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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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不清的行人在街道之上仰頭望著天上的煙花,或笑或鬧著,唯有這街道的正中間,兩人相視而立。 他們都帶著面具讓旁人看不清面目,不過這次的集會上,滿大街的也都是帶著黑面甲的人,倒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黎霜正琢磨著要怎么去接面前這男子的話,后面倏爾有幾個小孩瘋瘋打打的跑了過來,在黎霜身后一撞,這要是往常,黎霜一個人走也斷是不會讓小孩給撞到的,可今日她心思都放在面前這人的身上,小孩來了她也沒躲,直到跑到她身后了,她忽覺自己手臂一緊,卻是被人給帶進了懷里。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這人猝不及防的抱住了,黎霜一時間竟沒有覺得抗拒,反而在他懷里站了一會兒,直到這懷抱突然松開,她才反應(yīng)過來。然而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的第一個想法卻是…… 咦……他怎么自己松開了。 她望著晉安,只見晉安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抓住了那險些撞到黎霜的孩子。 “看路。”他聲色冷漠,語帶凜冽。被抓住的那個孩子一下就懵了,呆呆的盯著黑面甲的男子,望著他鮮紅的眼睛,嚇得將哭未哭。 連一個小孩的沖撞都如此護著,黎霜覺得有點不自在,她咳了一聲:“無礙,放他走吧。” 他依言放手,而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間,小孩嘴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其聲之大,令周圍人都齊齊側(cè)目。 黎霜不是很擅長應(yīng)付小孩子,當即便尷尬了起來。她一個大將軍,在大街上弄哭了小孩,這被認出來了,也不是什么光鮮的事情,她正想想個法子哄一哄,那黑面甲男子卻將她手腕一抓,不由分說的帶她離開了這吵鬧的大街。 “等等……”黎霜在身后喚他,“那小孩哭了……得先哄哄……” 晉安腳步一頓:“哭了你就要哄?那我哭了,你哄嗎?” 這照理說應(yīng)該是句反諷的話,可他說得那么認真,一時間竟讓黎霜無言以對。好像她說一句會哄他,他就真的會馬上哭出來一樣。 “好了……”黎霜揉揉額頭,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不擅長應(yīng)付此人,她想要掙掉被他抓住的手腕,當然,無果。黎霜便只好由他抓著,一邊走一邊問,“你這次又是來作甚?” “讓你了解我?!?/br> 果然……晉安那小子又去通風報信過了。黎霜一聲嘆息:“了解這種事是慢慢來的。” “為何?” “什么為何?” “為何要慢慢來?” “因為……”黎霜一抬頭,竟是在剛才吵吵鬧鬧的一路上,她已經(jīng)被晉安牽著走進了一條相對安靜幽深的小巷子里。 外面主街上的煙花還在噼里啪啦的炸,映得他那鮮紅眼瞳之中顏色變換不停。 嗯,他的眼睛真的很美。黎霜不適時宜的冒出了這個想法,隨即又很快被自己的理智壓下,她深吸一口氣:“路遙知馬力,日久才能見人心,要了解一個人,必須得有時間?!?/br> “不用日久?!睍x安身型一轉(zhuǎn),在狹小的巷子里,貼著黎霜站著,黎霜便輕易的被他逼得靠在了墻角里。他拉著她的手,貼上自己的心口,“你現(xiàn)在就可以知道?!彼麥惤?,氣氛曖昧撩人,“這里全是你?!?/br> 黎霜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臉紅了。 在這漫天雪花之中,人聲鼎沸的鬧市角落,被他胸口的溫度,灼燒得臉頰微微發(fā)燙。 而就在她怔然之際,晉安拉著她的手,讓她摸到了自己的面甲之上:“只要你想,你就可以了解我。” 他松了手,黎霜鬼使神差的就挑動了他系在耳后的面甲繩索。 面甲與雪花一同落下,陷入積了雪的地面,輕輕的一聲,卻也同時陷入了黎霜心里。 面前這人,火焰紋燒上眼角,不曾令他面目恐怖,反而更添幾分異域魅惑。他……長相與她想象的差不多,可又與她想象中有不少偏差。 鼻梁要更高一點,眼角弧度更加犀利一些??蛇@五官組在一起,卻是攝人心魄的美麗。 黎霜難得的為一人面容而呆滯。 而這人眼里,也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你還想了解我什么?”他開口說話,因為沒了面甲的遮擋,所以他的神情更清晰的像黎霜展現(xiàn),那雙透亮的眼眸里,光華不曾有半點波動。 他拉著她的手,從臉頰上滑下,放置在了衣襟之上。 黎霜指尖一緊,這人不會還是想在這兒,讓她扒了他衣裳吧!荒謬!不過……他什么荒謬的事做不出來! 黎霜登時一慌,連忙抽回了手:“不不不……別的不用看了?!敝辽俨荒茉谶@兒看啊!成何體統(tǒng)! 晉安好像有點失落:“你不想了解我了?對我沒興趣了?” 這問題問得……她怎么回答都里外不是人啊…… 而正適時,巷子外倏爾一陣煙花急速綻放,最后歸于寂靜,是這夜的煙火表演結(jié)束了。黎霜咳了一聲,開始找借口遁走:“煙火結(jié)束了,我該回營了?!?/br> 晉安眸色微微暗淡下來,像是一只即將目送主人離開的小狗,看得黎霜心頭一緊。她告訴他,同時也告訴自己:“我得走了?!?/br> “……好。”晉安艱難的回答了一聲。 而就在黎霜即將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外面倏聽:“咻”的一聲,是一只煙花直直向長天寒夜之上沖去,百姓們發(fā)出了驚嘆,而晉安也在這一瞬間再次拉住了黎霜的手腕。 “還有最后一響?!?/br> 他將她拉進懷里,黎霜就只來得及聽到了他飛快的呢喃出了這句話,隨即唇上一暖是他的唇瓣壓了下來。 天上巨大的煙花爆開,幾乎照亮了塞北的黑夜,一聲徹地的巨響,振聾發(fā)聵,令人眩暈,而黎霜便在這樣的眩暈當中受了他熾烈非常的一吻。 煙花的光華墜落,黑夜恢復(fù)黑暗的那一瞬間,面前這人如剛才黎霜所說的那樣,在煙花結(jié)束之際,離開了。 徒留黎霜一人呆呆的站在小巷之中,掩著微微紅腫的唇瓣,怔然失神。 這是個登徒子,像個感情流氓,有點可怕,可不知為何,黎霜卻竟然不再像第一次被他親吻時那般生氣了。 她甚至…… “呼……”黎霜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里琢磨,要不然,趁現(xiàn)在趕緊寫一封家書回去,讓她爹別急著給她籌備親事了,她在塞外把喜事辦了得了。 她這個身體,不得了了,都開始躁動了。 好容易冷靜下來了,黎霜一轉(zhuǎn)身,想從巷子里走出去,可恍然一抬頭,倏見長街對面有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男子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邊舔,一邊盯著她看。 然而等面洽你一部馬車一過,那人卻竟是不見了蹤影。 黎霜一皺眉頭,剛才那人……看起來竟然與之前在鹿城城墻邊上抓住的那個奇怪“探子”有幾分相似。還是說……剛才那就是他? 但不可能,那人不是被關(guān)進了鹿城大牢里了嗎…… 黎霜心頭有了猜疑,快速趕回了長風營,然則剛剛回到長風營,她還沒來得及詢問那男子是否還在地牢,卻見秦瀾急匆匆的來報:“將軍,太子已啟程在來鹿城的路上了?!?/br> 黎霜一怔,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理解這條信息的意思:“你說誰?” 秦瀾望著黎霜,眉目微微垂了下去:“皇太子將要來鹿城,坐鎮(zhèn)邊關(guān)?!?/br> 黎霜只覺思緒亂了一瞬,隨即又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哦?!彼c了點頭,“圣上如何將東宮派來了,他金貴之身,如何能受這塞外的天寒地凍。” 秦瀾默了一瞬:“前些日子西戎大軍壓境,軍情情急,傳上朝堂,太子殿下當朝請戰(zhàn),前來塞北鎮(zhèn)守邊關(guān)。圣上見他來意堅決,便允了他的請求?!?/br> “嗯?!崩杷髁耍ド媳囟ㄟ€是想讓太子前來邊塞歷練一番,若是能立下軍功,自然是更好,與他未來帝業(yè)或有助宜??赡脑搿?/br> “未曾想西戎撤軍如此之快,太子殿下而今已將至涼州,到鹿城不過也兩日路途了?!?/br> “好生安排一下?!崩杷愿?,“不可慢待了東宮?!?/br> 秦瀾領(lǐng)命,闔首,本是欲退下,腳步卻是頓了一頓,終是抬頭望向黎霜:“將軍,將軍已在塞外多年,而今西戎既然已經(jīng)撤軍,這個冬日,將軍不如回京……” 黎霜一笑,擺了擺手:“秦瀾不用cao心我,等太子來了,你cao心他便可以了?!?/br> 看著黎霜轉(zhuǎn)身離開,秦瀾的話哽在喉頭,最終,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黎霜回了主營,點著燭火,枯坐了一會兒。 太子啊…… 黎霜一聲嘆。 多少年沒見過了。 ☆、第21章 v章 過完了熱鬧非凡的一夜,在清雪節(jié)這一天,整個鹿城的百姓都開始祭祖,氣氛較前日肅穆幾分,然則就是在這一天里,鹿城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其中一件事是鹿城地牢里的一個囚犯跑了。 鹿城的地牢因著經(jīng)常關(guān)押塞北最為兇悍的囚犯所以修得異常牢固,守衛(wèi)也十分的森嚴,黎霜入城之后,更是直接派了長風營的將士去看守牢房,以免其中關(guān)押的重刑囚犯趁戰(zhàn)亂而脫逃。 而就是在這樣的重重守衛(wèi)當中,那個披頭散發(fā)五官精致衣裳華貴的男子,就這樣從地牢里面逃了。 還不只是逃了,他還留了封書信下來,讓黎霜親啟,其中大意是:地牢和我想象中有點不一樣,太黑了,我住不慣,提前離開,多有叨擾,還望恕罪。 言辭懇切,像是一個老友在與她道別…… 黎霜哭笑不得,這人留了書信下來,則說明他不僅在這地牢里逃出去了,還逃出去買了筆墨紙硯,寫了封信,然后自己跑回地牢,將信放在里面,又跑出去了一趟。他一夜之內(nèi),越獄越了兩次,想來其身法武功必定深不可測。 那昨天夜里,在小巷里見到的那人,則可坐實必定是那神秘的華服男子了。 這人在這惡寒之際,來這塞北到底意欲何為,黎霜不可知,而在她下令去追查這男子之后,另一件事便也發(fā)生了。 東宮太子司馬揚先大部隊一步,趕來鹿城,預(yù)計午時后片刻便能到鹿城。 黎霜得此消息之后,立即點兵,著所有將領(lǐng)與親衛(wèi)候至鹿城城門之外,恭迎太子大駕。 晉安這些日子白天也都隨親衛(wèi)們活動,今日親衛(wèi)盡數(shù)出城,他便也跟在了后面,他個頭小,站在人群背后,便沒有人注意到他。而他也懶得去關(guān)注別人,目光只穿過人群,遙遙的落在站在最前端的黎霜身上。 只見黎霜望著塞北長天大地,神色沉凝,嘴角微微抿起仿似隱忍了什么情緒。晉安困惑,她不開心?為何? 羅騰身為黎霜副將,與秦瀾一同站在她身后兩步,正值午時,羅騰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他是個粗人,揉了揉肚子低頭抱怨:“這太子,趕在飯點來做甚……” 秦瀾斥他:“不想要腦袋了?” 羅騰摸了摸脖子,嘆了口氣:“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太子什么時候能到,站這么一會兒,我腳都僵了?!彼搜劾杷?,“將軍,剛才點得急,我忘了拿披風,現(xiàn)在凍得很,我回去拿件衣裳可否?” “去吧?!?/br> “哎好,將軍你的披風要給你一并拿來么?” 黎霜默了一會兒:“拿來吧。” 這通常,黎霜是省得麻煩,可今日她隱隱覺得下腹有些墜痛感,黎霜久居塞外,體內(nèi)寒凍,又經(jīng)常騎馬打仗,所以月事常年不準,常常好幾月不來,一來也只有兩三天,而這兩三天便劇痛難耐,一般前一天便開始疼,一直疼到月事結(jié)束還得緩上幾天。 她身邊將領(lǐng)都是一個賽一個的糙漢子,她這些疼痛從來不便與他人言說,隔幾個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而這次正好趕在司馬揚來的時候開始疼…… 司馬揚素來心細,被他看出,恐怕尷尬,黎霜讓羅騰拿披風來保保暖,希望待會兒能緩緩疼痛,應(yīng)付過去吧。 在羅騰拿來披風后沒多久,遠方官道之上忽見塵土飛揚,是一幾騎快馬向著鹿城奔馳而來。馬蹄震地,越過前方的小小高地,直直沖向這方,臨到黎霜前方三丈,為首之人倏爾拉馬急停,一聲昂揚嘶鳴,馬蹄高高揚起。 適時,午時的太陽當空,來者宛似立在了太陽中一般耀目。黎霜不自覺的微微瞇起了眼。 馬蹄落下,身著絳紫色華服的男子坐與馬背之上,發(fā)絲微亂,面容因為長途奔波而帶了幾分滄桑,但這并不影響他眉宇間的威嚴。得見黎霜,那份嚴肅威嚴方才退卻了幾分,染上了些許溫和。 他凝視著她,翻身下馬,行至黎霜身前,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黎霜倏爾俯首一拜:“長風營守將黎霜,叩見太子殿下。”