “臣以為陛下不滿意睿王。”林澤冷笑道,一直不立太子,扶持齊王,若不是太后在,睿王這會兒還不定怎么樣。 皇帝被噎了下無奈得很,拍拍林澤的肩直接在御前席地坐下,林澤也順勢坐在他身邊。 “朕不是不滿意晟兒,這其中的事情朕不信你不明白,一開始是朕的錯,但是朕后悔了晟兒卻再不肯親近朕這位父皇。”所以難得兒子肯妥協(xié)一回,你就成全吧!皇帝看向林澤的目光明顯表達(dá)的這個意思。林澤臉皮抽了抽,皇帝還是跟以前一樣無恥。 “而且瑾瑜,就算朕不指婚,你確定能將女兒嫁出去。”他的兒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是母后那頭不同意,他壓根不會求到自己跟前。 想到自家女兒不過出一趟門就讓人劫走,林澤額頭的青筋跳動的更加厲害,父子兩個都一樣的無恥。 皇帝含笑的拍了拍林澤的肩“瑾瑜放心,你女兒嫁進(jìn)來朕絕不會讓她受欺負(fù)的,咱們做兒女親家不是挺好的。這事就這樣吧!”若是尋常臣子只怕該對君王感恩戴德,只林澤自幼與其相識自然不會被表面功夫所惑。 知道不可能讓皇帝收回圣旨,林澤也不再白費功夫,起身拍了拍灰塵冷淡的告退?;实坌Σ[瞇的送走了舊日好友如今的臣子,眼中滿是深意。 林澤無功而返,這圣旨到底是宣了。不說靖安候府如何,就是京中各家也是大驚,雖無明文但是歷來規(guī)矩都不會讓一家出兩位皇子妃。 此旨一下,往宮中覲見的人絡(luò)繹不絕,不想太后直接閉門不見。皇帝那里直接已無此規(guī)矩打發(fā)了想要覲見的臣子。 眼見皇家主意已定,聰明人也就自然罷手,只是對著林家的圣眷羨慕不已。 林夙遙也被圣旨弄懵了,她本來已經(jīng)答應(yīng)父兄接收嫁給沈熙云的事實,就像哥哥說得那樣她對他或許沒有男女之情,但是自幼相處的情誼卻不是假的,或許有一日她會愛上他的,回報前世所虧欠的他的??上\就是這樣的無常,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再次給她一擊,不,其實她心中未嘗沒有像想過,只是蕭晟雖然一直有表明決心卻未曾有大的動作讓她心中隱隱覺得他不可能說服太后,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錯了。 白鷺匆匆趕了回來,一進(jìn)門就聽得問道 “如何,父親在哪?”林夙遙眉心緊蹙,指婚之事已成定局她不敢想象父親這會兒會有多生氣,忙讓白鷺去打聽父親的行蹤。 白鷺深吸一口氣“姑娘,小廝說老爺正在見客,好像是送走了傳旨的中官就有人求見?!卑樥f完忽又想到什么“少爺也在?!?/br> 這個時候的客人,林夙遙眉宇間滿是疑惑,是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求見父親,而且父親留下兄長,那說明這客人哥哥也是認(rèn)得,難不成? “你可知道是哪里來的客人?”林夙遙急問道。 白鷺輕輕搖頭“為曾見到,不過聽老爺身邊的人說只怕身份不低。”白鷺心中尚有一個想頭,但是未確定卻是不敢說與姑娘聽。她從外書房回來的路上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像是睿王殿下當(dāng)日派來送姑娘回府的侍衛(wèi)。 睿王殿下一直往姑娘院子里送東西的事情也只是瞞著府中的老爺和夫人,她們這些丫鬟都是知道的,姑娘的態(tài)度讓她有些琢磨不透,因而對待這事上她還是謹(jǐn)慎些。 林夙遙見問不出什么只能請揉眉心嘆氣道:“你派人去前頭看著,若是客人走了回來通稟,我去看母親?!?/br> “是,姑娘放心。”白鷺忙應(yīng)了下來,侍候姑娘換了衣裳往紫竹院去。 林沈氏剛見了林老夫人回來還沒喘口氣就見女兒過來忙拉了女兒坐下。她的眼中沒有女兒即將嫁入皇家的喜意只是摩挲著女兒的臉頰嘆氣。 林夙遙偎依著母親“娘,別為女兒擔(dān)心,這是喜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br> “別人求之不得,但是那皇家的媳婦豈是好做的,就算睿王喜愛你又能喜愛到幾時,看看皇后娘娘,當(dāng)年……”林沈氏又掩口不提只道:“睿王將來若是登了大統(tǒng),遙兒可要怎么辦?”后宮三千,美人無數(shù),縱然睿王不虧待女兒,但是身為君王哪個又會守著一個人過。 林夙遙在母親提起皇后時就忍不住爬了起來,她上一世嫁給蕭銘時母親同樣擔(dān)心但是卻沒有提起過皇后,今日卻忽然提起,她想起陳慧告訴她的那件事情,忍不住猜測母親是否和皇后曾經(jīng)相識。 “娘剛才說皇后娘娘,娘可是知道什么?“ 林沈氏聽得女兒問,臉色微微一變皺眉道:“不過是些陳年舊事,遙兒不必再問。依皇后的性子為娘倒是不擔(dān)心為委屈我兒,不過睿王之事多半是太后拿主意,遙兒以后切忌莫要惹太后不喜?!?/br> 聞言林夙遙心中苦笑一聲,這會兒太后已然是不喜她了,也不知道指婚的旨意下來太后會是何顏色,想想要重新討得太后歡心,林夙遙就是一陣頭疼。早知道如此在宮中時就該好歹在太后跟前露露臉,不過依著太后對她的觀感好似也沒多大用,只怕是適得其反。 林沈氏尚在絮絮叨叨的同女兒說些皇家的忌諱,卻是不曾主意到女兒神情有異,指婚的旨意已經(jīng)下了,女兒若是不嫁皇家就只有出家一條路,比起來她自然寧愿女兒嫁入皇家。 卻說林夙遙這頭被母親攬著提點些宮中陰私,恨不得一下子將這些塞進(jìn)腦海中,并暗悔沒有早些教導(dǎo)女兒這些。 林澤父子卻是在外書房接待一個不想見的人。蕭晟神色淡定的坐在在林澤和林鈺身前,舉止從容,貴氣天成。就算是林澤也不得不承認(rèn)單論儲位,諸位皇子卻是難有匹敵蕭晟者。只是目光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恍然間好似看到當(dāng)年的那人,微皺眉頭,只嘆是孽! 若非這張臉只怕儲位早定,就是這人的婚事也會早些定下,何至于今日連累自家,果然是因果有報。 蕭晟看似淡定其實也在打量未來的岳父和舅兄,林澤其人他自是知道,雖然十?dāng)?shù)年遠(yuǎn)離京城,但是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絕非一般臣子可比,不過他一向低調(diào),就算那些老人也因為他這些年遠(yuǎn)離京城以為他早失了圣心比不得當(dāng)年,但只看他能持玉玨闖宮就知道這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依然入當(dāng)年。 不過蕭晟來此卻不是懼怕他什么,不過是不想再生波瀾,父皇雖然信守諾言不曾應(yīng)允林澤所求,但是未來岳父一心想悔婚實在是個不能不防的事情。 再看看一旁的大舅子眼中若隱若現(xiàn)的冷意,蕭晟也忍不住嘆息,自己這是自討苦吃,可惜想著那偶爾露出的笑顏,心中的那點為難就消逝了。她即將是他的妻,比起這個事實,偶爾的為難算不得什么。 林澤冷淡舉起茶盞擺出送客之意,可惜蕭晟沒打算理會,逼不得已只能冷聲道:“圣旨初下,理應(yīng)避嫌,王爺若是無事恕臣不遠(yuǎn)送?!?/br> 蕭晟起身站定對著林澤拱手一禮,林澤起身避開“王爺這是何意?” “本王這一禮是為上次莽撞之事向林大人賠罪。我知道林大人心中并不滿意這樁婚事,但是我今日前來只是要叫林大人知道我對遙兒乃是真心?!笔掙烧馈?/br> ☆、第三十六章 “王爺位高權(quán)重,何必如此,就是不是真心,圣旨已下,林家自然不敢抗旨?!绷肘暲湫Φ?,若真是真心豈會枉顧意愿,不過是權(quán)勢壓人。 “若是本王不請圣旨,林大人愿意將遙兒許給本王?既然怎么都不可能,那么本王何必多費功夫,今日前來不過是叫林大人安心,本王娶遙兒非是為了其他。”蕭晟對著林鈺的嘲諷淡淡一笑,林家又豈是好說服,既然有坦途可走,他何必白費功夫。 林家如何,只要遙兒幸福,他日他們自然不會有反對之聲。 蕭晟不理會未來大舅冒火的眼轉(zhuǎn)而看向林澤“林大人,本王已經(jīng)尋過欽天監(jiān),五月和六月各有一個合適的日子,不知林大人覺得哪個好?” 林澤掃了一眼長子示意他安靜,才看向蕭晟淡淡道:“婚事繁瑣這兩個日子都太近了,且?guī)孜换首拥幕槠谝苍诹拢慌聝?nèi)務(wù)府無暇準(zhǔn)備,不如放到十月可好?”如今已是四月初,一個月的功夫怎么夠時間準(zhǔn)備,就算不滿這樁婚事他也不會委屈了自家女兒。 “林大人大可放心,本王絕不會委屈了遙兒,內(nèi)務(wù)府早就將一應(yīng)的東西準(zhǔn)備的差不多,要不這樣,那就選后一個日子,算起來也有一個半月的功夫,若是府中缺了人手什么的,本王這還有幾個閑人?!笔掙珊Φ?,半點不退讓。 林澤臉皮抽動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王爺此舉,陛下可知道,親王的婚事只怕要陛下決斷?!?/br> “本王請示過父皇,父皇的意思,這等喜事,只要岳父答應(yīng)了自然越快越好?!笔掙梢稽c不客氣的曲解自家父皇的意思,打定主意不給林家行動的時間。 這一句話堵的林家父子心塞卻也莫可奈何,蕭晟好歹是王爺,縱然他們再不喜也不能動手只能咬牙忍著。 林澤沉吟許久到底是松了口選了后一個日子,六月二十二成婚。 蕭晟神情珍重的對著林澤長揖一禮“謝岳父大人成全,岳父大人請放心,吾此生與遙兒攜手,必不相負(fù)?!?/br> “望王爺不忘初心,記得今日之言,鈺兒送客。”林澤冷淡的道。 林夙遙直到晚間父親同她說起才知道蕭晟今日來訪之事,饒是她在淡定這一刻也不免在心中無語至極。 好在林澤沒有多問,只言婚期定下讓林夙遙好生準(zhǔn)備?!斑b兒jiejie的婚期也在六月中,這未免有些趕了?!绷仲磉b遲疑道。 當(dāng)日林婉賜婚之時婚期就定在了六月十二,如今看來實在有些巧了,六月的好日子不多,二十二比十二確實更好,但是偏生早賜婚的沒選中這個,反倒是這后來的選了這個,林夙遙心中劃過一個念頭,卻又覺得不大可能。 林沈氏亦皺眉道:“這才一個多月,哪里夠。遙兒的東西雖然咱們都有準(zhǔn)備著可是那是大件的,小件的東西可是都沒有。林婉那里還給了半年怎么到這里就這么急。”婚娶之事歷來繁瑣,如今這樣匆匆忙忙的像什么樣。最起碼也該跟林婉一樣給半年的時間才是。 林澤搖頭嘆了口氣道:“睿王年長,宮中著急也是有的,既然都這樣的就好生準(zhǔn)備就是。”他不欲多言,只推脫了一句,林沈氏也就是抱怨下也明白,攤上這樣的親家,他們家也做不得主。 林夙遙覺得父親似有未盡之語,可是父親不說她亦不好問。 婚事既然已定她也就安分待在家中備嫁,歷來女子出嫁這嫁衣應(yīng)當(dāng)是要自己親手繡的,不過也只是這么一說,像她們這般世家女子雖然女紅不弱,可是繡整個嫁衣卻是沒必要,不過是繡娘繡好,最后的時候補(bǔ)上幾針,做個意思就罷了。 這般算來她其實沒有多少事,這么說也不對,她嫁入皇家自然少不得學(xué)學(xué)皇家禮儀。太后雖然對這樁婚事不發(fā)一言,但是也沒忘了賜下女官教導(dǎo)規(guī)矩。好在這些皇家規(guī)矩上輩子用了十幾年,已然刻到了骨子里,就算她學(xué)得不認(rèn)真卻也讓來人挑不出錯來。 倒是讓太后刻意賜下的規(guī)矩嚴(yán)厲的姑姑的心思白費了。 “幾位姑姑,時辰到了!我家夫人尚有事尋姑娘商量?!卑樃I韺χ鴰孜慌俚溃茄哉Z之中必?zé)o多少客氣之意,畢竟誰也不會喜歡讓人欺負(fù)??v然是太后派來的也沒有作踐人的,她家姑娘哪里不好了。 柳太后派了三位女官來,為首那位姓柳,是宮中出了名的嚴(yán)厲,一般的宮女內(nèi)侍都不敢犯到她手上,見了白鷺這般雙目一瞇就要發(fā)作。卻被她左邊那個姑姑拉了一把,這才緩了下來。她們當(dāng)日奉太后旨意而來,林家倒是還算客氣有禮,只是柳姑姑本就是性子堅的人,再加上來之前太后有言要好生教導(dǎo)林家姑娘規(guī)矩,她們都是宮里頭的哪里聽不出話中之意,因而越發(fā)嚴(yán)厲,就算林家姑娘規(guī)矩學(xué)得不壞也有些刻意挑刺,打壓其勢的念頭,不想林家卻不曾讓她們拿捏住,從上到下再不給好臉色,雖然不失禮,但是防備之意明顯。 這就罷了,她們是太后派來的就算真的做什么林家是臣子還能怎么樣。哪里知道那一日不過教導(dǎo)規(guī)矩的時候刻意讓林家姑娘多跪了一刻鐘,那位就尋上了她們。 太后命令不敢違逆,那位她們也得罪不起,這才發(fā)現(xiàn)這任務(wù)是個燙手山芋。 林夙遙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對著神色不定的幾位姑姑頷首道:“今日有勞幾位姑姑,綠芽送幾位姑姑回去休息。” 柳姑姑臉色僵硬冷冷道:“不敢。今日的課程就到這,明日繼續(xù)。”言罷就起身帶著另外兩位姑姑離開。右邊那位姑姑一直不多言,這會兒也跟著走,只是臨走之前對著林夙遙微微福身。禮節(jié)挑不出錯來,她是宮中女官,林夙遙只是準(zhǔn)王妃,這位不行禮也無人會說什么,像柳女官就從來不曾行禮。 林夙遙對著那人點頭一笑,但是眼中卻滿是探尋之意,來的這三位女官,柳女官和另一位她倒是識得,只這個卻是從未見過。雖然宮中的女官不少,但是能讓太后派來的,自然不是籍籍無名之人。沒道理她上一世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