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宋知夏前世今生的委屈齊齊涌了心頭,前世的過往不停地在她的眼前呈現(xiàn),親姐毀了她的名聲,姐夫毀了她的清白,在她入了秦王的后院后,親姐這個罪魁禍首面對自己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還能與自己姐妹情深,想到自己前世時的愚蠢,認賊為親,這個事實令她又痛又恨又心酸,眼淚瞬間泛濫成河。 前世的過往不停在眼前呈現(xiàn),宋知夏這一世心思陰暗,前世有些她曾經(jīng)看不清的事,如今在“親姐是個惡人”的認知前提下,她終于看清了。 前世宋勇毅那般厭棄她,說不定就有親姐的挑拔和誤導(dǎo)。 還有兩個外甥,那些寒透人心的忘恩負義之舉,說不定也是因為他們親娘的挑拔,讓他們以為自己是想要頂替他們親娘地位的惡人。 還有自己的蒙冤入冷宮,為什么一切證據(jù)都指向自己,答案也有了,這是親姐以自己的死設(shè)下的局,說不定其中也有秦王的手筆,這般的大事,如果沒有秦王,布局怎么可能那般完美沒有破綻? 親姐這是從頭到尾都在利用自己,要把自己所有的價值都榨干,等到親姐病重將死之時,她還要把自己一同拉下黃泉,生怕自己頂替了她的位置,成為她夫君的繼室,成為她兒子們的繼母,更成為繼皇后,替她享受母儀天下的榮耀。 她好狠的心啊! 張氏和宋知夏都在痛哭,邊上的信岐和度西看得尷尬不已,他們不知道她們在哭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勸,這樣的情形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守在兩人的身邊束手無措,尷尬萬分。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張氏和宋知夏漸漸收了聲,只剩低低的啜泣。 信岐和度西見兩人平靜下來了,趕緊遞上兩個水袋,勸她們喝點水,平靜一下。 張氏在痛哭之后精神有些萎靡,而宋知夏把前世今生的委屈都哭了起來,反而精神了許多,她抹了一把眼淚。 “母親,時辰不早了,我們趕路吧?!?/br> 張氏點了點頭,不再提大女兒的事了。 四人調(diào)整方向,繼續(xù)趕往封州。 因為歸心似箭,接下來的一夜一天,四人都沒有休息,只是中途停過兩次用了點凈水和吃食,到了夜半時分,四人順利到達了封州城。 因為不知道武寧伯府此時的境況,四人沒有貿(mào)然回府,信岐和度西點燃了一團褐色的棕絲樣?xùn)|西,一股白煙直沖云霄,風吹不散。 這一小團棕絲十分耐燒,煙很濃,卻沒有半點氣味,滅了之后不會讓人循味找來,十分保險。 等了有一會兒,一團黑影從半空中疾速靠近,張氏還沒有發(fā)覺,宋知夏和信岐度西已經(jīng)齊齊仰頭看向黑影來的方向了。 山刀在半空中盤旋,鷹背上跳下一個人,正是東景。 東景大力地朝信岐和度西的胸口各拍一下:“一切順利嗎?” “順利,當然順利?!毙裴投任餍呛堑貞?yīng)道。 東景轉(zhuǎn)頭朝宋知夏說道:“你家附近有人監(jiān)視,我們不方便再進出,所以我們族人都轉(zhuǎn)移到了另一處山頭,你父親和哥哥在家里,不過你們要是進去的話,我要先把外面的人收拾一下?!?/br> 宋知夏點頭:“麻煩你們了?!?/br> 東景咧嘴大笑:“不麻煩,小事而已,走,回家吧?!?/br> “嗯,回家?!?/br> 第161章 勸說 在東景的幫助下,宋知夏背著張氏順利的潛回了家,連回家都回的偷偷摸摸的,宋知夏和張氏的心中都有些不自在。 宋力剛正在房中睡覺,鼾聲正濃。 張氏聽到夫君的鼾聲,氣不打一處來,她和女兒在外面擔驚受怕、日夜趕路的,他倒好,睡的還真香。 張氏剛進了內(nèi)室就脫了繡鞋往床上扔去,繡鞋能有多重,落在錦被上,連個聲響都沒有,這樣反倒讓張氏更氣了,她一腳著鞋一腳著襪的往大床趕去,恨恨地踹了一腳,踹在了床頭的雕花板上。 張氏不傻,知道自個的夫君警覺心有多重,要是沾了他的邊,立馬就是一個鐵拳頭過來,她可經(jīng)不過一下,所以她只踹床頭板。 結(jié)果床上沒有人影起來,反倒是床邊的衣架動了。 “你怎么回來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聲響起,張氏轉(zhuǎn)頭去看,從衣架后頭轉(zhuǎn)出來的正是她那個該死的夫君。 張氏捏拳捶了過去:“你在封州倒是過的好日子,可知道我們娘倆在宮里是怎么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的?夏兒的臉都被那個十三公主給打腫了!我們要是再不回來,就真的要死在宮里了?!睆埵线@話說的夸張,但也有五分真實,她知道該怎么說能讓夫君心中難受。 宋力剛聞言心中悶痛:“夏兒呢?也回來了嗎?” 張氏拭了拭淚:“回來了,在外間呢。” 宋力剛點起了燈,穿好外袍,和妻子一起出了內(nèi)室,到了外間。 宋知夏看到父親心中歡喜,臉上不自覺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父親?!?/br> 宋力剛看到女兒的歡顏,心中的悶痛一下子就沒了,他邊走邊打量女兒:“夏兒,你在宮中可好?聽你母親說,你受委屈了?” 宋知夏沒有否認,只是笑著說:“不要緊,后來也沒事了?!?/br> 宋力剛聽到女兒承認受了委屈,心疼了:“唉,委屈你了,都怪為父位卑權(quán)小,護不住你。” 宋知夏搖了搖頭:“不怪父親,在宮里人人都會受委屈,皇子公主尚且如此,更何況女兒一個外臣之女呢?!?/br> 宋力剛嘆了兩聲,也不再糾結(jié)于女兒曾經(jīng)受的委屈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你們怎么回來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知夏朝母親看了一眼,張氏上前拉住宋力剛的衣袖:“這事還是我來說吧,前幾日阿毅曾經(jīng)入宮見過夏兒,和夏兒說了攔截御史密信的事,密信內(nèi)容對你很不利,加上皇上的疑心病,唉,我們都覺得繼續(xù)待在宮中禍福難料,所以就逃出來了?!?/br> “什么?阿毅入宮了?”宋力剛濃眉斜飛,“私闖皇宮,好大的膽子!他也不怕給家中惹禍,給你們?nèi)锹闊 ?/br> 張氏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此刻該討論的事情,此刻我們最該說的是,密信內(nèi)容對你很不利,皇上疑心病又重,做事還隨心所欲,由著性子來,皇上要是看到那封密信,治你一個謀反之罪該怎么得了?” 宋力剛剛要開口,張氏又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血濺御前以證清白?得了,你可曾想過阿毅還未立業(yè),你死了,他怎么扛起宋家的大梁?沒有頂梁柱,我和夏兒兩個女流之輩又該怎么辦?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想過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呢?”說著說著張氏又哭起來,邊哭邊捶打宋力剛。 宋力剛無奈,這些后果他都有想過,可是以他的見識,他也只能想出這么一個辦法來洗刷罪名了,如果罪名不洗刷,不能證明他的清白,那么全家人不要說以后了,能不能度過眼前這個生死難關(guān)都難說。 張氏邊哭邊說:“我就不信,難道除了那個辦法,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就為了一封誣告信,我們家就非得要家破人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