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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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安安醉酒,神識雖不清醒卻也不算完全糊涂。她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便試著伸手推了封霄一下,惶惶然地道,“啊,小妖不慎,冒犯了帝君……”邊說邊手腳并用地想從他懷里掙出去。 然而帝君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箍得緊緊的,小貓妖身上沒什么力氣,又半天掙脫不開,最終只得放棄。正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忽聞一道低沉嗓音從耳畔傳來,語氣十分隨意:“你方才說要和我談,談什么?” “……”安安愣了下,迷蒙的大眼睛盯著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呆了半晌后似乎反應(yīng)了過來,便換上副義正言辭的表情,道:“封霄,如你這種不講道理的人,在我們應(yīng)朝山是會被群毆的你知道么!” 漫天夜色遙映清輝,窗外星云如海,封霄微挑眉,把玩著貓妖的一縷發(fā)絲,“是么?” “對啊。”田安安說得很認真,說罷微頓,掰著指頭開始歷數(shù)這只上神的罪行,神色相當(dāng)?shù)目啻蟪鹕睿澳侨瘴也贿^去巡個山而已,卻莫名其妙被你捉了來。你知道對于一個妖來說,被神族抓去當(dāng)寵物是多么丟人的事么?往后我回到應(yīng)朝山,只怕再也抬不起頭做貓了呢!” “……” 她說到最后都快哭了,抽抽鼻子繼續(xù)扳指頭,委委屈屈道:“這還不算完!三十六天的三清紫氣太重,我不好養(yǎng)活,帝君舍己為人地給我渡真元,我其實也是很感激的……只是你全然把我的嘴當(dāng)rou骨頭啃,每天早上我的嘴巴都是腫的……” 這番話小貓妖說得是期期艾艾,看得封霄也有幾分動容。他支著頤思考片刻,隨后頷首,算是勉強承了她的怒意,淡道:“下次我注意一點?!?/br> 隨后,被酒泉壯了膽的慫貓一往無前,將這位尊神的惡行同她心中的憤慨全都數(shù)了個遍,最終吸了口氣,步入最關(guān)鍵也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有,你為什么要抓常羲君?” 聞言,封霄如玉的面容卻神色微沉。今日她意圖私逃,他心中動怒,但念她只是未遂,也并沒想要真正嚴懲。反是這貓妖冥頑不靈,隨后竟幾次三番為那蛇精求情,實在讓他不快。 上神端詳懷里的貓妖,想她倒是勇氣可嘉,這個時候還要自己往刀口上撞。她同那蛇精拉拉扯扯,又在他面前百般說好話,真真一副關(guān)系匪淺的樣子。 “你同那蛇精是什么關(guān)系?”他低聲問她,嗓音冷漠如常。 田安安想也不想:“鄰居啊。常羲的黑蛇洞就在我的貓咪洞隔壁,我們平日鄰里和諧,相處得十分和睦。” 帝君捏了貓妖的小下巴稍稍抬高,朝她欺近幾分,“只是鄰里?” “不然呢?”安安很不解地反問他,只覺得腦袋瓜越來越沉,口齒也愈發(fā)地含混不清了,捉著他的大掌感嘆道:“如我和常羲君之間的深厚友誼,封霄帝君你是不明白的。說來我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大家都有尾巴,我同黑蛇精就能成為朋友,與你就連交流都困難呢?” “……”封霄沒有答話,只是黑眸之中眸色微深。 冰瀑酒泉的后勁已經(jīng)完全上來了,田安安忽然變得十分興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再度掙扎著要從帝君懷里離開,嘴里還念念有詞,“好困,我要去外面看月亮……” 他這回倒是沒阻攔,松開雙臂任她起身。 小貓妖腳下步子搖晃,鬼使神差地往寢殿宮門走去。她在門口駐足,舉目而顧,皎潔月華天池弱水披上銀紗,天穹如墨,圓月仿佛一輪玉盤,弱水如若活物,靜靜的,溫柔地涌向天之盡頭,剎那間,月伴潮生,美得幾乎令人窒息。 帝君緩步跟上來,停在距貓妖三尺許的位置,目光沉寂如水。 忽地,田安安背對著他道:“我想去看看。” “什么?” “我想去看看。”她抬起手指了指浩瀚無垠的天河,語氣很認真的樣子,“過去在應(yīng)朝山時,我聽說弱水窮處便是天之盡頭。相傳,那里有一塊無悲石,能映出四海八荒萬千生靈的元神?!闭f完回頭看他,一雙大眼眸子里再無之前的混沌不清,顯得亮晶晶的,“帝君去看過么?” 田安安通讀過六界史,卻有一點未曾記住。上古時期,無悲石本是封霄定天地律法所用,也是他親手將之安放于弱水窮處。 帝君面容沉靜地看著雀躍的貓妖,點了點頭。 她露出一個飽含遺憾意味的笑容,悵然兮兮道:“只可惜,文德仙君還未傳授我騰云之術(shù),不然,我就能自己飛過去看看了?!?/br> “你想去看自己的元神?” “呃……”醉酒的貓妖嘿嘿傻笑了幾聲,“我只是聽說,那兒是天上地下最美的地方。元神有什么好看的,我的元神當(dāng)然是貓?!?/br> 正忖度著,忽然聽見他在身后喊了她一聲,嗓音清冷低沉,“小貓?!?/br> 田安安轉(zhuǎn)過頭,白里透粉的膚色薄紅未消,黑亮的明眸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淡淡的琥珀色,眉間金色封印隱隱浮現(xiàn),很快又消失不見,連帶著瞳孔的琥珀色也盡數(shù)褪去。 夜色柔和清澈,清淡月光將太極宮籠罩于畫中。身著墨色華服的尊神面容淡漠,看了貓妖片刻后,他提步上前,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困意來得猝不及防,小貓妖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抱住男人的脖子,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里拱了拱,似乎昏昏欲睡。 帝君低頭,在貓妖紅艷柔軟的唇瓣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后將她抱進內(nèi)室,放上了床榻。 安安此時已困倦得不行,順勢往床榻里側(cè)一滾,閉上雙眸。須臾,床榻外側(cè)凹陷下去,她知道是那只中意裸睡的帝君上了床,也沒搭理,只抱著軟軟的云被繼續(xù)睡。 然而片刻之后,小貓妖腦子里已如一團漿糊,卻仍是發(fā)覺了不對勁。她睜開迷蒙的大眼睛,側(cè)目,將好對上尊神幽深黯沉的黑眸。 喝醉了的貓妖膽子十分大,是以她膽大包天道:“封霄,你方才往我身上施了什么咒?” 帝君頭親吻她雪白的小耳朵,嗓音略微低啞,緊貼著那嬌嫩的耳垂道:“乖。那樣你才不疼?!?/br> “喵……”??? 是時太極宮中,兩白衣勝雪的神女正閑庭漫步。 如水月華下,珞玟元君同滌非元君并肩而行。珞玟手中持著一方書冊,邊拋邊道,“說來,近年那些修道之人似乎格外勤奮。今年報上來的名單有四十二人,足足是往些年的兩倍呢。” 聞言,滌非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淡道,“凡界眾生皆苦,數(shù)千年來,能由凡身**飛升為仙的少之又少。這回名數(shù)增加,也是好事?!闭f著側(cè)目看珞玟一眼,眉頭略微蹙起:“珞玟元君,你我平日里交情甚好。但即便如此,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珞玟元君將拋到半空中的書冊穩(wěn)穩(wěn)接住,轉(zhuǎn)過頭:“什么話?元君但說無妨。” 清冷出塵的白衣神女頓了下,隨后十分嚴肅地道:“你著實太不靠譜。” “……”珞玟的繡花素面履在地上滑了滑,險些直接摔倒。扶住一旁的廊柱站穩(wěn)后,她扯了扯唇,擠出個委實尷尬的微笑,“呵、呵呵……” 滌非元君掃她一眼,心中對這位同僚委實無語,嘆了一聲方開始訓(xùn)誡:“這冊子,菩提子數(shù)日之前便交給你了,讓你呈給帝君過目,你倒好,給忘到了九霄云外。” 數(shù)千年前,凡界修仙之風(fēng)興起,無數(shù)對神族懷抱著美好憧憬的凡人走上了修道這條黑到底的路。修仙之人日益增多,飛升的條件也水漲船高,變得愈發(fā)苛刻,后來在某年某月某日,天帝心血來潮,授命于仙君菩提子,令他下往凡界久居,司修道之人選拔入仙班之職。 聽滌非說完,向來臉皮有點薄的珞玟元君自然囧上了一囧,她摸摸鼻頭干笑兩聲,道,“此事的確是我疏忽。不過……也不能全怪我疏忽,帝君忽然帶了只貓回來,還命我每日接送她上下學(xué),這差事看著簡單,實則卻十分辛苦。一忙,就給忙忘了?!?/br> 滌非乜她,“你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br> “一般一般?!辩箸湓α藥茁?,又想起了什么,遂感嘆道,“自十萬年前神魔之戰(zhàn)大捷,帝君便清修不問世事。誰能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會答應(yīng)菩提子要為一干將要飛升的新仙講學(xué)?” “從帝君養(yǎng)貓之日起,我便覺得,這些都不足為奇了。”神女淡道,“九重天上的日子過久了是有些無聊?!?/br> 珞玟聞言側(cè)首,清艷的面容浮起一絲困頓之色,“滌非元君,你也覺得,帝君養(yǎng)那小貓,且對她百般之好……只是因為無聊?” 滌非頷首,眉目間神色淡漠。 見她這般反應(yīng),珞玟元君納悶兒地撓了撓頭,道,“怎么連你都這么想?”說著四顧一番,嗓音壓低下去,猥猥瑣瑣道:“哎,身為一個上仙,我其實也時常以不議論八卦,六根清凈來要求自己。只是滌非,此般我著實是打心眼兒里覺得,帝君對那貓妖……” “對貓妖如何?” “帝君對貓妖……”珞玟元君半瞇了眸子,換上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像是生了妄念,動了凡心?!?/br> ****** 貓妖醉眼迷蒙,并不大明白那句“不會疼”是什么意思。她只隱約察覺得出,封霄往她身上施的咒法,約莫能暫時使人覺不出疼痛。 安安遲登登的,為了證實這一點,還專門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果然,分明自己白生生的小胳膊已略微見紅,卻愣是沒有絲毫痛覺襲來。 她咦了一聲,覺得新奇,睜大了眼睛拿嫩嫩的指尖在身上來回戳戳,一抬頭正要說話,帝君的唇卻已經(jīng)壓了下來,手指捏著她的下頷,姿態(tài)十分的霸道強硬。 “唔……”小貓妖低呼了一聲,眸光微閃,呼吸瞬間便被那漂亮薄唇吞噬干凈了。 封霄扣住那兩只纖細的手腕折過頭頂,高大精壯的身軀壓下,將安安嬌小柔軟的身子壓制得無法動彈。她的雙手被他握得有些疼,復(fù)皺起眉,在他的唇舌間含混不清地擠出一個“疼”字,順便將兩只爪子往回縮了縮。 他左手的力道柔和幾分,卻仍將她箍得緊緊的,吻她的唇,起先是柔和的試探。停留在唇瓣上的淺啄,一下,兩下,前所未有的溫柔細致,隨后微涼的薄唇抵上她嬌嫩粉軟的唇瓣,略微開合,嗓音低啞的像是一聲嘆息,“小貓?!?/br> 她霧蒙蒙的眼睛瞪大,呆呆地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咕噥著應(yīng)了一聲,“唔?” “別再想著逃走的事?!狈庀鑫橇宋撬毮鄣哪橆a,捏住她下頷的右手下滑,十分自然地去解她腰間的衣帶,繼續(xù)道,“今后你想去哪兒,都可以告訴我?!?/br> 冰瀑酒泉的酒勁兒幾乎已經(jīng)到了極致,酒仙飲八十一杯必醉無疑,遑論一只甚少沾酒的小貓妖。 “……”安安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無法思考了,然面上神色卻像是很清醒,她點頭甜甜地應(yīng)了個好。忽然眨眨眼,側(cè)目,瞧見被扔到床底下去的艷麗緋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小身板兒,十分不解地問道:“帝君,為什么脫我的衣服?” 封霄復(fù)又低頭吻住她的唇,將貓妖禁錮在他的一方天地之間,舌尖循著她的唇齒探進去,嘗到了熟悉的清甜和絲絲酒泉味道。這是她的味道,蜜一般,會上癮,始終讓他食髓知味。 論及嘴對嘴,這幾乎是田安安與斯尊神每日都有的事。她倒不顯得驚訝,只如往常一般張著小嘴,任他在唇舌間溫柔肆虐,與此同時,亦有醇厚真元從帝君的唇齒間細水涓流一般地渡過來。 小貓妖乖乖柔柔,雙手勾住上神的脖子,承真元承得十分認真專注。出于貓咪的習(xí)慣,她偶爾還會用粉粉的小舌尖舔舔帝君的唇,帝君便將她箍得更緊,吻得更深。 不知過了多久,真元喂得差不多了,封霄一雙清冷的此時暗沉得嚇人,長指微動,捏住小貓妖柔滑的下巴,吻著她的額頭,聲線略微渾濁:“乖,分開?!?/br> 安安皺眉,覺得此般姿勢著實是太尷尬了,甚疑惑道:“什么?” 她茫茫然,嬌小的身子不安地微微蜷起,水光迷離的眼眸巴巴地盯著他,“帝君,我睡覺時喜歡變回貓呢……”這只上神又高又壯,已經(jīng)夠占地方了,她若再頂著個人形,睡覺時還怎么愉快地翻滾╮(╯_╰)╭。 “不行?!?/br> 上神拒絕得十分干脆,隨后長臂微抬垂了床帳,將皎皎月色同夜明珠的幽光盡數(shù)隔絕在外。不多時,接連不斷的喵喵聲便嬌嬌柔柔地響起。 —————————我是純潔的分割線(= ̄w ̄=)—————————— 翌日,柔和的金光從窗欞外投落入室,將一室昏暗微微照亮。已化為獸形的安安趴在榻上,烏黑的大眼睛里惘惘的,拿毛茸茸的尾巴將自己裹成了一顆白白的小粽子。 昨夜些許零星畫面掠過腦海,小白貓喵嗚了一聲,小貓腦袋埋入云被,只覺渾身guntang,紅潮自趴趴的小耳朵一路往下蔓延,直將四只粉軟的小貓掌都染得通紅。 整個貓都熟透了。 而此時此刻,令田安安的小尾巴都快燒著的始作俑者卻相當(dāng)自若——封霄側(cè)躺在榻上,修長的手臂微曲撐額,視線自上往下落在小白貓身上,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摸著她身上柔柔軟軟的小白毛。 “你也不用太過自責(zé)?!?/br> 帝君清冷低沉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渾然一副寬容大度的語氣,淡道,“昨日你誤飲了許多冰瀑酒泉,酒后失態(tài)亦是難免?!?/br> 只有老天爺知道,貓妖此時只想找塊豆腐一頭悶上去——今日她的意識剛清醒,便覺渾身酸軟得像被人拆過一次,疲乏得連睜開雙眸都困難。好不容易掙扎著醒來,入目便赫然是那只上神放大的俊臉,睡顏沉靜,略微蒼白的膚色毫無瑕疵,濃密纖長的睫毛格外引人注目。 被那道訥訥的視線盯了片刻后,上神醒了,長臂一圈將她滑膩的細腰抱得更緊,嗓音慵懶沙啞在她耳畔響起,道,“醒了?” “……”小貓妖還沒回過神,看了看上神光.裸結(jié)實,肌理分明的胸膛,又看了看一絲.不掛躺在上神懷里的自己,然后,驚呆了,瞪大了眸子話語結(jié)巴:“帝、帝、帝……君,我、我、我們……” 他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淡道,“如你所見。昨日你喝多了,強扒了本君的衣服往床上推,十分威猛。” …… 記憶繼續(xù)往后倒流。小白貓喵嗚了一聲,想起了那壺十分冰爽香甜的果子汁……當(dāng)時她渴得厲害,似乎是一口氣喝了很多來著。 隨之便是喝斷片兒之后的事了,根本什么都記不起來。 噢,神天菩薩,乖乖隆地洞,喵了個咪的,仙人板板!果然是酒壯慫貓膽啊,竟然趁著酒勁兒扒了上神的衣服,還把上神往床上推……她的天啊,貓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竟成了開天辟地以來第一只睡了龍的貓Σ( ° △°|||)︴! 小白貓?zhí)饍芍恍∝堊ξ孀∧?,一頭覺得自己實在禽獸,一頭又覺得封霄上神委實可憐。 ……四海八荒最尊貴的一位神,就這么被她給拱了= =…… 作為一只有羞恥心且有責(zé)任心的喵,田安安思忖了會兒,終究還是將小貓腦袋鉆出了云被,揚起小脖子做了個深呼吸,然后才鼓足勇氣看向那只被她拱了的俊美上神。 “帝、帝君……”小白貓整張小貓臉都紅彤彤的,小身子蜷成一團小毛球,心中無比愧怍且自責(zé)地道,“昨晚小妖、小妖著實是禽獸不如,玷污了帝君清白,毀了帝君堅守幾十萬年的貞潔,實在罪孽深重!小妖不奢求得到帝君原來,愿意受罰,任憑帝君處置……” 封霄斜倚著床榻看貓妖認罪,想她到底年幼涉世未深,竟然好騙到這個程度。面上神色卻仍舊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你的確罪大惡極?!?/br> “喵……”小白貓耳朵一耷,負罪感堆積得快讓貓絕望。 是時又聞帝君道,“不過此事重大,又太過突然,怎么處置你,我還得慎重考慮一番?!?/br> “……”慎重考慮……那處罰措施該有多喪心病狂…… 安安已從貓嚇成狗,聽了這話也只能諾諾稱是,點頭呵腰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窗外惠風(fēng)和暢,帝君忽然勾了勾唇,略微欺身,拿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軟軟濕濕的小貓鼻,輕聲道,“今日不必去文德館。你若累,就再睡一會兒?!闭f完起身下榻,披上衣袍出寢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