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就算長姐再賢良,再懂得秦王的野心,再體諒秦王偏幫妾室的不得已,但是后院爭斗的苦楚仍然得長姐自己來吞。 看著妾室一個接一個的抬進來,看著庶子庶女一個接一個的出生,一次又一次的爭斗,一步又一步的退讓,眼睜睜地看著曾經(jīng)愛重的夫妻之情日益淡薄,卻無能為力,這該是怎樣的剜心之痛啊。 第36章 管束 這邊宋知夏在為長姐而苦,那邊隔著一座院子的宋勇毅也在皺著眉頭苦惱著,他正想著長姐信中交代之事。 長姐說京中已經(jīng)有關(guān)于小妹的流言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宋家小姐,但為了小妹的日后,為了宋家的聲譽,長姐交代他務(wù)必要看好小妹,并且多加教導(dǎo)小妹嚴(yán)守閨訓(xùn),千萬不能再讓小妹行差踏錯了。 這個任務(wù)太難了啊。 小妹固執(zhí)不聽勸,而且行事越發(fā)肆意了,出了事不反省自身,反而一味推之為意外,好似她自身真無過錯一般,他勸也勸過,說也說過,可她對他這個大哥戒心滿滿,根本聽不進勸,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管教她了。 宋勇毅搖頭嘆氣,滿心的苦惱,氣小妹的不爭氣,更氣小妹的不自愛。 追根究底,在宋勇毅心里,宋知夏身上就是有污點的。 他向宋知夏道歉,道的只是逼她出家的歉,他承認(rèn)逼小妹出家是他做過頭了,但小妹也的確失了節(jié)義,她是應(yīng)當(dāng)受罰的,雖然父親母親不怪罪她,但她也不能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啊,她應(yīng)當(dāng)自請其罪。 在宋勇毅看來,小妹宋知夏在程州被擄一事中最大的過錯就是不該落入歹人之手,被人擄走就是大錯,就是失了節(jié)義,不管她無不無辜,失了節(jié)義就該請罪自罰。 再說了,宋知夏就真的無辜嗎? 若是第一次被人擄走是意外,錯不在她,那昨夜之事又該如何論處? 若她身上真的沒有過失,為什么那五人不去找別人,反而冒著大風(fēng)險獨獨找上她? 而且她醒來后發(fā)現(xiàn)身處室外,身邊還有男人,那時候她為什么不大聲呼救?為什么她還要與那五人一起去大廚房?若不是生火烤rou被人發(fā)現(xiàn),她是不是還要隱瞞下一切,繼續(xù)偷偷摸摸與那五人來往? 這是什么行為? 這是自甘墮落?。?/br> 再從昨夜這件事來反推程州當(dāng)日之事,宋知夏自身的過失難道還不明顯嗎? 若不是她招搖,行為不檢,如何引來歹人的注意? 若是她能像大姐一樣端莊賢良,又怎么會惹來這么多次針對她的意外? 所以她難道不該自請其罪,反省自身,約束行止嗎? 宋勇毅的眼睛再次掃向長姐的書信,上面還寫了幾句京城夫人們的評語,都不是好聽的,宋勇毅的心情越發(fā)低落了下來。 唉,大姐還想讓他管束小妹,可小妹哪里會聽得進他的話啊,她如今連母親的話都不肯聽了。 就如昨夜那般,母親都和她說了,別和那幫蠻夷湊在一起,可她偏要去,也不顧忌著自個的名聲。 而我,我也不過就是和她說不要去學(xué)那幫子蠻夷的土話,她竟然甩我臉子,還踩了我一腳。 性子野了,不服管教了啊。 明明母親和我都是為她好,她卻不領(lǐng)情,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不顧忌自己的名聲呢?更何況她的名聲本就有污點,被人擄走過,還擔(dān)上了殺人的惡名,她不循規(guī)蹈矩、安份守己,免教世人嘲笑,反而還越來越肆意妄為,再這么下去,她不只自身要遭世人恥笑,恐怕連宋家也得落了個無教養(yǎng)不知禮的家風(fēng)風(fēng)評。 宋勇毅越想越灰心,只覺得宋家的將來估計就是如此了。 宋勇毅垂首嘆氣,嘆了好幾聲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沒有人會來勸慰他,只有一個*的木頭似的鐵柱。 宋勇毅朝鐵柱看去,鐵柱木著臉回看他,但人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嘖,我在為宋家的將來而苦,你也是宋家人,怎么就一點兒擔(dān)憂之心都沒有? 你的忠心呢? 看我這么煩惱,你就不懂得為未來家主分憂一點嗎? 一點機靈勁都沒有! 木頭! 宋勇毅一邊腹誹一邊用眼神拼命示意,可惜鐵柱就是看不懂,看著他就是不過來,也不問。 宋勇毅掙扎猶豫了好一會兒,在主動開口與等著鐵柱來問之間來回?fù)u擺,最終他還是決定放棄矜持,主動招呼鐵柱過來。 “鐵柱,過來?!?/br> 鐵柱邁步過來:“少爺,有何事吩咐?” “你家中可有姐妹?”宋勇毅把玩著長姐送來的禮物,一枚白玉虎雕件。 鐵柱搖頭:“沒有,家中只有我一個?!?/br> 宋勇毅嘖了一聲,又問:“那有堂姐妹嗎?” “沒有,我阿爺只有我阿爹一個兒子?!?/br> 宋勇毅無語了,這不是和他自個家一樣么,都一樣的兩代獨苗,不過比起鐵柱,他還算好的,起碼還有兩個親姐妹。 宋勇毅的兩次提問都沒有結(jié)果,他也沒耐性繼續(xù)兜圈子下去了,直接問鐵柱:“我問你,若是你的好兄弟犯了錯,你是不是應(yīng)該幫著他改好,不再犯錯?” “是?!辫F柱肯定的回道。 宋勇毅聽后心里舒服了一點:“嗯,那你覺得我是不是應(yīng)該幫小妹改好?” 鐵柱聽不明白了:“二小姐犯了什么錯?” “她非得往那幫蠻夷面前湊,也不顧忌著男女大防,她還非要學(xué)他們的土話,這不是胡來么!”宋勇毅氣呼呼地說道。 鐵柱聽了卻沒有回答,仍舊木著一張臉看著宋勇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