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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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心中酸軟,母親永遠(yuǎn)都對她這么好,她俯身趴在母親懷里:“母親,女兒不會再任性了,以后若是有事,一定會先與母親父親說的?!?/br> 張氏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你要說到做到才好啊,可別只是哄哄母親?!?/br> “不是哄母親,女兒會做到的?!编?,盡量做到。 這邊宋知夏和張氏正在溫情脈脈,那邊章真敲開了武寧伯府的邊門。 章真沒有隱瞞身份,向門子自報了來歷,門子一聽是懷州將軍之子,趕緊恭敬地請他進(jìn)門,然后向管家忠叔稟報。 忠叔聞訊立即親自過去請章真入花廳品茗稍侯,然后入二門向主母夫人張氏稟報。 張氏方才便聽女兒說過章金慶的兒子會來,此時再聽到忠叔說懷州將軍之子來訪,心中并不驚訝,她整理好因暈倒而有些零亂的裙衫釵環(huán),便去花廳會客。 章真在花廳等候了許久,茶已經(jīng)上過兩輪了,他正在糾結(jié)該不該喝第三杯時,終于見到一位年約三十多歲,氣質(zhì)華貴卻帶著書卷味的婦人從后堂進(jìn)來了,她的身邊就跟著管家忠叔,身后還有兩位仆婦四位丫鬟,見這排場,他便知應(yīng)是武寧伯府的當(dāng)家主母了。 “章家大郎拜見將軍夫人。”章真行禮拜見,章金慶與宋力剛皆是武將,自然是以武將官職相稱,也顯得親近些,章真稱呼張氏為將軍夫人,比之稱呼為伯府夫人更為合適,“事先未呈遞拜帖,今日倉皇上門,兼又未備禮物,實(shí)在是失禮之至,還請夫人原諒小子無禮。” 張氏淺笑著受了他的禮數(shù),暗中打量著他:“章大郎不必如此,你父與我夫君乃是同袍,同袍情誼如兄弟,不必在意凡俗虛禮?!?/br> 章真又恭敬地行了一禮:“謝夫人海涵,小子今日前來,是有個無禮之請,小子想投靠宋將軍?!?/br> “投靠?”張氏心中提防,她不愿讓自家夫君與章金慶牽扯上關(guān)系,不管章家大郎是如何與女兒攀上關(guān)系的,就算是有救命之恩,她絕不會因?yàn)橐粫r感激或心軟而讓自家陷入危險之中。 章真不知道張氏心中的提防和擔(dān)憂,但他也難以啟齒真正的緣由,只能模糊的一筆帶過:“說來羞愧,此事牽扯到小子的父親和母親,小子實(shí)在難以啟齒,還請宋將軍當(dāng)面,小子自當(dāng)將內(nèi)中緣由如實(shí)告知宋將軍?!?/br> 牽扯到章家大郎的父親和母親?張氏心中起了疑惑,不過她已經(jīng)派人去請夫君了,此事倒也不急。 “如此,便請章大郎先暫住府中,待將軍歸來,再請章大郎與將軍細(xì)說?!睆埵夏貌粶?zhǔn)章真是否對自家女兒有恩,所以對章真的態(tài)度很是客氣。 章真此時正是無路可去,聞言大喜,立時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將軍夫人盛情。” “不必客氣,你暫且住下吧?!睆埵衔⑿φf道。 第53章 詳情 宋力剛才回到軍營一日,結(jié)果就接到了府里來的急信,他一接到信就顧不得軍營里的事,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了。 好么,章金慶的兒子竟然找上他家了,還口口聲聲說要來投靠他,他哪來的這么大的能耐,能護(hù)得住他啊。 宋力剛不知內(nèi)情,還以為章家大郎來自個府上是因?yàn)檎陆饝c自知死局難解,所以讓兒子來投靠他,想靠著他的顏面保住章家的一絲血脈,可是這淌混水他一點(diǎn)兒也不想沾啊,沾上就是大、麻煩啊。 急趕慢趕,宋力剛領(lǐng)著人馬總算趕在宵禁之前入了封州城,夏國實(shí)行嚴(yán)厲的宵禁令,一旦到了宵禁的時辰,非六百里軍情急報、非皇帝御令召集,所有官員百姓皆不得踏出里坊一步,僅限于里坊之中走動,違令者可以當(dāng)場斬殺,如果宋力剛來晚了一步,到了宵禁時辰,就算他是三品大將,也只能縮在城墻邊上等著明日開禁了。 馳馬來到自家府第大門,宋力剛把座下愛騎交給門子就急匆匆地進(jìn)門去了。 管家忠叔得了稟報早就侯在正堂上了,還備好了茶水,宋力剛一進(jìn)來他便迎上去,把章真的說辭給說了一遍。 宋力剛放下馬鞭,先喝了一大口茶水解渴,隨口問道:“他說他來投奔這事牽扯到他父親與母親?” “是,只除了這一句,其余的他并未多說,內(nèi)中詳情還得由將軍親自察問?!敝沂逄崞鸩鑹亟o宋力剛滿上茶水,“除此一事,還有一事須教將軍知曉,二小姐回來了。” 宋力剛虎目一瞪:“夏兒回來了?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在今早,二小姐還說她有要事急于向?qū)④姺A報,且此事正與章家大郎有關(guān)。” “速速將她喚來?!?/br> 宋知夏還未入睡,聽得宋力剛傳喚她,她很快便收拾好儀容趕了過來。 “父親,女兒有極要緊的事要稟報,還請父親尋一個妥當(dāng)?shù)牡胤?,女兒才好?xì)細(xì)詳說?!彼沃囊灰娝瘟偩吞崃艘螅阉瘟倢⒁隹诘膶λx家出走的訓(xùn)斥給噎了回去。 宋力剛皺眉:“這里是自個家,邊上也是自個人,如何不妥當(dāng)了?”宋力剛不自在地朝老伙計忠叔看去,女兒這么明晃晃的表示對他不信任,不知他會不會心懷芥蒂。 忠叔卻沒有任何不自在的神情,他笑著看向宋知夏:“二小姐這是不相信忠叔了,好,忠叔就先行離開,讓你們父女好好說說悄悄話?!?/br> 宋知夏面上一熱,剛才她只顧著要說要緊事,卻忘了那句話的提防之意太重,有些傷人了,她不好意思地向忠叔道了歉意:“忠叔對不住了,是夏兒失態(tài)了,夏兒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忠叔避開,而是想要避開一些不相干的人,免教外人知曉一些事情,在夏兒心中,忠叔不是外人,夏兒是絕對信得過忠叔的。” 忠叔的確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最起碼在宋知夏囚入冷宮前,忠叔一直都是對宋家情義深重的,宋知夏是相信忠叔的。 聽了宋知夏的道歉,宋力剛心里舒坦多了,他順著女兒的話頭就把忠叔給挽留下了,然后領(lǐng)著兩人去了書房,這是整個武寧伯府最安全的地方了。 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宋力剛坐到桌案之后就朝宋知夏笑了笑:“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br> 宋知夏一直生活在深宅之中,并不知曉怎么防偷聽防窺視,聽得父親和忠叔都說書房是安全之所,她只是朝上看看,確認(rèn)屋頂完好,沒有瓦片被揭開后,她就放開了提防,把這一天兩夜的事都給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出來。 宋力剛和忠叔越聽越心驚。 “什么?你們竟然闖入了裴府?” “什么?你們竟然脅持了裴家家主?” “什么?章金慶的事就這么解決了?” “什么?你們竟然還去守備將軍府偷人?” “什么?章金慶竟然把他老婆給殺了?” 宋力剛和忠叔接連的驚呼出聲,這一天兩夜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是太多,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尤其是昨夜,竟然發(fā)生了這樣多的意外。 不過好在宋力剛和忠叔雖然心中驚訝,但他們經(jīng)歷的事情多,戰(zhàn)場上秘密謀劃的時候多,他們訓(xùn)練有素,下意識的就把語調(diào)給壓低了,說是驚呼,但也只是輕微的脫口而出而已。 “難怪章真會來投靠我,還不好意思說出內(nèi)中緣由,這事放到誰身上都接受不了啊。”宋力剛低低嘆息,“章金慶實(shí)在是太糊涂了,怎么能被女色迷成這個樣子?!?/br> 忠叔冷嘲的更為直白:“若是戰(zhàn)時,敵方只要投一個女細(xì)作過來,估計就能哄得他舉兵反叛了吧?!?/br> 宋力剛沒有反對忠叔的言語,只是嘆的更加無力了:“這么一個拎不清的家伙,我避之還來不及,可是此刻他的兒子就在我這里,若是我收下他,我就要和那個拎不清的沾上關(guān)系,可若是我不收下他,我又覺得于心不忍,真是令我好生為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