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接著他又返回臥房,簡單洗漱一番后,去了一樓的餐廳。 男人習(xí)慣在用餐時看些報紙或者雜志,他像往常一樣將手伸到旁邊的置物籃中,那里有管家每天定時更換的報紙。 但是現(xiàn)在,最上面的位置卻壓著一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的書——《吸煙者的肺》 是自己之前特意放在沈霧遠房間的。 “崽崽呢?”男人沉聲問道,并將書拿在手上翻看著,或許是過于專注的緣故,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較往常要深上許多。 管家將咖啡和蛋餅擺上桌,笑道:“夫人去學(xué)校了?!?/br> 謝右點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將手上的書翻了一面。 事實上,他在看每一頁最上面新寫上去的鋼筆字。 【看了這本書,我仿佛悟出了些什么?!窟@是第一頁,男人挑了挑眉,手指捻著書頁翻到下一頁。 第二頁:【這一晚上,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 “皮?!敝x右笑出了聲,繼續(xù)翻看下一頁。 第三頁印著一張全黑的肺部圖,謝右將目光上移,首先看到的是排頭一行狂草大字:【我的三榮三恥!】旁邊還畫了一個振臂高呼的小火柴人。 下面緊跟著三行字,字體要小些,筆跡也沒標題那么潦草,但是橫撇豎捺依然寫得很飛揚跋扈。 以熱愛謝右為榮,以危害謝右為恥; 以服務(wù)謝右為榮,以背離謝右為恥; 以辛勤‘耕耘’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ㄖx右:耕耘還打個引號是什么意思?) 最后還寫了一行愧疚的小字:對不起,文盲編不出來了,告辭。 再往后面翻,就都是正常的書內(nèi)容,謝右沒有找到其他墨跡。 “林叔,幫我拿一只筆過來。”他微微一笑,深透的碧眸中流轉(zhuǎn)著溫暖的光,管家應(yīng)聲抬頭,只覺得先生此刻的笑容,仿佛令這整個空間都明亮了許多。 先生以前總嫌陽光刺眼,管家每回都會為他把窗簾拉得嚴絲合縫,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先生總說:自己不適合站在陽光底下。 但是現(xiàn)在,管家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了,先生啊,這是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小太陽。 * 沈霧遠沒去學(xué)校,也沒讓謝右的司機送,他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 他趕到的時候,宋承昱已經(jīng)很自覺地坐在輪椅上了。 “不錯嘛?!鄙蜢F遠笑笑,伸手握住了輪椅的推桿。 宋承昱使勁扭頭看他:“你昨晚上去哪了?” “學(xué)校宿舍啊。”沈霧遠沒多想,張口就敷衍了一句。 “你放屁?!彼纬嘘拍樅诤诘氐芍骸拔易蛱齑蚰闶謾C打不通,就打了林飛的,他說你不在宿舍?!?/br> 沈霧遠低頭,對上青年努力吊起來的眼珠子:“你找我干嘛?” “這個等會兒說,你先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是不是腆著臉爬謝右床了?!”一遇上跟自家白月光相關(guān)的事,宋承昱就淡定不起來,他狠狠咬了咬牙,又將眼睛往上翻了翻,那是用盡洪荒之力想要看清這臭小子的丑惡嘴臉。 沈霧遠已經(jīng)快對不上他瞳仁了,“再翻就成吊死鬼了?!?/br> 不,吊死鬼都沒這么磕磣,是個鬼都會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你他媽回答我!”宋承昱頓時急眼,手握住搖桿一推,控制著輪椅猛地往前沖了出去。 還好沈霧遠反應(yīng)及時,手放得快才沒被帶跑。 那電動輪椅在幾米遠的位置來了個漂亮的漂移,180度轉(zhuǎn)彎直面向了他。 沈霧遠站在原地不動,雙手插兜安靜看他發(fā)瘋。 “你把謝右怎么了?”宋承昱一雙眼睛都怒紅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都想活吞了沈霧遠。 沈霧遠扯了扯嘴角:“還能怎么樣啊,就、那樣唄~” 他這說得不清不楚,宋渣卻是腦補一堆馬賽克,他氣得一握搖桿,大吼道:“啊?。。?!老子特么撞死你個小人!!” 電動輪椅以飛一般的速度朝他駛過來,眼看著就要撞上了。 沈霧遠懶散地伸出一腳,輕輕松松地抵住了輪椅。 宋承昱咬著牙,鍥而不舍地還想往前撞。 沈霧遠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手一伸,直接把宋承昱握著的搖桿給扳了。 沒錯,是徒手扳斷。 渣攻握著半截搖桿,愣在了當場。這小子屬紅牛的嗎? 沈霧遠劈手奪過那半截桿,用斷面戳著他的鼻梁骨威脅道:“再他媽發(fā)瘋,我就把你手也給掰了。” 宋承昱嚇得手直往袖子里縮——終于老實了下來。 沈霧遠把手上的斷桿丟進了垃圾桶,走到渣攻身后繼續(xù)慢悠悠地推著他走。 “這根本不公平?!彼纬嘘烹y過地垂下了腦袋,手卻是偷偷摸進衣兜里。 “公平?”沈霧遠嗤笑了一聲,心想你前世買小綿羊命的時候怎么不說公平,趁他動不了拔他氧氣管的時候怎么不說公平? 宋承昱沒聽到后話,也沒耐心等,直接把心里憋了好久的定論給丟了出來:“你其實不愛謝右對不對,我看得出來?!?/br> 沈霧遠皺眉:“關(guān)你屁事。”是沒到愛的程度,但無可否認的是,謝右很有魅力,他還挺喜歡的。 這小子沒否認!自己還有機會??! 宋承昱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他又狠吸了幾口氣,壓下情緒故作平靜道:“你不喜歡為什么還要霸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