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裴泠泠讓人把錄音送到盧楚穆那邊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反應(yīng),她這段時間腿受傷了,正是閑得發(fā)慌的時候,想看看熱鬧,還專門拐彎抹角找了人過去一探究竟,沒想到什么也沒能探出來。 看到盧楚穆知道了那些事情居然還能帶著何蘇一起吃吃喝喝,裴泠泠除了驚嘆之外再沒有其他言語了。她當(dāng)然不會承認是那人愛何蘇愛到了骨子里,只會覺得有些男人可能天生喜歡享受被綠的快感。 這是個變態(tài)。 她沒能如愿以償?shù)乜吹胶翁K的笑話,當(dāng)然是遺憾的。公司那邊她不能缺席太久,于是就在這樣遺憾的心理當(dāng)中,帶著自己的一雙瘸腿,回去上班了。 因為他們手上目前的房產(chǎn)賣得不錯,高層打算繼續(xù)推出小戶型,模板已經(jīng)有了,照著之前的繼續(xù)做下來就行了,只是其中的幾個主題策劃她一直不滿意,給打回去了好多次。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受傷的關(guān)系,感覺反倒比之前輕松了不少。裴泠泠無聊地在辦公室里找了個最近比較火的喪尸片子來看,看著人家一路狂奔,仿佛她的腿也好了一樣。 “啪”地一聲,一只手直接將她的平板電腦蓋了起來,裴泠泠抬眼一看,出差回來的裴玨帶著他的一身風(fēng)sao站在了她面前,無辜控訴,“姐,你天天讓我出差,自己卻躲在辦公室里看電影,你覺得對我公平么?” “怎么不公平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腿,“看到了嗎?我這種狀態(tài),就是想沖在第一線,也沒辦法啊。你那邊那個項目進展得怎么樣了?” “還不錯?!弊罱鼛啄?,裴玨穩(wěn)重了不少,“雖然只是個小項目,但是能拿下來也有得賺。我原本是打算將周圍的鋪子一起擔(dān)下來,一起改建,順便引進一個中型超市,但是現(xiàn)在看那邊好像不怎么想跟我們合作?!?/br> “他不想合作就換人唄,天底下超市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可能是坐久了,裴泠泠覺得渾身上下骨頭都軟了一樣,她將平板電腦關(guān)上,裴玨輕輕掀了掀她蓋在腿上的毯子,“你這腿還有多久?別真的殘了吧?” 她當(dāng)初跌下去時穿了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牛的相當(dāng)嚴重,開始在舞會那邊還不覺得,回到家里第二天還覺得痛得很。因為是扭傷,不能看西醫(yī),只能中醫(yī)慢慢將養(yǎng)著,“估計要個把個月吧。還要去做針灸什么的。” 裴玨看了她一眼,“你打算,就這么算了?。俊蹦翘焱砩吓徙鲢鍪且驗槭裁此さ沟?,他一清二楚,讓她就這么放過何蘇,感覺也不太像她的做事風(fēng)格。但真要報復(fù),為什么這么多天一直沒有動靜呢? “你出差去外地還能照顧著這邊,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千里眼順風(fēng)耳都沒有你能聽?!迸徙鲢鰶]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把前幾天自己給盧楚穆寄錄音的事情跟裴玨說了,最后下結(jié)論,“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有男人還能忍,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何蘇命好。既然一次不成,那就算了,沒道理為這點兒小事情追著人家不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喜歡她呢。” 她目光在裴玨身上停留了一下,“你既然忙完了那個項目,最近是有空了是吧?正好,我不方便,你去找人幫我做件事情。”這件事情她早就想做了,但是因為之前在美國,鞭長莫及,回來之后忙著正事,反倒把這件事情拋在了后面。眼下她好不容易能輕松點兒了,做這個正合適。 她跟裴玨吩咐了一下,裴玨臉上立刻露出幾分不贊同的神情來,“姐,不是我說,這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你就算知道他不是,那也是極度惡心和不那么惡心的區(qū)別,反正都是惡心,差不了太多,何必還要繼續(xù)執(zhí)著呢?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想辦法把他弄走就好了?!?/br> “你不懂?!彼f裴玨不懂,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裴玨當(dāng)然不懂,他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去辦?!?/br> 眼看著快到春節(jié)了,裴泠泠因為腳的關(guān)系不能飛去美國,正好裴行風(fēng)沒錢了要回來拿錢,就鼓動裴爽和詹甜甜一起回國來過年。裴泠泠看見她舅舅那副德行,再看看裴玨現(xiàn)在,也只能慶幸一聲,當(dāng)初幸好沒有讓裴玨在他爹面前長大,要不然,還不知道歪成什么樣子呢。 雖然臉上不顯,但是看著大宅子里人多了起來,家里慢慢有了人氣,裴泠泠也是高興的。她讓詹甜甜去唐宅把啵啵接回來,這段時間因為她不方便,啵啵一直沒能跟她一起住,好多時候都是母女倆在一起吃個飯,然后又讓助理把人送回去。至于唐昭理,自從她扭到腳那天晚上之后,裴泠泠一直沒有再見過他。 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jīng)不對,那天晚上之后來找過裴泠泠幾次,但都被她以身體不好拒之門外了。這個人可能是個抖m,你跟他好言好語說的時候他不管不顧,等到你不想理他了,他又成天跑到你面前來刷存在感,賤到如此地步,堪稱世所罕見。 裴泠泠這段時間可沒精神理他,她的腳還沒有好完全,醫(yī)生說了,這種傷半點兒都馬虎不得,要不然將來會留下后遺癥的,她可不想成個跛子,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身體是一方面,工作上又是另一方面。員工該發(fā)獎金的,該補什么樣的年終獎的,都要先列好,等開春來了給人家實行,要不然等到收假回來再補,沒有那么多時間,也不利于公司留人。還有幾大板塊該給客戶什么樣優(yōu)惠的,該給哪些人拜年的,樁樁件件都少不了裴泠泠親自過目。更別說,眼看著快過年了,她自己家里還是什么都沒有,裴爽是個不管事的,新來的阿姨不知道他們家的規(guī)矩,剩下一個從來沒有弄個這種事情的詹甜甜,她要在一邊協(xié)助著,也是裴泠泠才有這樣的三頭六臂,換成其他人,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了呢。跟過年這段時間一比,前階段時間的清閑,簡直像是偷來的一樣。 裴泠泠下班回到家的時候,詹甜甜出去買東西還沒有回來,裴泠泠怕她東西多,一個人帶不走,就讓裴玨帶著家里的司機過去找她。家里新請了阿姨,做得一手好淮揚菜,裴爽吃慣了國外那不正宗的中餐,乍然間吃到這地地道道的中國菜,簡直讓人感動。 啵?,F(xiàn)在正是滿地亂跑的年紀(jì),一下從客廳跑到廚房,一下又從廚房跑到花園里,明明是冬天,她卻出了一身大汗,裴泠泠把她叫過來,給她解開外面的衣服,啵啵睜著大眼睛問道,“外婆小姨還有裴先生回來了,是因為過年嗎?”裴先生就是裴行風(fēng),他不讓啵啵叫他舅公,說是把他叫老了,影響他把妹。 之前裴泠泠已經(jīng)跟她講過了過年是什么,她這會兒問也不奇怪。見她又問,裴泠泠又跟她解釋道,“是啊,因為過年,就是要大家在一起,一家人團聚啊。” “那爸爸和盛叔叔會來跟我們一起嗎?”這問題,問得裴泠泠心中一哂,不知道的人聽到這話要把她當(dāng)成瑪麗蘇了呢。 “爸爸有自己的家,盛叔叔也有自己的家,不會在一起的?!迸徙鲢鱿肓讼?,繼續(xù)解釋道,“爸爸跟啵啵是父女,mama跟啵啵是母女,但是爸爸跟mama不是家人,所以不能在一起過節(jié)?!?/br> 她知道這樣說,啵啵未必能聽懂,但這已經(jīng)是她能解釋這段關(guān)系最淺顯的話了。果然,就看到啵啵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笑了笑,伸手摸著啵啵的頭頂,把她的頭發(fā)弄亂了,啵啵立刻叫起來,“哎呀,我的頭發(fā)亂了?!边B忙伸手把頭發(fā)整理好。 裴泠泠看得啞然失笑,啵啵這愛美的性子,跟她簡直是如出一轍呢。 眼看著快開飯了,裴玨和詹甜甜還沒有回來,裴泠泠讓啵啵給她把電話拿過來,給裴玨打了過去,得知那邊說已經(jīng)到門口了,裴泠泠才讓啵啵過去叫阿姨開飯。 飯還沒有擺好,他們兩個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詹甜甜臉色有些泛白,但是看見啵啵,還是立刻笑了起來,“寶貝,小姨給你買了魚魚餅干?!编`I焓志鸵ツ?,詹甜甜把手一揚,“吃完飯吃,要不然你媽要罵你?!彪m然臉上在笑,但是眼底有著掩不住的黯然。 裴泠泠忙著打電話叫裴爽和裴行風(fēng)下來,沒住到詹甜甜的不對,還是裴玨趁詹甜甜帶著啵啵玩兒,抽空湊到她跟前,小聲說道,“剛才甜甜遇到付巖了?!?/br> 裴泠泠帶著幾分驚訝朝裴玨看過去,沒開口他已經(jīng)明白了,“是在超市偶然遇到的?!辈⒉皇窍衽徙鲢霾碌哪菢?,付巖這么快就得到消息,專程在那里堵人。 她聽了,笑了一聲,“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語氣當(dāng)中帶著淡淡的諷刺,反而掩蓋住了本身的嘆息。 第六十章 裴泠泠吃飯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一下詹甜甜,見她臉上雖然有幾分掩不去的郁色,但整體上整個人還算精神,知道見到付巖其實對她沒多大影響,于是也就放下心來,安安心心地吃飯了。 晃眼便到了新年,放假前一天裴泠泠他們公司舉行了年會,這種場合一般還不需要她多上心,只是隨手在衣柜里挑了條沒有摘吊牌的小禮服就上場了。 她簡單地致完辭就下來,因為腳傷剛剛好,所以沒有多穿高跟鞋,拿出早就帶好的平底鞋換上,端著酒杯就在一旁看人家玩兒。 大概是有意識要在今天報往常資本家的壓榨之仇,底下的員工商量好似的輪流上來敬酒。裴泠泠雖然在裴氏積威甚重,但今天不同往常,過年過節(jié)的,她也不想掃興,就這樣不推辭地喝了幾杯,腦子居然有點兒昏沉。 裴泠泠的酒量是不好的,她平常出去談生意,自然有隨行人員幫她擋酒,就算真的擋不了,她多半也有辦法推辭掉,所以今天的酒對她來講,還算是超量了。 她晃了晃腦袋,顧不上卡路里,拿了塊蛋糕想墊墊肚子,才剛把那塊綿軟的點心放進嘴里,背后就傳來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裴總,新年快樂?!比缓笠粋€酒杯就從后面伸到了她的面前。 裴泠泠拿著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我今天不勝酒力,你盡興我隨意?!闭f完輕輕喝了一小口,并不像之前那么酣暢。 魏映延從后面走上前來,將杯子里面的酒一飲而盡,因為喝得急,他唇上還有沒有抿下去的酒漬,被燈光一照,在暗夜當(dāng)中好像食人花一樣,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翱磥砦襾淼貌磺?,應(yīng)該來早一點兒,裴總也能更好地接受我的敬意。” “心意我領(lǐng)了,實在不好意思。”裴泠泠臉上神色淡淡的,又拿了一塊蛋糕,咬了一口。 “裴總說笑了,我怎么會怪你了?”他頓了頓,續(xù)道,“又怎么敢怪你呢?” 魏映延那張鮮妍的臉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定力稍微不足,就有被他捕食的危險。但是裴泠泠像是沒有看到那張畫皮一樣,絲毫不為所動,垂著眼睫,看著手上的蛋糕,連眼神都不曾給他一個。 “你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別說你現(xiàn)在禮數(shù)周全,就是你把我打一頓,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啊?!彼曇敉系瞄L長的,尾音仿佛盤踞的蛇一樣,在地上匍匐前進,后面長長的,都是他的痕跡。 “這話說的?!迸徙鲢鲂α诵Γ拔沂莻€守法的好公民,難道還能把你一個大活人怎么樣不成?如果我真有那個能力,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我面前嗎?” “這么說,我應(yīng)該感謝裴總守法了?”魏映延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一樣,仰頭大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已經(jīng)去跳舞了,一片嘈雜,他們這邊,反而沒人注意到。正好有人上來給裴泠泠敬酒,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個女孩兒正要離開,魏映延卻伸出手,放到她面前,“美麗的姑娘,愿意跟我跳支舞嗎?” 魏映延跟裴泠泠的關(guān)系,這么久以來公司里一直有著捕風(fēng)捉影的傳聞,但是看到裴泠泠對待魏映延跟對待其他員工沒有什么兩樣,大部分人心里都是疑惑的。只是,不管魏映延是不是裴泠泠的弟弟,拒絕跟他跳舞,好像也挺刻意的,非但討好不了裴泠泠,還有可能引來她的反感。 幾乎只是在一瞬之間,那個女孩子就笑著將手放到了魏映延手上。反正領(lǐng)導(dǎo)都沒有講,那就當(dāng)不存在那回事情好了,魏映延是個普通員工,跟個普通員工跳舞,能有什么問題? 等到魏映延從她面前離開,裴泠泠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無法坦然地面對魏映延。少年時代的恐懼早已經(jīng)深入記憶,成為她擺脫不掉的夢魘。 她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不斷地有人來敬酒,裴泠泠一一喝了,她估計再在這里坐下去,可能會有更多的人過來。為了避免成為一個活靶子,裴泠泠端著酒杯,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一會兒,也轉(zhuǎn)移一下炮火。誰知道可能真的是她今天晚上喝多了,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她腿一軟,眼看著要跌倒在沙發(fā)上,可是一雙手及時地扶住了她。 裴泠泠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誰,她偏頭看了一眼,正要呵斥他叫他放開,腰上立刻一冷,一個尖銳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腰眼。 魏映延的聲音在她耳畔響了起來,“別亂動哦jiejie,我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小心不注意戳到你,那可就劃不來了。就算沒有事情,你那身雪白的皮膚上面多個傷疤,總是不好的?!?/br> “你想干什么?”裴泠泠低喝道。 “不干什么,只是送你一程?!彼鲋徙鲢鐾庾?,“你裝出醉酒的樣子,我們一起出去。我好久沒跟jiejie親近過了,十分想念呢。” 裴泠泠聽他這樣說,臉色一變,低聲說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就范!” “當(dāng)然不會了。jiejie你如果能這么乖,我也不用時時刻刻防著你了?!币娕徙鲢鲞€是不肯裝醉,魏映延握住刀的手往前一送,堪堪抵住裴泠泠的腰眼。 魏映延有多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絲毫不懷疑魏映延話里的真實性。她順從地將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已經(jīng)是惡心極了,那人卻還嫌不夠一樣,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真乖。” 裴泠泠讓他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晚上是年會,她又挑了個僻靜的地方,原本就沒有多少人關(guān)注她,又知道她喝了不少,魏映延一句“裴總有點兒醉”,就足以把上來詢問的人打發(fā)掉,誰能想到,他居然喪心病狂到會在年會上挾持自己?還什么都不為! 魏映延帶著裴泠泠從大廳里面出來,他在她頭頂上輕笑,“jiejie,你猜我要帶你去哪里?” 裴泠泠心里急得要死,卻不肯露出半分慌張來,淡淡說道,“我并不是很想知道?!?/br> “哈,真是有個性。”魏映延笑道,“一般人被劫持,現(xiàn)在應(yīng)該忙著獲取對方信任才對,就你還是在跟我唱反調(diào)。jiejie,應(yīng)該說你什么好呢?還是說,其實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會傷害你?!?/br> 裴泠泠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兒,“我想,應(yīng)該是我無論怎么求饒,都沒有用吧?那我還費那些唇舌干什么?” “不一定啊?!蔽河逞诱f道,“也許你可以試試看,萬一我心軟了,答應(yīng)你了呢。jiejie,你可能不知道,對你我一向都是恨不起來的?!?/br> 裴泠泠聽了,嗤笑一聲,沒有再作答。魏映延跟她說這么多,無非是想讓她分心,好想不到逃走的辦法。腰上那把刀杵得越發(fā)近了,要不是走之前魏映延怕引起人家懷疑,給她披了件外套,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戳進她rou里了。她不知道魏映延要把她帶去哪里,也不是很關(guān)心。以她跟魏映延兩個人這些年的恩怨,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幾分計劃,閉口不語,跟著魏映延一起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開了,門一開,看到里面那個人,魏映延和裴泠泠都愣住了。 看到他們愣住,里面的唐昭理也愣了一下,“你們干嘛?” 裴泠泠腰上緊了緊,她知道這是魏映延在威脅她讓她別亂說,他現(xiàn)在要關(guān)電梯換一輛已經(jīng)來不及了,在他的挾持下,裴泠泠跟他一起踏進電梯,若無其事般地說道,“沒什么,我喝酒喝得有點兒多,他送我去休息。” 她表情平靜,神志清醒,看不出任何端倪,唐昭理雖然疑惑他們兩個什么時候這么好了,但聽到裴泠泠親口這樣說,還是將內(nèi)心的疑惑壓了下去。 這家酒店跟唐氏裴氏都有合作,兩家集團每年的年會基本上都是在這里辦的,唐昭理家在這邊更是有股份,他們兩個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奇怪。 “我正好要來找你,沒想到剛好碰到了?!碧普牙碓捯徽f完,就惹來魏映延的一聲輕笑,他在裴泠泠身后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唐總,你想見裴總就直接說啊,不用這么拐彎抹角的。有什么話不能電話里說,還要專門跑一趟?人性本賤,我們不會笑你的?!?/br> 被人這樣戳穿,唐昭理輕咳了一聲,居然就也沒反駁,說道,“就是來跟你商量,明天啵啵去哪里過年?!边@個借口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還要感謝天時地利人和,唐昭理深感有的時候太端著不是什么好事情。打臉太迅速了。 然而等不到裴泠泠的回答,電梯就已經(jīng)到了,她淡淡說道,“再說吧,我到了?!比缓蟾河逞右黄穑隽穗娞?。 ☆、第四十章 第六十一章 看著裴泠泠來了又走,剛開始見到她時候的那種欣喜瞬間由失落取代。就跟魏映延說的一樣,他的確是專門找了個理由下來看她的,更沒有想到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她。這段時間,唐昭理一直在反思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段婚姻,外人看起來如同金玉一樣炫目,長久以來,他自己也沉浸在這種炫目當(dāng)中,卻忘記了,婚姻的本質(zhì),其實是兩個人在一起相互體諒相互扶持,一起白頭到老。 他連婚姻的初衷都忘記了,如何能夠在后面的歲月當(dāng)中,和裴泠泠一起攜手共度呢? 他也知道,裴泠泠現(xiàn)在煩他煩得要死,根本不想看到他,他怕太頻繁地在她面前晃蕩,會惹來她更深的厭煩,因此就算想見她,也不敢去找她。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趁著兩家公司的年會都在一個地方辦,他打著啵啵的旗號下來見她,沒想到才說了一句話,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忙,她嘴上在說喝酒喝多了,可是看她走路,好像也沒有很困難的樣子啊...... 唐昭理嘴角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去,渾身就猛地打了個寒顫。他現(xiàn)在才想起來,剛才裴泠泠身上的外套沒有穿好,只是隨意搭在身上,衣服還皺了。她是個連穿睡衣都要穿出時尚和風(fēng)格的人,對自己的外表嚴苛到變態(tài),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情況下,如何還能容忍衣服那個樣子?加上她今天晚上的反常,唐昭理來不及細想,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身毛毛冷汗了。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魏映延按下的樓層,跟著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偏要跟他作對,越是在他著急的時候就越是有人來,剛才還沒人用的電梯,就在他按下的一瞬間,又被人從外面打開,稀稀拉拉一下子進來了十幾個人。唐昭理覺得自己的心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跳在外面了,一片茫然,到處找不到個落腳的地方。他看了那群人一眼,一跺腳,直接刨開幾個,從電梯外面沖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電梯,還在老遠的地方,唐昭理用力按了幾下,門沒有打開,干脆一咬牙,直接從旁邊的安全通道上去了。 出乎意料的,魏映延并沒有把裴泠泠帶到一個適合殺人分尸的地方,而是將她送到了一個房間里面。他伸手往裴泠泠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裴泠泠立刻受不住力,跌倒在了床上。她想起之前魏映延跟她說的,什么要跟她再續(xù)前緣的話,心里止不住地惡心,抬頭看向他,卻不肯多說一個字。 魏映延才不管她會不會說話呢,張開雙臂示意她看一下這房間,“總統(tǒng)套間,很配你吧?”看到裴泠泠滿臉防備,魏映延笑了一聲,握住她的臉,“姐,你別這樣看著我,你要知道,你最美的時候不是你矯揉造作裝仙女的時候,而是你生氣的時候?!彼麑⑴徙鲢鎏岬绞釆y臺前面,示意她看鏡子里面的那個女人,“不信你看?!彼揲L的手指在裴泠泠的臉上輕輕滑過,感到她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魏映延滿意地笑了起來,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jiejie你知道嗎?你生起氣來,美得簡直能燒掉這世界上的一切?!?/br> 他端詳了一陣鏡子里面裴泠泠的容顏,繼續(xù)說道,“你那個前夫,以前總是三番五次惹你生氣,我想他應(yīng)該跟我一樣,也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吧?!?/br> 一個變態(tài)的話,裴泠泠是聽不進去的。她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什么生氣最好看,當(dāng)她是三歲小孩子嗎?這話,啵啵都不會相信的好嗎?都說相由心生,誰生氣的時候能比其他時候好看?他這樣張口胡說,真是把自己當(dāng)傻子了嗎? 見她不信,魏映延也沒有勉強,將刀從她身上收起來,閑閑說道,“姐,你現(xiàn)在肯定在猜,我把你弄到這里來是想干什么?!彼α艘宦暎斑@地方這么豪華,到處都有監(jiān)控,不是個殺人分尸或者侵犯你的好地方,我也沒有打算這么做?!彼麩o所謂地笑了一下,“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就是看你喝酒喝太多,想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一下。”他說完,朝裴泠泠彎起眼睛笑了一下,看上去狡黠之中居然有幾分天真。 裴泠泠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拿把刀放在我腰上,逼我過來休息?”她看了一眼魏映延,“因為碰到了唐昭理,你覺得自己的犯罪可能實施不了,臨時想要放棄就直說嘛,拍死是人之常情,我又不會鄙視你,何必找個這樣的借口?” 聽了她的話,魏映延微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沖她笑道,“對啊,jiejie有一雙火眼金睛,洞若觀火,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他從梳妝臺前面的桌子旁直起身來,笑了笑,續(xù)道,“既然已經(jīng)把你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免得等下你那個前夫找過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彼砹死硪路?,慢悠悠地從房間里面走了出去。 現(xiàn)在好多酒店為了節(jié)約成本,房間布局弄得跟迷宮沒什么兩樣,在魏映延路過兩個路口之后,他看到了還在挨著敲門尋找裴泠泠的唐昭理。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樣,沖唐昭理吹了聲口哨,見他轉(zhuǎn)頭過來,沖他笑道,“你是在找我嗎?” 威脅裴泠泠的人就在眼前,唐昭理連忙跑過來,在他面前站定,質(zhì)問道,“裴泠泠人呢?”因為來得太急,他還帶了幾分粗氣。 魏映延咧嘴一笑,偏頭看他,“你猜?” 猜......猜你麻痹。要不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裴泠泠在哪里,唐昭理現(xiàn)在拳頭已經(jīng)砸到魏映延臉上了。他像是生怕別人不打他一樣,在唐昭理耳畔輕聲說道,“你前妻十八歲時候的味道,你肯定沒有嘗過吧?” 唐昭理來不及仔細去想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已經(jīng)勃然變色,揮舞著拳頭朝著魏映延的臉猛地砸了下去。 魏映延一偏頭,唐昭理的拳頭就落了空,他往后單腳跳了一下,唐昭理的怒氣像是愉悅了他一樣,魏映延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對他說道,“你放著裴泠泠不去管,忙著打我,是不是有點兒因小失大?”他轉(zhuǎn)過身,丟下一句,“你現(xiàn)在過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