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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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他隱忍著,渾身顫抖地問。 溫伯納悶地進屋,關(guān)上門,點燃了油燈問:“什么為什么?少爺您去泡溫泉了嗎?我給您找套干凈衣裳換上?!?/br> 他打開柜子,想挑選一套合適的衣裳,卻聽得身后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他身軀一震,不可思議地牛過了頭。 少爺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畢竟經(jīng)歷了那樣的變故,誰還能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呢?但少爺很能控制自己,從不輕易發(fā)火,哪怕真的被人逼得緊了,也是淡然一笑,該殺的殺掉,絕不放在心里,讓自己成為脾氣的奴隸。 然而今天—— 少爺?shù)那榫w好像失控了,徹底失控了。 溫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站起身來,望向了司空朔:“少爺,您到底是怎么了?誰惹您了?” 司空朔宛若一只暴走的猛獸,掀翻了屋子里一切能掀動的東西,他光著腳,踩在狼藉的地上,踩在尖銳的瓷片上,鮮血流出來,他卻仿佛不知疼痛,雙目血紅地說:“為什么她要這么對我?就因為我是一個強暴的產(chǎn)物,所以她如此厭棄我?” 原來,是在說夫人。 溫伯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心疼:“夫人是迫不得已,她不想您蠱毒發(fā)作……” 司空朔瘋狂地吼了起來:“不想我蠱毒發(fā)作就可以這么對我嗎?為什么不把她小兒子也變成這樣?為什么把我的平安符拿去給他,為什么讓我承受這種痛?” 抑制蠱毒發(fā)作的方法,一個是佩戴平安符,一個是…… 溫伯嘆了口氣,老實說,她也覺得夫人偏心,同樣是自己的骨rou,偏偏對次子那么好,對長子那么殘忍。 少爺小時候其實挺乖的,他跟所有同齡的孩子一樣,渴望見到親娘。不知是誰告訴他,乖乖聽話,不要淘氣,就能見到娘親,他信以為真了。每當(dāng)被下人欺負時,他都乖乖地忍著,他的弟弟們揍他、虐他、羞辱他,他也從不吭聲。 記得有一次,司空成騙他,說只要從他胯下鉆過去,就帶他見他娘親。 他多大?七歲?五歲? 溫伯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那個漂亮的孩子,怯生生地望著自己弟弟,無辜的眼睛貓兒一般閃動著堅強與堅毅。 然而他真的鉆了。 換來的是司空成和一群下人瘋狂的嘲笑。 他問他,委不委屈? 他說,能見到娘親,就不委屈,還天真地問他,娘親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少爺在司空家,如畜生一般,忍辱偷生了十年,終于等到娘親去接他。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夫人戴著淡青色幕籬,在幾名血衛(wèi)的護送下進了司空家的大門。司空家主很高興,湊上去找夫人說話,大概是想留住夫人,或者說再一次地圈禁夫人。可是不等司空家主碰到夫人一根毛發(fā),便被那些血衛(wèi)打趴下了。 少爺看到這一幕,欣喜若狂地跳了起來。 少爺當(dāng)時一定在想,原來他娘親這么強大,那他再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人欺負了。 然而就是這個強大的娘親,給了他生命中……最致命的一擊。 他們也曾有過一段愉快時光,就在溫泉山莊。 這里其實夫人的產(chǎn)業(yè),夫人在契紙上寫下了少爺?shù)拿帧?/br> 他至今記得少爺臉上那種不可置信的欣喜:“真的是給我的嗎?我以后……也能擁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了嗎?” “當(dāng)然,你是我孩子?!狈蛉藴厝岬負崦X袋。 那半個月,少爺日夜與夫人黏在一塊兒,每天都能聽到他開心的笑聲,他大概以為自己的人生從此都這么圓滿了—— 少爺萬萬沒想到,自己娘親會摘下他從出生便佩戴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更沒想到,娘親會對他做那樣的事。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溫伯回憶完,眼眶已經(jīng)濕潤:“少爺……” “溫伯,我恨她!” “少爺……” “我情愿她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溫伯啞然。 想說,天下父母心,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那么對待少爺,夫人肯定也不好受。可話到唇邊,又覺得傷害少爺最深的不是夫人對他身體的摧殘,而是那顆偏疼小兒子的心。 司空朔目光如冰道:“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憑什么他的命那么好?憑什么我求而不得的東西,他總是到手的不費吹灰之力?” 總是? 溫伯怔了怔。 少爺求而不得的不就是夫人嗎? 莫非除了夫人,那個孩子還搶了少爺別的東西? …… 寧玥是被玄胤吻醒的。 昨晚在溫泉究竟多少次,已經(jīng)不記得了,人都陷入了昏睡,他好像還抱著她,樂此不疲地征伐。 一睜眼,就是現(xiàn)在,他溫柔地吻著她。 她饜足一笑:“你到底睡了沒?不會一整夜都在折騰我吧?” 一出聲,嗓子沙啞得不像話。想起那些旖旎的畫面,面頰不由自主地紅了。 玄胤扣住她纖腰,唇瓣不離她的,邊輕輕地啃咬,邊說:“一夜怎么夠?少說得三天三夜!” 寧玥的頭皮麻了麻,這家伙的精力旺盛得嚇人,若由著他,他指不定真把她按在床上來個三天三夜。 “會壞的?!彼p聲說。 玄胤勾唇一笑:“不會,周神醫(yī)給的藥,已經(jīng)給你擦了。” 被他這么一說,她動了動身子,果然不像從前覺著酸痛,反而一片清爽。 她怒眼一瞪:“你……你居然找人家要這種藥!”周神醫(yī)也真是的!太為老不尊了! 玄胤被她杏眼圓凳的樣子弄得心口一陣蕩漾,又壓著她在床頭運動了一番,吃飽喝足才起身去了外頭跟藺蘭芝請安。 寧玥卻是一絲力氣都沒了,一直昏睡到日暮時分,醒來就發(fā)現(xiàn)一行人已經(jīng)坐上回京的馬車了。 一天一夜,容麟沒有回來,看樣子,是真的走了。 容卿沒說什么,也沒再發(fā)脾氣,若無其事,但任誰看得出來,他很思念容麟。 莫大叔一家沒等到容麟,與他們一塊兒回了京,只是溫泉之行已經(jīng)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們必須趕在過年前將物資運回北域,是以,沒法兒在京城多做停留。但莫大叔留下了聯(lián)絡(luò)方式,并告訴藺蘭芝,他的侄女兒會一直等容麟,若容麟回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藺蘭芝硬著頭皮應(yīng)下了。 寧玥坐在馬車上,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一晚的夢境,種種跡象都表面它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生過的的,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記起它。 夢里的玄胤呆萌而青澀,讓她想到了司空朔。 那個大她那么多歲的男人,千年老妖一般的男人,偏偏在那方面,如處子一般青澀…… 五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囂熱鬧的街道,一切都與從前一樣,但潛藏在明面之下的暗涌,已經(jīng)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咳咳!”郭玉咳嗽了兩聲,身子一顫,猛地睜開了眼! 墜著珍珠穗子的帳幔、雕花紅木大桌、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熏爐…… 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早已搬出了王府,住進了那個破舊不堪的農(nóng)舍,別說這些豪華的家具,就連窗子都是破的。 這里卻…… “你醒了?” 伴隨著一道清冷的話音,一名身著黃衣的少女闖入了郭玉的視線。 女子肌膚如玉、艷若桃李,身姿窈窕,氣質(zhì)高貴,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千金。 郭玉看著對方,怔愣了半晌,才驚訝地說道:“黃姑娘?” 皇甫燕點頭:“是我,王妃你好些了嗎?你昏迷五天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五天…… 她最后一次記憶停留在被哥哥追得滿大街逃竄不得已跳進了豬圈的時刻,跳進去后,她便失去了意識。沒想到這一昏迷,竟是過了這么久! “是你救了我?”她木訥地問。 皇甫燕說道:“你被休出王府后,我一直在找你?!?/br> “你找我做什么?”郭玉下意識地問,眸光掃了掃,“碧清呢?” “她在廚房熬藥,放心,她沒事?!被矢ρ嘟o郭玉倒了一杯溫水,扶著郭玉坐起來,“世子對我有救命之恩,入王府后,你又對我百般照顧,這一次,你們母子落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br>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后,郭玉的心性變得比以往敏感,她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捧著茶杯沒有說話。 皇甫燕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想問問我,世子的傷勢如何嗎?” 郭玉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煜兒……怎么樣了?” “傷得很重,還不能下床。王爺可真是下了狠手,沒個一年半載,世子別想復(fù)原?!被矢ρ噍p輕地嘆了口氣。 二兒子還在幽州養(yǎng)傷,大兒子如今也躺在了床上……她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郭玉的鼻子一陣發(fā)酸。 “小櫻呢?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哭得很厲害?”郭玉哽咽著問。 皇甫燕說道:“她還好,比我想象中的堅強,我聽說她在民間流浪過三年,大概正因為如此,她才比同齡的孩子堅強早慧?!?/br> “她沒哭?”郭玉有些難以置信。 “你不必感到失望,她不哭不是因為不想你,而是她明白哭了也沒有任何用處。早在她流落民間的三年,她就把這個道理心領(lǐng)神會了?!?/br> 郭玉的心里好受了些,但很快,更劇烈的疼痛淹沒了她:“不哭不鬧,憋在心里,多難受!” 皇甫燕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是啊,對一個孩子來說,沒有母親的庇佑,很難愉快地長大。我父王便是如此,祖母去的早,他在……府里,度日如年?!?/br> 再多的貧困、再多的羞辱,都比不上這一句“度日如年”。 郭玉的手緊緊地握住茶杯,幾乎要將茶杯給捏碎! 皇甫燕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神色不變,說道:“世子傷得太重,大部分時候都處于昏迷狀態(tài),對于你們的事,他沒辦法與我細說很多,如果你覺得身子還好,不妨將一切都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