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霍星突然走向前,在佛祖面前,他身上的戾氣全部沉了下去,雙膝一彎,跪在了菩墊上。 陳晚怔然,只見他雙手合十,以忠誠信徒的姿態(tài)祈福: “余生苦難都給我,求你保佑,陳晚事事如意,一生平安?!?/br> 話落音,霍星對著佛像四平八穩(wěn)地磕了三個頭。 “咚——咚——咚——” 作者有話要說: 寫起甜文來,我覺得我可以再寫二十萬字。 明天見。 . 還在加班寫“兩學一做.合格黨員”論文的兔子君,真的好慘哎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霍星磕完頭,一下子沒看到陳晚。 他掃了一圈大殿,人呢? 小和尚指了指殿外,霍星走過去一看,先是松了口氣,還好,人還在,然后臉上浮現(xiàn)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也不怪他,陳晚在做的事確實挺驚世駭俗。 她掏出錢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錢,一張不落地塞進功德箱,完了還雙手抱拳,頭一低,嘴里念念有詞: “觀音菩薩您老人家別聽霍星的,余生苦難憑啥全讓他背,他這人倔的很,如果苦難還剩很多,分一半給他就行了,剩下的給我,我對這事兒有經(jīng)驗,一定不負眾望,再給大家表演個起死回生。阿彌陀佛大吉大利,這些香火錢您一定要笑納??!對了,我叫陳晚,記住了別找錯人。” 霍星的臉色從綠轉黑再變白,徹底當了一回彩虹。 陳晚睜開眼,拍了拍功德箱,像在虔誠地撫摸一只狗頭。 霍星失笑,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散財童子,走吧?!?/br> 陳晚眼一橫,“童子?” 霍星淡淡的,糾正道:“娘子。” 陳晚:“……” 下山的時候兩人意見不合了,陳晚想走下去,霍星顧忌她的身體,堅持坐纜車。 陳晚循循善誘,“你剛在佛祖面前許了愿呢,上山坐個纜車就挺沒誠意的,下山總得親力親為一次彰顯誠心吧?” 霍星說:“功德箱里有一大半都是你貢獻的,佛祖會喜歡你?!?/br> 陳晚鄭重其事地說:“我身體真的沒事了,要不我給你表演個側空翻,帶劈叉的那種?” 霍星:“……” 陳晚卷起衣袖,躍躍欲試的架勢,手舉高頭頂,腿微張,霍星一把拽住她的手: “你敢?!?/br> 陳晚最怕他這種唬人的態(tài)度,有板有眼,周周正正,看起來情緒平穩(wěn),但真要忤逆了,他肯定能從腰間抽出一把大砍刀。 陳晚放軟了態(tài)度,“我想走走,陪我行嗎?” 霍星的臉色融化了,“這山有點高,下山的臺階也陡,很傷膝蓋。你要想走,下午我陪你去街上轉轉?!?/br> 陳晚扶著他的胳膊,仰起頭突然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行嗎?” 霍星沉默。 陳晚對著他的嘴唇又是一個吻,眼能掐出水來,再次問: “行嗎?” 霍星只覺得被她親過的地方像燒了一壺開水,guntang,沸騰,冒熱泡,繼而遍及全身,整個人都暖了。 他聲音緩,跟著山風一起徐徐開嗓,“行。” 陳晚為了證明她身體康復,走得飛快,還時不時地蹦兩下,告訴霍星,“你看,身體結實著呢,沒有零件掉下來?!?/br> 霍星一路都在笑,很淡。陳晚賦予他真實的存在感,她在身邊,會鬧,會笑,會斗嘴,和以前一樣,時光好像不曾老去,歲月的罅隙也被悄然填滿。 快到山腳時,霍星回頭望了一眼山頂上的寺廟,半遮半掩在郁蔥樹林里,露出半面白墻灰瓦,恰好響起撞鐘的沉音,裊裊發(fā)散,震徹耳膜。 霍星的心突然安靜了,這兩年的孑然一身,點燈祭亡靈,一切都隨著這聲鐘響抖落了。 他一生所求,得到又失去,失去又重拾。 歡喜雀躍過,百苦難咽過,可老天善心,依舊賜了他一個安穩(wěn)從容的結果。 霍星對著山頂,眼里浮現(xiàn)一絲禪意,他真心實意地說: “謝了?!?/br> 陳晚滑得跟條泥鰍似的,在山林里上躥下跳,霍星兩步追在她前頭,腰一彎,半蹲著,“上來?!?/br> 陳晚看著他寬闊平坦的背,順從地伏了上去。 霍星背著她走了剩下的路,陳晚說:“我們回家吧,把家里打掃一下?;粜?,我想家了?!?/br> 她感覺到男人的背脊僵了一下,于是將他摟得更緊。 霍星點點頭,“好?!?/br> 從華靈山下來,兩人就驅車回了趟家,經(jīng)過個小超市,霍星下車買了兩把掃帚和洗潔精。開門時,大概太久沒有人進來,鎖都有點不利索,擰了好久才擰開。 隨著“嘎吱”一聲響,門縫一點一點擴張,蒙塵的舊記憶撲面而來。 霍星堵著門,把陳晚攔在身后,“你待會再進來,里面空氣渾,我開窗戶透透氣?!?/br> 五分鐘后,霍星聲音從屋里傳來,“陳晚。” 于是,陳晚時隔兩年,再次踏進這扇門。 準備結婚買的家具,他倆坐在那吃菌子火鍋的小方桌,還有當年就要死不活的電視機,一個個像是睡美人,模樣不曾變遷。 陳晚的目光圍著每個角落巡了遍禮,最后落在霍星身上?;粜敲摿送馓?,一動不動地和她對望。 許久之后,他說了句,“老婆,歡迎回家。” 陳晚漫不經(jīng)心地杵在原地,“怎么個歡迎法啊?”她把手張開,懶洋洋地說:“要抱抱。” 陳晚打小活出了個八面玲瓏的性格,除了做事風格野一點,整體上還算是個小女人,她喜歡對霍星撒嬌,不是那種甜膩的,而是出其不意的。 十次里有五次,都是這句“要抱抱”。 霍星就真的把她寵成了女兒,要什么給什么。 陳晚貪戀男人的擁抱,厚重,堅硬,溫暖。 她貧瘠的童年里所缺失的東西,都能在霍星的懷里找回來。 霍星走過來抱住她,在她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落吻。 陳晚頭一偏,“不給?!?/br> 霍星揉了揉她緊俏的臀,甩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后,就撲哧撲哧搞衛(wèi)生了。 霍星從青春發(fā)育期開始就去了部隊,接受魔鬼訓練,比一般男的要硬氣,體格也拔尖,進入警隊后,前前后后受了三年的地獄實訓,楞是把他磨脫成了鋼鐵戰(zhàn)士。這兩年雖然改行開火鍋店,但也不忘鍛煉,保持住了良好體型。 在陳晚眼里,霍星的身體素質完全體現(xiàn)在了床上。 此刻,他動作麻利地擦玻璃,抹桌子拖地,洗洗刷刷不到兩個小時,這個家終于像個家了。 陳晚趁著他勞動的時間,把床單被子換了個嶄嶄新新,再從包里拿出香水,整個房間瞬間充滿了“陳晚味”。 霍星洗完手正用紙巾擦干,倚著臥室門問:“晚上想吃什么?” 陳晚在清衣柜,把兩年前的衣服扔了一部分,頭也不抬地說:“菌子火鍋。” 霍星:“那我們回店里吃?!?/br> 陳晚看了他一眼,“不要,我要吃你做的?!?/br> 霍星笑,“那行,我去買點菜。” 一個火鍋,一碗挑了刺的魚rou,一碟青菜,兩個人的晚餐。 陳晚細嚼慢咽,恨不得把這兩年的空白都給吃回來。 驀地,她放下筷子,“你怎么只吃這么點?” 霍星手邊放著煙盒和打火機,他拿起打火機在手里轉了兩圈,淡聲說:“看你吃?!?/br> 陳晚舔了舔嘴唇,“我問你,如果我回不來,你打算怎么辦?” 霍星說:“給你在華靈山供一輩子的佛燈?!?/br> 陳晚想了想,“如果碰到比我好的——” 霍星:“你是最好的。” 一瞬間,這兩年的空白都被填滿了。 陳晚臉上帶著笑,眼神坦然又平靜,四肢百骸的熱血都往胸口涌,銘心刻骨的感情從來不會時過境遷,她這一生坎坷如浪,久經(jīng)生死,即使中間穿插很多美好,但也是蜜糖裹劍,內心空乏無人來救贖。 直到遇見霍星,她終于找到生命長空之上,最亮的那顆星。 陳晚用盡所有,如同宣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一輩子都愛你?!?/br> 父母會老去,親人也會各成家室,有相遇就會有別離。 但我一輩子愛你。 霍星沉默好久,說了三個字: “我也是。” 頓了下,他又開口:“陳晚,我們結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