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放肆！”

    “皇上！”劉老夫人大聲嚷著，滿殿都是她的聲音，金銀叉子撒落滿地，珍珠項鏈被她掙斷，滿地散開，但一切都不過時垂死掙扎罷了。

    他們被帶了下去，明昭等人站了起來，耳邊還能聽到那漸漸走遠(yuǎn)的嘶吼聲音。

    人們不禁嘆息，猶記得幾年前，這位劉老夫人過壽時的那等場面，誰不得夸贊幾句？誰不羨慕？只是這皇恩盛寵哪里是長盛不衰的？

    當(dāng)時的安國公府風(fēng)頭極盛誰人能及？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安國公府早已成為過去，安國郡府從今以后不復(fù)存在！

    “多謝。”當(dāng)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明昭故意落后幾步，看著眼前的蘇潛默輕輕說道，蘇潛默看了一眼。

    “我說過會幫你，又怎會食言？只是，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將自己置于這種兩難的境地?！碧K潛默說道，兩難境地，除了明昭的身份還能是什么？既然明昭提了她的母親，皇帝必定不會再繼續(xù)沉寂下去，而將軍府經(jīng)過此事之后，哪里還有合適的繼承人？雖說明昭是一個極為優(yōu)秀的繼承人，但是終究不是將軍府的血脈，將軍府又該何去何從？

    聽到這句話，明昭長長一嘆，看著前方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的大長老以及在馬上等待著自己的司老將軍等人，終是快步走了上去，只留蘇潛默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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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針鋒相對！

    安國郡府沒了，劉氏被沉塘，還有劉氏所做的那些惡事以及她的七出之罪使得她在城中一下子就成為了城中的熱門話題，當(dāng)然還有兩人也再一次出了名，那就是司柯和司玉，兩個做了十幾年、二十多年的嫡系子女，如今竟是連一個庶出都不如，竟是一竿子直接將他們支到了旁系分支去！司凱鋒竟然戴了多年的綠帽子！

    這一連串的消息一出來，滿城的嘩然，這怎么什么事兒司家都跑不了？想想這幾年有幾件事兒跟司家沒有關(guān)系？

    一時之間，這司家又成了近段時間城中人議論的主題。

    只是外面的熱鬧明昭卻是不知道的，一回到將軍府，那位大長老并沒有回到自己的之處，而是將明昭喚到了那地下靈堂之中。

    明昭不解，看了一眼司老將軍又看了一眼司凱鋒，心中疑惑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這時候，前方站在靈位前的大長老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明昭。

    “明昭?！?/br>
    “大長老?！泵髡褢?yīng)答道。

    “明昭，你是一個出色的孩子，從老身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了，那時候老身是極其欣慰的，雖然你是個女子，但是男子都不一定有你這份才華和能力，若是在你的帶領(lǐng)下，這司家說不準(zhǔn)以后還會再次走向繁榮。”大長老看著明昭，伸出手來為明昭順了順額角的碎發(fā)。

    “只是可惜，你并非我司家血脈，司柯司遠(yuǎn)司玉幾人都沒了繼承的資格，再往下看去，司連岳與司連亦都還小，他們又都為庶出，剩下的也就是那么幾個庶女了，那也都是撐不起來的。”

    聽著這話，明昭越來越疑惑了，她不知道這位大長老是何意思？她早已沒了繼承的資格，那么現(xiàn)在大長老又是什么意思？

    “司家現(xiàn)在看起來表面風(fēng)光，實(shí)則內(nèi)里岌岌可危，嫡系一支已經(jīng)沒有一人，以后能依靠的也只能是那對雙生子，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能夠帶領(lǐng)四家繼續(xù)走下去的人?！贝箝L老說道，是了，司家現(xiàn)在的立場哈不算尷尬，最尷尬的可能會在幾年后或是十幾年后，那就是下一任皇帝登基的時候。

    司家若是沒有一個優(yōu)秀合格的領(lǐng)頭羊，那么司家的勢力力量很可能成為帝王的私有物，當(dāng)做一個殺戮武器，亦或是得不到帝王信任，從而被帝王所忌憚，這兩點(diǎn)但凡一點(diǎn)都會是司家一族走向末路的原因。

    聽著大長老的話語，明昭皺眉，這些她都明白，都清楚，這從她繼承了司家的第一天起，她就了解的事實(shí)，只是現(xiàn)在大長老又和她說了一遍是為何？隱隱的心中好似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又不大可能。

    “大長老？”

    “不錯，我已經(jīng)和你祖父父親還有族中的長老們商量過了，你依舊是司家的繼承人?！边@可消息不可謂不驚人！

    繼承人？！

    “可是、可是我并不是……”

    “懿兒，是不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讓司家繼續(xù)走下去，而且你有這個能力?！彼纠蠈④娬f道。

    “之前也是老頭子我偏執(zhí)了，只是司家現(xiàn)在是真的走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單是皇帝那里，還有就是旁系分支，多年來一直服從于嫡系這一支，若是被他們知曉嫡系已經(jīng)沒有合適的人來繼承這司家，也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彼纠蠈④娺@個顧慮并沒有錯，再好的家族也是有一個好的家主來帶領(lǐng)的。

    就像是一個國家，若是沒有一個好皇帝，那么面臨的也將會是國破家亡，四分五裂的局面。

    明昭沉默，司老將軍還在繼續(xù)說著，其實(shí)這些關(guān)系的利害她都懂，轉(zhuǎn)眼看著上方的那些靈位，只是若是從前她定然會接下，只是現(xiàn)在她到底還是沒有資格啊。

    “祖父，長老，你們不用再說了，這個司家我是不會繼承的?！泵髡颜f道，司家對于她來說確實(shí)應(yīng)成為了一支強(qiáng)有力的力量，可是她卻也覺著這么做實(shí)在不妥。

    “為何？懿兒，這司家……”司老將軍問道，一雙老眼中滿是疑惑，司凱鋒看了一眼明昭，不語。

    “你在顧慮著什么？”大長老忽然問道，倒是將明昭問的一愣。

    “身份？血脈？地位？明昭我相信，你不是個目光短淺自尋煩惱的孩子，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主見?！贝箝L老目光慈祥，就像那柔柔的月光一般籠罩著她。

    “我知道你在想著什么，誰說司家就一定要司家之人來帶領(lǐng)？司家更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夠帶領(lǐng)的，老身只希望以后司家能夠安好，而且你也需要一支強(qiáng)大的力量不是嗎？

    你對司家是有情的，而且從小受到你祖父的教育影響，司家在你的手里發(fā)展，這對我們來說也是讓我們放心的一件事情?！贝箝L老緩聲說道，細(xì)細(xì)的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

    明昭也抬頭看著這位大長老，歲月已經(jīng)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跡，她的身上有一種滄桑古樸，卻奇異的能讓人安下心來。

    “明昭，明白了?！甭牭酱嗽挘箝L老微笑，轉(zhuǎn)身從司凱鋒的手中拿出來一個盒子，送到了明昭的面前，明昭疑惑的看著大長老，在大長老鼓勵的目光之下，將盒子打開。

    一枚黑色的令牌映入眼簾，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凜字，周圍有著繁復(fù)的紋路，令牌的后面則是一縷火焰，黑中隱隱透著紅色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

    “這是司家的全部，它所包含的意義是皇帝都比不了的?！甭牭竭@話明昭一驚，皇帝都比不了？司家不是為皇帝賣命嗎？

    “傻孩子，你以為司家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司家可不是無償免費(fèi)的勞力，第一家族怎么可能就這么任人魚rou？司家的先祖又怎么會將自己的后代子孫推入絕境呢？司家畢竟還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它并不屬于任何人。若是有一天，當(dāng)司家真的陷入了危急時刻，那么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得了司家的主人，司家會走一條新的道路。

    明昭司家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它已經(jīng)開始需要改變了?！边@是什么意思？大長老這是要她來給司家?guī)砀淖?？只是她竟真的這么信任她嗎？！

    司家可以交給她這個外人來繼承管理？！

    “你別這么看著我，好像老婆子我說了什么駭人聽聞的事了，現(xiàn)在它歸你了。”最后一句大長老將其拿了出來，鄭重的交到了明昭的手中。

    令牌不只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摸著有些寒涼，卻奇妙的讓她感到幾分暖意。

    看了看眼前的三個人，又看了看那無數(shù)個靈位，明昭只感肩上有一個沉重的擔(dān)子。

    她不是怕麻煩、不是怕事多、更不是怕災(zāi)難有一天會來臨，而是她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辜負(fù)了他們的期望。

    “屈凜衛(wèi)所隱藏的秘密還有很多，你會慢慢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跪下?！贝箝L老身上透著威嚴(yán)，明昭看了一眼她，乖乖的走到了蒲團(tuán)之上跪了下來。

    一旁的司老將軍還有司凱鋒都是滿臉的嚴(yán)肅。

    大長老站在靈位之前說了一串長長致詞，手中拿起一塊長長的玉牌，神圣而莊嚴(yán)。

    “司家第一百三十二代家主傳位給第一百三十三代家主明昭?！辈皇钦f司家家主有多少，而是司家家主更新的速度實(shí)在是太快，在夏恒動亂的時期，司家的家主也會不斷的折損，這時候就會有新一任的家主上任，周而復(fù)始，有那么一段時間，在短短的吉百年里連續(xù)上任了幾十位家主。

    再加上嫡系子弟幾乎都在屈凜衛(wèi)中，這也難怪司家嫡系凋零的快速。

    當(dāng)明昭走后，三人站在靈位前，沉默許久。

    “大長老，沒有想到您竟然會這般做?！边@是將司家的命脈都交到了明昭的手中，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們都是無法撼動她手中的權(quán)利，他們無疑是信任明昭的，只是令他們最意外的勢大長老的態(tài)度。

    “老婆子我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是卻也沒有糊涂到傻了的地步，也許這跟情勢所迫所不開關(guān)系?！闭f著就看了司凱鋒一眼，司凱鋒面上有些慚愧，大長老無奈一笑。

    “但是司家也確實(shí)要改變了，可是要變可以，那又該怎么變？我們的想法已經(jīng)被祖祖輩輩的傳承給禁錮住了，在一定的時候也是無法做出忤逆祖先之事的，只是明昭卻是不同。

    她雖不是司家血脈，但是卻與司家分離不開，她從小就受到司家各方面的熏陶，若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心還有他的能力，老家主，你之前也是不可能把司家交給她、鋒兒將屈凜衛(wèi)交給她吧。”

    大長老笑著說道，確實(shí)如此，他們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在心中認(rèn)可了明昭這個下一任的繼承人了。

    “只是大長老為何要這般信任懿兒？”司老將軍不解，其實(shí)往往宗族之中的長老是最頑固、最傳統(tǒng)的。

    “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賭博，這個孩子可是有著她外祖的才智呢，而且看那身的氣度，想來她的父親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大長老輕聲說道，一雙眼睛看著這些牌位。

    她的父親啊……

    司凱鋒靜默不語，眸子映照出那靈位前的重重燭火，明暗不定。

    明昭出去之后，就想著要去看看文歲兒，這幾日總惦記著要去看看她，到底還是沒能得出空來。

    告訴司信將馬兒牽來，走到將軍府門口時卻遇到了司柯司玉兄妹倆。

    她也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能遇到他們兩人，更沒想到他們的身份竟是旁支子弟。

    “大哥和meimei這是要去哪？哦，我忘了，你們已經(jīng)不是將軍府的大少爺和二小姐了，抱歉?！泵髡亚纷嵋恍Γ居竦哪?biāo)查g變得煞白。

    司柯眸子一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紅衣女子，什么時候那個總是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竟是改變的這么多，笑的張揚(yáng)、笑的狂妄。

    “明昭，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別忘了即便我們并不是爹爹所生，但也是司家的血脈，而你，還不一定哪里來的野種?！睆奈聪脒^一向都自持穩(wěn)重的司柯竟會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這倒是讓明昭一愣。

    不過這樣豈不是更好？她就是喜歡一層一層扒開他們虛假的面目，看看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是否也如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一般不堪入目？

    “這話說的真是不錯，只可惜野種運(yùn)氣要比你們更好一些，收拾東西，你們也離開這里吧?！闭f罷明昭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就轉(zhuǎn)身離去，司玉氣得渾身發(fā)顫，司柯雙眸狠狠的盯著明昭。

    當(dāng)一道寒光夾雜著森森寒氣向著自己襲來的時候，明昭笑了，她在笑這個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所謂之人。

    司信站在原地牽著馬兒，默默的看著面向自己的主子面上戾色一閃而過。

    “?。　彼居褚宦暭饨?，就看到前一刻還在那馬兒跟前的人，此刻竟是站在了司柯的面前，紅色的鮮血染紅了司柯的藍(lán)色的衣衫，一把鋒利尖銳的短刃就那么扎在了司柯的胸前，甚至司柯都來不及反應(yīng)，瞪大了雙眸看著面前那握著刀柄的女子。

    刀刃的主人抬起頭來，臉上還是那種輕笑，但是那眼睛卻滿是煞氣，這種煞氣是他即使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沒有看到過的，濃郁的殺氣充斥其中，讓他這一瞬間感到自己的命，下一刻就會被她取走！

    “哥、哥哥！”司玉被這一幕驚呆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明昭真的會作出這般大膽的事情！她竟是要?dú)⒘俗约旱母绺?！不、也許還有自己！

    “大、大jiejie……?！彼居耦澏兜某雎暎浑p美眸懼怕的看著她，想要上前卻又猶豫，聞聲，明昭回頭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這個司玉，總是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這里只有她，她又是個女子，這是給誰看？

    司玉不知道明昭在想什么，只是看到明昭眼中的嘲諷時，臉上一片火辣辣的。

    “司玉，要不然，用你的命來還你哥哥的命如何？”明昭輕輕說著，也不知道明昭使了什么招數(shù)，竟然讓得司柯渾身動彈不得，渾身發(fā)麻。

    “明昭！休得放肆！你這個自私冷血的野種！”司柯厲聲說著，只是他現(xiàn)在有氣無力連站著的雙腿都是有些發(fā)麻無力。

    明昭卻是看著他一笑，又問了一遍那司玉。

    “用你的命來換你哥哥的命你說，如何？”此刻的明昭就像是一只惡魔，就那么看著她，問著她。

    而她也知道，明昭她能做的出來，當(dāng)街殺人的事情，前幾天還在上演，更何況他們兄妹與她早就不對付了！

    司玉的猶豫讓得明昭臉上的笑意加深，司柯的臉上卻是一閃而過的失望，這些司玉當(dāng)然捕捉到了，只是拿她的命換哥哥的……

    “司柯，看，這就是你的好meimei，自私自利，無情冷血，相比較我這個野種來說，是不是更為出色呢？”說著明昭將那短刃向著司柯的胸口又向前推了推。

    舀舀鮮血流的更加的歡暢，司柯的臉色變得煞白，而那司玉的臉色則是比司柯還要白上幾分！

    “你、你胡說！哥哥！你不要聽她挑撥離間！我、我、我換！”司玉急忙向著自己的哥哥坐著解釋，提步走了過來，明昭嘲諷一笑，一下子抽出了那短刃，迅速離開。

    胸口的鮮血剛好全都噴到了司玉的臉上，司玉一愣緊接著大聲尖叫起來，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何時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受到過這樣驚嚇？！

    “??！”她的尖叫聲引出了不少人，護(hù)院、小廝、丫鬟們都來了這里，只是當(dāng)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都不覺得呆愣在了原地，這是發(fā)生了何事？！

    明昭仔細(xì)擦拭著手中的短刃，那般的溫柔，與剛剛下手時的狠厲完全是天差地別。

    “司柯、司玉，別讓我現(xiàn)在想殺了你們?！边@句話說得極其的平淡，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對兄妹都是知道的，這個女人說的不是假話，她是認(rèn)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她若是想，真的會在這里殺了他們！

    司柯困難的呼吸，眼前有些漸漸模糊，就這么短短的一瞬，他的身下已經(jīng)全是鮮血，一雙深邃的雙眸還是狠狠的盯著前方的紅衣，但是聽著前方女子溫柔的話語，也是不自禁的通體發(fā)寒。

    司玉愣在原地，臉上身上，就連她的眼睛里都是司柯的血，現(xiàn)在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淌就像是血淚一般，讓人看了都是有些忌諱。

    她就站在這里看著那紅衣女子，眼底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神色，明昭在對上她的眼時，緩緩走了過來，司玉就那么站在原地，在人看來就像是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