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宋知夏真是為季丹的豪賭之舉大感驚嘆。 “師尊可曾勸過季丹?”宋知夏忍不住詢問。 書蘭先生恨聲道:“勸過,可是她不聽。” 書蘭先生看向宋知夏:“她已是爾家人,不,什族人,為師也不愿管她了,她既然覺得什族的理念好,認為女子應(yīng)該守在后宅,以男子為天,全心全意地侍奉,那就繼續(xù)做她的賢良女子去吧,以后你不必為她的事多cao心,你顧好你自己就行?!?/br> 書蘭先生這是真的舍棄這個三弟子了,若是以前還對三弟子有幾分憐惜,如今聽了小弟子的話后,書蘭先生已經(jīng)是無話可說,也無心再管了。 宋知夏點頭應(yīng)下。 宋知夏見師尊不想再提季丹,便轉(zhuǎn)了話題。 “師尊,今次弟子回來是為了迎接祖母和母親入京,以后一家人都在京中,弟子可能就很難再回封州了,弟子不舍師尊,敢問師尊一聲,可愿隨弟子入京?”宋知夏的確想帶師尊回京,師尊一個人孤身在封州,實在寂寞。 書蘭先生心神一動,這是開口的好時機啊。 “為師本是長清人,如今身子漸衰,想要落葉歸根,不想再遠離故土?!?/br> “可是,”宋知夏皺眉,她擔心師尊見到故居的破敗,心中會更生悲切,“可是王府已經(jīng)久不住人,重整還需時日,不如師尊先隨弟子前往京城,待弟子修整好王府,再請師尊重回故居?!?/br> 書蘭先生淺淺一笑:“不必如此麻煩,當年王氏被抄家破門,想來故居已是他人之居,為師不愿強奪他人產(chǎn)業(yè),只是想回到長清,覓一處小院,安身度日而已。” 見弟子急著要勸解,書蘭先生抬手安撫道:“為師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如此作想,因為住在哪里都無所謂,王氏只余為師一人,為師在哪兒,王氏就在哪里,故居只是一個殼子罷了。只是,為師倒是真有一件事要求你,還請你費心此事。” 為王氏正名,與要回故居,書蘭先生當然選擇前者,若是兩者都要,以她與宋知夏的師徒情份,當然也是可以,只是書蘭先生卻覺得兩者都要就有些過貪了,持正,才是人之正途。 宋知夏巴不得師尊有事麻煩她,趕緊道:“師尊請問,弟子必全力以赴?!?/br> 書蘭先生進了內(nèi)室,拿出一個小箱子:“這是當年王氏一案的資料,我勢單力薄,搜集多年也只得來這一些,再詳細的,估計就要你去刑部查檔了?!?/br> 書蘭先生將箱子放下,面向宋知夏,做了一個大揖:“王氏,求宋二娘,為先人洗刷冤屈?!?/br> 這一刻書蘭先生不再是書蘭先生,而是王氏女子,以王氏之后的身份,求新朝的開國公主,為王氏翻案。 宋知夏趕忙伸出雙手扶住師尊,不讓師尊行完全禮:“弟子必定全力以赴,為王氏洗刷冤屈?!?/br> 書蘭先生握緊弟子的手:“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從今日開始恢復(fù)日更,么么噠 第193章 母女談心 在封州待了五日,宋知夏接了祖母和母親回歸京城,皇家儀隊浩浩蕩蕩的啟程了。 宋知夏同時帶上了書蘭先生,書蘭先生正想要親眼看到王氏翻案,所以宋知夏一邀,她便允了,跟隨皇家儀隊一同進京。 這一次回京,宋知夏選了另一條路走,她不想再去青州了,便從程州、祈州、余州這一條路走,正好可以回宋家祖地祭祭祖,告慰一下先祖,然后也可讓祖母、母親見一見看管在余州的長姐一家。 宋老夫人向來對宋知夏這個小孫女不上心,只一心掛念著遠在余州如今身份尷尬的大孫女,所以每日里都在催促儀隊走的快一點,好在她身體康健,顛簸一點也受得住。 張氏卻心情復(fù)雜,她想見大女兒,也擔心大女兒的未來,可是她又對大女兒的所做所為難以釋懷,那是明明白白的離心啊。 在這樣復(fù)雜的心情下,張氏也不知自己該不該見大女兒,若是見了,又該說些什么呢? “母親,這是剛煮好的玉桂飲,來飲一杯吧?!彼沃奶嶂°y壺上了張氏的馬車。 張氏正在出神,見到有人進來才回過神來,沒聽清女兒說什么,只是一眼就看到女兒發(fā)間的水珠:“快點擦擦,外面下雨了嗎?”張氏拿出一方帕子給女兒拭水。 宋知夏將小銀壺放好,笑著應(yīng)道:“一點斜風細雨罷了?!?/br> 張氏邊擦邊嘮叨:“你呀你呀,好好的馬車不坐,偏跑到外頭去騎馬,有什么好騎的,累人又沾塵,此時又下雨了,你就乖乖在母親這里待著,別出去了。” 宋知夏不耐煩在馬車里待著,習慣了馳騁四方的人,哪里愿意在馬車里縮著呢,所以她總是在馬車里待不長,時不時就要出去騎馬,其實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憑著自己的兩條腿跑呢,更痛快。 不過此時母親發(fā)話了,外面又下雨,宋知夏也樂得在馬車里。 “是是是,女兒這便在馬車里陪母親。”宋知夏倒了一杯玉桂飲,捧到母親面前。 張氏接過杯子,輕輕啜了一口:“嗯,味道尚可?!?/br> 張氏飲過玉桂飲,便拉著女兒的手閑談起來,問的無非是女兒這段時日的見聞,因為攻城的過程太過順利,張氏問的更多的就是收拾那些高門大族的經(jīng)歷。 “唉,你啊,行事也太過激烈了?!睆埵喜毁澩貦M了女兒一眼,“那些事你何必親自動手,指派些將領(lǐng)去做就好了,你親自動手只會讓你的名聲變得不好?!?/br> 宋知夏才不在意這點:“反正女兒的名聲就沒好過,就由女兒去做,有什么惡名女兒也愿意擔著,有個煞星之名,女兒日后行事反倒暢快些?!庇辛松沸侵?,誰還敢讓她不痛快?敢讓她不痛快,她就叫對方知曉什么叫作煞星。 張氏戳著女兒的額頭,怒其不爭:“你這樣對你自個有什么好?有了這樣的名聲,你以后還怎么嫁人?就是招附馬,你難道就愿意招一個沒用的慫貨?” 宋知夏訝然:“母親不知女兒已經(jīng)定了婚約了嗎?” 張氏的怒氣嘎然而止:“什么?已經(jīng)定了婚約?是哪家哪位郎君?” “父親沒寫信來與母親詳說?”宋知夏問道。 張氏搖頭:“沒有,自你們起事后,你父才寄過三封家信?!?/br> 說著說著,張氏又想起了娘家送來的信,心中憂憂。 宋知夏一看母親的憂容就猜到了母親所憂之事:“母親不必憂心,父親永遠是母親一人的,那些膽敢獻女的大族,呵呵,女兒早就收拾過了,那些被抄了家的大族中,就有不少是獻女的大族,母親放心,只要女兒在一日,就絕不會讓旁人占到我們家的便宜?!卑胪旧衔徽易?,想的美,敢動我母親的位子,我就親自鏟了你們家的根基。 張氏真心震驚了,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好似第一次認清女兒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這樣,你這樣,你父會怨上你的,這事該由我來,你不必插手?!睆埵霞奔闭f道。 宋知夏輕松笑道:“放心吧母親,女兒已經(jīng)與父親說過了,父親不是糊涂的人,知道孰輕孰重,不會被那些大族拿捏住,更況且父親也不在意那些女人,父親心中更在意的是母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